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省城電力招待所時已是傍晚,來到嶺南二十來天,除了忙還是忙,對於這個地方唯一印象就是水果多,還有真的不冷。
怕冷的周嬌如今也就加了一件毛衣,在偏遠發電站到了深夜,更是添了件棉襖走動多了也會直冒汗。
她都還沒開始行動,要是就這麼被遣送回去,周嬌真會嘔血。下車後,果然不出所料,她就見易解放要去打電話。真是讓她是又氣又急。
“別浪費錢了,估計現在我爸已經得到消息。這兩天一準打過來。先放行李,大家都等着呢。”
易解放決定不聽她的,等忙好再說。
一羣人剛進大廳,還沒等幾個滯留在招待所的“病同學”靠近,前臺那個阿姨拿着一串鑰匙向前,目光搜索到周嬌,眼睛一亮。
“那位,對,說的就是你。快把你的信和紙條都拿回去,還有你家裡來電話讓你儘快聯繫他們。”
周嬌被她手指着,窘得恨不得地上有縫讓她鑽進去。
易解放打趣道:“聞名了。”
“別忘了你也一樣!”
“我是你親哥!”
“那又怎樣?”周嬌一笑,顧不上多說,將一疊信件和程如珠的留言全部塞進挎包內,
回了房後,她大致看了一下基本都是張國慶父子倆的信件。真是難爲他們——看日期將信件當日記用。
她再打開程如珠五封留言,基本是問什麼時候回來。最後一封看時間已經過幾天,她小姑臨走留言的這封信倒是說了她在商業局招待所前臺爲自己存了物品,讓自己見到留言後去取。
周嬌不動聲色地將信件藏好,邊收拾換洗衣物,邊琢磨該如何趁着去取包裹藉機去辦些私事。
首先得將這段時間筆記整理出來交給教授,在對方心情愉快時申請去程如珠那住宿一晚,是否可行?
凌晨這場意外的後遺症很可能會讓對方要跟程如珠聯繫。那自己去哪裡找她?飛機一飛早就在京城了!
謝芳看着準備去洗簌的周嬌,“你們夫妻跟大易感情真好。”
“那傢伙熱心腸,老說自己是親哥,我看是弟弟還差不多,在家裡他跟我兒子交情更好。”
“我跟你一起。”
“好,你們也快點。”
謝芳隨着她出門,“我們明天外出怎麼樣?”
“我還要整理這段時間資料。”周嬌笑着搖搖頭。
“哦,有需要帶什麼的跟我吱一聲。”
“謝了。”
“幹嘛這麼客氣。嬌嬌,你什麼都好,就是這點不好,太客氣。”
周嬌笑了笑。
“回去就要快放寒假,這個學期過得真快。”
周嬌點點頭。
“你平時在家都幹什麼,我是除了睡覺就是睡覺,真是無聊。要不我找你玩?會不會不方便?”
周嬌瞥了眼對方,“可能回老家。”
“那總有空閒吧?”謝芳回頭喊喬娜快點,“小娜,我們寒假去找嬌嬌玩怎麼樣?”
喬娜看了眼前面只管走的周嬌,“我還要去我哥那,回來過年那幾天還要幫我媽。要是跑出玩,肯定被罵。反正沒幾天就開學,到時候又見到,急什麼?”
一旁總是當影子的董秀娟:“嬌嬌跟我們不一樣。”
至於她說的不一樣是什麼意思,只能說如何猜測因人而異。不過被她這麼一說,謝芳總算安分些,轉移了話題。
短短的一百米不到的距離讓周嬌聽夠了這場戲。離遠了,她就當自己聽不到。謝芳剛纔的咄咄逼人讓她心有不快。
這樣的人,段數還是太低。對方要是八面玲瓏地提着包糕點,以看她兒子的理由靠近,還能高看一眼。
洗簌完後,周嬌沒再參與她們的話題,吃過遲來的午餐,埋頭整理這段時間的筆記,忙到一半又被魏教授叫去。
回房時,只剩下謝芳躺在牀上閉目休息。
周嬌瞄了眼自己牀上散開的稿紙和筆記,果然被動過了。要是她沒猜錯的話,可能連行李都被對方動過。
真是不接觸不知道。這位人品性真是沒誰了!
“嬌嬌,你回來了。要不要休息?我幫你整理。”
周嬌搖了搖手,“不用,很快就好。”
“教授找你幹嘛?怎麼不讓你好好休息。”
對於這些試探性的話,周嬌不勝其煩,笑而不語地搬了個小馬紮繼續整理筆記。這些對方想看就看唄,反正會借給同學們。
“嬌嬌,別忙了,我們聊聊天吧。”
“沒事,你說我聽得見。”
謝芳一怔,一臉委屈的問道:“你是不是討厭我?”
“怎麼會?”周嬌驚訝地看着她,“你性格開朗,爲人熱心。能有什麼地方讓我反感?”
謝芳見她神色不似作僞,展顏歡笑:“這就好,我很喜歡你們,我們可要當一輩子好朋友。”
周嬌朝她笑笑,低頭繼續。何謂好朋友?
謝芳沒看到周嬌低頭那諷刺一笑,看着她的背影:“那個……那個……”
周嬌敷衍道:“哪個?”
“你覺得易解放怎麼樣?”
周嬌明瞭。這是走閨蜜分享隱私路線,那也得看自己接不接招。“很好。”
謝芳下了牀,跑到她身邊,往她身邊蹭,低聲說道:“我們學校很多女同學喜歡他。你一定不知道喬娜就暗戀他。”
“哦。”
“你怎麼不覺得奇怪?莫非你早就知道了。你真不夠朋友,這也不告訴我。”
對於某人自說自話,周嬌深感頭疼。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個閨蜜都不知道?她指了指被對方壓住的稿紙。
“你知道我對這些事情從來不關注。”言外之意就是我不知情,更沒興趣。
謝芳看了看房門,低聲問道:“你說小娜要是向大易表白會不會被拒絕?我看大易好像對她沒什麼感覺。”
不止膚淺,更是八卦。周嬌擡頭瞥了她一眼,“學校規定不準學生戀愛。再說大易他不會找同學當愛人。”
“怎麼會這樣?五年同學不是更彼此瞭解嗎?”
聞言,周嬌觀察着她的臉色,若有所思地低頭繼續整理筆記:“他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主要沒遇到能讓他動心的女孩子。”
“也是,他條件那麼好。”謝芳抓起一張紙看着上面,“也不知他擇偶條件怎麼樣?要是以你的標準挑,喬娜是絕對沒希望。”
“我一個已婚女人有何標準?說話注意分寸。”聲音不大,卻有淡淡的威嚴。
大家都是成年人,誰聽不出話裡含話。大易是她能肖想的?居然拉喬娜當擋箭牌。這樣的手段未免太卑鄙!
就算喬娜真的喜歡大易,那又如何?還將自己牽扯進來。
“嘿嘿,開玩笑呢,別認真。”
周嬌點點頭,沉默不語地拿起筆在紙上演算。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她的視野應該更爲廣闊,而不是與這些人爲伍。
謝芳見她陷入演算狀態,有心想湊向前,又擔心引得她更反感。想着來日方長,咬了咬脣,又重新回到牀上躺下。
陷入沉思的謝同學卻不知道就算她用盡手段,在周嬌的眼裡充其量她不過是個小丑。對於周嬌這樣的人來說,一旦得知你的人品和企圖,你已經連廢棋都不如。甚至一有風吹草動,絕對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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