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奕轉頭輕瞥了他一眼,並未說話。就在這時,埋頭躺在牀上的劉楚楚緩緩掀開被子露出腦袋,小聲叫了句,“韓奕……”
韓奕擡眼,站起身走到牀邊,“你怎麼樣?”
劉楚楚抿了抿脣,聲音有些沙啞的道,“謝謝你,我好多了。”
另一頭的韓銘站起身說,“那個地方已經封了,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劉楚楚有些怯怯的看了他一眼,她已經在那地方呆了許久,自然知道這位經常出入的公子哥,聽說是京城大家族的少爺,不簡單得很。
見她那怯怯的眼神,韓銘一陣心癢,這小丫頭相貌美得冒泡,以前怎麼就沒見着?若是以前見着了,只怕早就進了自己的魔爪。
想到這,韓銘有些心虛的看向韓奕,然後神色正經的說,“你別怕,有什麼事情我給你做主。”
韓奕就看了他一眼,然後神色頗爲複雜的看向劉楚楚。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韓奕的心思就一直很是複雜。很難想象,這個天生高傲自信的富家小姐,竟然落魄至此。她的父親劉問東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也不至於讓女兒落得如此下場纔對。
劉楚楚抿脣,眼神閃動間緩緩擡眸看向韓銘,又看向了韓奕。她聽到韓銘對韓奕的稱呼,加上初中時候曾跟老師徐雅枝一起被帶去過韓奕家,自然知道韓奕家境並不普通。
來到京城,劉楚楚也自然知道在這裡,有着那樣一個令普通人望塵莫及的圈子,是她在青陽市見過那些富家圈子根本無法比擬的。
這裡的高門子弟,掌握着的不僅僅是金錢、地位,更有着常人無法想象的權勢。他們盤根錯節,就如同老樹根般,牽一髮而動全身。是旁人不敢招惹的存在。
“韓奕……”劉楚楚深吸口氣,緩緩坐起身來,身上披着的,還是韓奕的外套。
她將外套抓緊,裹住了自己的身體。
韓銘微微頓了頓,看樣子這丫頭跟哥還挺熟悉的,自己說不得要斷了那些個念想。
韓奕眯着眼睛看着她,年幼時他跟劉楚楚間雖然有些不對付,但後來在二人間也發生過不少的趣事,二人更是一同幫助過徐雅枝。
見幼時的同學落得如此處境,一個女孩子淪落到了那種地方,韓奕的心裡難免有些說不出的滋味來。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再次點燃一根香菸。
煙霧輕吐間,房門被人敲響。
韓銘起身去打開房門,卡洛児的小腦袋就探了進來。她先了看到了站在窗邊的韓奕,又掃到了一臉頹然坐在牀上的劉楚楚。
韓銘見到卡洛児先是一愣,他知道卡洛児家裡是韓奕父母的世交好友,也知曉卡洛児稱韓奕爲哥哥。更知道卡洛児是他學校的校花級學妹。
“快請進!”見到美麗的卡洛児,韓銘眼睛都放出光來,不過知道這丫頭跟自家哥哥的關係不一般,自然也不敢盯着不放。
卡洛児走進屋子,徑直走到了韓奕身旁,拉住他的胳膊小聲問道,“她就是劉楚楚?”
韓奕輕輕點了點頭,正是因爲他們兩個大男人不方便照顧一個女孩子,所以韓奕才託卡洛児過來代爲照顧。
卡洛児轉目打量起牀上的女孩,相貌漂亮,長得就像是一個精緻的陶瓷娃娃,只是面色有些蒼白。
她輕輕走上前去,坐在了牀邊,看着劉楚楚微笑道,“你好,我叫許靜文。”
劉楚楚打量着她,半晌點頭道,“我見過你。”當初這小女孩來學校裡找過韓奕,她的印象十分深刻。
卡洛児微微一愣,隨即轉頭衝着韓奕笑道,“哥哥,你們先出去吧?”
韓奕看了二人一眼,輕輕點了點頭,轉身向門外走去。韓銘看着屋內兩個絕世小美人兒,也只得忍住心癢,跟着韓奕走了出去。
走出房間,韓銘就跟上笑問,“哥,劉楚楚是您什麼人啊?”
“初中同學。”
“怎麼落到這種地步?您初中是青陽上的吧?”韓銘疑惑問道。按理說劉楚楚是青陽人才對,怎麼就在深陷京城了呢?
