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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今天還特意讓她兄弟也來給我們磕頭。”張氏就道,既然羅小鷹早就見過王雪梅了,自然就沒有羅小燕所說的回來再相看的事。“這個事,她今天沒說透,明天肯定還得來。”
羅小燕對於給自己家謀求福利,一直都很執着,不會輕易退卻。
“那你們打算咋辦?”吳王氏就問。
“是啊,娘,這回的事,家裡幫不幫?”連枝兒也跟着問。
“……這件事,還得跟你爹商量。”張氏就答連枝兒的話,“哎呦,你爹本來心裡就不大自在,又說這個事,肯定得生氣。”
二郎和羅小燕的親事,連守信從一開始就不贊成。這兩年來,連守信對羅小燕的態度都有所保留。而這次,連守信雖然被自家妻兒勸說,是站在了羅小燕這一邊,但心裡還是不大自在。剛纔在前院,連守信看見連守義的打扮就臉色難看,一方面雖然是生連守義和何氏的氣,另一方面,心裡也是責怪二郎和羅小燕。
如果再讓連守信知道,羅小燕又給她兄弟求更好的事由,連守信不生氣才奇怪那。
“……她在咱們跟前說了,估計之前也應該跟我二郎哥商量了。我二郎哥在前頭跟我爹說話,估計也提了這個事。”連蔓兒就道。
“估計差不多。”大家就都點頭。
正這麼說着,外面就進來個小丫頭稟報。說是陸家的人到了。
“趕緊請進來。”連蔓兒忙就吩咐道,一邊又對張氏說,“娘。咱先別管這事了。咱這次回來,大傢伙好不容易聚一塊,咱得高興點兒。”
她們得先把這件事放下,好好地招待客人。
“這就對了。”吳王氏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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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張氏也就點頭,“哪個輕,哪個重,我還分的清。”
院子裡腳步聲響。張氏、吳王氏、連枝兒和連蔓兒就都站了起來,將大寶交給李氏照看,幾口人走出前門來。接了陸家老太太和陸家大嫂,還有張王氏進屋來。
今天晚上,陸家的人都過來吃飯,張採雲坐月子不能來。在家帶着孩子。自然有陸家親近的鄰人幫忙照看,因此張王氏也過來了。
隨後不久,趙氏和連葉兒也來了。
大家進屋落座,寒暄了一陣,便又親熱地嘮了起來。女眷們湊到一起,東家長李家短,總又說不盡的話題。連蔓兒在旁,領着小丫頭獻了兩回茶果。大丫頭多福就來稟報,說是宴席已經預備妥當了。
“前頭客人都到齊了沒有?”連蔓兒就問多福。
“回姑娘。都到齊了。”多福忙就回道。
“娘,那就開飯吧。”連蔓兒就低聲問了張氏一句。
“嗯,開飯。”張氏點頭。
晚上這桌宴席準備的自然十分豐盛,女眷這一桌也燙了一壺酒,李氏、陸家老太太都是有些酒量的,再有張王氏、吳王氏和張氏和陸家大嫂也能喝上幾盅,就連連蔓兒和連葉兒也相陪着喝了兩小盅。
連枝兒沒喝,雖然現在大寶也能吃些飯食了,但還在吃奶。這個年代的小孩,主要都靠母乳餵養。吃足三年奶的小孩子比比皆是。連蔓兒家有牧場,鮮牛奶和羊奶盡有,也會送去給連枝兒。不過,莊戶人家大都覺得孩子還是吃母乳好。除非萬不得已,纔會用牛奶和羊奶。
連蔓兒叫小丫頭另給連枝兒準備了葡萄汁,她和連葉兒喝了兩盅酒之後,也讓人將酒杯撤下,換了葡萄汁喝。
冬天,雖然屋子裡暖,發飯菜也熱乎,幾個閨女家也不敢喝涼的,不管是酒還是葡萄汁,都是溫熱了,才端上來。
這餐飯,一直吃到日落掌燈時分。飯桌撤下,連蔓兒又讓小丫頭們端上解膩的香茶和新鮮果子來,大傢伙就又坐着說了一回的話。
“蔓兒丫頭,你打發個人上前院去說一聲,別讓你二姥爺他們喝多了。差不離的,就得了。”陸家老太太就笑着對連蔓兒道。
“哎。”連蔓兒痛快地答應了,真的打發了小丫頭到前頭去。
“今個兒高興,就讓他們多喝幾盅。”張氏就笑道,“他們小輩的都在,不敢讓倆老爺子喝多了。”
“我知道。”陸家老太太就笑道,“我就怕小輩們說話,他們不聽。我們家那老頭子,平常見了酒就親。他們老哥倆在一塊,那更是喝起來沒夠了。”
