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6日,女王前往油尖旺主持紅磡火車總站揭幕典禮,長公主則率領一幫官員隨麥理浩夫人前往粉嶺視察傷健策騎協會的課堂。
雙魚河是香港新界北區梧桐河的支流,因爲此河的緣故,上水及粉嶺一帶古時名爲“雙魚市”。
鄉村會所改建的騎術學校裡,長公主見到了自己的忠實粉絲西爾維婭。
她溫文爾雅地勉勵傷殘的西爾維婭勇敢面對困難,儘快走出陰霾,重新擁陽光和明天。
西爾維婭很是激動,表示自己會這樣做,旁邊的麥理浩夫人眼見愛女高興也不禁喜極而泣。
長公主看過騎術學校後對香港賽馬會和香港復康會的官員說:“傷健策騎協會是一項偉大的事業,在英國和新西蘭等地已有先例。我代表女王陛下對香港成立類似協會的提議表示贊同,初始課堂設在這裡倒還可行,不過因爲遠離九龍,終非長久之地。你們最好和爵士夫人好好商議,另找永久會址爲妥。”
賽馬會主席韋彼得問道:“公主殿下,不知馬匹從何而來?”
長公主笑道:“可以叫爵士解決的嘛,駐港英軍轄下不是有個羅湖騎術會?找他們借軍騾使用嘛。”
衆人紛紛點頭拍手稱快。
視察完畢後,長公主看着不遠處的健馬躍躍欲試。
衆人察言觀色,趕緊牽來兩匹健馬供她和秘書馳騁。
一隊護衛要求跟隨,長公主說左近都是民戶,不會有什麼安全問題,所以無須隨身護衛。
護衛再勸,被長公主嚴詞拒絕,只好停步不前,看着公主和秘書縱馬而去。
如今正是春花爛漫的季節,粉嶺遍地鬱鬱蔥蔥,遠處山峰蜿蜒起伏,如笑如眠。
陸致遠看着左邊遠處的山頭,葉汶葬在那裡已有兩年。
任你生前如何風光,死後不過一抷黃土遮身。
右邊與葉汶墳頭遙遙相對的山頂建有香港著名道觀之一蓬瀛仙館,爲道教全真龍門派所建,至今已有四十多年曆史。
陸致遠眼望萬鬆環繞的山頂,陡然想起丘道長那本《磻溪集》裡的秘密來。
不管如何忙碌,總要在明年年底前去趟阿國纔好,否則碰上戰亂將沒有絲毫機會。
果真那樣坐擁寶貝而不可得,豈不可惜?
正尋思間,一陣踢踏之聲傳來。
他轉頭一看,只見安妮一騎一牽,帶着兩匹健馬過來。
“你一個人?”陸致遠歪歪扭扭地騎上馬後忍不住問道。
“秘書被我擱在半路,原來你不會騎馬?”
“我只騎過兩次,還不熟悉。”
“你不是喜歡賽馬嗎?”
“正是喜歡纔去騎過兩次啊,還是在拍戲的空檔裡騎的。”
“那你的騎馬舞從何而來?”
陸致遠緊攥馬繮努力控制着與安妮並轡而行,“吃不到豬肉就不知道其中的滋味了嗎?你們長公主準你這樣獨自出行?”
“她跟我關係很好,但凡我提要求,她很少阻止。”
“你倆真是鐵桿閨蜜,哈哈。”陸致遠雙腿一夾,縱馬而去。
安妮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我曉得你故作不知,不過這樣也好,對你對我都好。”
當晚兩人故技重施纏綿一番後,安妮渾身無力趴在他懷裡。
“我倆最好別見面了,不然會不可自拔。”
陸致遠強笑道:“你不會的。”
“爲什麼?”
“還記得我倆初次見面時你說的話嗎?”
“什麼話?我不記得了。”
“你說‘沒有什麼藥物或手段能控制你的內心’。你是一個冷靜的人,永遠不會惹火燒身。”
安妮苦笑道:“說是這樣說,真要做起來很難。我的家庭不容許我做出驚世駭俗的事情來,所以咱們都要控制自己的慾望,今後做好少見或者不見。”
陸致遠淺笑道:“如你所願,自己保重。”
“你也是。”安妮神情失落。
“對他好點吧,這樣你自己也會好受點。”
安妮推開他怒道:“要你管,再說我不理你。”
陸致遠攤攤手,不再言語。
“對不起,我不該衝你發脾氣。”
“你我不必細說。”
安妮搖頭道:“你不知道,他很讓人失望,我不想提他。”
“好吧,只要你快樂就好。”
安妮撲到他懷裡道:“還是你好,真心爲我好。”
“我也將要有自己的家庭,對你愛莫能助。”
安妮點頭道:“我知道,我明白,咱們今晚後就不再來往,好嗎?”
陸致遠苦笑道:“我能說不?”
安妮託着他的下巴道:“你敢說‘不’,我就……”
“你就什麼?”
“讓你變成世界上最後一個太監。”安妮說完後哈哈大笑。
“好吧,爲了下半輩子的幸福,我今晚不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還真不行。還想什麼?開戰吧,女王陛下。”
“如你所願,我會與你展開殊死相搏,不過這次我要首先佔領高地。”
陸致遠依言躺下,喊出著名電影《英雄兒女》裡的經典臺詞:“向我開炮。”
5月7日晚,女王一行乘坐專用轎車前往皇后碼頭,途徑花園道、德輔道中、畢打街和幹諾道中,沿途均有大批市民夾道歡呼,女王夫婦頻頻揮手致謝。
在愛丁堡廣場簡單惜別後,女王一行乘坐幕蓮夫人號橫渡維多利亞港,在九龍公衆碼頭登岸,隨後轉乘專車前往啓德機場。
在機場,女王對送行的民衆揮手致意後,於晚上8點30分乘坐專機離開香港。
飛機升上雲層,女王見身邊的女兒依舊萎靡不振,於是關切問道:“昨晚又沒睡好?”
長公主打個呵欠,“沒事的媽媽,回倫敦就好。”
女王語重心長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要有分寸。畢竟,我們代表的是英倫皇家。”
“放心吧媽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知道就好,”頓了頓,女王道:“還是要個孩子吧,你的生活肯定會不一樣。”
長公主聽得這話,眼望窗外的無盡星河,長嘆了口氣。
皇家之人,面對命運的安排能有什麼辦法?
他說過“君子安貧,達人知命”,想必就是這個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