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主任和教務主任雖然在職位上只差了一個字,但在爲人處世上可是千差萬別,比起張紅琳的功利和自私,教導主任爲人熱情誠懇,在師生當中聲譽非常好。
他很快調了學校的一輛車,親自把曹慎和蔣蘭送到了市公安局。丁家瑤本來想跟着去,但班級有事又走不開,只得語重心長的囑咐曹慎:“去了那裡一定要冷靜,問清楚事情經過,回來再想辦法。如果有什麼需要,學校能夠做到的一定會盡力。”
教導主任的同學叫孫宏年,見到曹慎等人後沒說什麼,便徑直來到了局長辦公室,敲敲門後走了進去。過了一會,他走出來讓教導主任在外面等着,曹慎和蔣蘭和他進去見局長。
市局局長孟海濱年逾五旬,長得肥頭大耳,還有一個圓滾滾的將軍肚,往那裡一坐就像一座肉山。孫宏年來到他面前,很小心的介紹道:“這兩位就是曹安龍的妻子和兒子。”
孟海濱擡眼看看,問道:“他們和你是什麼關係?”
“是我一個老同學的……親戚,家裡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我也不能不管!”
“哦。”孟海濱點點頭,隨手一指對面的沙發:“坐!”等到曹慎和蔣蘭在沙發上坐定,他告訴孫宏年:“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孫宏年答應了一聲,不太放心的看了一眼,隨後打開門出去了。
“孫宏年跟了我許多年,就像是我老弟一樣。如果不是他開口求情,我根本不可能見你們,也不會說是怎麼回事……”孟海濱點上一支菸,懶洋洋的說道:“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前幾天從海外有一筆鉅款打入了我們市的一個賬號,而這筆錢就是給曹安龍的……”
曹慎馬上申明道:“準確說是給我的!”
“我們本來是要對你進行調查的,不過發現你不過就是一個高中生,所以纔沒有馬上採取行動,而是進一步監控……”孟海濱看了一眼曹慎,接着說道:“果然,就在今天上午,這筆錢轉到了曹安龍名下。我們有理由懷疑,這筆錢本來就是給曹安龍的,只不過剛開始借用了他兒子的名義!”
“那又怎麼樣?這筆錢有問題嗎?”曹慎聳聳肩膀,很不滿的說道:“我們靠自己的勞動賺錢,你們有什麼理由因此拘人?”
“靠自己的勞動?一下子能賺這麼多?”孟海濱哈哈大笑起來,臉上寫滿了懷疑:“你們做的是什麼,告訴我,我也去!”
“我們是從事技術研發的,你覺得這筆錢很多,對我們來說卻不算什麼!”
“得了!”孟海濱擺擺手:“我們調查得很清楚了,曹安龍是77A所的一個工程師,從上班那天起到現在都是在賺死工資!要是說他過去曾經賺過十幾二十萬的,你這話多少還有些信服力,可他從來沒有過一分錢的額外收入!”
“可是還有我!”
“你?”孟海濱上下打量了一番曹慎,很是不屑的哼了一聲:“你成年了嗎?”
“是這樣的,我前段時間研發出了一項新技術,賣給了國外一家大公司,才獲得了這筆錢!”
“賣給國外?”孟海濱聽到這裡,眼睛頓時一亮:“是什麼公司?”
蔣蘭一直在旁邊聽着,聽到這裡有些生氣了:“你管我們賣給什麼公司,反正這錢是我們自己賺的,你們沒有理由爲了這個就拘人!”
“我們當然有理由!”孟海濱“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聲色俱厲的說道:“我不怕老實告訴你們,我們現在懷疑這筆資金,是國外勢力給曹安龍的活動經費,用顛覆的。”
曹慎猛然被這句話給提醒了,覺得確實是自己太過疏忽,國內對國際間鉅額資金往來一直都是有監控的:“我有充足的證據表明這筆資金來源合法。”
“什麼?”
