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和諧)歡(和諧)好,路易看起來精神不錯。然而躺在牀上還未起身的唐芳菲神情恍惚,雙眼空洞的就像是傀儡一樣。
洗完澡的路易一邊擦着頭髮,輕蔑的眼神便落在唐芳菲的身上,“還在回味?”話語之間也沒有對她的尊重,全然是惡劣的嘲弄。
唐芳菲身體一抖,就像是回過神來一樣,臉上雖然已經有了神采,可是那雙眼睛依舊黑洞洞的,不知道藏着什麼鬼魅。
她徑直坐起身體,被子從她身上滑落,露出赤衤果又充滿愛痕的身體,神色間已經完全沒了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羞澀,反而溫順一笑,“您,自然是很好的。”
恥辱心,自尊心,在昨晚她取悅路易的時候就已經消失殆盡,她甚至那時候腦海只有一片空白,身體的生理快感都無法傳遞到她的大腦裡。
到了凌晨路易歇下的時候,她才如同一條瀕臨死亡的魚,驚恐着,彷徨着,自我厭棄着。
她明明是唐家最受寵愛,最驕傲的大小姐,明明能用頭腦和手段把沈婭那種人玩的團團轉,怎麼現在淪爲了取悅被人獲取生存的女支女?
一閉上眼睛她不僅僅能看到昨夜路易在她身上馳騁時的蔑視,還能回想到當初她逃出唐家落入那個奪得她初次男人的猙獰!
她一夜沒睡,一遍一遍地體味着屈辱,一遍一遍的任由心臟抽痛。
到了最後,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麼。
就在剛剛,她突然想通了。
她已經淪落成爲這個樣子,還要什麼尊嚴!
唐明月!沈家!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也要玩弄權勢,讓自己重回榮耀!不!她不甘心只回到曾經的高度!她要做的更加尊貴!她要讓沈家的人都要匍匐在她的腳下!
唐芳菲雙眼裡閃耀出幽幽的火焰,如同地獄裡爬上來吃人的惡鬼一樣。
路易怎麼能看不到唐芳菲的神色變化,可是他也沒有絲毫擔憂。
他喜歡看到女人聰明,因爲聰明的女人更加狠毒。
她越毒,就能腐蝕出來一塊更大的田地,而那也正是他準備踏足的地方!
女人啊,怎樣都是要依附男人而活的,他能拿捏得住!
‘扣扣扣——’
賓館的房門被急促的敲響,路易幽邃的眼睛一閃,對唐芳菲道,“去洗澡吧,我要和我的人談些正事。”
唐芳菲順從地點點頭,絲毫不遮擋地從牀上走下來,走進了浴室。
路易打開房門,來人果然是他的手下。
可是,他手下的第一句話,就讓他臉色陰沉:
“首領,不好了!青省省城出事了!”
“進來說話!”路易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心裡卻陣陣憋悶。這裡不是他的地盤,他需要處處小心,這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路易坐在沙發上,面色陰沉地盯着身前的幾個下屬,“出了什麼事?”
“今天早晨青省省城一條情報都沒有傳遞出來,我們馬上聯繫了潛伏在當地的組織殺手,可…可是竟然沒有迴應…”這對於他們來說的意味是什麼,就是說明安插在青省的人全部都遭遇到了不測!而且不僅僅是殺手們,更有情報人員!
實在是太可怕了!
能有這種雷霆手段,在他們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的情況下,對他們的人瞭如指掌,並且速戰速決,不僅僅能看到這個羅網組織對青省的把持能力,更有毒辣的手段!
即使是路易,他也許久沒有反應過來。
這對他的自信心有了很大的打擊!
他的沉默者從未經歷過這種滴水不漏的絞殺!
“羅網!”盛怒之下的路易一下子就掃落了茶几上的器具,摔碎了一地。
下屬們寒蟬若噤,在內心深處對羅網也產生了絲絲微微的恐懼,可是他們卻不敢在路易面前表現出來。
屋子裡很安靜,只有浴室裡傳來的些許水聲。
大家眼觀鼻,鼻觀心,都只當沒有發現路易浴室裡還有人。
“羅網!好一個羅網!”路易真的恨不得馬上找到羅網的頭目,把他殺了泄憤!
“首領,我們還要不要按照原計劃…”一人硬着頭皮問道。
路易睨了他一眼,“這青省我肯定要去一次,我倒是要看看,這是什麼妖魔鬼怪這麼猖狂!”他冷笑一聲,“把精銳組調過來,既然他們用強硬手段,那我就來一個以硬碰硬!”他就不信一個小小的羅網能把他怎樣!
“是!首領!”
