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邊緣,白易與姜大川駕馭着飛舟,一直向着東方飛去,一天後,兩人進入了五嶽國的境內。
青州極大,青州上的國度星羅遍佈,五嶽國與大普相鄰,也是青州上一處較大的國度。
白易心中惦記着妹妹,對於五嶽國這種凡人國度毫無興趣,一路上都在靜修,倒是姜大川對於異國風情十分好奇,飛過一些城鎮的時候,總是新奇地左看右看。
飛舟太高,從上面只能看到城鎮的輪廓,至於城鎮裡的凡人都成了比螞蟻還小的黑點,姜大川很想下去遊歷一番,一看到靜如磐石的白易,他就打消了自己的好奇。
不跟着他小叔,徒步走回宗門至少得走上幾年。
一連五天,飛舟都在不停的飛馳,好在飛行法器消耗的靈氣不多,以姜大川的修爲也能駕馭很久。
雖說駕馭飛舟不難,畢竟姜大川的境界太低,五天的不停不休,已經讓他感覺到崩潰了,在經過一片高聳的山峰之時,姜大川覺得自己需要休息了。
如果在這麼下去,恐怕沒到宗門,自己就得先累死。
看了看小叔還在靜修,姜大川自作主張地將飛舟緩緩降到山頂,山頂有一大片空地,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草,先恢復靈氣,在往草地上一躺,美美地睡上一覺,這些天的疲憊就能一掃而空了。
自己是侄子,又不是驢子,姜大川認爲白易絕不會怪罪,休整一番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
興沖沖地將飛舟降到山頂,姜大川剛想跳到草地上,忽然覺得四周一黑,一陣奇異的氣息沖天而起!
周圍的草地不見了蹤跡,天上的白雲也消失無蹤,就連腳下的高山都變成了漆黑的虛無,只有一條飛舟,孤零零地懸浮在無盡的黑暗裡。
姜大川張着嘴巴,眼睛瞪得老大,看看四周,魂兒都快被嚇飛了,等他驚恐地望向船尾的時候,終於安定了幾分。
還好,小叔還在船上……
白易此時已經睜開了雙眼,面露凝重,或許姜大川不知發生了什麼,他可是心知肚明。
姜大川把飛舟陷進了陣法當中。
四周都是黑暗,上不接天,下不連地,只有遠處的天空,稀疏地閃爍着幾點暗淡的星光,沒有風,也沒有雨,只有一片壓抑的寂靜。
“小、小叔啊,我們這是飛哪去了,我明明落在一座山頂的呀。”姜大川牙齒打顫地問道。
白易沒有理他,而是仰頭望着上方的星辰,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過了好一陣兒,發現白易還在看星星,姜大川小聲地嘟囔了幾句,拿出一塊白易不久前給他的靈石,自顧自地恢復了起來。
天上的星光在變,先前還是連成北斗的形狀,下一刻可能就會組成一條魚形,之後還會變化成各種各種的形狀,乍一看雜亂無章,仔細觀察的話,與夜空裡的星辰極爲相似。
只不過這裡的星光,變化的速度要比夜空快了太多,像是一種對於星宿的快速衍化。
觀察了足足有半天的時間,當第一眼看到的北斗再次出現的時候,白易暗暗地鬆了口氣,開始控制飛舟飛行。
在漆黑的虛無裡,飛舟顯得極其渺小,忽左忽右,看起來就是在胡亂飛行,有時候還會緩慢上升或者快速下降。
這裡沒有方向,也沒有時間,甚至連天地都有可能倒轉,讓人分不清方位,更看不到出口,時間一長,就會陷入永寂的虛無當中。
也不知飛行了多久,姜大川覺得耳邊有了動靜,一會兒是狼嚎,一會兒又是虎嘯,甚至還有嗚嗚的哭聲,聽得他頭皮發炸,眼都不敢睜開。
四周依舊是無邊的黑暗,白易的周圍也環繞着各種各樣的聲響,他仍舊在專心致志地駕馭着飛舟,好像什麼都聽不到一樣。
又過了好一陣,黑暗彷彿被一劍刺破,耀眼的光芒瞬間襲來。
姜大川覺得眼前一亮,定睛看去,他又把眼睛閉上了,剛纔是頭皮發炸,現在連腿肚子都開始轉筋了。
黑暗過後,並不是回到了山頂,白易的眼前是一片火海滔天,發白的火苗竄起來足有兩三丈,滿眼都是燃燒着的大火,而飛舟正處在火海的中心。
天空灰濛濛的,那些暗淡的星光仍舊在閃爍,白易再次仰望着天空,對於周圍的火海置若罔聞,神情依舊凝重,但毫無慌亂。
觀察了許久星光,白易繼續催動飛舟,飛舟這一次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上許多,帶着呼嘯的風聲穿行在火海深處,飛行的軌跡仍舊雜亂無章,偏偏那些恐怖的烈焰怎麼也燒不到小船。
在火海中穿梭了一個多時辰,周圍的景緻再次變幻,這一次出現在白易眼前的,是一片碧海藍天。
姜大川聽到了海濤聲,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眯縫了起來,發現火海消失,自己出現在大海上,終於長出了口氣。
四周環顧了一圈,姜大川發覺周圍都是海水,無邊無際,別說是陸地了,就連一座海島都看不到。
看不到陸地,說明置身深海,姜大川可不傻,他知道深海就是修真者的禁忌之地,深海里的妖獸比陸地上的妖獸要可怕太多。
“我們怎麼到海里了?”姜大川撓着腦袋,一時不解,看了看太陽,胸有成竹地指了個方向,說道:“小叔,我們向東飛,應該能返回青州!”
姜大川按照太陽此時的方位,大致推算出了東南西北,他離開地底的時候就是向着東飛,於是認定了青州就在東邊。
白易仍舊在仰着頭看天,雖然太陽高懸在頭頂,可是天穹的深處,仍舊泛着暗淡的星芒,姜大川不知道這是哪裡,白易卻知道自己正陷在一種強大的陣法裡,以陣法形成的天象來確定方位,就跟瞎子摸象差不了多少。
姜大川對於自己能認出方位顯得十分得意,等了半天不見小叔有所行動,他也不敢擅自駕馭飛舟,於是看着平靜的海面發呆。
呼啦!
強風,毫無預兆地颳起,風中隱約帶着雷鳴,姜大川被嚇了一跳,他怎麼也想不通,剛剛還晴空萬里的海面,怎麼突然就陰雲密佈,海浪滔天了?
風起的瞬間,飛舟就動了,迎風破浪地衝向一側,飛行的方向正好與姜大川斷定的東方相反。
海風一起,就是大雨磅礴,飛行法器在這種天威面前,就好似一葉孤舟,時而被巨浪推向高空,時而又被帶入海底,搖搖欲墜,不知何時就會破裂開來。
雖然飛舟狼狽不堪,可是前行的速度絲毫不減,一路乘風破浪,在雨幕裡一往直前,始終不曾停過。
暴雨越來越大,巨浪越來越兇,就在姜大川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沉眠在海底的時候,周圍的天威瞬間消散,飛舟好像從來都沒有動過一樣,仍舊停在高山的山頂,周圍還是那片綠油油的草地,只不過在草地的盡頭,多了一間簡樸的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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