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們做的?”林千和西尾香織看着眼前令人咂舌的豐盛餐品。
高崎千葉和矢島裡佳靦腆地笑了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林千和西尾香織注意到了她倆的神情,也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從今早開始就嘮叨着要給他們兩個人準備大餐,現在看來估計還是陰陽學府食堂裡買來的吧,林千和西尾香織也不打算說什麼,就這麼坐下來和她們平平淡淡地吃完了這頓還算不錯的大餐。
正當林千準備回房休息的時候,手機裡傳來了石美的信息。
“林千君,能幫我一下嗎?”
……
石美不是頑固之人,雖然她對於琦童一直都有很深的執念,但目前看來她還不具備擊敗琦童的能力。無論如何,只要能夠殺掉琦童,她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
林千看着信息皺了皺眉頭,隨後無奈地嘆了嘆氣。
……
現世。
東京淺草區域,在淺草寺的門匾之上,坐着一個笑容格外邪惡的小男孩。他看着眼下不斷走過的人類,嘴角的笑容便如看到了寶藏一般根本止不住。他輕輕地擡手,食指間凝聚着一道紫色的力量。
將其發射,淺草寺的結界表面便如一張脆弱的白紙瞬間破碎。只需要再來一次猛擊,琦童就可以直接打破結界跨越到現世,去啃食他最愛的人類們。
如此想着,他開始手舞足蹈起來了,滑稽的動作配着那詭異的笑容,讓人看得不寒而慄。
正當琦童奮力一跳,妄圖利用妖力衝破結界的時候,一道靈符輕飄飄地擋住了他的去路,與此同時,上百道靈符如同具備靈智一般,將琦童整個包圍住。
就在這時候,淺草寺的城市結界正式觸發,而兩道身影便閃到了琦童的身前。
是林千和石美。
林千看着眼前這個妖力的量異常龐大的小男孩,擡手便是一道陣法,在林千所觸及的地方都留下了一道痕跡,現在將其匯聚起來,燦爛的金光從地面噴射而出,而此時被靈符包裹住的琦童也暫時被金光所覆蓋。
林千看了石美一眼,說道:“這個妖怪不同尋常,怕是用一般的封印術都無法將他除掉。”
石美看着琦童在林千的靈力作用下沒了聲響,眼眸中閃過一道光芒,她輕笑一聲,“我知道,林千君。”
石美從腰間掏出三道空白的靈符,上面凝聚着大量的靈力,其精純程度讓林千都感到有些許驚訝,這樣精純的靈力全部灌輸到靈符裡面,想必是花費了不少的時間和精力吧。
石美毫不猶豫地將靈符輕輕一推,同時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尖,鮮紅的血液從口中噴出,均勻的撒在空白靈符的上面。
石美迅速擺好手勢,正準備觸發自己的封印之術的時候,被林千抓住了手臂。
“石美,你在用血印?!”林千的眼神中有些許複雜,更多的是對石美這樣做的行爲感到不解。
在這段時間裡,林千在陰陽學府的藏書室裡面也沒少學習知識,自然也認出來了目前石美所要使用的血印之術。
以生命之力和自己的精氣作爲代價,來無條件地除妖。相當於是用自己的半條命來封印妖怪,這種屬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封印之術,與林千的用詛咒來換來力量倒是有相同之處,但明顯都是十分不值得的。
石美勉強一笑看向林千,“林千君,放開我,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
“你不知道。”林千狠了心不打算讓石美使用這個封印之術,他左手擡起,利用大量的靈力直接干擾了這血印之術的進行。
“林千君!”石美忽然憤怒地看着林千,同時也掙扎的更加厲害。
林千依舊堅持抓住石美,無論如何,這種封印之術都是不可取的。弄不好就會跟自己一樣,以自己的一輩子來換取這種結果。是絕對不值得的。
這點林千比誰都清楚。
“……”石美看了一眼林千,她緊緊的咬着貝脣,神色變得十分地複雜,甚至眼眶處已經有了幾滴淚光。
林千有些愣住了,他本來想說出勸阻的話語,但是看到石美這副模樣,他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他們猶豫之時,琦童那癲狂的笑聲再度充斥了二人的耳朵。
果不其然,只要不在抓住機會的那一瞬間將他除掉,很快琦童便能恢復過來。
