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兩個傢伙一前一後的就要離開,拿着衛生局開出的處罰單的範金坤氣得直哆嗦。
他的臉色變得異常的蒼白,沒想到自己擔心的事這麼快就來到了,而且事情還遠比自己所想的惡劣得多:這簡直就是要拖死自己的節奏啊。
旁邊一直看着這一幕的劉少良臉上也充滿了同情,很是鄙夷地看着那兩個趾高氣揚的傢伙,只是他認爲自己是一名被僱傭的工人,這種事不是他能插手的,自己插手反而有可能誤事,所以只在內心嘆了一口氣。
孟文天也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說話,因爲他在觀察那個叫李燦魚的傢伙,思考他到底是什麼人,想看看他到底是什麼貨色。見他們欲走,他冷冷地喊道:“站住!誰讓你們走了?”
兩個傢伙一愣,愕然止步並回過頭看向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
胖子很快回過神來,有點不相信地問道:“小癟三,是你在咋呼?”
“啪!”孟文天兩步衝上去,對着胖子就是一巴掌,將笨重的胖子抽飛滾到了牆根才停下,然後冷笑道,“就這點本事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行霸市?我呸!”
“你要幹什麼?不要過來!”瘦子李燦魚被孟文天剛纔這個二話不說就動手的動作嚇呆了,看到他朝自己走來,害怕了,連連後退着。
不但是他,就是範金坤和劉少良也目瞪口呆,都沒有想到孟文天會這麼做。
孟文天冷笑着盯着李燦魚,問道:“你真的是李科長?”
李燦魚此時心裡全是懼怕,哪裡想到孟文天問這話有什麼深意?此時的他聽到孟文天的問話,以爲對方是怕了自己的職位,慌忙說道:“我,我就是衛生局的李科長,我就是管企業衛生的,誰要得罪了我,他就別想開什麼飯店了……”
孟文天的姨父範金坤也急忙走上來,拖着孟文天的衣服,哀求道:“文天,不能動手啊,他是官員,我們鬥不過幹部的。”攔住了孟文天,他又轉頭低聲下氣地對李燦魚說道,“對不起,李科長,……,我們改,我們改,半個月就半個月……”
李燦魚一看這架勢,知道了對害怕自己的身份,心裡不由豪氣頓生,剛纔的膽怯一下飛到爪哇國去了。可沒有等他開始擺譜,躺在牆根處的胖子卻破口大罵起來:“姓範,你他媽的別在這裡裝無辜,這小王巴蛋肯定是你喊來的,你記着……,啊——”
只見孟文天朝一張椅子踢了一腳,那椅子平空飛起,椅子腿狠狠砸在胖子的腦袋上,一下就把他給砸得頭破血流,除了痛叫再也說不出什麼話。
孟文天朝李燦魚笑了一下,冷笑道:“哼,李科長?李科長,你去死吧!”說着,他快速地擡起右腿,對着李燦魚就是一鞭腿,將李燦魚單薄的身體一下抽飛,呼碌碌地砸在牆壁上在跌下來,正好壓在胖子身上,兩個傢伙異口同聲地慘叫着。
兩個傢伙叫得如此悽慘,以至於外面馬路上的人都聽到了,很多行人都驚疑不定地結伴走了過來,看到一個穿公務員制服的人躺在一個胖子的身上,而且那個胖子還是他們所認識的、平時不可一世的顧老闆,不由面面相覷,都如看傻子似的看着好整以暇的孟文天,看着害怕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範金坤。
一個男子忍不住朝孟文天問道:“你竟然敢打他?難道你不認識他?”
孟文天笑問道:“這王巴蛋是誰啊,我還真不認識,只知道他姓顧。”
旁邊一個年輕人瞪大眼睛,說道:“你知道他姓顧你還敢動手?他哥哥可是肉聯廠的保安部長,他小舅子是派出所……,算了,算了,老子還是走吧,別等下把老子也陷進去了。”
幾個膽小怕事的走了,但更多的看客涌了過來。
正在外面逛街逛得不亦樂乎的妞妞聽到這裡的動靜,也嚇得花容失色,丟下想買的東西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擠開人羣進來之後,她驚恐地抓着她父親的手,哆嗦着問道:“爸,這……這……這是怎麼啦?他們怎麼在我們的飯店躺下了?”
