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琪的神經一直緊緊繃着,她夜裡一直都睡不着覺,她覺得自己好像窮途末路了,被抓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她甚至都無力反抗了。
她甚至還抽出時間去打聽了一下穆棉的狀況,聽到穆棉只是背後被灼傷之後,更是氣急敗壞。
她暗暗咬牙,那個張建,真是個廢物,既然要報仇,就該拿把刀子啊,直接對準腹部或者心臟來上一刀。
不是一了百了嗎?
反正都要坐牢,這下人家只是個皮外傷,你卻不知道要做多少年牢,這值得嗎?
鍾琪已經瘋了,瘋狂了。
她就像驚弓之鳥,稍又風吹草動,都能把她給嚇死。
她進檢察院的時候,一看到唐副院的車,就覺得那好像是來抓她的。
她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更可怕的是,檢察院的人都在討論信達房產的事情,她覺得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帶着探究的意味,好像所有人都看穿了她。
這種凌遲的眼神,幾乎要把她折磨瘋了。
她覺得她真的要瘋了。
就這樣魂不守舍地熬了一天之後,下班的時候,她經過檢察長門口,聽到裡面傳來聲音:“你說什麼?鍾琪嗎?她也有接受過賄賂?不……不大可能吧?”
鍾琪幾乎要嚇破了膽,她匆忙往外走去。
她要逃,她只能逃。
她慌亂地上了自己的車,車子歪歪扭扭往外開去。
她握緊方向盤,神色緊張到了極致,她能忘哪裡逃?
她逃不掉了,她死定了,她得罪了唐副院長,唐副院長的手段,她又不是沒有領教過。
人總是在罪行被揭露的時候纔會追悔莫及,他們後悔的是事件被發現,而不是後悔自己犯過的罪。
她伸手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盤,然後驅車往華山醫院去。
檢察長的辦公室門被推開,檢察長還有湯秘書以及張揚三人往檢察官的大辦公室走去,門一推,卻沒看到鍾琪的身影。
檢察長問了一下,有個檢察官回說鍾琪剛剛下班。
湯秘書心裡咯噔一聲,他們剛纔和檢察長說鍾琪的事,會不會正巧被她聽見?
他匆忙回到七樓唐副院的辦公室,跟他彙報了一下,唐濟安冷聲道:“既然孫達招供出了鍾琪,那就立刻讓陳副局抓捕她。”
湯秘書點頭:“好的,我立刻讓張揚給陳副局打電話,另外,我怕鍾琪剛纔聽到我們的談話,會做出什麼極端的行動。”
唐濟安臉色一沉,拿起大衣,匆匆跑了出去。
他步伐匆匆地上了自己的車,然後急促道:“六叔,快去華山醫院。”
六叔趕緊發車,邊開邊問道:“濟安,怎……怎麼了?”
唐濟安神色凝重:“我只希望有些人不要錯上加錯的找死。”
車子一路疾馳,黃昏,大地漸漸被黑幕籠罩,唐濟安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六叔快一點,再快一點。
六叔恨不得把車子當飛機在開。
華山醫院,鍾琪在醫院外面的一家五金行買了一把很小的水果刀,放進了包裡,然後低着頭,匆匆往住院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