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幾分鐘的時間,王老闆就從對講機裡收到了噩耗。當即,車隊內外雜亂異常,王老闆帶人往停靠在一旁的麪包車裡擠,衝進賽道方向。
魏天宇和韓奕對視一眼,均是有些愕然,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很明顯,比賽出了問題。
隨後,紅色跑車就被拖了回來。劉洋沒有出事,但臉色會晦暗得很,大有悔不當初之意,卻爲時已晚。
比賽規矩,車已出發,即便車毀人亡,比賽也照常進行,直到出現勝利的一方。
現在勝利方已經很明顯了,沒有十幾分鐘的時間,李新的車子就衝破了終點線,似笑非笑的看向劉洋。
劉洋則是惡狠狠的瞪了魏天宇一眼,王老闆臉色也很難看,走上前攬住魏天宇的肩膀,“張勝雖然車技勝你一籌,但畢竟沒入行多久,我相信你只要你超常發揮,勝過他還是沒問題的!”
本來王老闆對劉洋期許很高,想着即便魏天宇輸了,劉洋只要贏了,便可以與勝過魏天宇的張勝進行對決,就如田忌賽馬,現在劉洋這匹上等馬對張勝這匹中等馬,勝負不言而喻。
而現在,王老闆幾乎陷入了絕地。即便魏天宇贏了張勝,但他面臨的也是對方的上等馬,李新。
先前已經說過比賽規矩,兩場比賽,獲勝者再進行對決。當然,如果王老闆連輸兩場,第三場也就沒他什麼事了。
魏天宇連忙重重點頭,“老闆,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王老闆唯有點了點頭,再次許下重諾,“天宇啊,這場你要是勝了,我就私人給你加……”
說到這裡,王老闆頓了頓,暗暗咬牙纔開口道,“一萬塊錢!”
魏天宇震驚的瞪大眼眸,“一萬塊!”上場比賽的獎金才一萬塊!這場的獎金是兩萬,老闆加一萬,那就是三萬!
雙拳緊握,魏天宇重重點頭道,“你方便吧!我一定會勝的!”
王老闆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卻出言道,“你現在的任務很艱鉅啊,如果跑贏了張勝還不能算是贏下比賽。”
魏天宇瞭解的點頭。
王老闆現在已經別無他法,劉洋這個大將第一場就輸了,只得靠魏天宇一人,死馬當活馬醫吧,再者他也不認爲魏天宇能夠連贏兩場。
倘若因爲自己許下重諾,魏天宇真的連贏兩場,這一萬塊也就不白花了!
而且今日一戰,王老闆對劉洋的實力真真產生了那麼一點懷疑,何故兩次比賽他都因爲車胎爆裂而輸?莫不是……
這小子讓人給收買了?所以背叛自己?
想到這,王老闆深深的皺起眉頭。他本是多疑之人,今日之事也着實有些蹊蹺,上車前他還告知劉洋他已叫人檢查了車子,並且排清了路面,沒一會車子就因圓釘而爆胎了?
而且回憶劉洋那時的表情,似乎真是有那麼一些不自然。
想到這裡,王老闆站在被掛了燈泡了木杆下,皺眉看向蹲在一旁臉色陰狠瞪着魏天宇的劉洋。
劉洋這一態度,更是叫他有火。
劉洋一轉頭,見到王老闆正在陰沉沉的瞪着他,當下心中一驚。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大步站起身來走向王老闆,“老闆。”
王老闆陰沉沉的點了點頭,盯着他一言不發。
劉洋有些猶豫的搓了搓手,“這個……其實今天的事情,我懷疑是魏天宇這小子給我下絆子。”
王老闆眯了眯眼睛,“什麼意思?”
“老闆,你都叫人檢查了車子,排清了路面,這車子……這車子按理說不應該出事纔對。”劉洋又靠近了一些,小聲說道。
王老闆頓時沉聲問,“你不懷疑你的對手給你下絆子,反倒懷疑起自己人了?”
