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茹雪說道:“如果不要求這麼多個點,那怎麼清晰,怎麼區別世界上成千萬成億的人?這就是我的粒子理論。呵呵,我還覺得太粗糙了呢。……,再說了,裡面不還有很多數據不需要向外界採集嗎?”
“但也要內部關聯,要科學排列它們的位置。”孟文天很不認同王茹雪的做法,覺得純粹是浪費資源,甚至可以說是故意加大程序運算量。他搖頭道,“王老師,我認爲採集這麼多數據根本沒有必要,而且你也搞錯了方向。你要知道,你考慮的點越多,錯誤的地方也越多,拼裝成一個人的圖像就很容易走形而導致失敗。我問你,你這套軟件運行的目的是什麼?到底是爲了拼出逼真的相片還是爲了區別不同的人?”
王茹雪說道:“當然是爲了區別不同的人。……,可是如果能拼出一張逼真的相片那不更好嗎?”
孟文天說道:“沒有必要!絕對不需要!”
王茹雪的軟件至今無法到達她自己的要求,心裡一直懊惱,所以聽了孟文天的話,倒是沒有跟他爭辯,而是虛心地問道:“那你說說怎麼辦。”
她如此謙虛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在孟文天已經掌握的程序技術裡,這傢伙的能力無人能及,這從今天競賽的那個求重心軌跡程序就能看出來。一百七十五行代碼足夠讓她驚豔了,但真正讓她感到驚奇或不可思議的是孟文天的改進速度,要知道就在前幾天他編寫的程序都是一百九十多行,短短几天就少了二十行,這可不是用“厲害”這個詞就能形容的。
她曾經對自己編寫的程序進行過很多改進,可一個月時間也難得減少一行代碼,總覺得自己之前編寫的代碼是最完美的,改無可改,哪像孟文天這麼逆天,短短几天就被他優化掉了二十多行。而且她相信這個傢伙很懶,不會天天考慮如何優化這個程序,根本只是考試時臨時起意來做修改的。
這麼一想這傢伙就更加嚇人了,她感覺這傢伙根本不是人!
所以王茹雪決定自己得好好聽他的意見,一切以他的觀點爲觀點,把他的建議和結論做爲最正確的建議和結論,除非是他不懂的技術。
孟文天可不知道王茹雪在想什麼,他繼續說道:“首先我們先確定這款軟件的主要作用。它就是用來識別不同的人,對不?或者使用它來把我們想要的人從無數的人中提留出來,或者給某個我們指定的人描述出他的特徵,方便其他人去尋找,是不是?”
王茹雪點頭道:“你說你的,我聽着,別問這些廢話。”
孟文天微笑了一下,說道:“既然我們不是爲了畫精美的相片,只是爲了從人羣中尋找我們想要找的人,或者從模糊的視頻中確定某人的特點,以便在其他地方將他找到,那麼我們就讓軟件設法抓某些特徵就夠了。”
王茹雪說道:“你以爲一個人的特徵就那麼好抓?你聽說過畫皮容易畫骨難嗎?你知道畫家最難的就是神似而不是形似嗎?”
孟文天卻說道:“抓主要特徵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你看警方的通緝令,基本都是寥寥數語,什麼方臉、短髮、左眼略大啥的,他們不照樣抓到了不少通緝犯嗎?我們的計算機技術即使不追求你所要求的那麼精美的相片,但也至少可以做到比警方這種粗略的通緝令細緻上萬倍吧?
孟文天繼續說道:“其實只要抓住特徵,要找人就簡單多了。比如你和某個人熟悉,大多數時間你根本不用瞧他的臉就能把他認出來,在幾十個上百個人中,你只需掃一眼,就就敢對他打招呼。比如嘴角一顆痣,額頭一個點,這些簡單的特徵就能一下子把一個人從很多人中分離出來了。還有你看過人物的卡通畫吧?畫家只是寥寥幾筆就能把一個人畫得非常傳神,隨畫家怎麼把人體畫得如何不協調,但我們一看就知道他畫的誰。”
王茹雪點了點頭,但眉頭很快皺起,說道:“人的相貌特點說起來容易,可要讓警察抓就難了。我不是漫畫家,根本不知道如何抓人的特點。你知道吧,好多人的臉上可沒有痣、沒有疤痕的,你想簡單地抓這些特徵不可能。”
孟文天說道:“我可沒有這麼想,我剛纔只是舉幾個例子而已。其實除了臉上的特徵,臉部的輪廓、腦袋的形狀、身材的比例等等都是特徵,這可比你那些採集數據容易多了。……,現在你的‘圖像清晰程序’編了這麼多,我覺得有點閉門造車,不如找幾個有本事的畫家問一問,請教他們是如何抓住人物外形特徵的。有了他們的指點,我們相信我們編制程序的速度就會加快,效果也會更好。”
王茹雪將身子扭向孟文天,看着他,問道:“你真的覺得畫家對我們的程序有用?”
