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子晴身形一閃,避過徐天一擊,後者卻緊逼直上,手中能量不要錢般揮霍襲來,面上表情異常凝重,顯然並未輕看艾子晴。
徐天全力應對,艾子晴雖然表情閒淡,心中卻是沒有半點馬虎,她知道徐天的厲害,如果今次不能將他拿下,只怕日後遙遙無期。
一張直奔徐天面門,後者擡手架住,步若閒雲般向後退去幾步,然後眼中帶笑看着艾子晴。
艾子晴兩隻手驀然擡起,凝聚一金一白兩種磅礴能量,室內元氣忽地就是一凝,然後錯綜紛亂起來。
每每強行融合兩種能量,艾子晴也不得不做好準備,承受能量反噬之危,而且兩種能量屬性本不相同,強行融合,雖然威力無比巨大,卻也令她元氣受損。
當然,只需短暫修養滋補就可恢復如初。
不過艾子晴很少使用罷了。
徐天再次見到這種能量,心中已經是留了個心眼,當初在中海,他便是敗於這種能量時之下!若不是這道能量令自己身受重傷,也不至於在接下來的對戰中慘敗如斯!
所以當見到這種能量時,徐天危險的眯起了眼眸,眸中血色翻涌,有些不同尋常,仔細看去令人心悸!
艾子晴擡起 出噼裡啪啦的爆響,而對面的徐天,卻是眯着眼睛上前兩步,手中白色靈氣翻騰於掌間,看向艾子晴的目光中無比的冷然。
“看來在能量沒有完全融合前,是不宜中斷的。”徐天緩緩開口,脣角劃過一絲冷酷的笑意,他看出了艾子晴的破綻!
以往艾子晴施展此技,他要麼是被那磅礴能量散發出的氣勢唬住,要麼,就是施展符咒準備還擊,而無論哪一個,都成功的讓艾子晴有機會將能量融合。
而能量一旦成功融合,就如何也不是他可以抵抗得了的。
但他看得出,這兩種相互排斥,具有毀滅性的能量相融合,並不容易!
在這個過程中,艾子晴神色專注小心,似乎是在兩種能量排斥間尋找一個契合點,一種規則。
這個過程不宜被打斷,但徐天卻不能讓她有機會將能量融合在一起。
說時遲那時快,徐天在話音落下之際,整個人已經身形如電般的衝上前去,一把扣住了艾子晴的手腕!後者神色一變,站在原地,雙 出噼啪巨響的磅礴能量,卻好似帶着一股強大阻力般推拒着徐天!
能量浩瀚如海,徐天強行上前,被那股磅礴能量帶得髮絲飛揚飄逸起來,他手中射出一道能量,擊向艾子晴腕間,後者身形急退,卻被徐天伸手扣住胳膊強行壓制在原地!
看着徐天射出那道靈氣已經接近腕間,艾子晴瞳孔微縮,身子大力一扭,那靈氣赫然就擊在了她的背部,而艾子晴與此同時整個人轉過身來,一個高擡腿逼得徐天后退兩步,待徐天再次上前,艾子晴不得不分神用腿與他對擊。
分神!
艾子晴意念一動,將一道靈氣注入分神丹中,那丹色驀地異常明亮,一道光影憑空出現,此次艾子晴並未特地隱匿分神形態,徐天只覺眼前白光一閃,一個虛幻如影子般的艾子晴就站在了他的身前!
徐天一愣間,那道影子已經向他擊來!徐天頓時面色一凝,擡手還擊,而眼角,緊緊盯着在一旁凝結能量的艾子晴,只是每當他準備抽身對艾子晴實行干擾,那道分神都如有感應般死死的纏上來!
