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振我夫綱之陰招
?兩個男人從地上爬起來,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老學究的身邊。
範長安大跨步地走到秋娘面前,接過她手裡的棍子,蹙眉擔憂道:“你這是怎麼了。”
方纔他同先生路過,就見一個婆娘拿着一根棍子瘋了一般往兩個男人身上亂打。他瞄了一眼,越看越像他家的杜秋娘。
杜秋娘心裡的怒火未去,可長安身邊還有先生在,巷子口出來,還有路人在旁看着,她不能給長安丟臉——雖然,或許已經給長安丟人了。
她長長地呼了口氣,勉強笑道:“沒事。有些誤會。”
“誤會!”趙劍刃擼了袖子便到長安面前,上頭全是剛被揍出來的紅痕:“你家娘子可以啊範長安,一句誤會,差點把我和張兄都打殘了,你……”
他正要說,張元寶已經向先生躬身作揖,好聲好氣地道:“讓先生見笑了。方纔範大嫂在巷子裡跌了一跤,我剛好路過便扶了一把。範大嫂或許沒看清來人便生了誤會,才動起手來。”
他做得那個樣子,真是進退有禮的一個書生。
“放……”杜秋娘正要回罵,一個“屁”字沒出口,她生生忍住,扭了頭不說話。好半晌,她才按下怒火,對範長安說道:“是誤會了。”
“讓先生見笑了。”杜秋娘福了福身,轉身進巷子口拿落下的畫像,仔仔細細地拍了灰揣在懷裡,範長安在她身邊,還以爲兩個包裹都是她的,全給撿了起來。
金絲白紋曇花雨絲錦裙露出一個角落,在太陽底下耀眼刺目,戳得杜秋娘心眼兒難受,她一手便拍掉那包裹,啞聲道:“這髒東西不是咱們的,不要!”
說完,她便一瘸一拐地往回去的路上走。
方纔打人她真是用了大力,這會火過去了,她卻覺得難過,尤其是範長安,他這樣好的一個人,她卻或許讓他出了糗,還是在老學究的面前。
或許剛纔不要衝動打人就好了,杜秋娘黯然想着,身邊卻突然多了個人,挽過了她的手。
“長安……”杜秋娘停了腳步,長安挽了她的手,捧在手心裡,似乎很不高興地問了句:“疼麼。”
杜秋娘收了收手。方纔她用力握着那根棍子打人時,她不覺得疼。真的。可回過神來,她才發現那棍子上全是毛刺,這會刺全刺到肉裡,手卻全腫了,疼一點點的漫上來。
十指連心,嘶……
“長安,你怎麼不陪先生。”杜秋娘試圖收回手來。
長安又道:“疼麼?”他拿了帕子想要挑杜秋娘手裡的刺,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範長安生氣了。他的臉色很沉,儘管沒有怒火,可是杜秋娘還是敏銳地察覺到,範長安不開心。
“不疼。”杜秋娘有些怕這樣的範長安,氣場過於強大,將她壓地死死的,其實,她是心虛了。
長安覺得丟人了吧?杜秋娘暗道。
“不疼?”長安趁她出神,眼明手快挑了根刺兒出來,杜秋娘的眼淚都快飆出來了,禁不住“嘶”了一聲。
範長安的臉色更沉了,放下杜秋娘的手,默默走開。
杜秋娘垂了手,手裡有些難過,抱着那幅畫,又默默往回走。
不多時,長安追了上來,不知道從哪裡尋來的一枚繡花針,抓着秋娘的手不肯放,拉着她到路邊坐下,一根根肉刺仔仔細細地挑着,路上的人來來往往,許多盯着他看,可他卻旁若無人,抓着老婆的手,提着繡花針,樣子極其認真。
等刺兒挑完了,長安又從袖子裡掏出一盒藥膏,一抹上去清清涼涼,那疼痛感頓時消減了許多。
“長安……”由始至終,範長安都不說話,抹了藥膏之後便接過秋娘手裡的包裹,望了那副畫一眼,也不說話,徑直就走了。
杜秋娘跟在他身後,心裡忐忑不安,範長安倘若說她兩句她倒還好。從前範長安不說話是木訥,可今日卻是滿臉的憤怒。
他一路帶着她回了家,搜了屋子前後帶了一堆東西,對着杜秋娘吐了個字:“走。”
走到回家必經的林子,長安卻不動了,自顧自地忙活起來,偶爾需要幫忙時,便會擡了頭冷着臉對杜秋娘吐幾個字:“來,幫忙。”
二人忙活了半個時辰,杜秋娘也不知道長安要幹些什麼,正要問呢,長安低聲“噓”了一聲,拉着她便到了一個地勢低緩的地方。
杜秋娘豎起耳朵,便聽到趙劍刃的聲音。
“元寶,今兒你就不該放過那個悍婦。想那麼多花招對付他,還不如想着法子弄上牀,玩得她爽了也就服了你。女人麼,不就那麼回事。我就不信,你牀上的功夫能比那傻子差?”
