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安最近很煩。
他媽說放假陪同他，結果忙得見不到人影子。
他爸答應他過年帶他去打獵，結果緊跟着他媽後面跑去當什麼義工。
而他呢……
看着西廂房內小夥伴們的津津有味地低頭看書，他卻苦命地守着家門。
“唉……”
程老太太過來就聽到孩子嘆氣，嚇得加快幾步：“怎麼了？是不是想出去玩？我讓你小叔叔們帶你去玩？”
小平安露出笑容搖了搖頭：“大人們都忙着工作，還是不要了。”
“啊呀，我們家寶寶就是懂事。那太奶奶帶你出去竄門好不好？”
小小的人兒學着他爸的樣子，舉着雙手虛撐着她的胳膊：“外頭冷，地上都是冰塊，我不放心太奶奶出門。”
程老太太聞言欣慰地直笑。
“太奶奶，你坐這凳子上。我姥姥說今晚帶我去劇院，你要不要一起？”
“晚上算了，我還得等你媽回來找她有事。”
平安也沒問什麼事情，他擔憂地看着她：“我媽可忙了，回來都要很遲，白天天還沒亮又要去單位，您能等她回來？”
老太太就知道這孩子忘了：“昨天就是你媽最後一天上班，晚上一定能早點回來。”
平安喜出望外，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真的嗎？真是太好了，我可想我媽了，又不能告訴她，讓她擔心。”
老太太疼惜地摸了摸他腦門：“本來昨天就該休息，今天過去收尾就會回來。等你媽回來，太奶奶讓她好好陪你。”
平安歪着腦袋想了想，招招手示意她低頭，附耳低聲說道：“那我爸爸也會回來嗎？我想他們帶我去衚衕院子那滑冰。”
老太太連連點頭：“沒問題，趁着你姥爺出差，你們去那邊住幾天。太奶奶讓人先去收拾，順便把炕也燒上。”
“太奶奶你真是我的好太奶奶！我太喜歡你了，我們一起過去好不好？那裡好多房間，夠我們住。”
程老太太怎麼走得開，更何況他們一家三口還能玩得更開心：“下次，這天氣賊冷，我老了等天暖再去。”
平安想想也對——萬一摔倒就壞了。
這天周嬌結束爲期幾天的任務，交接完也顧不上與大家多聊，急着往家走。她爸臨時去西南出差，其他人各自有工作要忙，留下她兒子成了留守兒童，昨晚見孩子一個人捲曲着小身子窩在她炕上，還真心酸。
一想起孩子留言條上：媽媽，晚上記得抱我睡。
周嬌開始考慮畢業後還是找份輕鬆能正常上下班的工作。先不提即將到來的孩子，就平安她也放不下。
等孩子大了，形勢改善，她再拼搏都來得及，沒必要爲了工作冷落孩子。尤其還是這麼貼心懂事的孩子。
一進家門，周嬌就聽到老太太跟孩子們的大笑聲，走到房門口一看，她也跟着開懷大笑。
——只見孩子們各個敲着飯盒和臉盆在合唱，她家平安還舉起雙手起拍指揮。
周嬌笑意盈然地站在老太太身邊，跟着鼓掌打着節拍。
一曲終了，平安滿臉笑容地迎頭看着她。
周嬌朝他豎起大拇指：“很棒。你們都很棒！明天我去準備幾個小鼓給你們敲。明年六一兒童節準能得大獎。”
“阿姨，真的嗎？真是太好了。”
“阿姨，我喜歡小軍號。”
“鼓能掛在腰上，一邊跳一邊敲，那個好。”
“那是小姑娘玩的，我不喜歡。”
“不喜歡找你媽要去，幹嘛找我嬌嬌姐。”
“誰是你姐？那是我小姑姑。”
“你臭不要臉……”
周嬌剛想抱起兒子，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見孩子們吵上了，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哄道：“都有，你們都有。你們都是好孩子可不能吵架啊。”
莫小貝這小丫頭片子最是機靈，蹭到她身邊：“小姨，我家就有小鼓，我媽嫌吵，你會不會以後也趕我們走。”
周嬌好笑地摸了摸小丫頭腦袋：“休息時間除外，隨時歡迎你們過來玩鬧。”
小丫頭一聽，立即轉身叉腰：“起立、稍息！”
一下子屋裡孩子們條件反射地一下子站直排隊。有反應快的立即不幹了：“憑什麼你能指揮我們？”
“就是！我還比大。”
莫小貝叉着腰，小手一指：“你，你，就是你。有沒有紀律？懂不懂咱們軍人要團結，都是子弟兵分什麼大小？”
周嬌見狀捂嘴悶笑，朝老太太一看，這位笑得連眼淚都出來：“這丫頭哪學來的？”
老太太搖了搖頭，止住笑：“看架子學她太爺爺。莫老頭愛玩，常來這一招。”
“……咳咳，”莫小貝清了清嗓子，“接下來大家跑回家拿零錢、土豆地瓜還有小鼓和軍號，十分鐘，不對，半個小時內咱們在平安家聚會。”
周嬌提醒道：“零錢就不用拿，你們還小，小心弄丟錢。阿姨資助你們舉行聚會，你們回去跟大人說一聲晚上在平安家吃飯。”
“不行！這是我們自己的聚會，不能讓大人蔘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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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在一旁插言：“小貝，你們快點回去，我等你們過來。”
周嬌目瞪口呆地瞧着他們一下子全跑了，再看兒子開心地看着自己發笑：“寶寶，你們怎麼不喜歡大人跟你們一起玩？”
平安跑到外面看了一下，倒回來說道：“他們家大人跟我們家不一樣，會管着他們，他們不喜歡。”
周嬌嘟囔道：“都是小祖宗。”
“媽媽，我可不是，我最乖，最喜歡你管着我。”
周嬌好笑地點了點他鼻子，朝老太太說道：“姨奶奶，咱們回房吧。”
“好，我們去客廳。”程老太太站起身往外走，“放假沒事了吧？”
“對啊，是不是有事？”
“沒什麼事，好不容易放假，帶孩子去滑冰，好好玩幾天。這段時間悶壞我們家平安了。這兩天找個時間帶他去衚衕院子住幾天，明天我讓人去那邊燒炕。”
周嬌下意識地看向懷裡的兒子，見他打量着自己臉色，心裡一動：“好。明天我就過去，不用另外找人了，之前哥就過去燒過炕，裡面被子什麼的都齊整。”
“媽媽？”
周嬌安慰地拍了拍他：“姨奶奶要不要過去住幾天？冬天在書房就能賞雪，我們祖孫倆人還能畫畫。”
“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心動了。等你姨老爺有假期再過去找你。”老太太突然想起還缺了一位，“小五呢？”
“我放假，他也應該沒事了。”
“把陳嬸他們都帶過去。”
周嬌笑而不語。她可不敢鬧得興師動衆地享受她爸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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