徐天眼眸一眯,手中的能量驀地凝結一道光柱,準確擊向那道分神眉心,分神避無可避,生生被擊中後,瞬間消散於空中。
徐天再次轉頭看向艾子晴,卻見後者已經滿面笑容,手中,握着一道兩色相間的能量球,只是臉色,有些隱隱不太好看,額角汗漬可見。
見到能量球結合完畢,徐天瞳孔緊縮,身形爆退,越過艾子晴從窗間疾射而出,艾子晴緊跟不放,手中的能量球豁然扔出,徐天回眸間,見那能量球赫然向着自己背脊射來,臉色大變,身子化成一道流光,狠狠的射了出去!
咣!
一聲巨響,白金相間的顏色在天空中炸開一道絢麗的火光,磅礴能量席捲周身數百米範圍,房屋被那磅礴能量衝得左右搖擺晃動,大地,似乎都跟着顫了顫。遠處的人們也清晰可見那沖天而起的光柱,以爲是上流社會的富人又在玩什麼百姓看不懂的花樣。
徐天身子被砸在一顆大樹下,而這顆大樹,已經砸進地下三米有餘的大深坑內。
艾子晴用精神力在四周搜捕,並未發現徐天的氣息,身體射出窗臺,卻見周遭數隊士兵跑向這邊,她皺了皺眉,略微沉吟,便射出窗臺,消失不見。
從始至終,她也沒用發現鬆井惠子的蹤跡,她很好奇,鬆井惠子人在哪裡?
第二天,報紙頭條報道出這樣一則消息:日本國會議員鬆井一郎準女婿,在訂婚宴後,不幸身亡。
看到這則消息,艾子晴瞳孔微縮,手中拿着報紙的動作微微僵了僵,半晌,她放下報紙皺起眉頭,“死了?”
再次將報紙拿起,仔細查看,報紙上說徐天在一場爆炸中不幸身亡,屍體被大樹壓扁,死相極慘,甚至附帶了一張他背脊被巨樹壓着的照片。
報紙中,懷疑是某恐怖分子藉機實行反社會行爲,後面的報道艾子晴沒有看,都是羅裡吧嗦沒有任何實質性見解的廢話。
她抿起嘴脣,打從心底裡,有些不相信徐天就這樣死了。
他的葬禮並不隆重,甚至可以說很是潦草,在葬禮上,只有鬆井惠子哭得不省人事,她趴在徐天的棺木之上,哭得梨花帶雨,神色悲切絕望,艾子晴隱匿在一旁,親眼見到了棺材打開,露出徐天蒼白的臉。
這下,不由得她不相信了。
“人各有命。”艾子晴淡淡的看着徐天雙眸緊閉的面容,轉身離去。
當天下午,艾子晴在府邸休息,十幾輛黑色轎車徑直將她庭院包圍,當鬆井惠子衝進院子時,艾子晴還躺在躺椅上翻看着手中書籍。
“你殺了他!”鬆井惠子蒼白的臉色上帶有無盡的怨毒與憤怒。
她的身後帶有數十名護院打手,都一臉冷酷的望着躺在庭院中那纖細的身影。
艾子晴緩緩挑了挑眉,“因爲,他想殺我。”
“你承認了!”鬆井惠子慘笑一聲,她知道艾子晴向來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永遠沒有人能理解,那種從地下室好不容易逃出來,就發現心愛人慘死的心情。
徐天昨夜強行將她藏於地下室中,只爲保護她。但他,卻沒有逃得過這個惡毒女人的毒手!
她親自爬下深坑,拋出了他的屍體,全程料理他下葬事宜,甚至擅作主站將他下葬在自己的故鄉,日本。
想到這裡,鬆井惠子已經淚眼婆娑,“你承認了?你這個殺人兇手!他對你處處留情,你對他狠下殺機,艾子晴,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艾子晴聞言微微垂眸,“對我處處手下留情?”脣角溢出冷笑,與徐天對弈,何曾需要他手下留情過?