“這個……”劉洋又搓了搓手,斷聲道,“我觀察過了,張勝和李新他們都沒接觸過車子,只有魏天宇這小子有機會。”
誰知王老闆卻擺了擺手,“天宇從進來就站在一旁跟那小子聊天,從來就沒接近過車子!”
別他看一直站在這裡,但他卻不瞎,豈是那麼好糊弄的?
劉洋聞言一滯,卻不甘心道,“有可能是這小子聰明,自己不動,叫別人動的手?”
“他傻嗎?第一場本應該是他比賽,他對自己的車子動手!”王老闆冷哼一聲,隨即眯起眼眸,“而且你懷疑自己隊友叫人動手,怎麼就不懷疑是對手叫人暗中使絆子?”
見劉洋一臉呆滯無言以對,王老闆擡頭瞅了他一眼,隨即攬住劉洋肩膀,“劉洋啊,凡事不要學得以己度人,天宇這孩子不錯,你們可以多來往來往。我希望我手下的兵,不要因爲相互較力而耽擱了正事。”
說完,王老闆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以己度人?劉洋心裡一驚,看來王老闆現在對他印象不佳得很啊,何止是不佳,簡直就是糟糕透頂!而後面幾句話,明顯是在敲打他啊!
劉洋覺得,自己怎麼反倒是有點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有點無法忍受現在這種狗憎人嫌的滋味。
一旁閒聊的韓奕此刻笑道,“你們王老闆好像對劉洋有了點意見。”
剛纔他用讀心小塔窺探了王老闆的內心,將王老闆的懷疑聽得一清二楚。
魏天宇轉過身看向劉洋,正好看到他正惡毒的望向自己,當下皺起眉頭,“這種人,活該被嫌棄。我懷疑剛纔就是他自己動了手腳。”
“呵呵,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韓奕雙手插兜,微笑着說道。
見時間差不多了,韓奕和魏天宇二人才到外面取了車子。
王老闆站在杆子下,看見外面行進來一輛藍寶石色的蘭博基尼,流暢的車身線條,耀眼的炫目色彩,都讓他瞪大了眼睛。
這一車子駛進賽場,無疑成爲了衆人關注的焦點,即便是對面的李新和張勝,都目帶渴望的望了過來。
這樣一輛跑車,是在場每一位賽車愛好者的渴望和追逐。
車子緩緩停在王老闆的跟前,車門打開,從中走下來的竟是魏天宇和韓奕!
“這……這……”這可驚訝壞了王老闆。
魏天宇迎着萬衆矚目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韓奕,“韓奕的車子,借我參加比賽。老闆,沒問題吧?”
王老闆這才正眼看向韓奕,更是目帶驚奇的打量了他一番。他沒與韓奕接觸過,自然當即就高看了韓奕的背景。反倒是魏天宇,從認識韓奕起便沒對他的身份產生過懷疑,所以也就一直相信了車子是韓奕從親戚那裡借的。
當然,從那次賽車事件後,韓奕對贏了一輛車子和一套房子並未表現出多大的興趣,更是將房子讓給他住,也叫魏天宇對韓奕的身份背景有了些想法,但卻沒有探究。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天宇啊,我可要好好感謝你的這位小朋友!要是能贏了比賽,我做東請你們好好吃上一頓!”王老闆撫掌而笑,上上下下的打量起那輛蘭博基尼。
韓奕和魏天宇對視一眼,都是笑着點了點頭。
韓奕倒是有心跟這位王老闆接觸接觸,畢竟他想走賽車這條路,現在苦無門路。
隨即,車子擺正位置,魏天宇和韓奕雙雙上車。
張勝在上車前,走到蘭博基尼旁,打量了一番,然後對着站在車旁的魏天宇道,“車是好車,就是不知道車手……是不是個好車手。”說罷,挑脣一笑,眼中戰意十足。
魏天宇也驕傲的揚起下巴,笑着道,“是不是個好車手,一會就知道了。”
“好!”張勝笑着點了點頭,轉身上車。
雙方做好準備後,哨聲長鳴,車子如同離弦之箭,嗖然間衝出老遠!在人們興奮的尖叫聲中,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魏天宇全神貫注,右手排擋,左手把着車輪。很慶幸,因爲蘭博基尼的爆發性,令他在一開始便遙遙領先。
車內回放着爆炸性的音樂,這幾乎是大多車手的習慣,這樣才能讓他們保持更加緊張的情緒和興奮的心裡。
車子一路領先,在第一個彎道,魏天宇眯起眼眸,使用了內切方式,略微減速,車子漂亮的飄逸甩過尾去,車頭擺正方向,腳下加速前衝!
