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和陳孤走了之後,他們帶來的生氣與活力也就一起被帶走了。
老奶奶看着她住了好幾十年的瓦屋子,內心嘆下一口氣,突然討厭起自己住了幾十年的這千篇一律的孤獨生活……
這樣的孤獨生活,她以爲她已經習慣了的啊!
關上木門,木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讓這狹窄的瓦屋子裡顯得更加安靜、更加沒有人氣。
她關好門之後,轉身徑直走到這屋子裡唯一沒有被弄溼的牀,老手顫顫巍巍地拿過放置在牀頭上的已經看不出形狀、看不出顏色的枕頭,單手從這枕頭的破口子伸進裡面,從棉花之中掏了掏。
掏了一陣子,她才掏出一個邊邊角角的正方形小袋子。
這小袋子是暗綠色的,開口處縫了一圈白線。
老奶奶掃了屋子一週,發現沒有什麼工具,就直接用手拉、有牙咬,才總算把開口處的一圈白線給弄斷。
着急、激動、迫不及待,她扯大這小袋子的口,兩隻手指往裡探,從裡面探出了……
一顆小石子。
這小石頭沒啥子特別的地方,唯一算得上特別的,就只是它的顏色而已。
這顆小石子的顏色是琥珀色的,透黃透黃的,其中還帶了點黑。
帶着薄繭的拇指一下一下地摩擦着這顆小石子,她的眼睛裡慢慢地變得沒有了焦距。
在陷入回憶的情況下,她低低呢喃,“東子,你啥時能再回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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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領着陳孤,走了十幾分鍾,纔到達中星村和下星村這倆村子的分界線。
應了剛纔那老奶奶所擔憂的,這艾粄橋真被漲起來的河水給淹了,不過還好,這河水還沒漲到完全看不見獨木橋的地步。
“阿白……”陳孤瞧着在河水裡若隱若現的獨木橋,心下浮起一絲害怕。
因爲剛纔的雨下得很大,所以這淹了獨木橋的河水流動得比較快,“嘩嘩譁”的聲音,讓人心生恐懼之情。
如果真要硬着頭皮頂着這流動的河水強過這條獨木橋的話,必須小心謹慎、慎之又慎,若是真的不小心打滑了,那可真會被河水給直接沖走了!
“阿白,要過嗎?”陳孤緊緊握着雨傘的傘柄,嗓音一顫一顫的,聽着就知道他是怕了。
蘇白斂着眸子看着那被河水淹了的獨木橋,心下也浮起了一絲害恐懼,但是……
“怕?”她強壓下內心的恐懼,彎眉挑脣輕問陳孤。
陳孤把小嘴扯得長長的,抿出了一條縫。
他看着那流動速度很快的河水,看了有好幾十秒鐘,他才說了個“怕”字。
不怕蘇白笑話,他這個時候是真的很怕,很怕等下走這獨木橋時會發生什麼意外,很怕發生意外之後,蘇白會被這河水給吞噬了。
黑色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如夜空只用不停閃着亮光的星星,明耀而美好,蘇白緊了緊握着傘柄的力道,心裡邊爲陳孤能向她坦白而大大地驚訝了一番。
在她的印象當中,陳孤是一軍首長,他啊,是不會輕易跟別人坦白,甚至是示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