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市靠近渤海灣，一個老碼頭彙集了南來北往的船隻。它比不上一線大城市港口吞吐量，可小也有個好處。黑市大且多！
張國慶按照以往來過的記憶，朝着其中一個大黑市方向一路飛馳。這還是之前柳老三推薦的好地方。他們幹倒賣的基本都有一些內幕。
這個黑市不同於其他地方小打小鬧，類似倒賣小販貨源批發點。位置處於郊外的一個地下洞，不遠處還有火車時常開過，每天十二點到凌晨三點就會出現蛇頭和小販來交易。
沒來之前，他還擔心這裡被關閉。畢竟太招搖，就是幕後人身份再怎麼強悍，還能跟整個大局勢抵抗？
不過隨着越來越靠近，看着通往那裡的土路上偶然出現的一兩個騎着自行車，鬼鬼祟祟的行人，他心裡倒是落下半塊石頭。
至於剩下的半塊，還得等他找到目標。
張國慶開到附近不遠處停下，喊醒了周嬌。
“到了！”
夫妻倆人藉着黑夜將後車廂填滿物資後，再確定無遺漏。張國慶朝她點了點頭，下了車，看着周嬌坐到駕駛位。
“一有不對勁就用迷藥。在這地方就算死了個把人都沒事。要是下不了手，你就往回開，在我們縣城路口等我。”
周嬌鎮定地點點頭。她都已經出過一次任務了，好不好？還不知道誰是菜鳥呢。她現在巴不得來幾個不長眼的，來個三光政策。當然殺光還是算了！
“那我過去了。回來時我會搖五下手電筒。三上兩下。”
“去吧，你小心點！”周嬌強忍笑意揮手告別。只要想起這搖五下的暗示，她就想笑。因爲經常看到黑市內有人接應搖三下！
何謂三上兩下？就是張國慶想得往天空三下，往她這邊兩下。搞得神秘兮兮地，讓周嬌忍俊不禁。
這邊張國慶手上提着個黑袋子，疾步進了裡面。找了一圈，目光對準一個曾經交易過的中年男人。
對方那一臉鬢毛長得太吸引人，也太出衆。哪怕時隔多年，依然讓張國慶記憶如新。初次見面那會，他心裡還想要是對方萬一暴露，只要刮個乾淨，估計他家裡人都沒法識得廬山真面目。
張國慶上前朝他打了個手勢，撐開袋口，讓對方看了眼裡面的伏特加和其他幾個樣本，他立即收好袋子。
“兄弟。”
張國慶看着他眼神閃過的一道驚喜，會意地跟着他轉身揹着人比着手勢，說明各種數量和價格。
既然是國外貨，張國慶就沒打算放低價格。如今市面上的白酒別說買得到，怕是聞得到都不容易。
除了錢，這次他主要想換全國糧票。至於其他票據，他沒開口要。有的話也行，有票不怕花不了。
對方眼裡閃過一絲猶豫，最後將攤位交給身旁的一個年輕人，提着一個大黑袋子，帶着兩個人跟張國慶出了門口。
張國慶看着他從門口轉彎處拉出一輛橡膠底車輪的推車，眼裡一閃。心道這人可能在這裡面地位都數得着。
黑市有黑市的規矩，甚至大黑市更講規矩。雙方都知道不能問貨源來路，也不能借機打聽，否則這買賣就泡湯了。
周嬌坐在車子上其實離得不是很遠，也就五百米不到的距離。等她發現張國慶搖着手電筒接近，看着他身旁的三個人男人和前面的一輛特大號的推車，她眼睛一亮。
趁着人還沒靠近，她又往前開了一段路。要是對方價格給的合適，她不介意再出一車。她剛纔在車上挺後悔當初怎麼沒摸卡車？當然她也明白卡車再裝進空間，那真沒餘地放物資了。
可她是誰？她是女人啊。周嬌爲等待途中自己的無聊想法找了個完美的藉口。一心盼着誰來打劫，可惜偶爾的幾隻影子一見車子跑得更快。
張國慶朝她點點頭，看着她安靜地坐在車上沒下來，他笑了笑。自己媳婦就是聰明，這一個不對，他們想搶貨，可不得反過來搶了東西就跑！
這對夫妻打着“你好我好大家好，你玩，我們就不輕手”的心思，彼此心照不宣地相視笑笑。
張國慶打開後面車門，讓他們看完後，抽查了底下幾箱東西。他就靠在車門口接過中年男子的黑布袋，打開看了眼遞給周嬌。
這邊中年人接着從兩側褲兜內取出兩打十元面值的新幣，接過手下遞過來的一疊糧票，交給張國慶。
周嬌飛快地檢查完有沒有假鈔，大致估算個數目，朝張國慶比了個OK。
張國慶見狀，移開了身子，讓他們搬貨，自己則走到駕駛位外面，將手上剩下的錢票交給車上的媳婦。
幹這樣的交易，講究得是個速度。很快車上被搬了一空，其中一個年輕人咧開嘴指着貨物朝中年人點點頭。
張國慶估計他應該是說這批貨不錯。
果然他沒料錯。中年男人揮手讓他們兩人先推着車子回去，自己打量了眼小汽車，踱到他身邊，輕聲說道：“你有多少存貨，我吃多少。”
張國慶打量着他，“還有一車，來回半個小時。時間夠不夠？”
他當然不止還有一車，可他沒打算一次性在這脫手太多。倒不是擔心對方錢不夠，而是太惹眼。幾個鄰省鄰市黑市多得是，他沒必要在這糾纏，犯不着冒風險。
中年男人露出笑意，微微點點頭，邊比劃着半個小時還是在這交易。這會凌晨一點也沒到，半個小時剛好，再遲就耽誤今天出貨。
張國慶上了車朝他揮揮手。看着周嬌飛快地啓動車子，他才發現之前自己忽視了一個細節——忘記倒車。這幸好一切順利，否則跑路都會慢一步。
周嬌心情歡快地哼着小曲兒，她剛纔估算了一下，這次賺大了，尤其那一千斤的糧票讓她心花怒放。
“幹得漂亮！兩千斤糧票夠頂一段時間。”
“這些糧票，我沒打算動用。這是準備留着以防萬一。”
周嬌點點頭，笑道：“行，聽你安排。這麼說來，接下來煤炭你是不打算出手？”
“不用。還是按照你原先計劃。”
張國慶很清楚自己媳婦的能力。之前她就反覆推敲，還要自己補充。準備工作做了這麼久，沒必要改變。
至於爲什麼留糧票？那也是擔心萬一有個出遠門的任務，沒法從空間內取出糧食。或者在外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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