在魏天宇衝過第一個彎道開始加速,韓奕回過頭去看向張勝的車子,只見白色跑車正在甩尾,剛剛進入彎道!
脣角露出一抹笑容,魏天宇的車技果然更勝當初。
而張勝在轉彎時的速度,明顯慢了魏天宇許多。
彎道是超車的關鍵,但每一位車手在彎道都必須適當減速,即便是幾乎沒有減速,也不可能完全憑藉着那樣衝刺的速度轉彎,因爲那對於賽車手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就如卡洛児那晚,彎道毫不減速,險險釀成了一場車禍。
所以彎道該怎樣減速,減多少的速,掌握自己所能控制的最快車速保持安全轉彎,就成爲了車手們研究和訓練的關鍵。
魏天宇這段時間與韓奕賽車時不要命的轉彎方式,讓他在今晚的比賽中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在一個彎道時將張勝落下了一段距離,魏天宇並未鬆弛,而是在進入第二個彎道時依舊保持前一個轉彎的速度,雙手靈活快速的轉動方向盤,手腳配合一氣呵成完成了第二個彎道!
這樣,便將身後的張勝越落越遠。
兩輛車子正在的拉開了車距,張勝雖然一直吊在魏天宇身後三十米左右的距離,卻一直無法將其超越,尤其他的車子跟魏天宇的車子根本不在一個檔次,直到上不可能拉近距離,彎道上技巧上他又明顯略遜魏天宇一籌,這讓張勝十分晦氣。
此刻,後方白色跑車內的張勝觀察魏天宇的車技,心中想,只怕只有李新才能跟他較量纔是。但跑車前老闆明明告訴他這小子在車技上不如自己……
看來是情報有誤啊,那個劉洋號稱王老闆手下第一大將,但在張勝眼中,卻是跟魏天宇差得遠呢。
一圈下來,寶藍色跑車衝破終點線猛然剎住,魏天宇剛從車中走下來,就獲得了王老闆一個熱情的擁抱!
“好小子!好樣的!我老王真是沒看錯你啊!跑的好!趕緊休息休息,準備下場比賽!”王老闆大笑着點頭說道。
迎着王老闆肯定和讚許的目光,魏天宇簡直心情大好,剛一轉頭,卻碰上了劉洋怨毒的目光。
韓奕走下車來,王老闆也笑着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同學!這場比賽你的出力也不小嘛!好!好啊!等天宇贏了比賽,我做東可一定要到啊!”
韓奕便笑着點了點頭,“王老闆做東肯定是要去的。”
王老闆便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誰知那頭,在張勝跟李新等人低語半晌後,對方老闆卻是走上前來,將王老闆拉到了一邊低語幾句。
隨即王老闆似乎面色不善的跟那人爭執了幾句,對方老闆一直笑呵呵的安撫,又跟王老闆低語了幾句。
待王老闆走回來,面色就是有些難看了。
還不待魏天宇開口發問,王老闆便道,“今天的比賽先暫停,決賽三天以後再進行。”
“老闆?”魏天宇不明所以,目光很是疑惑。
王老闆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隨即露出笑容,“這樣也好,說明你在對方心裡已經有了一定的震懾力,天宇啊,前途無量啊!”