艾子晴每每佔盡上風,無不是未下殺手,但現在不同,既然徐天已經威脅到她,並且不容於世,那麼他就得死。
活着,就會威脅到自己的孩子。
她已經手下留情過了,沒人可以再用任何理由要求她手下留情,因爲對方,也不會手下留情。
“鬆井惠子,如果你來這裡就是爲了指責你的敵人心狠手辣,那麼你可以滾回去了。”
她繼續躺回藤椅,輕輕翻着手中書籍。
鬆井惠子怒瞪着艾子晴,卻知曉自己即便帶了衆人前來,也不可能傷害到這個女人。
她咬住嘴脣,忍住心中悲涼,她與徐天二人從墨爾本回來,但現在,卻只剩下她自己一人,而那個男人,則是再也不會出現。
回想昨夜燈光下那輕輕一吻,以及互戴訂婚戒指時的甜蜜喜悅,鬆井惠子輕輕擡起左手,看着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冷冷道,“我們走。”
她今天是公然帶人前來,她知道,艾子晴並不敢將她怎麼樣。
直到鬆井惠子離開,艾子晴才緩緩放下手中書籍,看着她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眨眼。
夜幕漸深,空氣很涼,漫天星光璀璨,艾子晴躺在院子樹下的藤椅上,手指輕輕敲擊着藤椅扶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艾子晴從懷中掏出手機按動接聽鍵。
對面,傳來韓穆離沉靜的聲音,“我收到消息,徐天,死了?”
“嗯。”艾子晴輕輕頷首,脣角盡力牽起一抹笑容。
腦中,卻是止不住的閃過那一幕幕塵封已久的記憶片段。
公交車上,少女站在車內,男人如壁虎般趴在車窗外,一路駛向警局。
在陽光下,男人一臉微笑的帶着少女走進服裝店中,爲她精心挑選了一款紫色長裙。
小酒吧內,大屏幕上播放着足球比賽,艾子晴每每猜中比分,男人都張大嘴巴,舉起黑啤與她痛快的相撞暢飲。
日本核彈專家事件中,在身受重傷後,依舊將她救起回到石洞,卻發現韓穆離已經帶人守在洞外,當時徐天眸中那份深深的無奈,艾子晴到現在都記得清楚。
還有許多許多,那些塵封已久的片段,有讓人發笑的,有讓人深思的,也有讓人呼吸滯痛的。
有恩怨,有歡笑,有仇視,也有友誼,那個只喝咖啡,愛吃蛋糕的男人。
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她的脣角劃過一絲笑容,微微仰起頭來,“我把他殺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明天回國吧,孩子想你了。”
艾子晴吸了吸鼻子,挑眉笑着問道,“只有孩子想我?”
那邊沉默了半晌,緩緩道,“我也想你了。”
艾子晴抿脣一笑,“明天的安排一下日本的事情,後天回國。”
掛掉電話,艾子晴從藤椅上站起身來,深呼吸,活動着筋骨走進房間。
黑暗中,一雙明亮如星光的眸子,靜靜的打量着艾子晴走進房間時的背影。
而後,一道身影,在黑暗下一閃即逝。
第二日,艾子晴便派人對鬆井一家動手了。
鬆井一郎在傍晚被人暗殺在自家門口,這一事件與先前女婿徐天被炸死一事聯繫在了一起,日本方面一致認爲,是某恐怖組織實行的系列計劃。
而鬆井惠子,艾子晴只尋找到了她的屍體。
至於是何人所爲,艾子晴並不清楚。
鬆井一郎父女慘死,在日本帶起了一股不小的騷亂,然後小淵惠三發動派系實力將此事平息,順便讓自己人接替鬆井一郎原有職務,頂替了國會議員的位置。
事情說來容易,實則一波三折,而在這個過程中,艾子晴已經回到國內,徹底的,投身於家庭,照料已經兩個月大的小韓奕。
回到國內,艾子晴一家四口就搬回到了新家中。
之所以說是一家四口,自然不能忘記已經十歲的艾小貝姐姐。
這位小姐姐,此刻正站在弟弟的嬰兒牀旁,眨巴着溼漉漉的大眼睛,側頭看向沙發上的艾子晴,“韓奕?媽咪,爲什麼他不姓艾?”
艾小貝眨了眨眼睛,“可我是跟媽咪姓!”
