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連蔓兒肯定地點頭。
養牛和養羊,首先從成本上來說,一隻羊羔的成本和一隻小豬羔子的成本是差不多的,而養成之後,雖然一隻羊的重量遠遠比不上一隻成豬的重量,但是羊肉的價格更貴,羊皮也很值錢,這兩樣加起來,養一隻羊的獲利,絕不會比養一隻豬來的少。
養豬還多少需要糧食,但是羊卻是隻吃草就可以的。
莊戶人家養豬能賺錢,那麼她們辦牧場養羊,肯定也能賺錢。
至於牛,養牛的成本要比養羊和養豬高很多,但同樣的一頭牛的價值也是豬和羊都無法相比的。而且在連蔓兒的規劃中,她的牧場不僅產肉牛、肉羊,同時還有副產品牛**和羊**。
開辦牧場養牛養羊,是肯定能賺錢的。連蔓兒仔細地做過成本和利潤分析,很確信這一點。而連守信,即便是不計算這些東西,他也知道這是能夠獲利的。
連守信所擔心的,是銷路的問題。
“那就更不用擔心。”連蔓兒告訴連守信,“爹,你只要想想,前兩年,咱想買牛羊肉,有多困難。那時候咱家的條件可遠遠不如現在,咱這青陽鎮、錦陽縣,還有遼東府,有咱家那個時候條件的人家有多少?”
“這哪能算過來,肯定不少就是了。”連守信就道。
“這就是了。再說就算是平常的人家,這過年過節,平常辦事情,要不就是來客人吃個飯啥的,那不也得買點肉。豬肉不用說了,稍微講究點,還不得買點牛羊肉換換口味。”連蔓兒又道。
就是現在,三十里營子的莊戶人家要是打牙祭包餃子,第一個想買的就是牛肉,羊肉其次。因爲這兩種肉餡的餃子,比起豬肉餡的餃子來說,那可是別樣的滋味。
“還有牛**、羊**,現在也就是那些極富有的人家才吃的上。還不就是因爲少,不好淘換嗎?等咱的牧場辦起來,供應的多了,那稍微有點錢的人家,也能吃的上。”連蔓兒就又道。
說到底,就是有需求,而且供不應求。連蔓兒就是看準了這一點,纔打算辦牧場的。
連蔓兒的話,說的連守信連連的點頭。其實,連守信是打心眼裡信服連蔓兒的。這兩年,家裡要做什麼,大都是連蔓兒出的主意,結果也是樣樣賺錢。不僅如此,還帶動了其他人跟在他們身後,亦步亦趨。
比如說他們種植了小麥,很快,周圍的人也開始學着種小麥。他們挖荷塘、魚塘,種藕養魚養蝦養蟹,這周圍的荷塘和魚塘的數量幾乎就翻了一番。他們現在不只自己種藕、養魚蝦蟹,同時還經營起了藕種、魚苗、蝦苗、蟹苗。
那些增加的荷塘和魚塘不僅沒有分薄了他們的利潤,反而讓他們的收益又增加了不少。
而這些,都與連蔓兒有着直接的關係。因爲連蔓兒總是想在別人的前頭。
現在這個牧場,也是如此。
“事情這麼順當,還得多虧老陳。”說完了今天去看地的情況,連守信就誇起了陳掌櫃,“這人,是個人才啊。這在外面說話辦事,那叫一個八面玲瓏。而且吧,人家這眼睛也毒,做事還穩當。……老陳這人,做人也相當的厚道,難得啊。”
連家的幾處店鋪的掌櫃,都很不錯,陳掌櫃又是其中的佼佼者。連蔓兒心裡正打算着,如果陳掌櫃將牧場這件事辦的妥當,就要更加重用他,比如說提他做個各店鋪的總管事什麼的。
對於人才,自然是要重加籠絡了,所謂賞罰分明。
“爹,那晚上請陳掌櫃來吃頓飯唄。”連蔓兒就道,“讓廚房準備一桌上等的酒席。”
“對,我陪着老陳喝幾盅。”連守信就道。
當晚,連蔓兒就在前廳安排了一桌酒席,請了陳掌櫃來,連守信親自作陪吃了一頓飯。第二天,連守信又帶上陳掌櫃,還叫了吳玉貴和吳家興父子倆再次去小墾屯,就將那一大塊地給買了下來。
三百畝的草甸子,加二百畝的荒地,都是按照荒地的價格,且又因爲越往西去,地價越便宜,只用了七百兩銀子就買了下來。
連蔓兒沒有去小墾屯,當連守信將紅契交給她的時候,還給了她一張圖。
“陳掌櫃找人畫的,就是咱的那個牧場的圖。”連守信告訴連蔓兒。
陳掌櫃留在了小墾屯,正在着手買小牛、小羊,買草籽,僱傭人手等事。沒想到他還讓人畫了圖回來,這就是想的非常周到了。
連蔓兒家這些店鋪的掌櫃們都知道,東家家裡連蔓兒雖然是個小姑娘,卻能當得起家,很多重大的決策,都是她做出來的。這張圖,自然也是考慮到連蔓兒沒到現場,才特意找人畫了給她看的。
連蔓兒就叫人放了桌子,將圖和紅契都打開來對照着看,那圖上邊界分明,哪裡是現成的草場,哪裡要種植苜蓿,哪裡將要做牛欄、養欄,哪裡要起房舍,供牧場的人居住,都標的清清楚楚,讓連蔓兒非常滿意。