魏天宇依舊目光疑惑,王老闆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好,這三天時間你就休息休息。練車要適度,多了反而傷身,三天以後爭取拿出最好的狀態來。老規矩,車子你拿去開,還有,明天到我這來領一半的獎金。”
一半的獎金,那就是一萬塊,至於王老闆許諾的一萬元,估計要全部比賽下來才能拿到。
即便如此,魏天宇也是神色一震,重重點了點頭。管他對方要出什麼幺蛾子,錢到手了就是最實在的!
當天晚上,韓奕便跟母親告了假,跟魏天宇回到家中。
因爲夜色已深,此刻回家太晚了,不如就在魏天宇家中留宿一夜。
只是這一夜,魏天宇沒有睡好。
不是因爲比賽成績讓他興奮,也不是因爲明天就可以拿到一萬塊錢令他輾轉難眠,而是因爲韓奕的肚子,一直在咕嚕咕嚕叫個不停。
偏偏這小子不聽勸,說什麼也不肯去進食,讓魏天宇氣得沒法,只得裹着被子躺進矇住腦袋。
韓奕也挺不好意思的,在人家家裡住下也就算了,肚子卻一直咕嚕咕嚕叫個沒完,又拿着吃齋當幌子拒絕吃飯。
好在魏天宇對這方面有些神經大條,沒去想韓奕爲什麼跟着母親吃齋,卻連粥和鹹菜都拒絕食用。
韓奕無奈的縮在一旁,終是睡不着坐起身來,翻身下牀走出房間。
魏天宇趕忙鬆了口氣,“飯菜都在冰箱裡。”
韓奕答應了一聲,便關上了房門,魏天宇這才踏踏實實的躺在牀上睡了過去。
韓奕來到客廳,並未開燈,而是站在魏璇房門前聽了一會。
聽到裡面輕淺均勻的呼吸聲,韓奕才放心的來到沙發上盤膝打坐,進入到忘我空靈之境。
默唸口訣,神思皆空,腹中的飢餓感頓時也消失殆盡,這段時間打坐練功的效果明顯比以往好上許多。以往也會感到那麼一絲飢餓,而現在靜心打坐,卻是可以忘卻腹中飢餓之感,神思進入到一片混沌天地,潛心修行。
耳邊,似乎想起了輕輕的聲音,韓奕驟然間收功吐納,睜開眼眸,就對上了星夜下一雙清澈寧靜的眼眸。
魏璇此刻正站在房門前看着韓奕,眼眸中似乎帶了些困惑,顯然奇怪韓奕爲何在大半夜的不回房間睡覺,而是盤膝在客廳沙發打坐。
“你在做什麼?”魏璇問出心中疑惑,走到一旁拿起水壺爲自己杯中注入溫水。
她是半夜口渴睡醒,發現杯子裡的水已經喝得乾淨,這纔拿杯走出房間,不想卻看到了韓奕這一幕。
倒了些水,魏璇便捧着杯子喝了幾口,溫涼的白水灌入喉間,她有些舒服的眯了眯眼眸。
夜色下,女子身穿睡袍,領口微敞露出了精緻白皙的鎖骨,她微微仰起修長的脖頸,在喝水後,一滴水漬站在了脣角,又順着滑落進了敞開的衣領……
韓奕看着這一幕,心中一蕩。
魏璇就已經轉過身來,皺眉看着他,“爲什麼晚上不睡覺,在客廳裡打坐?”
韓奕聞言回過神來,伸了伸有些發麻的雙腿,擡頭看看掛鐘,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看來他打坐已經五個小時之久。
“睡不着,就在客廳裡坐一會。”韓奕淡淡答道。
魏璇卻狐疑的盯了他一會,然後走到韓奕身旁坐下,“我見你剛纔,好像在打坐練功。”
“額?”韓奕聞言一愣,驚訝的盯着魏璇,“你知道打坐練功?”
魏璇眼睛一亮,“還真是?”
“先說你怎麼知道的?”韓奕皺眉。
魏璇頓時抿脣一笑,“電視上不都是這樣演的?你那個姿勢不就是打坐練功?”