艾子晴愣了一下,若說這孩子是自己親生的,所以跟父親姓,豈不是傷人麼?
就在這時,韓穆離端着茶壺走過來笑道,“你和小韓奕,一個跟着爸爸姓,一個跟着媽咪姓,不好嗎?”
貝貝頓時開心的笑了起來,“好!女孩兒跟媽咪姓,男孩跟爹地姓!媽咪,你再生個小妹妹,這樣我們的人就多啦!”
說罷,小身子衝到艾子晴身邊,一屁股坐在艾子晴旁邊的沙發上,摟着她的手臂說。
韓穆離頓時失笑,這個鬼靈精,其實心裡什麼不懂?
這時,嬰兒牀裡的小人兒午睡醒了。
艾子晴絲毫不懷疑是剛剛貝貝音量過高給小人兒吵醒的,因爲她知道小人兒有個特點,就是睡覺的時候,雷打不動。
此刻,小人兒睡醒後就開始找奶吃,艾子晴只得笑着走過去,將寶貝兒從嬰兒牀裡抱起來,逗弄着他的小臉,“寶貝兒,餓了?媽媽給香香~”
說罷,抱着小人兒走進房間。
韓穆離看了看身旁的小不點,放棄了跟過去偷看的打算,一臉嚴肅的看着貝貝說,“爹地教你的知識都記得嗎?”
艾小貝趕忙點頭,韓穆離就揚了揚下巴,看着鋼琴道,“彈給爹地聽聽。”
聞言,貝貝興奮的跳下了沙發,小身子蹦躂蹦躂的跳到鋼琴前,將蓋子掀開,五指輕巧靈動的在鋼琴鍵上彈奏出優雅流暢的聲音,聲音飄飄揚揚盤旋於別墅中,十分悅耳。
片刻功夫,艾子晴已經抱着那小小的人兒從屋裡走了出來,笑着看了一眼彈琴的貝貝,韓穆離則是上前將兒子接過,輕輕舉起到眼前,低笑着說,“好像又胖了。”
小人兒似乎聽懂了他的話般,很不耐煩的揮出小拳頭,輕敲在韓穆離的側臉。
後者瞪大眼睛一愣,與艾子晴面面相視,半晌才轉過頭看那小人兒,佯怒道,“好啊臭小子,還沒斷奶呢就敢跟你老子比劃拳腳!”
噗嗤。艾子晴聞言忍不住一樂,看向那一臉茫然與韓穆離對視着的小人兒,笑容更是擴大了,她從韓穆離 上,將小韓奕放在腿間,就見這小東西不老實的開始活動手腳。
韓穆離摸着下巴,“這孩子剛出生時候那麼老實,現在看,怎麼有越來越淘氣的趨勢?”
艾子晴白了他一眼,“那時候太小,小孩子總是越來越好奇,越來越頑皮的。”
那眼神,明顯是在鄙視韓穆離的大驚小怪。
後者頓時面色無奈,低頭在那小人兒的臉上輕輕掐了一把。
卻見小人兒眼神嫌棄的忽然擡手拍了韓穆離一把,竟是將韓穆離伸過來的手,一下子拍開了。
艾子晴倒是沒在意,以爲韓穆離在跟兒子玩鬧,卻不想韓穆離眉色凝重的再次伸出手,在孩子面前猶豫了一下,然後去捏向他的鼻頭。
小人兒馬上不樂意了,張着嘴巴就要開哭,一邊手舞足蹈的去拍韓穆離的大手。
艾子晴頓時將韓穆離的手拿開,責怪道,“你幹什麼啊,都給孩子弄哭了!”
小人已經哇哇大哭起來,艾子晴抱着孩子拼命哄了半天,纔算給孩子哭聲止住。
卻聽韓穆離在一旁道,“這孩子力氣很大啊。”
“嗯?”艾子晴一邊輕輕搖晃着小韓奕,一邊側頭看向韓穆離,眉宇間有些疑惑。
韓穆離道,“剛剛,他將我的手,打飛了。”
這並不稀奇,哪怕是艾小貝這個年紀,在不願意別人觸碰他臉蛋的時候也有將人手拍飛的力道,但奇怪就奇怪在,對方是個嬰兒。
軟若無骨的小嬰兒,他哪裡來的力道,能將韓穆離的大手推開?