韓奕搖了搖頭,劉楚楚爲何落到這種地步他又如何知道。有些事情卻也不便多問。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卡洛児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韓奕跟韓銘則是坐在樓下的跑車裡。
鑽進車子後座,卡洛児就道,“已經洗好澡了,也換了衣服,正在樓上梳頭呢。我跟她聊過……”
“怎麼回事?”韓銘好奇着當先問道。
原來,劉家在兩年前破產,劉楚楚被青陽市長之子方宇軒迫害後賣到了京城底下圈子中,從此就過上了慘無人道的生活。
而劉問東之所以破產,也是因爲知道方市長太多秘密所致。以前劉問東與方市長的合作較多,換句話說他就是方市長的走狗無異。
對於這樣的人,落得如此下場也算正常。只是可憐了劉楚楚,在父親死後隻身一人,方宇軒對她照顧有加,令她深陷。可沒想到方宇軒是在玩弄與她,後又加以迫害……
聽到後面,韓奕已經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卡洛児也是面色有些悽然,一個女孩子遭遇了這些,說來容易,但想要熬過來又何其艱難。
“她被迫在那裡工作了兩年,她說那個地方十分黑暗,女孩子大多都是被迫關在那裡,過的也都是非人的生活。”卡洛児抿脣。
韓奕就側目看向韓銘,後者尷尬的撓頭一笑,“哥……我也就是去玩玩,其他的並不知道啊……”
韓奕就微微搖頭,回頭卻見卡洛児瞪着自己。
韓奕一愣,疑惑的看着他。
卡洛児就哼了一聲,“什麼地方都去。”
韓奕頓時失笑,“那地方已經封了,放心,以後再也不會去了。”
韓銘在一旁咂舌,看着二人的互動,再不瞭解二人之間的關係,除非他傻了。
卡洛児這才點了點頭,又瞥了韓銘一眼,“你去接她下來吧,估計已經收拾完了,咱們出去吃個飯。”
韓銘沒想到卡洛児跟他說話,聞言愣了一下,隨即趕忙點頭,舉手道,“遵命,嫂子!”
卡洛児小臉一紅,韓銘卻已經一溜煙跑沒了身影。
不一會,就見韓銘快步走了出來,身後跟着一道纖細的身影。
劉楚楚很瘦,但不該瘦的地方卻一點也不瘦。加之她個頭高挑,相貌漂亮,哪怕身穿一身白色素雅的長裙都顯得十分惹眼。
她小心翼翼的跟在韓銘身後,然後鑽進後座坐在了卡洛児的身邊。
韓奕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似乎好了一些,就收回目光發動車子,徑直開向了商業街。
商業街後身有一家衚衕面十分味美,卡洛児吃過後就時常唸叨,韓奕也沒詢問,就直接把車子開到了這家店面。
卡洛児下車後眼中泛笑,韓奕就拉住了她的小手。
劉楚楚站在身後眼神微閃,跟在了二人身後。
剛一走進店面,店內左側靠窗的位置就傳來一聲驚呼,“是你!”
韓奕側目望去,也是一愣。
坐着的幾個人,不就是那日在日本山上,險些被日春禪師殺死的張小波、邢璐、許飛三人?
那晚自三人逃走之後就再未曾相見過。
“韓奕!”邢璐也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露出開心的笑容跑上前來。
“你沒事!太好了!”那晚可以說是韓奕救了他們的命,他們也在山下的樹林裡偷偷等了韓奕好久,卻一直沒有見到他。
張小波一直懷疑韓奕是已經死了,邢璐不信,兩個人因爲這事還發生過爭執,沒想到今日在京城又見到了韓奕。
所以一見面,邢璐就拉住韓奕的胳膊,好說歹說的將韓奕一行人拽到了自己的桌位上。
“韓奕,你可得好好跟我們說說那晚的事,太神了也!”張小波眼神興奮的道。
邢璐將韓奕等人按坐下來後也道,“今天我請客,韓奕,那晚真的謝謝你了!”
許飛卻是看了韓奕一眼,嘴脣蠕了蠕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卡洛児,“你還好吧?那晚我見到你也在。”
卡洛児瞥了他一眼,輕輕頷首微笑,沒有說話。
韓銘在一旁看得不明所以,想要張口問,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劉楚楚也是神色疑惑的看着幾個陌生人。
張小波也不管其他,這個事情在回來後他們一直不敢對別人提起,以他的性格自然是壓抑夠嗆。今日見到韓奕,也就口無遮攔起來,對着韓奕身旁的韓銘劉楚楚二人大吹特吹。
韓銘和劉楚楚也只當他是有些誇張,什麼飛天遁地都沒放在心裡,只是震驚於日本的千年古寺竟然有着那樣的事情。禪師竟然是個女變態,跟寺內的和尚都有一腿?
韓銘只覺得渾身發麻,咧嘴道,“前陣子朋友還提過一起去日本玩玩,那鬼地方,老子是說什麼也不去了。”
“我說那師太怎麼那麼年輕,敢情是吸收男人精元,真他媽是邪乎。”張小波點頭跟着罵了一句。
劉楚楚就抿脣一笑,只當張小波是在誇張謾罵那老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