範金坤嘆了一口氣,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好。
孟文天笑道:“害怕?別怕。這兩個壞蛋是我打倒的,我在等他的同夥過來呢。如果你害怕,你和你爸還有劉師傅先進裡面的包廂等着。等我把事情辦好了再出來。”
範金坤則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推了女兒一把,說道:“妞妞,快走!快走……”
正在這時,一個跟顧老闆一樣胖的女人大叫着從外面衝了進來,大喊道:“那個王巴蛋打了我的老公。你這個遭天殺的,老孃要防火燒了你們的房子,你們給老孃去死,你們這些狗曰出來的玩意,怎麼會活在這個世上呢。老孃……”
看到這個胖女人張牙舞爪地撲過來,妞妞嚇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躲到她父親身後。範金坤則慌忙說道:“這位大姐,誤會……誤會……”
孟文天可沒有什麼好說的,聽她罵的太惡毒,衝上去對着她就是一巴掌,然後一把抓住她胸口的衣服將她舉起來往那兩個傢伙身上一扔,冷笑道:“你也去躺着吧!”
胖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跟着下面的兩人一起痛叫着。
不過,這個女人因爲孟文天沒有用多大力氣抽她,所以她受的痛遠小於她丈夫和李燦魚,所以哼了幾聲之後一邊要從他們兩人身上爬起來,嘴裡又開始罵開了:“小王巴蛋,竟敢打老孃,老孃用逼夾死你,你媽媽那個婊子怎麼會養出這種雜種,是跟豬弄……”
勃然大怒的孟文天抓起地上的一塊抹布狠狠塞進她嘴裡,然後再對着她就是一巴掌。
這女人傻眼了,眼睛瞪得如牛卵,鼻子裡噴出一股污血,而嘴巴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吆喝聲:“來了,來了。”
一個看客同情地說道:“這下那小子慘了。”
另一個看客則幸災樂禍地說道:“該!誰叫他動顧老闆和他老婆的?”
一個低低的聲音說道:“姓顧的也不是好人。一碗麪啥都沒有又不好吃,要喊那麼高的價格。還不仗着他哥哥和她弟弟,真該有人好好收拾他們……”
但他的話很快得到了別人的警告:“噓——,你想死啊,這裡這麼多人你也敢說,萬一傳到他們兩口子耳朵裡,有你受的……”
“滾開!滾開!”突然,馬路上傳來一個大漢的叫聲,“誰他媽打我弟弟和弟妹的,給老子滾出來!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老子的‘顧’字倒着寫!”
看客們驚慌失措地讓開了一條道,外面一下衝來七八個穿着保安制服的彪悍男子,一個個都抓着一根膠棒,在一個跟顧老闆相貌有點相似的男子帶領下耀武揚威地排着隊往前衝。有一個躲閃不及的女人還被一個保安給帶倒了,但她的跌倒和驚叫並沒有讓保安放慢腳步,後面一個保安甚至還笑着踢了她一腳,喝道:“滾開點,別耽誤我們辦事。”
衆看客哄地一聲往後急退,那些女看客更是乾脆逃得遠遠的,根本不敢再看熱鬧了。
“耽誤辦事?”孟文天看了只覺得好笑,大聲說道,“就你們這樣子也敢出來混?今天你們若衝進來,我不把你們打翻,我就讓你的‘顧’字順着寫!”
說話間,這羣保安已經衝了進來,妞妞和範金坤、劉少良都嚇得直往後退。
孟文天怕保安傷了妞妞他們,也擔心他們砸壞了飯店剛剛完成的裝修,就在所有人的不可置信的驚呼聲中直接衝了上去,拳頭砸的是保安的腦袋,腳踢的是保安的膝蓋。
不但一分鐘,這七個保安和那個帶隊的所謂顧部長就已經躺倒在地了。
幾個膽子大的看客傻眼了,眼睛一個個瞪得如燈籠一般。
因爲這家一家小飯店,十一個大人躺在這裡幾乎把地面給擺滿了。
孟文天揹着雙手走在這些人中間,不時踢上一腳,嘴裡唸叨道:“老實點,躺着就躺着,不要碰我們的桌子和椅子,這些都是新買的,還沒有開張呢,別把什麼口水啊、血啊沾到這些上面了,影響食客的胃口。喂,就是說你呢,你的臉怎麼還往椅子腿上湊?這纔對,讓開點。”
說着,他走到那個姓顧的保安跟前,用腳踢了踢他的腦袋,問道:“顧部長,你的‘顧’字是倒着寫還是斜着寫?”
“撲哧!”躲在包廂門口偷看這裡情景的妞妞聽了孟文天的話,忍不住笑了,但隨即用小手捂着嘴巴,低聲朝父親問道,“爸,他怎麼這麼厲害?”
範金坤心有餘悸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啊。”但隨即嘆了一口氣,說道,“厲害有什麼用,厲害還能打得過拿槍的警察?唉,我家的生意算是完了,這衛生局的領導還沒有擺平,警方又得罪了。這可怎麼辦?萬一警方把文天抓進去了怎麼辦……,不行,生意不做就不做了,不讓讓文天被警方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