剛纔傳來的力道,令韓穆離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起碼那不是一個嬰兒該有的力道,所以他才又伸手試探了一番。
艾子晴沉吟了一下說道,“這孩子一直沐浴在天地靈氣之中,先天吸收靈氣滋養身體,我想,是會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韓穆離聞言輕輕頷首,將食指點在孩子的眉心處,“這孩子先天體內靈氣旺盛,不知什麼時候靈智初開,要及時加以引導纔是。”
清賢雖然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但他翻遍古籍,卻是查到了相似的例子,一般這種在母體內便吸收天地靈氣,由靈氣孕育而生的嬰兒,會在日後開啓靈智,一旦那時,這些先天開啓靈智的修真者,比起那些後天開啓靈智的修真者來說……
用現代話將,就如開了外掛般不可思議,普通修真者需要盤膝打坐運行功法吸收靈氣。
而先天修真者,則只需要擁有一套固定的功法,在開啓靈智後,他的身體會無時無刻不在緩速運轉功法,吸收靈氣,再通俗點,先天修真者是自動類,後天修真者,則最多是半自動。
艾子晴輕輕晃動着手中的小人兒,小人兒已經不哭不鬧,只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艾子晴,目光清澈中帶着絲絲茫然,盯了一會,小人兒便緩緩睡了過去。
艾小貝此刻則是坐在鋼琴椅上,看着面前爹地媽咪懷中的小人兒,她眨了眨眼睛,心想,等自己長大了,就可以照顧弟弟了。
她要帶着弟弟出去買糖,逗狗,打鳥……
還可以陪着弟弟一起修煉。
她開心的笑了起來,下午,清賢來將貝貝接走了,瞬間檢查了一下孩子身體,告知艾子晴和韓穆離,孩子一切都很好,身體十分健康。
隨後清賢把貝貝抱走了,今年艾小貝十歲,卻好像一直沒長開似的,身體小小的,就像是七八歲大的孩子。
清賢抱着貝貝離去,家裡就只剩下一家三口,本來想出去吃個燭光晚餐,但顧及到孩子,二人取消了這個打算。
艾子晴忽然覺得,是時候請個保姆了。
當晚,艾子晴給身在美國的冷雲婆媳打去電話,在得知艾子晴已經有了寶寶,並且希望由她來帶孩子後,冷雲馬上就答應了艾子晴的請求。
第二天,冷雲便帶着婆婆坐飛機回國,艾子晴開車去接。
冷雲還是那般樸素的美麗,老太太身體也是越來越好,以往很少出門溜達鍛鍊,現在也每天都往外走走,此次回京,冷雲婆媳告知艾子晴,她們就不打算回去了。
艾子晴自然願意收留冷雲婆媳,反正別墅下面的兩間客房都空着,二人可以一人一間,冷雲還可以幫着自己照料孩子,燒菜做飯。
而艾子晴每個月給冷雲三千塊錢工資,包吃包住,環境待遇極佳,這樣的好事上哪裡找去?