“我與國外公司簽訂的合同。”
“在哪裡?”
“我現在就回去取!”
“好吧!”
曹慎和母親馬上趕回家裡,找出了所有的法律文書,緊接着又趕回了市局。
孟海濱倒是守信,一直坐在辦公室裡等着,不過看罷這些文書之後,卻只是擺了擺手:“這還不夠!”
“還需要什麼?”
“人證!”
“我可以聯繫希捷那邊!”
“那好,我就等你的人證到場,此外,這些文書的真僞也需要鑑定一下!”
“這些都沒問題,不過在此之前,能不能先把我父親釋放?”
“絕對不行!”孟海濱緩緩搖了搖頭:“在不能證明他無罪的情況下,他就是有罪的!我們必須繼續羈押他,直到確認無罪爲止!”
這個時代的公安系統遠不如後世,不僅辦事效率不高,各種違反司法程序的現象也很常見。再加上這個時代的法制還很不健全,曹安龍的案子有可能拖上很長一段時間。
曹慎預料到這一點,而且還很擔心父親在拘留所會吃苦頭,於是打定主意一定要今天就把父親弄出來:“孟局長,有沒有變通的餘地?”
孟海濱斬釘截鐵的說了一句:“沒有!”
蔣蘭見狀頗有些激動地說:“你們怎麼能這樣?你們還講不講理?”
孟海濱指了指辦公桌,相當傲慢的說了一句:“在這裡,我就是理!”
蔣蘭接觸的社會層面雖然窄了一些,不過爲人足夠聰明,馬上就明白了。她把曹慎拉到一旁,悄聲提議道:“咱們是不是拿點錢出來打點他一下?”
曹慎剛開始也有這樣的心思,但很快就打消了念頭,對方既然知道自己有這麼多錢,搞出一次這樣的事就還會有兩次。現在最好的辦法,是不用錢就擺平這件事,於是曹慎搖了搖頭:“不能便宜了他!”
“那你爸怎麼辦?”
曹慎沒有正面回答母親,而是提高聲音說道:“不放人就算了,咱們現在走人回家,等他主動來找咱們!”
孟海濱聽到這句話再次大笑起來:“小孩子,你是不是瘋了?”
出了局長辦公室,教導主任立即走過來問道:“怎麼樣了?”
“事情已經解決了,謝謝你了,主任。”
教導主任剛纔從孫宏年那裡聽說事情好像很麻煩,但見曹慎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卻也不好說什麼:“那好吧,我先回學校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提出來就好!”
蔣蘭不知道兒子打的什麼算盤,腦袋裡面一片空白,完全沒了主意,只是盲從的跟在曹慎身後。等到教導主任走了,她纔想起問曹慎:“臭小子,你到底有什麼主意啊,你可千萬別把你爸給害了啊!”
“媽,你忘了……”曹慎看了看四周,隨後笑道:“咱們認識夏振華夏總理!”
“對啊!”蔣蘭一拍大腿,情緒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趕緊給他打電話,他一定會幫忙的!”
你?”
陳夢菡似乎很介意曹慎的感覺,一聽這句話就有些急了:“要不……你再摸一下?”
曹慎差一點鼻血狂噴而出,下意識的就要把手伸過去。不過曹慎卻也知道,在這個時候擄獲芳心比佔一點身體上的便宜更加重要,更何況地點也不對,這是在衆目睽睽的大街上。於是曹慎強忍着衝動,正色說道:“對不起,剛纔都怪我,只要你不生氣就好!”
我沒生氣……”因爲羞澀,陳夢菡的臉色更紅了,同時隱隱的爲剛纔的話而後悔。因爲她擔心,這樣會讓曹慎把自己看做很隨便的女孩。
“爲了賠罪。我再給你講個笑話吧!”
從沉默到尷尬是質的提升,意味着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已經有了變化,所以用來打破沉默的方法無法用來打破尷尬,陳夢菡當即搖搖頭:“你太壞了,人家纔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