韓奕聞言當即就是一瞪眼睛,敢情這丫頭誆自己呢。
魏璇有些得意的牽起脣角笑了笑,然後臉上帶着好奇的問道,“你真的是在練功嗎?世界上真的有內裡這種說法嗎?”
韓奕聞言卻忽然一笑,有心逗逗她,便挑眉道,“你說對了,內力這東西是存在的,但它實質上不像人們所說的內功,而是一種氣,吸收潤養在身體裡,通過特殊途徑輸出,實現你想要做的事情。”
韓奕說得籠統,實際上靈氣這東西卻比說起來更加神乎其神,玄之又玄。
但這些話卻成功激起了魏璇的興致,她有些不信,卻又覺得韓奕身手奇佳,說不定真的懂得‘內裡’。
“想要做的事情?例如呢?”魏璇今日就像個好奇寶寶,從韓奕認識她的那天起,她加起來的話都沒有今日所說之多。
韓奕便笑道,“例如……”說罷,他頓了頓,輕彈手指。
一道肉眼根本見不到的氣體飛射而出,帶起茶几上的紙巾,徑直將那紙巾釘在了牆上!
魏璇瞬間瞪大美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她只見到韓奕輕彈手指,那紙巾就飛起來貼在了牆面上!
“你是怎麼做到的?”魏璇瞪着眼睛追問,眼中滿是驚奇。
韓奕微笑不語。
魏璇挪了挪屁股,捱得他近了一點,“說真的,你是怎麼做到的?”
見韓奕還是不語,魏璇趕忙道,“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她想,這種神乎其神的事情,韓奕既然從來沒有表現出來,肯定是不願更多人知道的,哪怕自家哥哥,現在都對他一無所知呢。
韓奕聞言輕笑着撒謊道,“像你說的,就是一種內家功法。”
魏璇不疑有他,咬脣道,“我……我能練嗎?”她的眼中,閃動着期待的光芒。
韓奕看了她一會,輕輕捏了捏她的胳膊,魏璇下意識的想閃躲,卻忍住了,她知道電視裡那些高手收徒,不是都要看看根骨的嗎?
其實韓奕哪裡會摸什麼根骨,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
半晌,他搖了搖頭,“你還是先把基本功練好再說。”魏璇才十四歲,其實修煉並不算晚,但韓奕不能隨便教她,而且也不知道她到底適不適合修煉。
魏璇聞言有些失望,隨即又看着韓奕道,“基本功,就是現在學的蹲馬步嗎?”
韓奕點了點頭,由外修內,也是一種修煉方法,當然,以魏璇現在的年紀,只要勤加修煉外功,以後也會前途無量的。
魏璇聞言咬了咬脣,頗爲認真的看向韓奕,“韓奕,謝謝你。但如果有機會,我真的想學習你那樣的……那樣的內功,我想變得更強一些,讓那些曾經看不起我和哥哥,拋棄了我和哥哥的人……後悔。”
不知怎的,魏璇忽然說出了自己的心聲,似乎韓奕的身上,天生就帶着那種令人親近的氣息,就如接觸下來,即便韓奕總是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也無法讓人生出反感。
尤其今晚,在見識到了這一幕,魏璇心中真的升起一股希冀。
韓奕看着她堅毅認真的目光,半晌,緩緩點了點頭,“我可以試着幫幫你,但要記住,今晚的事情你必須保密,即便是天宇,也不能透露半個字。”
魏璇當即重重的點頭,露出開心的笑容,“韓奕,謝謝你。”
韓奕當即靠向沙發,笑着道,“你今晚已經謝我兩遍了,魏大美女難不成要以身相許?”
魏璇當即咬脣瞪了他一眼,看着他又露出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只得輕哼一聲站起身,“你早些休息吧,我回房睡覺了。”
韓奕剛一點頭,肚子裡就發出咕嚕嚕的響動,將他擺出的那副大爺模樣搞得消失殆盡。
韓奕尷尬的輕咳了一下,魏璇就似笑非笑地轉頭道,“要不要我給你熱些飯菜?”
