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帆這番話一出,屋裡的氣氛立刻顯得詭異了起來。
白易平靜的眼神豁然一變,瞳孔收縮如鍼芒,一股巨大的危機感頃刻襲來。
讓白易感到危險的,並非是下毒的楊海,而是楊一帆臉上的古怪笑容。
楊海見被人拆穿,嘆息了一聲,看着楊一帆說道:“你我首次相見,又無冤無仇,我也不想出此下策,只是,你帶着殺意而來,不知是要殺我,還是要殺掉白易呢,能認出冥螺蟻后的蟻毒,看來你的丹道造詣已經在我之上了。”
楊海自從感悟出道根,就對殺意極其敏感,上次他能看出白易的殺意,這次也看出了楊一帆的殺意,於是才以杯底的蟻毒來毒殺攜帶殺意的楊一帆。
這裡只有楊海和白易,不管楊一帆的殺意是在針對誰,都是一場無法挽救的災難,可惜的是,楊海雖然看出了楊一帆的殺意,卻看不出楊一帆的真身。
“哈哈哈哈!”
楊一帆忽然大笑了起來,道:“徒兒,你的辨毒之法還是爲師所授,難道你認爲我的丹道造詣會在你之下麼?”
“曹九錢!”
楊海終於被楊一帆的話語震驚,能叫他徒兒的,只有丹閣長老。
自從發現楊一帆的古怪笑意,白易就察覺到了危險,果不其然,楊一帆居然早被曹九錢所控制,這一路上他竟毫無察覺。
心念電轉之間,紫藤劍主劍已然破空而出,直奔楊一帆的咽喉,同一時刻,九宮轉雲劍也現出了真正的形態,幻化成雲紋巨盾防護在身前。
喝出曹九錢三個字的同時,楊海猛地一拍地面,屋子裡的磚石立刻拔地而起,呼嘯着攻向楊一帆。
自從上次被白易所點撥,楊海終於悟透了五行靈力,如今已經能以體內的金土兩種靈根來攝取靈氣,雖然修爲還沒有恢復,勉強動用一種道法已然不難。
滿屋的磚石加上凌厲的紫藤劍,看似氣勢洶洶,還沒等接近楊一帆,就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崩飛了出去,磚石碎裂成滿地沙土,紫藤劍斜刺進屋頂的房樑,於此同時,一股金丹境界的氣息轟然而起,將整座小屋徹底禁錮。
“經脈盡斷,還能動用道法,不錯不錯,看來你這個丹閣大弟子,天賦不凡吶。”楊一帆仍舊帶着似笑非笑的神色,連動都沒動,將杯子裡的毒茶倒掉,重新給自己衝了杯清茶。
感受到金丹靈力的禁錮,楊海沉沉地一嘆,對着白易苦笑着說道:“白兄,上次你該殺了我纔對。”
並沒有埋怨白易引來的丹閣長老,楊海只是對於白易上次的決定有些後悔,如果他死了,曹九錢在短時間內就無法動用移根之法。
移根之法有多可怕,楊海知道,所以他寧願自己上次就死掉,也不想落在曹九錢的手裡。
白易的眼神依舊銳利得猶如鍼芒,他死死地盯着楊一帆,一字一句地說道:“奪舍之法!”
白易並不相信楊一帆被曹九錢控制,這一路上他一直在暗中觀察着楊一帆,不爲別的,只因爲上次楊一帆曾經提出過想要見一見楊海,白易纔對他生出一絲的懷疑。
後來從張良的口中確認了丹閣長老一直在閉關不出,而且清水城一行,楊一帆表現得十分自然,身上又沒有追蹤類的法術,白易這纔將那一絲懷疑散去,萬萬沒成想,曹九錢並非是控制了楊一帆,而是以奪舍之法奪了楊一帆的肉身。
奪舍之法,修真界從遠古遺留而來的禁忌之術,因爲這種法門太過可怕,曾經一度被遠古修士們封禁。
奪舍奪舍,奪人肉身,捨己軀殼,這門禁術一旦動用,能將施術之人的魂魄遁入被奪之人的識海,只要能湮滅對方的靈魂,那麼這具肉身,就成了奪舍之人的新生之軀。
重生之效,便是奪舍之法的真正用途,只是奪舍之後,原先的境界必然大跌,而且靈魂也會十分虛弱,一次奪舍成功的修真者,如果還有第二次奪舍的話,成功的概率將百不足一。
第二次奪舍的低微概率,限制了這種禁術的施展,否則的話,熟悉奪舍之法的修真者只要壽元到了盡頭就能循環奪舍,豈不是成了不死身。
聽到白易說出奪舍,曹九錢變得饒有興致了起來,道:“我以爲你只知道移根之法,沒想到你連奪舍都知曉,白易,我對你真是十分好奇啊。”
喝了口清茶,曹九錢盯着白易繼續說道:“降鬼的手段,虛鼎之法,精妙的佈局再加上神奇的傀儡術,你身上的奇異之處實在太多了,不過老夫最爲好奇的是,你是如何在一年多的時間裡,以凡人之軀修煉成了一個築基中期的修真者呢。”
奪舍之後,不但楊一帆的身體變成了曹九錢,連楊一帆的大部分記憶都會被奪舍者獲取,曹九錢沒有見過白易,卻在楊一帆的記憶裡瞭解了白易的很多手段。
白易曾經幫助楊一帆驅除過鬼物,也當着他的面施展過虛鼎之法,還將設計丹閣長老的佈局完全交代給楊一帆,這些往事,自從曹九錢奪舍楊一帆之後,全都一清二楚。
最讓曹九錢震驚的,不是白易那些神奇的手段,也不是那份驚人的心智,而是他那份恐怖的進階速度。
“不到兩年的時間,就能從凡人成爲築基中期的修士,這種修煉速度老夫聞所未聞,別說是青州,恐怕整個青空域都沒人能做到。”
曹九錢有些感慨地說道,想起自己耗費數百年的歲月仍舊無法勘破元嬰的真相,他就覺得怒火焚心。
憑什麼自己苦苦修煉,卻多年無法進階,而對面的少年,進階境界就猶如閒庭信步,不論白易有什麼秘密,此時的曹九錢都決定要把它挖出來。
忽然現出冷笑,曹九錢冷聲道:“一個連靈根都沒有的凡人,絕對無法做到如此快速的進階,白易,你在隱瞞着什麼,你,究竟是誰呢?”
“很想知道麼。”
白易的眼神已然寧靜了下來,再也看不出悲喜,在曹九錢好奇的注視下,他以無比冰冷的語氣,說出了自己那個驚人的身份。
“我是……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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