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慶用被子包着老婆兒子抱着回西廂房。林麗珊緊跟其後,一路走來,仔仔細細觀察着女兒生活的地方。從堂屋出來一路上看到院子乾乾淨淨,院子裡擺放的東西都井井有條,地面還細心的鋪上碎石小路通向到了房間。
一進入他們小夫妻的屋子,大窗戶下是張火炕,上面擺放了張小炕桌,炕頭牆上掛着大大的紅色中國結。
火炕前靠着右牆除了嶄新的縫紉機,還有個特製的矮櫃子,上面放着開水瓶和杯子。在過去矮櫃旁緊挨着右牆擺了兩張椅子和火炕對面的一張軟塌中間的小茶几圍成了一間會客室。
軟塌後面就是類似博古架的櫃子,整個房間用這櫃子隔成大小兩部分,隔斷用的櫃子上面還擺放着各種書籍,下面全是抽屜和拉門。
裡外相通,還可以隱約看到裡面小空間右側放着大小不一的木箱子。上面掛着些風乾的野味。
林麗珊暗暗關注屋裡東西,考慮添置些什麼。這次來她可是帶了不少錢,不少票子。
走過隔斷櫃子,就看到左牆開了道房門,那間裡屋就是他們的臥室。
張國慶抱着她們進了裡屋,林麗珊踏腳進入,一看裡面,就明白這是兩個房間打通成小居室。
臥室裡靠近窗口有張大大的火炕,炕頭放着的炕櫃上面披着塊細布,微微下垂,細細看可以看到上面繡着精緻的節節竹子,再看捲起的門簾,掛着的窗簾布皆是同色,除了上面繡着內容不同,捲起的門簾依稀可以看出上面繡了大朵的牡丹花。
大窗簾上面倒是別出心裁,整個畫面左邊是一簇簇的竹子,右下角繡着詩句,掛在那裡,不注意還以爲是一幅畫。
炕前隔了不到兩米處,靠右牆擺放了張特製一米五大書桌,上面還有沒看完打開的書本和紙筆。
最裡面正面朝着火炕就是一排衣櫃。旁邊並排三個木箱子,站在炕前看到對面衣櫃木箱錯落有致,木箱子上的花瓶裡幾朵花更是用布藝編織的栩栩如生。
開闊明亮的臥室,許多細節處被主人用布藝品裝飾的,處處透露出清雅、溫馨、喜氣。屋裡透出陣陣清香,還有孩子的奶味,絲毫沒有孩子的尿臭異味。
張國慶看到丈母孃正在炕前不知在想些什麼,提醒道:“媽,你和嬌嬌都上炕上好好聊聊,先別急着睡覺。馬上要吃晚飯了。”
林麗珊點了點頭,眼看周嬌要躺下,急忙上前細心的拉開棉被蓋上,接過孩子放在她身邊,看着她臉色蠟黃,整個人面黃肌瘦的,頓時臉色糾結得皺起眉頭,拉着張國慶的胳膊去外間,“嬌嬌,你先休息,需要什麼喊媽,媽先把東西整理出來。那些吃食讓國慶送到廚房,其他東西等我們合計一下怎麼送人。”
“好,媽,你看着辦就是了。她們都不是挑剔的人,我婆婆公公也很好說話的。”周嬌努力撐着說了句就睡着了。
外間小客廳裡堆滿的東西,剛纔張國慶抱着周嬌也沒仔細看。如今得閒一看,好嘛,半個外間,連榻上全部都是,這是什麼情況,怎麼這多?是丈母孃自己準備的?還是林家的意思?
他挺喜歡這個心思簡單的丈母孃,看起來就是一根筋,單純的很。看她就知道她唯一擔心的就是嬌嬌不理她,當時嬌嬌說她是偉大的妻子和母親,那臉上頓時就樂開花。
剛纔林姥爺在解釋,她就生怕周嬌不相信,一直在周嬌身邊臉色變來變去的,還一邊老爺子說到她,她就點頭。等老爺子說到自己懷疑老丈人活着但不敢說出口,她就怒目相瞪他,雙眼全是對父親的控訴。這是象牙塔里長大的孩子,正如方飛說的少女心,幸好有林家護着,要不然周家都會啃得她連骨頭渣都不剩。如果說嬌嬌是本書,那她媽就是杯水,還是清水,一眼看到底,單純如孩童。
沒見到本人,他對於這樣的女人很是不恥,能放任女兒17年不見一面,真沒法讓他有好感。可結果很讓人無語,這種女人就是合適做女兒,適合做妻子,可沒辦法當母親,她心智都不成熟,少了份責任心。
看到丈母孃,他想起了楊教授家的夫人,夫人也是如此,她是出色的妻子,什麼都把丈夫照顧的好好的,可對家裡的兩個孩子她是失職的,感興趣了就寶貝、寶貝,兒子、女兒餓死了她也不會燒飯,只會給錢,平時什麼都是保姆,孩子生病她就光掉眼淚,也不知道送醫院,可是你說她不愛孩子嗎?可張國慶每次看到她和孩子們玩鬧打趣還是能感受到,這樣的母親如朋友,她不會限制你哪哪,可也不會細心呵護你、疼着你、寵着你,她自己就很需要很多人寵愛着她。對於丈母孃,他真要求不多,只要以後傷不到嬌嬌就好,她的人生只要周孝正,可他心裡也小的很,只要周嬌就可以了。
“媽,這也太多了,你怎麼過來的啊?你這麼大包小包的上火車不會影響不好吧。以後可別寄這麼老多東西,你一個月纔多少工資啊。我們不缺錢花,真的,我偶爾會上山打野物偷偷送到城裡去。不信你等回頭看看嬌嬌手上有多少就知道了。”
林麗珊毫不在意地說,“沒事,你媽會賺錢,文工團有任務常是全國各地跑,全部報銷的。有時幫人帶東西就有外快,要不然真靠那點工資誰活得下去。人人都這麼偷偷幹,不會有危險的。倒是你以後別上山了,那多危險。”
張國慶看她隨意的很,擔心地對她說道:“哎呦,就你這表現就不行,你可不能幹投機倒把的。回頭出事怎麼辦?我有錢,以後爸回來了,工資不夠,我們給你添上。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就是千萬別在幹了。”
林麗珊哈哈大笑,壓着嗓子低聲說道:“沒想到我也提前享受到了女兒女婿孝順。媽偷偷告訴你,除了你和嬌嬌誰也別告訴。我在國外有財產,沒人知道,連你爸也不知道。現在查的嚴,可是我有機會跟團去那裡。所以不缺錢花。放心吧,你媽我不傻。至於每月匯款過來那是按照以前的工資算的,我都漲了多少次工資啊,我都放你姥姥那呢。你和嬌嬌就放心用,咱家真不缺這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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