韓奕擺了擺手,生怕這個事情她以後再提,一臉正色挽回自己形象道,“我現在練功階段,不能進食,所以最近才一直餓着肚子。”
魏璇恍然,怪不得韓奕最近一段日子見着吃的比兔子跑的還快,原來是練功需要?
韓奕正色道,“你快去休息吧,我再打坐一會。”
魏璇當即點了點頭,走進房間關上了房門。
韓奕在魏璇關上房門的一剎那,就捂着臉,心中哀嚎着蜷縮在了沙發上。
真是丟人!大男人家家,肚子卻成天嘰裡咕嚕的叫喚,真真是有損形象。
第二天清晨,魏璇在廚房燒飯,韓奕卻趴在沙發上睡得香甜,魏天宇揉着眼睛走出房門,就笑罵道,“原來自己跑沙發上睡覺來了。”
魏璇當即就做了個噓的手勢,“小聲點,韓奕昨兒睡的晚,讓他多睡會。”
魏天宇道,“那也得起來吃飯啊,這小子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天天餓着個肚子。”
魏璇看向沙發上熟睡的韓奕,抿脣淡笑,“行了哥,韓奕剛纔說不吃早餐,你就別管他了,我也沒給他帶份兒。”
魏天宇聞言就嘀嘀咕咕的道,“這小子最近中什麼邪了,對了小璇,我昨晚贏了比賽,今天去王老闆那能拿一萬塊。”
“真的?”魏璇驚喜說道。隨即,她擔憂的蹙眉,“哥,這工作太危險了,現在咱們手裡也有兩萬塊積蓄了,不然就別幹了。”
魏天宇走進廚房,雙手扣住魏璇的肩膀,與她對視着認真說道,“小璇,你要明白,這不是我的工作,而是我的愛好,我覺得我愛上這項運動了。它就如你一樣,是我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我這麼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魏璇怔怔的看着魏天宇,看着他堅定的眸色。
輕咬下脣,魏璇微笑着點頭,“哥,既然你喜歡,我就支持你。”
“謝謝你,小璇。”魏天宇也露出笑容。以前的他確實將跑車當成了一份職業,一份不得不做,能養活自己和妹妹的高危職業。
但經過這次的事情,經過與韓奕日日練車比拼,熟練和摸索各種超車技巧,魏天宇真的已經將跑車當成了一種愛好,興趣。
他忽然有一種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感覺,就如每個人都會在未來的人生中摸清自己的方向。
或早,或晚。
他很感激老天,能讓他在現在就摸清了自己的方向。興趣與能養活自己的生計想結合,沒有什麼比這更令他開心的了。
他的很慶幸。
以前每次跑車,他都擔憂自己是否能勝任,雖然他的天賦很好,但卻一直如新人般,似乎與這份職業隔着些什麼。
自從此次拿到王老闆給予的練車機會,他每天不帶着任何壓力的在跑車中獨自摸索學習,與韓奕比拼成績,這項運動越發讓他覺得熱血沸騰,尤其在熟悉的越多,掌控的越多後,他已經再無以往那些擔憂,而是更加專注於摸索和學習。
昨夜的勝利,不正是證明他的努力是可以得到回報,付出是可以得到收穫的嗎?
魏璇準備了早餐,沒有帶韓奕的份,更是止住了魏天宇叫醒韓奕的念頭,拉着魏天宇跟她一起吃了早餐後,韓奕才幽幽轉醒。
其實剛纔魏天宇走出房間要叫他吃飯時,韓奕當真愁苦了一下,但聽到魏璇的話,韓奕頓時覺得昨夜的話沒有白說,起碼爲自己拉到了一個不錯的‘戰友’。
去學校的路上,魏天宇還在念叨着責怪魏璇,爲什麼不叫醒韓奕吃飯。因爲韓奕的肚子,此刻正不知羞恥的咕咕作響,令他俊臉通紅。
到了學校,韓奕纔想起今日沒有帶那露水,好在瓶中剩了一點,勉強解渴,卻不想中午休息時,清賢親自來學校將露水送過來。
晚上回到家中,第一個迎上來的不是管家冷姨,而是穆長老。
“小韓奕,你小子怎麼回事,我老頭來了你卻在外面留宿,誠心給我找不自在嘛!”穆老頭瞪着韓奕抱怨起來。
韓奕不在家,他自己自然沒有意思,而青陽市是艾子晴和韓穆離的地盤,這老頭又不敢胡作非爲,傭人都不敢得罪他,更不敢跟他多說一句話。
艾子晴整天看報看資料,穆老頭也不敢打擾她。至於韓穆離,先不說穆老頭敢不敢打擾他,首先得看韓穆離一天有多少時間能在家?