按說冷雲是說什麼都不再要艾子晴的錢,可架不住艾子晴把話說得明明白白,無奈之下只能答應。
這下,家裡就熱鬧了起來。
冷雲婆媳住進家中,每餐飯四雙碗筷,飯後一衆人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聊聊家常,家裡也不再冷冷清清的。
平日裡冷雲幫忙照看孩子,她心思細膩,做事小心翼翼,且是艾子晴知根知底的,不用擔心其他事情。
艾子晴本來打算在附近買兩棟別墅,將母親等人都接到京城,但顯然這個想法的執行難度不低,母親蔣琴言道在陽市住慣了,不願搬到京城,艾國華在陽市又要上班,早已經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子。
就是蔣家兩位老人,在公園裡都有了每天一起晨練跳舞的夥伴,不願意大費周章跑來京城享受這份浮誇。
艾子晴無奈之下,只得暫時放棄了這道打算。
2月中旬過年的時候,艾子晴和韓穆離,就只能開着車子兩頭忙活,大年三十在韓家過,大年初一就回了陽市,呆了幾天,便又回到京城,孩子也跟着折騰的夠嗆。
只是自打大年三十,韓穆離跟老爺子在書房裡談了一次後,就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而一直忙着過年東奔西跑,艾子晴也並未開口發問。
此刻回到家中,韓穆離閒來無事,就鋪開地圖觀察着,甚至翻着一些軍事地理書籍等,艾子晴的心裡就開始犯嘀咕了。
她沏了杯茶水,走到韓穆離身旁問道,“老爺子……跟你說什麼了?”
韓穆離放下手中書籍,身子緩緩向後靠去,他也一直想找個機會與艾子晴談談,只是這段日子太忙了。
組織了一下語言,韓穆離開口道,“子晴,我很可能要外放了。”
艾子晴聞言就是一愣,“外放?外放到哪裡?”
“這個事情暫時還說不準,老爺子就是給我透了個口風。”
韓穆離微微蹙眉,沉吟了一下繼續道,“我現在太年輕了,做到京城軍區總司令的位置,雖說看似前途無量,但z國竟是個講究資歷的國家,我在這個高度,再想更進一步,卻是不容易了。”
何止不容易,簡直就是比登天還難,多少大官,做到這個位置,已經是做到頭了。
可韓穆離才三十歲,他完全能力更進一步,但水滿則溢,老爺子想放他出京,外放幾年,無論是心性,還是其他方面,都可以得到一個很好的磨礪和鍛鍊。
最重要的是,外放一般都是京城子弟的必經之路,在圈子裡,這叫鍍金。
這也是爲自己在其他省市建立威望人脈的好機會,再者說有了這層資歷,加上家族勢力的推動,日後就大有可爲。
對於這一點,韓穆離微微一笑,將艾子晴攬入懷中,輕輕的嘆了口氣。
如果離京,是不是意味着他將跟艾子晴分隔兩地?是不是意味着他將跟孩子分隔兩地?
有些頭痛間,卻聽艾子晴擡眸問道,“可能會去哪裡?”
韓穆離低頭看着她的眼眸,抿脣道,“石河。”
艾子晴皺眉,“石河?”那個地方,山高路遠,極爲偏僻,是國內發展比較落後的省,而且接近邊緣地帶,雖然如此,但石河卻是國內八大軍區之一。
而且石河軍,是很出名的。
艾子晴聞言就皺了皺眉,外放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韓穆離將她摟緊了一些,輕輕點頭,“如果老爺子的消息準確,我離京後,你替我好好照看孩子。”
艾子晴抿脣,沒有應聲。
一切塵埃落定,她不介意隨着韓穆離一起離京。這個繁華卻浮誇的地方,她也呆得夠了。
韓穆離輕輕摸着她白皙的臉蛋,“記得沒事經常帶孩子過來看我。”他並未要求艾子晴同他一起離京,畢竟她有着自己的事業,家人在這邊。
