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城你的關係比我靈通,我想請你幫我把我師父師母一家保護好。他們現在招惹到了棘手的麻煩。”
譚斯年聞言沒有任何遲疑,當即點點頭,“不過,你應該告訴我到底是怎樣的麻煩,好讓我有萬全的準備。”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蘇錦的性格,她師父師母的事,她肯定不會冷眼旁觀。能讓她主動開口讓他幫忙的事,恐怕真的很不簡單。更何況,在這個院子裡,他感受到了屬於殺手的氣息。
“你知道道爾家族吧。”蘇錦肯定地說道,“有道爾家族傻子貿然來了這裡…”她大致的把情況對譚斯年說了一下。在不知不覺中,其實她也足夠信任譚斯年了,
譚斯年聽着,越聽表情越嚴肅。聽到最後,那雙如同墨汁一樣漆黑深邃的眸子落在蘇錦身上,“所以,你要怎麼做?”旁的他都不用再想,他只需要知道他眼前這個膽大妄爲的丫頭,又要算計什麼。
或許正因爲他足夠了解蘇錦,只需要聽蘇錦的話頭,他就能知道蘇錦肯定動了其他心思,或者說,她應該已經有了應對的計策。
蘇錦眸光一閃,看着格外嚴肅和認真的譚斯年,猶豫片刻,還是選擇告訴了他,“我要趁機插上一腳。”
煮熟的鴨子到了她的嘴邊,沒道理讓它飛走。更何況她一直都是雁過留毛的性格。
如果能把道爾家族拉攏爲友,那將又是她一大助力。
當然,可以說這個決定,是從她重生以來做的恐怕成功率最低的一個決定。成功率大概只有百分之五十。
雖然她知道道爾家族後來的發展脈絡,可是她現在要做的,是參與到這場泥潭之中。她沒有足夠的力量,也沒有多少可用的人才。更是要賭一把自己的運氣。
如果運氣好,她想要的都能拿在手裡,如果運氣差,喪命也不是沒可能。
機會只有一次,她必須賭這麼一次!
“胡鬧!”譚斯年毫不留情地訓斥蘇錦的異想天開,“不要以爲你在江城有些能耐,就能和道爾家族那樣的家族周旋!我告訴你,一旦稍有不慎,你死了我都沒地給你收屍!蘇錦!不要自不量力!”他這是真的生氣了。他也知道道爾家族,更知道道爾家族是怎樣的混亂和危險。他知道蘇錦的野心一直都很大,只不過沒想到她竟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譚斯年的發怒和否定都在蘇錦的預料之中。可是她蘇錦做出的決定,又豈是一個亦師亦友身份的譚斯年可以制止的!
蘇錦表情淡漠,明亮的眼底沒有任何動容,“我已經有了決定,其他的,與你何干?”
譚斯年失去了尋常迅速的鎮定和沉穩,他怒極反笑,深邃的眸子落在蘇錦的身上,“與我何干?好!蘇錦!你看我譚斯年讓不讓你離開江城!”
聞言,蘇錦臉色瞬間一沉。對於她來說,譚斯年逾越了,甚至挑釁了她的尊嚴。
真當她蘇錦拿他譚斯年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她只是把他當朋友罷了!
如今,她已經心生惱怒。雖然這惱怒之中,她還並不知道自己有幾分是因爲譚斯年管制她的強硬態度,還是委屈譚斯年不信任、不理解她。
蘇錦看了一眼凱利,凱利立即心領神會。早就對譚斯年躍躍欲試的凱利身子一閃,就衝着譚斯年發難起來。
當她在海市看到譚斯年第一眼時,就知道這是一個強大到讓她都覺得危險的男人。終於可以和他交手了!
面對凱利的攻擊,譚斯年深看了一眼蘇錦,健壯的身體迅速地閃過,身上的西服板着他的身影,讓他有些受阻。
當即他單手解開口子,袖子一拉,那剪裁得體的西裝外套就被他扔到了蘇錦的懷裡,露出裡面白色的條紋襯衫和西裝馬甲。
脫了桎梏的譚斯年氣息依舊沉穩,唯獨只有對上他的凱利知道,譚斯年的危險程度在節節攀升!
躲避開凱利刁鑽狠辣的殺招,譚斯年的戰鬥更加絕妙自然,在他身上,格鬥彷彿就是他天生的本領。修長的雙腿在半空中留下凜冽的殘影,雙拳更是帶起具有震懾力的罡風。
二人的打鬥十分精彩,引得地下室的周家三口都趕了過來。
譚斯年的招式糅合了百家之長,看起來威力不是很強,甚至就像他的人一樣兼容幷包,可是沉穩中卻帶了非比尋常的殺機!
這是經常在生氣中磨練出來的戰鬥本能與優勢,更是在死亡線掙扎後的兇猛無懼。
飛沙走石!石破天驚!
隨着格鬥的加深,凱利不得不使出自己毫無保留的功夫。整個人甚至都處在癲狂狀態,身子骨如同毒蛇一樣出其不意的糾纏毒辣。
譚斯年眼底的神色都未曾變過,從始至終,他的戰鬥節奏都始終如一。
在一旁觀看的周海山面色甚至沉重起來,“他…真是不簡單!”
蘇錦的眼神閃了閃,嘴脣緊抿,手中譚斯年的衣服她還拿着。
“你看他的步子,從頭到尾都沒有出了以他身體爲半徑的圈子,唯獨那個主動攻擊的人,完全被他牽着鼻子走。”
凱利藏着武器的手掌從譚斯年的肩膀滑過去,譚斯年單手抓住她的手腕。然而她就像是沒骨頭一樣,手臂竟然一軟,瞬間抽了出去,倏的在譚斯年臉頰上留下一道比頭髮絲還細的傷口。
蘇錦眼底深處劃過一抹對凱利的不悅,可是她卻知道,除非譚斯年制住凱利。否則凱利是不會聽她的話住手的。
她拿衣服的手情不自禁地緊了緊。
蘇錦所不知道,即使是在致命的格鬥,譚斯年的餘光都時不時地落在蘇錦的身上。查覺到蘇錦的小動作時,他心頭的鬱結也散去了不少。
他還真以爲這丫頭對他黑心黑肺,不顧生死呢。原來,只是她隱藏的太深,深到連她自己恐怕都不曾發現,她對他是有非比尋常的關係的。
既然如此,他便早些結束這無謂的格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