所以偌大的房子裡,穆老頭真真是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整天閒在房間裡看着電視,要麼就是睡覺吃點心。
這可愁壞了魔門威望極高的穆長老。
聽了老頭的血淚史,韓奕面無表情的道,“您老總得讓我進屋放下書包吧。”
“放什麼放!趕緊帶我老頭出去轉轉。”穆老頭一邊說,就攬着韓奕的肩膀走向車庫。
“聽說你小子最近學會開車了?我就跟你出去兜兜風,算是視察你小子的成績,快點快點。”穆老頭喋喋不休的催促道。
韓奕瞪眼,“我得先回家跟我媽打聲招呼吧。”
“打招呼就出不去了!”穆老頭擠眉弄眼,黑色的斗篷罩着他全身,渾身上下都是陰沉沉的氣息。唯有韓奕離得近,能看清他斗篷下蒼老卻如嬰兒般全無褶皺的面容。
這怪異的面容韓奕早已經在十年前就習慣了,看起來並不害怕,但那些家裡的傭人可不習慣,見了穆長老紛紛躲得遠遠的。
無奈被穆長老拖進了車庫,韓奕卻突然心生一計,“穆大叔,你說普通人如果到十四五歲再修煉魔功,會不會晚?或者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穆老頭用那蒼老尖銳的聲音道,“那要看根骨才行,有的人根骨合適,修煉本就有延年益壽之功效,所以不分早晚,當然了,你小子屬於例外!先天之體,修煉越早越好,日後前途無量啊!”
韓奕聞言轉了轉眼珠,“穆長老,我還沒見您收過徒弟呢。”
穆老頭當即揚眉道,“這世上可沒人能有資格當我老頭的徒弟,別說是普通人,就是旁門左道的修煉之人,能當上我魔門旗下徒子徒孫的徒弟都算他八輩子修煉的福氣!”
穆老頭向來自命不凡,但他也有這個資本,上古就存在至今的老傢伙,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惜你小子先修煉了仙法,與我魔門所修之氣相沖,不然我就將我畢生所學傳授於你,以後足以讓你小子傲視羣雄叱吒風雲的了!”
聞言,韓奕撇嘴翻了一眼,這老頭修煉的東西都是邪功,專門吸人精血之氣,他纔不屑去學。
想到這裡,韓奕皺起眉頭,瞬間打消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穆老頭卻瞪了他一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想什麼!在唾棄我老頭的邪門功法?我告訴你,我魔門功法博大精深,我若教你,哪裡會教你那些外邪之物?就是那些純正的東西,都遠遠凌駕於仙門之上!”
說到這裡,穆老頭驕傲的揚起頭來。
韓奕抿脣一笑,仙門各有絕學,自古以來一直分不出個高下,有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也有說邪不勝正的。至於穆長老所認爲魔門功法高於仙門,韓奕並不苟同。
不過他卻問道,“除了吸人精血以外,魔門還有其它東西可學?”
穆長老聞言勃然大怒,顯然對於韓奕對魔門的偏見很是不悅,“精血養顏不過是旁門左道的功法罷了,我老頭……我老頭爲了保持不老容顏才修煉此功,誰告訴你魔門功法都要靠修煉精血來練就?”