而她才21歲,還沒跟自己正式結婚,他不想要求她放棄她的生活,像個官太太一般,陪自己外放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或許像以往那般,兩個人都有着各自的生活,並不需要膩在一起……
想到這裡,韓穆離心中有些略微的不適,自從每日生活在一起,或許再也無法回到以前的那種生活狀態。
艾子晴躺在他懷中,靜靜的望着他,沒有答應什麼。
韓穆離與她靜靜的對望,半晌,他低頭,在她的脣瓣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艾子晴綻放笑顏,韓穆離便吻得更深入了。
艾子晴環住他的脖子,二人倒在沙發上加深了這一綿長的深吻,直到雙方都氣喘吁吁,女子面色紅潤,男人眼眸暗沉。
韓穆離一把將她抱起,準備上樓回房。
就在這時,一樓房門打開,冷雲從屋裡抱着孩子走了出來,看着跟自己同樣姿勢抱着艾子晴的韓穆離,場面一時間陷入了尷尬。
冷雲抱着寶寶,韓穆離抱着艾子晴,四人對視,三道視線尷尬,一道視線茫然。
瞬間,韓穆離雙手一鬆,艾子晴就自動自覺的從他懷中竄了下來,微笑着整理了一下衣衫,輕輕對着冷雲頷首,“冷姐。”
冷雲怔怔的點頭,“哦,哦……我那個,我帶着孩子出去溜達溜達。”
說罷,就抱着孩子趕忙向着大門口走去,待冷雲離開,艾子晴纔回頭在韓穆離的胸前捶了一把,“看看你,猴急什麼。”
韓穆離攬着她的腰身笑道,“彼此彼此。”
艾子晴頓時瞪了他一眼,後者微微一笑,再次一把將她抱起,大步朝着樓上走去。
家裡,暖暖溫馨。
過完年的這段日子,艾子晴便一直在家中休息,期間收到了兩個好消息,拉斯維加斯的罪惡城已經建好,掐指一算,可不是已經不短的時間了。
罪惡城構架稍大,用了兩年多的時間,而中海酒店在期間那段日子本毀了輪廓,重新建起,完工的日子竟是和罪惡城不謀而合。
艾子晴收到傳真,以及兩棟建築的照片等,使得她坐在電腦前看了整整一天,恨不得馬上飛到中海和拉斯維加斯看看實物!
照片裡,金碧輝煌,奢華萬千的中海銀座酒店,整棟大樓內部百分之八十都是用銀製成,銀色與海藍色相輔相成,氣派奢華中,不失乾淨舒爽。
而拉斯維加斯的罪惡城就更加不用說了,因爲後期工程不斷擴大,佔地上千畝,內部設施完善奢華,是現金拉斯維加斯最爲豪華的超級賭城,裡面應有盡有,如同一個極盡奢華的賭博莊園。
這些,都是消耗了無數人力物力,用金錢堆積而成。
這隨後的兩天裡,報紙電視,紛紛介紹了這一消息,對拉斯維加斯倒還只是簡短的提及,而中海銀座,則是不斷登上報紙頭條。
國內首家七星級奢華酒店!
這樣的標題,似乎在大街小巷到處都是。人們也都在探討着這家酒店的奢華裝修,因爲它的裝修,都是用金銀鋪成。
銀座酒店頂層設有停機坪,甚至與中海機場合作,在機場內建有一塊專用直升機坪,客人預訂銀座酒店,可以選擇勞斯萊斯亦或是直升機前來接迎,尊貴程度,絲毫不遜色於迪拜帆船。
一經推出,便大受好評,許多中外遊客好奇而來,倒是爲中海旅遊業起到了不小的帶動作用。
即便韓穆離每日工作繁忙,艾子晴也沒有特意提及,但事情依舊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晚上回到家中,吃飯的時候,韓穆離手中捏着手中的報紙,“過兩天我們去中海走走?”
艾子晴聞言便是眼睛一亮,只是韓穆離年後這段時間不是很忙嗎?
韓穆離微微一笑,用筷子夾了一塊雞肉放入艾子晴碗中,“今天一號首長到韓家與老爺子在書房談了近一個小時。”
艾子晴聞言一怔,“然後呢?”