“騙女人上牀?這事也就你能做。”張元寶嗤笑了一聲,“我就是要讓那女人跪在我面前求我要她!”
兩人聲音越來越近,杜秋娘側頭去看範長安的臉,面無表情,但似乎胸有成竹。
“誒,那樹上有兩個字啊。”賤-人低聲道,“似乎寫得不錯……”
腳步聲越來越近,張元寶疑惑道:“劍刃,似乎是你的名字。”
“是麼……”賤-人疑惑,“我的名字怎麼在這。”
杜秋娘心裡只求再近一步,再近一步,再近一步……
“啊……”就在這時,兩人傳來一聲慘叫。杜秋娘幾乎鼓掌着要拍起來,卻被長安一把按下。
長安只在嘴邊做了個“噓”的動作,便聽張元寶對天喊道:“誰!誰在這種林子裡做陷阱!”
林子裡空空蕩蕩沒人迴應。杜秋娘心裡憋着笑,方纔長安挖了半晌的坑,前些日子下雨,土溼潤泥濘,長安又往裡加了不少的料,現在那陷阱裡不光是個泥坑……還臭氣熏天,是個尿坑。
杜秋娘想着張元寶滿頭糞的樣子,耳邊聽着張元寶時不時的咒罵,心裡簡直樂開了花。
只是那坑不深,二人不過遭了些污臭便爬了上來。杜秋娘身子動了幾次都想爬起來往坑裡丟石頭,都被長安按了下來,等那兩人都爬起來罵罵咧咧走了好遠,範長安才鬆開杜秋娘。
也不等杜秋娘抱怨,範長安拉着杜秋娘抄近道到了河邊,在那蘆葦中隱着。
不一會,果真見那兩個一身泥土,狼狽不堪的人躲躲閃閃地走過來。
“如果教老子知道是誰整我,老子一定弄死他!”趙劍刃甩了甩袖子,心裡全是怒火卻無處發泄,氣得臉都變了形,“張元寶,你說,會不會範長安搞得鬼?”
張元寶腦子裡閃過範長安那張木訥的臉,還有杜秋娘發狠時光彩異常的神色,忿忿道:“一個是傻子一個是瘋子,哪裡能將事情想得這麼周到!那名字不是你的麼?是不是你招惹了什麼人!”
“呸!”趙劍刃吐了口唾沫,“別教老子找到你!”
“趕緊洗洗,別教人看到。”張元寶看了看四周,眼睛在蘆葦那停了一停,“若是教人看到我這番模樣,我寧願去死。”
二人說着,一頭便撲進水裡,不一會,水裡出來兩個赤條條的人,衣服洗淨了都丟在岸上。範長安按着秋娘,伸手去擋住秋娘的臉,等二人又鑽進水裡,他才鬆了手。
開始時,張元寶還時不時警惕岸上的情形,範長安也有耐心,一直等着,直到張元寶洗歡快了,扎進水裡時,他才貓了腰,拿了棍子將二人的衣服一挑,拉着杜秋娘又小心的離開。
等離了河邊的範圍,長安便拉着杜秋娘快速地跑起來,一路抄了小道,快到村口到時候,長安才帶着秋娘緩緩地開始走,二人都是拾掇過了的,這會身上極爲乾淨,秋娘像是剛回村一般,手裡拿着個包袱。
路上總是能見着幾個村民,見着這新婚的二人都投去友善的目光。範長安又像是平常那般,見了村民也不打招呼,只管含蓄地笑,反倒是秋娘,那個大叔,這個大嬸地喊得歡快。
到了家,長安直接拿着秋娘的包裹鑽進廚房,將方纔那兩人的衣服抽出來,直接丟進了竈火裡。
兩人從廚房出來時,範老太太還十分疑惑,問長安道:“你們兩這是忙活啥?”
又看了看秋娘,蹙眉道:“還有你,晚飯都不做了?想餓死你男人咋滴?”
“路上被耽擱了。”杜秋娘解釋道:“我回屋換個衣服就來幹活。”
房門一關,杜秋娘身上一鬆,便癱在椅子上。長安也有些累了,斜斜地倚着,臉上紅撲撲地,霎是好看地望着杜秋娘。
兩人互相看着,半晌後,突然又不約而同地笑了。
杜秋娘掙扎着起了身,眉眼禁不住飛揚笑意。
一路上,她幾乎帶着看一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範長安。
是個,範長安絕對不是旁人眼裡木訥的範長安,他有勇有謀,否則他不會將所有的事情想得這樣連貫,便是設計害人也一環扣着一環。
這一切都是爲了她,他所有的憤怒都是因爲她被人欺負了。
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真是讓人渾身舒爽透了!
赤身裸-體的張元寶是如何離開那條河呢?杜秋娘幾乎不敢去想,可是她就是暢快,從頭到尾地暢快。
“範長安!”
杜秋娘暢快地驚呼一聲,伸手便去摟範長安,照着他的臉上就是吧唧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