石美握成拳頭的手緩緩展開,她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知自己就算想要再度使用血印之術也是無用,她身體變得有些癱軟。
林千看着石美,不知道爲什麼莫名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她,明明是她拜託自己來幫忙除妖的,現在反而是自己有罪惡感了……
……
在來到現世之前,石美先是和林千在陰陽學府內,石美所居住的地方匯合。
石美一臉鄭重地看着林千,她不同於往常那般與白井凜有幾分相似的嬉皮笑臉,此時的她看起來是有十分正經的事情要拜託自己的。
莫名感受到氣氛有些沉重的林千也不由得收起了自己有些鬆懈的表情。
“這是我從域外戰場撿來的一把妖界的劍,現在經過錘鍊,已經可以爲陰陽師所用了。”
“一直以來林千君你都是用的靈力化成的劍,也沒有什麼稱手的兵器,這把長劍名爲妖銘,我在此將它贈與你。”石美將穿着長劍的盒子輕輕打開,一道極其妖異的紫光瞬間散發而出,看得人都有些眼花繚亂。
這把妖銘上面的紋路不多,只能依稀看到劍身上面刻着的是某個妖怪的名字,由於是妖族的語言,林千也看不明白,但很明顯可以感受到這把劍的原主人一定是一個很強的妖怪。
抓住劍柄將這把妖銘拿起,入手的冰涼感,還有那種殺人無形的氣勢,林千輕輕揮動了一下,這種輕盈而又感覺具有力量的長劍真是不多見,但要說十分適合林千,倒也不至於。
畢竟,再怎麼說,這也是妖界的劍後期加工成的人類可用的劍。
“爲什麼要送我?”林千將劍重新放回了箱子裡,有些疑惑地問道。
石美並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地拿出了三道靈符,上面有着極其繁雜的咒文,她的聲音不如往常那般具備活力,反而是變得清冷無比:“這三道靈符是我珍藏很久的瞬間轉移符,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讓你轉移到任何一個地方免除威脅,而任何束縛,結界的限制都沒有用。”
“這三道靈符也給你。”
“還有我身上的這塊玉石。”石美從口袋中拿出一塊略顯黯淡的綠色玉石,上面的渾濁讓人怎麼看都不覺得這是塊好玉。
但上面卻隱隱約約有種讓林千感到很安心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這對你有沒有用……但是這對野良有着很大的殺傷力,可以保護你不被野良所攻擊,並且還能維持你的運勢。”
“野良!”林千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看向石美手中那塊相貌不太好的玉石,嚥了嚥唾沫。
石美注意到林千的神情,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向林千,將玉石放到了他的手心。
“林千君,這次我想讓你全力協助我去擊殺一個妖怪。”
“現在他已經在東京的淺草寺區域活動了。”
“這個妖怪十分奇特,具有強大的自愈能力,和比之王級妖怪都綽綽有餘的強大妖力。”
“他很威脅,雖然林千君你也很強,但是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戰勝他,這次你幫的忙可能會對你有生命威脅的影響……”
“我以這些東西,和我這輩子的人情作爲代價,拜託你跟我一起去除掉這個妖怪,好麼?”石美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但她的眼神堅定無比,眼眸中的光芒微微閃爍,讓林千甚至都有些難以拒絕。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輕輕地握緊了自己手中的玉石,以及那三道靈符。
“我會幫你的。”林千點了點頭。
……
然而,真正到了這個時刻,林千不但沒有起到幫助的作用反而還阻礙了石美的行動。
石美看着眼前開始進入癲狂狀態的琦童,她便氣的有些渾身發抖,她是在氣自己無能。
爲什麼……
爲什麼!
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在他面前還是這副模樣。
就連傷到他都做不到嗎?
