昨天中午，加上姍姍來遲的趙大山一家人，整整兩桌子滿滿的客人。那頓酒席可是累死周嬌。等送走張爹他們一羣人，夫妻倆連禮物都沒來得及送，直接倒頭就睡。
翌日清晨，張國慶夫妻倆早早起牀準備東西。沒了外人，有芬姨照顧生活起居，家裡終於恢復平靜，如同往日。
此刻周嬌餵飽孩子，終於開始收拾行李物品。
芬姨一進來就看到夫妻倆在商量送人禮物。她趕緊攔着他們，讓他們先吃早餐。禮物遲點有什麼關係，就是不送人又能如何？她可是知道今天張國慶還要去單位報到。這纔是正事。
張國慶聞言拉起周嬌。只見炕上平安看着頭頂垂掛地玩具，在自言自語咿呀直叫，還時不時吹起泡泡。
他樂得哈哈大笑，“嬌嬌，你看我們兒子會不會是話癆？”
“確實挺想和人說話，這性子隨你。”周嬌揶揄道。
夫妻倆人一邊相互打趣，半晌兒結束了一頓早餐。
飯後，張國慶看着地上一堆東西，開玩笑道：“你說我們這次不送人行不行？要不讓他們過來自己挑？”
芬姨剛好進來收碗筷，見狀說道：“你們不是全送人吧？真會禍害東西。得了，我幫你們做主。之前你們已經寄了不少東西給他們。這次除了你爹孃的份兒，你們自己看着辦，其他人隨便給一點就行。”
周嬌聞言頓了頓，說道：“哥先去報到，這裡交給我。”她也沒覺得芬姨插手家事令她不快。只是這次回來感覺對方有些事情開始自作主張。
張國慶瞄了眼周嬌，玩味地笑了笑，說道：“除了糕點送人，其他先收起來。等我下班回來再送。你可別自己走路過去，我騎邊三輪快得很。”
周嬌幫他取下大衣，催着他出門。要不然見他那依依不捨的樣子，估計過了今天都沒法報到。
送走張國慶，周嬌開始說起她婆婆幫她代收的年禮。她見芬姨沒反應，直接開口問芬姨他們一家人不在家，都有什麼人送年禮過來。見對方很快報出人名，周嬌跟着她去隔壁房間內看了看禮物後，挑了挑眉，也沒說什麼。
很多人只覺得她記性不錯，可是忘了她心算也不差。哪怕這麼多東西堆積在一起，也瞞不過她的眼。
周嬌暗暗嘆了口氣，顧自兒回了客廳，拿出紙筆開始列出名單。
過了片刻，看着名單，她莫名地想笑。她不懂兄弟間要不要送禮，可看到林菊花給平安準備的一身從裡到外新衣服，再看看黃翠蘭卻一根毛都沒有。不得不說這對比實在叫人覺着譏諷不已。
很多人，很多事兒總出乎意外，很多事情也難在意料之中。看林菊花平日作風，誰能想到林菊花卻恰恰是有心人。
這人啊，就如茶，只能慢慢品。
周嬌孩子氣地在一些人的名字上畫上x，開始考慮分配禮物。
之後差不多快到十點鐘的時候，張國慶哼着小調回來。
周嬌感到奇怪，也不問，就望着他，等他解釋。
“大山叔讓我明天再上班。”張國慶說完，見她哦了一聲，他不樂意了，“嬌嬌，你就不問我主要負責什麼？領多少工資？”
周嬌呵呵直笑，“有大山叔在，我還擔心你工作？等發工資了你還不得交給我。再說你的能力我放心的很。隨便什麼工作對你來說沒問題。”
張國慶聞言露出笑臉直點頭，“對。都交給你！我每個月三十七塊。你看夠不夠家用？明天晚上還要請同事出去喝酒，估計這個月沒多少錢交給你了。”
“家裡沒什麼要用錢，你先和他們處好關係。”周嬌點點頭說道。多少工資之前趙媛媛就已經算給她聽了，比想象中多了幾塊錢。至於家用？那是一定不夠。就芬姨每個月工錢都不少。
周嬌把名單遞給張國慶，有些東西該早點送給人家。
張國慶見她欲言欲止，一副難以開口的模樣。他伸手接過看了一眼，就明白這人情不好回禮。
他沉默了會，說道：“給重禮的人家回兩盒高檔點心、一隻烤鴨、幾樣小玩意；二哥那，我私底下再給些菸酒，那些特供品他剛好有用。你原計劃送嫂嫂和姐姐們的布料那些東西這次全別送。等過段時間再私底下給大姐。”
“呵呵…我估計這次大姐給我們三家的禮都差不多，夠爲難她了。別過段時間送了，晚上我們親自送過去，她不會對外說。”周嬌笑道。
她真擔心張美麗這麼送禮，大姐夫有意見。她還是早點送過去貼補上。她猜測張老二也許會回厚禮。可老大不管內事，黃翠蘭這人節省慣了，情況就不同了。
張國慶點點頭。他大姐這人條件都比不上二姐，可對兄弟一貫大方。婆家、孃家全要年禮，這個年估計不好過。