大家就都笑。陸家老太太這也算是經驗之談,每一次張青山和陸家老爺子聚在一起吃飯,從來都是不醉不歸的。
小丫頭一會就從前頭回來了,跟連蔓兒說已經把話傳到了。
“前頭飯桌還沒撤吧,是不是還喝着那?”連蔓兒就低低的聲音問道。
小丫頭就點頭。
連蔓兒也沒說什麼,只是心裡想着,今天怕是大家都要喝醉了,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酒菜能喝完。
果然,後面女眷們說話,前頭的宴席又吃了一個更次,還是李氏和陸家老太太接二連三地讓人去前頭催,最後大家才散了。
張青山和陸家老爺子都喝的很暢快,也然也都醉了,連守信、王舉人、曲先生、吳玉貴等幾個也都帶了些酒意,倒是小輩的幾個如五郎、吳家興等,因此都比較剋制,又要照顧着把盞等,喝的都並不多。
酒席散了,大家都紛紛告辭,連蔓兒忙就吩咐了管事的,安排車輛、燈籠送衆人回家。
張家幾口人自然都在連家歇下了。張青山和張慶年住在前院客房,李氏和張王氏就都住了連蔓兒西屋的外間。
連守信從前院回來,李氏就說有些乏了。連蔓兒和張王氏陪着李氏回了西屋。連蔓兒略洗漱了,就換了家常的衣裳。因時辰還早,李氏說是乏了。不過精神頭卻還好,連蔓兒就坐着,陪李氏和張王氏說話。
東屋裡,連守信也洗了手臉,換了家常的衣裳,跟張氏在炕上對坐了。
“沒少喝吧,要不。再喝點濃茶?”張氏就問連守信道。
“不喝了,今天席上,就顧說話了。酒沒多喝。再說,今天這酒,也沒啥後勁,就怕倆老爺子喝多了不好。特意挑的。……散席後。已經喝了不少的濃茶。現在不喝了。”連守信就道。
“行,你要是沒事就不用喝。”張氏看了看連守信,見他臉色正常,也就放下心來。
“明天岳父和他大舅就要回家去,你給多準備點東西帶上。”連守信就又道。
“嗯,從府城裡有帶不少東西來,我分出一份來給他們帶回去。”張氏就笑着點頭道。
“看家裡還有啥,給多添點兒。”連守信就又道。“岳父看着身板還挺硬實,可也還是上了年紀。……六爺上回給送來的好茶葉。我喝着覺得挺好,你多包點給老人家帶回去。”
“行。”張氏就點頭,一邊垂下眼簾,嘴角含笑。連守信心地好,孝順,有這兩樣,居家過日子,好處總會慢慢地顯出來。當初張青山和李氏將她嫁給連守信,除了張青山跟連老爺子交情,還是看中了這一點。
張氏見連守信心情不錯,本來想要提羅小燕的事,現在就不想提了。等歇過了今天,明天再說也不是什麼大事。
誰知道,張氏不說,連守信倒先提了起來。
“我跟你說件事,”連守信就對張氏道,“晚飯前,在前院,二郎跟我說了一件事。”
“啥事?”張氏就問。
“他說他小舅子說了一頭親事,想讓我給他小舅子另找個事由。說是想離家近便點兒,體面點啥的。說是姑娘那邊條件好,這邊就得提着點,不然配不上,把這頭親事黃了,怕他小舅子往後找不到好的了。”連守信就道。
原來二郎那邊,已經跟連守信把事情說透了。
“二郎媳婦也跟我說了,沒說完,枝兒她們就來了。”張氏就道,“孩子他爹,那你答應了沒有。”
“我這頭也是,家興他們就來了,話頭就岔開了。”連守信就道。
“估計他們明天還得過來。”張氏就道。
連守信就皺了皺眉,長嘆了一聲。不管怎麼樣,看連守信的樣子倒是沒生氣,張氏的心就鬆了鬆。
“我還當你不知道,聽了非得生氣不可,還想着這事咋告訴你那。”張氏就隨口說道。
“誰說我沒生氣。”連守信就道,“就是這半天了,有氣也早岔開了。橫不能因爲這個,我剛纔當着親戚朋友的面,我都沉着臉。”
“那是。”張氏就道。
“孩子他爹,那這個事,你是咋想的?咱是幫還是不幫?”因爲不想讓連守信再生氣,張氏有些話就不肯說出來,只是問道。
“我咋想的,二郎他不爭氣啊!”連守信在腿上捶了一拳,頗有些痛心疾首的樣子。“一開始,就不該找這羅家的。”
“那有啥法子,這都過了幾年了。我看他倆還挺合得來。這婚姻的事,外人也看不好,他倆自己樂意,過的也還行,那就行了。”張氏就道,這是幫二郎和羅小燕說話,也是開解連守信。
“就沒見過這樣的婆娘,她拿二郎就當個傻子!”連守信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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