“這是陳掌櫃照你吩咐寫的單子,蔓兒你看看。”等連蔓兒看完了紅契和圖紙,連守信又將一個字帖遞了過來。
連蔓兒接過帖子,仔細看了起來。這個帖子,是連蔓兒讓陳掌櫃寫的。要辦那許多事情,自然都是要錢的,這個清單,其實就是一份預算單。說明要做那些事,每一項需要銀錢多少,大概什麼時候需要支領多少等。這些都要連蔓兒看過,認可了,才能夠去賬房支錢。
連蔓兒就將小七叫了過來,和連守信三個人一起,將單子一項一項地商量了一遍,微微做了些修改。等陳掌櫃回來,面稟過之後,連蔓兒就會知會賬房,按照清單的數量給陳掌櫃支取銀錢。
“小七,咱辦了牧場的事,一會你寫封信,跟咱哥說說。”看完了預算的單子,連蔓兒就對小七道。
“嗯。”小七點頭應承,“咱哥知道了,肯定高興。”
小七這麼說着,就在桌上鋪開了信紙,開始給五郎寫信。
五郎這次隨同魯先生出門,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往家裡送一封信。首先是報平安,其次就說告訴家裡他和魯先生已經走到了哪裡,遇到了哪些人、那些事。五郎的每一封信都相當的厚實,他將大量的筆墨用在描述他的所見所聞。
這使得一家人即便足不出戶,也好像跟着五郎一起遊歷一樣。五郎的目的也在於此,這些所見所聞,更多的是寫給連蔓兒和小七看的,就是讓這兩個盼望出門,卻不能出門的弟弟妹妹,和他一樣增廣見聞。
這一份深情厚誼,幾乎浸透在五郎的每一個端正的字裡。連蔓兒完全可以想象,五郎在一天的旅途勞乏之後,如何深夜秉燭而書。每一封書信裡的字跡,都不是一次寫就的,而是五郎每天旅途的記錄,積攢到一起,送回來的。
連蔓兒和小七每次接了信,都會回信,讓五郎放心,家裡一切都好,她們也會將家裡發生的事告訴五郎。像開辦了牧場這樣的大事,那自然是要跟五郎詳細說說的。
聽說要給五郎寫信,張氏和連枝兒也來了。小七執筆,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一會工夫,就寫滿了幾張信紙。
正因爲有這樣的來回傳書,讓五郎雖然離家,卻不會因此孤寂,也讓一家人有了某種錯覺,似乎五郎並不是去遙遠的江南,而是在離他們並不遠的地方,甚至是……觸手可及。
……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起來,櫻桃樹上葉子越來越茂盛,只餘下並不多的櫻桃了,而青杏卻一天天的長起來,從青中泛黃到整個金燦燦的。
熟透了的杏子的香氣隨着微風,淡淡的,卻能飄出老遠。
早上吃過早飯,連蔓兒在屋裡陪着張氏和連枝兒做了一會針線,又吃了一回茶,就提了個小籃子出來,她打算摘些杏子回去吃。
連蔓兒帶着小慶正在摘杏子,就看見連葉兒從遠處走了過來。連葉兒的胳膊上挎着一個籃子,裡面是剛挖的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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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兒姐。”連葉兒這是剛挖了野菜回來,看見連蔓兒在外頭,就過來打個招呼。
連蔓兒見連葉兒走近,就從凳子上跳下來,讓小慶繼續摘杏子。
“葉兒,又去挖菜了?來的正好,剛下來的杏子,正好要給你們送去些。”連蔓兒拉着連葉兒到樹下,笑着說道。
“蔓兒姐,我們總偏得你的東西。”連葉兒就道。
“說啥那,這也不是啥金貴物,就是自家種的。要像你那麼說,三伯孃還把今年新雞下的蛋,都給了我們那。”
新雞下的第一個蛋,個頭雖然小,但卻是極補身子的。那些雞蛋,連蔓兒都給了小七,做讀夜書的夜宵吃了。
連葉兒聽連蔓兒這樣說,就也笑了。
“對了,蔓兒姐,我來是想告訴你一聲。”連葉兒對連蔓兒道,“剛纔我從官道那邊回來,看到好多車馬,往山上去了,應該是沈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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