孟文天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當然。他們看東西的角度跟我們普通人根本不同。他們兩三分鐘就能畫出一個人的簡單頭像、側影、剪影,能夠讓熟悉這個被畫的人的人一眼認出,這就是本事,我絕對不行。你想想,他們兩三分鐘畫出的圖像能有多少信息量?計算機處理起來不就容易多了。最關鍵的就是畫家的那雙眼睛,是他們的眼睛抓特徵的能力,我們必須先具有這個能力,至少懂得一點點如何去抓特徵。”
王茹雪笑了一下,動手從孟文天的口袋裡掏出手機。剛準備按號碼,突然她了一聲,冷笑道:“這小妞真是春心萌動啊,這才離開了幾分鐘?就發短信來了。……,我是你們的老師,我得好好檢查她寫了什麼肉麻的話,真要你們兩人之間出了什麼問題,責任可在我身上。”
孟文天搖了搖頭,說道:“你還說別人肉麻,她可不敢像你這樣坐着。人家小姑娘矜持得很。你不是怕擔責任,而是純粹的惡趣味,滿足你的窺私-欲。”
王茹雪嘴裡反駁着,眼睛卻盯着手機屏幕,接着她不解地問道:“她寫的什麼鬼,什麼第一名?37102這是一個什麼數字?”
孟文天一下就知道姚小妍寫的內容是什麼,脫口說道:“是嗎?快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王茹雪狐疑地將手機遞到他眼前,只見手機屏幕上寫着:“文天,我們贏了!現在我們是第一名,上午就達到了37102了。你一定會成功的,加油!”
顯然,姚小妍回房間後立馬就登錄那個清源音像公司的網站查看專輯銷量排行榜。
看到這個數據,孟文天也忍不住激動起來,要知道昨天晚上十二點更新數據後,《最炫民族風》的專輯銷量是20491張,緊跟在譚燕燕的《粉色的蝴蝶紅色的花》專輯之後排名第二。現在銷售總數達到了37102張,排名上升到第一名,也就意味着今天上午清源音像這一家公司就賣出了16611張。
按照舒毅的說法,這個數字只佔全國銷售量的三分之一,也就意味着今天上午全國有可能賣出了49833張。
半天就賣出近五萬張!
心中算出這個數字,怎能讓孟文天不激動:“半天五萬張,今天豈不有可能超過十萬張?”
王茹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兩人聯合參加了什麼競賽還是什麼?”
孟文天笑道:“王老師,這個能不能讓我們先保密?”
王茹雪有點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問道:“你們的事佔用學習時間,耽誤高考不?”
孟文天搖頭道:“肯定不會!”
王茹雪說道:“那行。我這次就放過你們。……,反正你們也弄不出什麼大名堂。”接着,她就用手機開始撥着一連串電話號碼。
孟文天見她不再追問,也就沒有反駁什麼大名堂不大名堂。
王茹雪撥完號碼,等待電話接通。很快,手機裡面傳來一個男子很不耐煩的聲音:“誰啊,這麼晚了還打什麼電話?”
王茹雪先是呵呵笑了幾聲,然後說道:“劉大師,不會這麼早就睡覺吧?我可知道你是夜貓子,不到凌晨五六點你是不會睡的,故意裝什麼正常人?”
裡面的人立馬驚喜地說道:“茹雪?你是茹雪?這個號碼是你的?”
王茹雪笑着說道:“你喊得這麼親暱,讓你那隻母老虎聽見了我還不被罵慘?母老虎在你身邊不?讓她接電話。”
裡面的人尷尬地說道:“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一直就是這麼喊的。……,她帶女兒去看電影了,過兩小時就會回來。要不你……”
王茹雪說道:“今天我和我的學生就想找你幫忙,請你劉大師給我們上課。給我們講講如何抓住人的特徵,如何快速畫出一個人的內在神態來,讓人一看就知道是畫的他。”
裡面的人吃驚地問道:“你不是鑽研計算機嗎?怎麼又來搶我們這一行的飯碗,你這到底要不要人活啊。我可告訴你,你要學畫畫可以,但等我再成名幾年再說,要不我會帶着老婆孩子跑到你家蹭飯吃,還要告訴我女兒,也就是你的乾女兒,說就是你逼得她爸爸走投無路,成了窮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