石美眼眶漸漸變得有些紅了起來。林千注意到了石美的神情變化,他重新看向眼前這個渾身都纏繞着大量具現化妖力的琦童。
他拔出了腰間從石美那裡得到的長劍,妖銘,拿在手中的這把劍似乎與眼前的琦童有種特別的聯繫一般,輕輕的顫抖以及那漸漸發暖的劍柄的手感。
林千的眼神認真,他將長劍指向此時即將進入發狂狀態的琦童,一道靈符放到長劍的面前,帶着靈力的催動。烈火便瞬間席捲了眼前的一切,再看過去,發現眼前這把妖銘劍已經充斥着極其高溫的火焰。
琦童看着林千劍上的火焰,不但沒有絲毫的懼怕,反而先是迅猛一躍,用那妖力繚繞的右手抓住了林千手中燃着火焰的長劍。而此時石美正坐在後方街道的長椅之上,此時她的手依舊沒有聽,嘴裡也在不斷地念着,顯然是在佈置新的陣法。
看着眼前妖異異常的琦童,林千用手一震,將火焰燃到了琦童的身上,然而沒有任何的作用,琦童身上縈繞的妖力彷彿具備靈性,自動處理掉了這些火焰。
林千雙手握劍,將琦童用力一耍,巨大的力量頓時讓琦童倒飛幾米之外,不過琦童即便是受到如此衝擊,依舊在詭異地發笑。看他站在結界內破碎的房子面前,毫髮無傷的樣子彷彿就是在嘲諷林千一樣。
林千皺了皺眉頭,將火焰收回,重新擺好姿勢看向琦童。
琦童右手微微擡起,巨大的妖力漸漸匯聚到一箇中心,巨大的光球在短短的幾十秒便成型,雖然沒有直接觸碰到,但林千也感受的到他的威力。
琦童輕輕手一直擡,光球便如炮彈一般瞬間砸到了林千的身上。
在觸碰到林千那一瞬間,林千也用大量的靈力將這道光球緩緩包裹住。
同時再用妖銘長劍一劈,這道光球便瞬間爆裂開來。
其實林千在與御子和伊月訓練的過程中,自己也學到了不少。雖然自己可以憑藉着反應來躲避大量的攻擊,但那便要耗費自己大量的精神。這樣疲憊感就會上身反而不利於戰鬥。
而從那兩個小鬼頭學到的便是,戰術!
在光球爆裂的那一刻,林千想到的並不是現在已經安全,而是下一秒琦童會做出什麼樣的動作。
果不其然,在光球爆裂開,周邊的視野一下喪失,林千便猜到了琦童要從這裡給予自己打擊。
一道纏繞着強力妖力的手臂伸出來,正要抓住林千的那一瞬間,劍光飛舞,帶着一陣陣寒意。
林千再度用長劍將琦童擊退,從現在開始他也大概弄清楚了琦童接下來的攻擊順序。
帶着預判,林千步步領先於琦童,自然也就可以做到像目前這般將琦童砍得步步後退。
一旁的石美看到琦童這副狼狽地模樣,心裡是說不出來的暢爽,但她真正的目的是要剷除這個妖怪!
琦童不斷用手臂抵擋林千揮舞長劍的攻擊,即便是步步後退,但琦童的氣勢絲毫不減。
林千感受到眼前這傢伙是有源源不斷的妖力可以使用一般,無論自己如何攻擊都無法起到很好的效果。
“束縛之術,急急如律令。”在林千配合石美,將琦童再度困住。
與此同時,林千也凝聚了大量的靈力於劍身之上,在琦童無法動彈的那一瞬間,林千的斬擊接踵而至。
強烈的力量,總算是斬破了縈繞在琦童身上的妖力。琦童看着自己額頭之上這把長劍,不但沒有任何的慌亂之色,甚至還是一臉詭異笑容地抓住了劍身。
林千愣了愣,隨後隨後放開劍柄,一腳踹開這個琦童,隨後再將劍抓在手中。
他皺了皺眉,“就沒見過這麼難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