韓奕聞言咋舌,敢情這老頭是爲了養顏?可這張臉……若是不練這種功法,相比還招人看一些。現在卻成了狗憎人嫌的模樣……
當然,這番話韓奕不敢說,否則指不定這老頭一怒之下揮袖離去,到外面做些什麼齷齪事來發泄憤怒。
“穆大叔可有收徒的打算?”韓奕問道。
穆長老幡然醒悟,“你小子問來問去,在這等着我呢?想給我老頭塞個徒弟不成?”
此刻,穆長老跟韓奕已經坐進車裡,韓奕則是發動車子向外駛去,面上笑道,“我看穆長老一天閒來無趣,不如收個徒弟,每日傳道授業也是個不錯的樂事。”
沒想到穆長老不但沒有直接拒絕呵斥,反而捏着下巴沉思了一會,“你小子說的還真不錯,要是有個徒弟,我老頭也就有個事情,也有個惦念。”
千百年來沒想過收徒的老頭,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你有好的人選?一般的資質我老頭可不收!不合眼緣我老頭也不受!有脾氣的我老頭不收!不懂事乖巧的我老頭還是不收!”
說了一堆不收,韓奕仔細沉吟了一下,似乎除了第一項還有待考察外,剩下的都應該符合條件。至於第二項閤眼緣?想到那精緻漂亮的面容,想必就是魏老頭也不會不合心意吧。
想到這裡,韓奕笑着道,“看看您老就知道了,不過人家小姑娘家家的,您老可別嚇着人家。”
“呵!女孩子?”穆老頭驚訝的看向韓奕。
韓奕側頭道,“不收女徒弟?”
穆老頭則是搖頭道,“女體數陰,更爲適合修煉我魔門功法,但若是個女孩子,我老頭拋開前面的要求不說,先得看看這女子心性。”
魔門第一任魔主便是聖女,恰恰說明了女子修煉魔功有着先天性的優勢,但有利就有弊,女人修煉魔功更加容易嗜殺成性冷酷無情,若是不能壓制魔功,反倒被其壓制可就不美。
雖說這些在魔門看來都不是什麼大事,但現在時代不同,他們仙魔都握手言和了,魔門的性子不也得改改,所謂與時俱進嘛。
車子不一會就開到了魏天宇家樓下,因爲昨晚沒有回家,今天韓奕請假沒有練車,放學後直接回去家中,卻不想被魏老頭拉出來兜風。
現在既然打算看看魏璇的根骨,自然就來了她家,而魏天宇,此刻應該獨自在郊外練車呢。
之所以知道魏璇在家,是因爲放學時聽到了魏璇跟魏天宇說先回家做飯等他。
韓奕帶着穆老頭上樓,敲了敲門,開門的果然是魏璇。
“我哥還沒回來,你怎麼來了?”魏璇穿着家居服,手裡還拿這個鏟子,看來是正在做飯呢。
“昨天你不是說想看看根骨,我給你帶來個老師。”韓奕笑着說道。
“真的!”魏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沒想到韓奕真的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了,當即感激對着他點了點頭。
可當韓奕讓開身子,露出站在門外那全身罩在黑色斗篷中的枯瘦老頭,魏璇驚嚇得向後退了兩步。
這不怪他,是個正常人,都會被穆老頭那渾身陰沉戾氣的氣息嚇得退避三舍。
“嗬嗬嗬,這女娃倒是長的漂亮,合我老頭眼緣。”老頭緩緩邁動步子走進屋裡,韓奕則是跟在他身後對着魏璇眨了眨眼。
後者趕忙深吸口氣,“您……您怎麼稱呼。”
“別人都叫我老頭穆長老。”老頭揚了揚下巴,打量着魏璇,忽地,他身子一閃,魏璇直覺眼前盡是黑影,身上幾處傳來疼痛,再定睛一看,穆長老還原原本本的站在原處,似乎根本沒有動過。
但她剛纔確實見這老頭消失在了原地啊!
韓奕不滿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您老做事時就不能別鬼鬼祟祟的?嚇到人家了都。”
穆老頭轉頭瞪了韓奕一眼,“我已經摸過她的根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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