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兒子暖心而開朗的話,孟母淚如泉涌,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然後報出了丈夫的銀行卡卡號。
孟文天記下了卡號,笑着安慰道:“媽,過年呢,別哭了,應該笑。闌尾炎早點出現早點開刀,是一件好事。等你回病房,你告訴爸爸,兒子我祝他新年快樂,早日康復。……,好了,我去找老闆幫忙給卡里打款。……,媽,你也早點休息!有事就打我這裡的值班電話,我每天二十四小時都能接到。”
說着,他掛了電話,心急火燎地衝出臥室。
雖然他跟母親說話的時候一副鎮定和開朗的樣子,但他心裡卻早就急得不行。
他知道母親那邊的情況肯定不會如母親所說的那麼輕鬆,闌尾炎開刀固然是一種小手術,但對沒有錢的父母而言絕對是一件天大的事,一種讓他們束手無策的事,更何況現在是萬家團圓的春節呢,父母的心情肯定非常沮喪。
他跑到二樓,一邊推開郭秋蘭的臥室門一邊大聲喊道:“郭老闆!”
“啊——,給我出去!”看見孟文天推門衝進來,郭秋蘭大急,慌忙驚叫起來。此時的她剛洗完澡正坐在牀沿上穿乾淨衣服呢,剛剛解掉浴巾,還沒有把乾淨的內衣套上,他就急急忙忙地推門進來,沒穿衣服的上半身一下落在他眼裡。
孟文天也是大吃一驚,目光落在她那兩個極妙到極致的白皙木瓜上,張口結舌地說道:“對……對不起,我……我沒看見……”
郭秋蘭又羞又怒,抓起身邊的什麼東西就朝孟文天扔去,哭罵道:“你還沒看見,你還沒看見,都被你看光了!滾!滾出去!”
孟文天尷尬地朝後退,退出之後慌亂地將房門帶上,嘴裡嘀咕道:“這初一洗什麼澡啊?”
按照本地過年時的習俗,初一是不洗澡、不洗衣的,就算打掃衛生也不要把垃圾倒出去,而且留下來等初二再倒,否則不吉利。
不過,習俗是習俗,現在很多人特別是年輕人根本不遵守。孟文天衝進來一則是沒想到她今天洗澡,二則是因爲他內心太焦急,所以冒失地推門衝了進去。
孟文天有點內疚,靠着門框大口地喘着氣。當他稍微平靜時,發現自己頭上頂着什麼,不由伸手拿了下來,一看,他又呆了——
拿在手裡的竟然是軟綿綿、香噴噴的罩罩!
敢情剛纔她慌亂而憤怒之下隨手抓東西砸他的時候,正好把最後脫下的、放在最上面的內衣給扔了出來。
看着手裡帶着她體香的內衣,孟文天扔也不是、抓也不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穿戴整齊的郭秋蘭打開了房門,沉着臉問道:“發生什麼事了,這麼猴急狗跳的?”
接着,她眼睛猛地瞪得圓圓的,雙手嗖地伸出來奪過孟文天手裡的東西,一邊慌亂地往口袋裡揣,一邊罵道:“孟文天,你變態!你流氓!你給我……”
“滾”字最終沒有說出來,而是一手抓住孟文天的胳膊往房間裡一拖,心虛地看了一下外面的樓下,狠狠地擰了他胳膊一下,再低聲怒問道:“你想死啊?!”
孟文天很是無語,走進她的臥室,很是嚴肅地說道:“郭老闆,這全是無意的好不好?真的不是想佔你便宜。……,我來是找你幫忙的。我有急事,麻煩你幫我一下。”
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郭秋蘭也只好忍住內心鬱悶和羞憤,唬着臉問道:“什麼事?”
孟文天說道:“借你的賬號給我媽他們匯一些錢過去。我的銀行卡沒有開通網上大額支付功能。……,我爸在南方得了闌尾炎開刀住院,他們手裡沒錢,正着急呢。”
直到此時,他還不知道他爸其實是背部被大火大面積燒傷。
一聽對方真的有急事,心底善良的郭秋蘭自然沒有再生氣,雖然心裡感到今天虧死了,被這小子佔了大便宜,但她還是主動打開電視機旁邊的電腦,隨手將電視機給關了。
沒有多久,電腦的自動加載完成。
坐在電腦前的郭秋蘭很熟悉地點開了一家商業銀行的官網然後將界面點擊到支付欄,接着她當着孟文天的面輸入自己的銀行卡號和密碼。
等待前期工作做完,她起身對孟文天道:“你來輸你家的銀行卡吧。我這卡里有七萬多,你願意付多少就付多少。”
兩世爲人的孟文天也不知道闌尾炎手術具體需要多少錢,只好求助郭秋蘭:“一個闌尾炎手術加住院費營養費什麼的,大約需要多少錢?”
郭秋蘭想了想,說道:“大約三四千吧。上次曾寧海的女朋友也是闌尾炎開刀,好像花了兩千多,但你爸現在是在南方,那邊的費用應該高一些,加上過年,說不定還要給醫生護士意思一下。你最好給四千到五千。”
孟文天生怕自己的錢不夠,聽說只要四千五千元就行了,不由大鬆了一口氣,他說道:“那就把我這段時間賺的,花得剩下的兩萬七千元全部打給他們。反正這些錢放我這裡也是要還債,就讓他們自己去還好了。”
反正錢抓在他們手裡比在自己手裡所取的作用大,還不如全部給他們。
打完了款,孟文天就準備下樓回值班室學習。昨天他呆在她的臥室做作業,是因爲昨天是過年。按習俗過年就是要熱鬧,大家最好聚一起。
現在是初一,他可不想自己和她孤男寡女地呆在一起,剛纔已經佔了她的便宜,而她心裡的那絲情愫他又不是不知道,真要弄得氣氛旖旎,兩人都把持不住,那問題就大了,會害了她。
而樓上的郭秋蘭心裡五味雜陳,上身就這樣突然被孟文天看光,心裡感到虧死了,但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恨他不起來,有時候想起他那個目瞪口呆的樣子,內心還有點小得意:呵呵,小子,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火辣的身材吧?美死你!我就不信你不會記住我。
可想到自己的年齡和他還在讀高中的現實,她又鬱悶得不行。
剛下樓,不想就有車要開進來修理。
原來是汽修廠附近的街道發生小小的兩車追尾,一臺麪包車撞到前面一輛奧迪車的尾部。奧迪車沒啥事,後面的麪包車保險槓掉了。
因爲是春節期間,奧迪車司機嘀咕了幾句就開車離開,而麪包車司機則找汽修廠買了一個新的保險槓,孟文天五分鐘就給麪包車換上了,沒有耽誤司機的事情。
忙完了這些事,孟文天坐在值班室默默地想着心事:他想着住院的父親,還想着上輩子的妻子和她的父親,也就是自己上輩子的岳父——現在的縣公安局局長吳立峰——的事情。
按照上輩子吳立峰的說法,這幾天就是他這個縣警察局局長命運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關鍵時刻,一直順風順水的吳家開始走下坡路,開始變得破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