周嬌見沒事，拉着張國慶來到隔壁房間。很多糕點吃食與玩具那些雜七雜八的交雜在一起，芬姨也沒分類開。她也沒吭聲，指了指單子上記載的年禮，朝他笑了笑，讓他幫忙清理禮物。
張國慶朝角落裡拎出一個竹筐，裡面還有半筐土豆。也不知道是誰送的，也沒聽芬姨提到，單子上當然也沒記載。他忍不住嘆了口氣。他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些人送的不值錢的東西，這個大嬸就不提起了？那可都是人情。
“嬌嬌，你讓芬姨過來一下。”
周嬌一看就知道他發火了。對張國慶來說，不是禮輕就可以當沒收到。他特別注重心意。正好也讓芬姨心裡有數，這家不是她的。
出了房間，周嬌朝廚房喊芬姨出來。
早早就聽到對方迴應，芬姨的人影過了半個小時纔過來。
周嬌無奈笑了笑，說道：“芬姨，你去看看房間裡土豆是誰送的？小五等你過去。”
“土豆？我還真忘記了。等等，我想想。”芬姨邊走邊皺着眉頭苦想。
進了房間，只見張國慶在那對單子。原來堆積一處的東西，如今已經有一小堆在他身後。一看就知道名單上還有一些沒對完。
芬姨停下腳步，左右看看。見張國慶擡頭笑道：“小五，送土豆過來的那人姓王，他還送了兩隻野雞一塊鹿肉。他說你知道是誰。嘿嘿，小五啊，我把兩隻野雞和鹿肉給做了，沒關係吧？”
“沒事。除了他，還有誰送過來？你現在好好想想。哪怕人家上門送根蔥，我也得給回禮。”張國慶搖搖頭說道。
吃都吃了，還能說什麼？他夫妻倆人不是小氣的主，可是留下不少食物在家。早上他去倉庫拿東西，裡面已經都空了。幸好供應本那些東西，他沒交給對方。看來他還得另外找保姆。
“這、這左右鄰居還有前面幾戶人家都有送粘包、豆腐過來。還有一個姓葉的老頭送了兩條魚過來。原來的房主劉老太太給了一包奶糖，說是她親戚從外面帶回來。居委會王大娘還帶了斤生的南瓜子給嬌嬌。還有七八個小夥子提東西過來，說是你朋友見你沒在，有的直接提着東西回去…”對着張國慶那雙眼睛，芬姨越說越無聲。
張國慶沒再理會對方，蹲下身開始整理東西。有些話已經不需要說了。她要是自覺點就應該提出離開。要不是趙大山參合在裡面，他剛纔就讓她滾了。還是嬌嬌說得對，沒人懂得惜福。
一時氣氛變得尷尬。周嬌在芬姨開口一半就離開回了臥室。她見對方報出東西全部不見了，還不告訴自己。那心裡一股火直往上冒。幸好張國慶發現及時，要不然，他們夫妻倆都不好見人了。
芬姨待在原地片刻，過了一會說廚房裡還有些活沒幹好，她先去忙了。讓張國慶有事喊她，就急匆匆往外走。
張國慶整理好東西回了臥室。讓周嬌開始查看衣櫃、箱子裡面有沒有異常。雖然他們回京前把貴重品放入空間，可家裡還是有不少東西。這會他對於芬姨很失望！原以爲這是個好的，沒想到他們不在家纔多久，就露出真面目。
周嬌偷偷朝他附耳說出自己的猜測。她覺得應該是對方兒子人品不行。能讀書不一定會做人。這段時間對方母子可是一直住在這裡，怎麼會沒注意到自己母子倆的行爲多有不妥當？
她讓張國慶趕緊去書房檢查。她早上已經看過主臥室。發現除了衣櫃有翻動，其他沒異常。
張國慶回到隔壁，看了一圈回了臥室，說道：“幸好你聰明收了大部分書。書櫥被動過，連抽屜也翻過。十幾刀宣紙都是少了好幾張，差不多有兩刀，報紙倒是一張不少。毛筆太多，不知道少了沒。”
“辭了吧！大山叔那別說實情，隨便找個理由。我中午留下來陪兒子，你去送禮沒關係吧？”周嬌皺着眉頭說道。
張國慶連忙說道：“你先在家裡帶孩子。剩下的全部交給我來辦。趁着還沒吃飯，我先去幾家鄰居走一趟。”
“哪幾家你知道？”
張國慶笑着點點頭。他大概猜到平時早鍛鍊遇到的老大爺老大娘們或多或少都送些東西過來。剛好他們原先就準備了不少軟和的糕點送老人。
一家一盒京城蜜餞果脯，一盒杭城桂花糕，裝在黑袋子裡顯得非常多。張國慶滿意地打量下，接過周嬌特意添加給左鄰右舍兩家的禮物。與她說了幾句話後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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