“具體的談話內容我不知道,但在這場談話後,我的歸處是算是定了下來。”韓穆離微笑着一嘆。
艾子晴挑眉,“是……”
“石河,不過不是近期動身,調任令估計要過段時間才能發下來。”韓穆離輕鬆笑道。
對於是否外放,他倒是沒有韓穆平那般在意,而有趣的是,韓穆平最終還是留京了,而韓穆離,則是外放了。
“反正京城軍區我也呆夠了,換換地方,活動活動筋骨,訓練訓練新兵蛋子,也不錯。”韓穆離說完,就笑着夾了口菜放入口中。
艾子晴聞言就輕輕的點了點頭,此次去石河,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三五年,這些都是不一定的事情,她已經決定了,若是韓穆離調任令下來,她們便把結婚證領了,到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前往石河,也遠離這些權利中心的是非紛擾。
即便就在那裡定居紮根,說不定也是樂事一件。
想到這裡,艾子晴輕輕握住了韓穆離的手,“無論在哪,我都會陪着你。”
韓穆離聞言一愣,擡起頭來看向艾子晴沉靜帶着笑意的眸子,他脣角牽起笑容,“石河窮山惡水,你……”
艾子晴便笑道,“窮山惡水也好,榮華富貴也罷,無論如何,我們一家三口呆在一起,纔是最重要的。”
韓穆離頓時捏了捏她的鼻子,“是一家四口。”
艾子晴微微一愣,有些自責的輕撫了一下額頭,這孩子出生了,她倒是把貝貝給丟到腦後了。
要說現在貝貝一直跟着清賢,凡事都是由清賢料理,艾子晴關心的也越發少了,這個媽咪,實在太不盡職。
韓穆離便握着她的手笑道,“好,等調任令下來,咱們就去石河。”
艾子晴笑着抽回手,拿起筷子吃光碗裡最後幾口飯,笑着站起身說,“當然,去石河之前,有些事情還是要解決的。”
美國fbi不知要繼續對她不利,還是徹底收回觸角。
納瓦羅也早晚需要她來解決。
當然,擺在眼前的,還有一場極爲黑道峰會,雖然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意義,甚至跟出席一場晚宴沒有任何區別,但眼瞅着時間臨近,巴黎之行,也該準備準備了。
想到這裡,艾子晴忽然回頭看向韓穆離,“有沒有興趣來場度蜜月?巴黎。”
獨自坐在飯桌上吃飯的韓穆離一愣,“那中海……”
“先去中海,再去巴黎。”艾子晴揚起嘴角,輕輕的笑了笑。
韓穆離頓時攤手,“反正在調任令下來以前,我有的是時間。”
艾子晴當即挑眉點頭,兀自坐到大廳沙發上去看電視。
韓穆離猶豫了一下,將飯碗推開,站起身走到茶几旁爲自己倒了杯熱茶,“貝貝的學校問題,我想我們是不是該聊聊?”
艾子晴轉過頭,“轉去石河不就可以了?”
韓穆離卻低頭沉吟道,“畢竟在京城可以有一個好的發展,從京城轉去石河,我怕耽誤了孩子。”
艾子晴聞言抿了抿脣,將目光放向窗外,的確,京城無論的教育條件,還是一些許多理念,思想,生活節奏,都比石河那種地方好上太多,如果孩子從京城轉去石河,只怕會很不習慣。
這都是小問題,就怕耽誤了孩子學習,那片地方,聽說亂得緊。
轉過頭來,艾子晴搖首道,“放在京城我不放心,貝貝還是要帶在身邊的。只要孩子自己自強,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韓穆離將她摟進懷裡,“希望不要耽擱了孩子發展,有沒有想過兒子的未來?”
艾子晴靠在韓穆離肩膀上一笑,“想過。”
韓穆離感興趣的挑了挑眉梢,“哦?是送進部隊?還是走政壇?或者,繼承你的公司?”
艾子晴輕輕搖頭,韓穆離頓時疑惑,“一個也沒猜對?”
艾子晴點頭,“兒子的未來,就是我們並不參與,他的未來,他自己創造。”
韓穆離眸中就是一亮,現在能有子晴這般想法的父母可不好找了,哪個家裡有點能耐,不是希望安排規劃孩子的未來,何況韓奕,他的出生,似乎就註定了未來的不平凡。
但有這樣的一個母親,似乎那份註定,未必是註定。
韓奕的未來,或許可以把握在他的手中,一切,自己創造。
而當父母的,自然也會力所能及的提供支持,卻不約束。
想必,艾子晴就是這樣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