路易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繼續道,“給我搜查羅網的情報探子,找到一個,殺一個!”他沒有故意壓低聲音,話語裡狠辣和殺伐格外陰冷。
房間裡的下屬離開了,浴室的門也被人打開。
渾身水汽的唐芳菲裹着短短的浴巾,眉宇柔弱嬌豔地走出來,看到坐下沙發上低氣壓的路易,令主動地上前,伸出柔若無骨的手,輕柔地在其太陽穴處按壓。
路易沒有動,面上也不顯分毫,彷彿非常習慣這種伺候。事實上,他的確很是習慣,當初在島上,這種貼身女僕也非常多。
“先生,不要動怒了,氣壞了身體,會讓那些敵人得意的。”話語間,唐芳菲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路易的人,說話也是站在他的角度,爲他好。
這種溫柔小意的安撫果然讓路易眉頭微微一鬆。
“我在身無長物,不能爲先生衝鋒陷陣,可是也願意爲先生分憂的。”唐芳菲把姿態擺的非常低微,全然沒了任何尊嚴,“如果先生願意信我,我願意爲先生牽線搭橋。”
“哦?”路易終於賞給了她一個字。
唐芳菲柔柔一笑,嫺雅溫馴,“先生您應該知道華夏的魏家吧?實不相瞞,我和魏家長房大小姐魏冉桐是閨中密友,有了和魏冉桐的交往,先生何愁不能同魏家結交呢?啊——”
她嬌叫一聲,原來是那路易直接伸手把唐芳菲拉倒了沙發上,本來就不嚴實的浴巾也變得鬆鬆垮垮。
路易幽邃的眼落在唐芳菲的身上,手指有意無意地在她嫩滑的臉蛋上摩挲。“繼續。”
唐芳菲掩下剛纔突然的驚異,柔情蜜意地咬脣一笑,一雙眼全情地望着路易,就像是望着自己的天一樣,給人一種她已經把路易當成依靠,當成不可攀登的神祗。
沒有男人會不喜歡這種感覺,路易也一樣。
“在京城,我還有幾分大致的瞭解,也我有很多有用的人脈。京城的關係網盤枝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吶!”她如水的眼神一個流轉,“所以,我想請先生幫我個忙,幫我把母親救出來。母親在京城上流圈子裡經營這麼多年,她會給先生非常大的幫助。”
一個聰明的女人,會先把可觀的利益拋出來,也不會急迫強求,給男人決定的權利。
但往往,男人都會被利益所驅動。
只有愚蠢的女人會對男人吆五喝六,撒嬌哭鬧。
同樣的結果,前者滿足了男人的自尊心。
路易的手指滑到唐芳菲纖細的脖頸上,落在那清晰可見的動脈上面停住,“那我應該叫你芳菲呢,還是應該叫你唐芳菲呢?女人,你不誠實,我最討厭不誠實的女人。”說着,他的手指稍微用了一些力氣,按住了那脆弱的血管。
自己的命門被人掌控住,唐芳菲臉上馬上露出了驚恐和委屈的表情,小手緊緊地攥着路易的衣角,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先生,芳菲這是迫不得已啊!我怕…我怕您不要我!我怕您聽到我的姓,就把我厭棄。芳菲知道,我現在身上充滿了麻煩,但是我一看到了先生您,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樣!除了您,芳菲面對的就是死路一條!”
點點的淚珠從她的眸子裡沁出來,讓人看了都覺得可憐。
果然,路易鬆開了手,輕輕擦去唐芳菲臉頰上的淚珠,動作充滿了憐愛。
他這麼一動,唐芳菲身上的浴巾也徹底鬆散開,露出裡面可口的胴體。
路易的眼睛瞬間染上了一層情、欲,大手滑落到了唐芳菲的胸前。
唐芳菲臉上雖然羞紅,但是依舊挺着上身,應和路易的動作,還主動的伸手勾住路易,送上水嫩的脣。
路易嘴上不動,任由唐芳菲主動。
也許是唐芳菲的動作讓他非常滿意,瞬間反客爲主,把她按在沙發上,埋首逗弄着。
唐芳菲看着路易在她身上起伏,她的眼裡多了一抹幽暗和快意。這條曾經一肚子壞水的女人,也徹底蛻變成了一條更加毒辣的美女蛇!
她就希望看到路易對她身體着迷的樣子,用身體栓住他。
在她也有些動情的時候,路易的脣落到了她的耳際,她以爲他只是調情,可誰知:
“剛剛偷聽我的談話,是不是很得意?”
瞬間,唐芳菲身體不由得一僵,剛剛那一抹情動也瞬間變成了驚恐。
路易依舊在她身上點火,而她卻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得意。
“呵…不要自以爲是,你要知道,我給你的,是我願意給你。”
唐芳菲那種寒冷從脊背傳遞到了四肢百骸。
他路易一點也不傻,在和屬下談話的時候,自然也在留意浴室裡的聲音。唐芳菲的確有些頭腦,知道在房間裡安靜的時候打開水聲,不讓他發覺。
她怕是想偷聽他的事情,從而判斷他是不是足夠有能力當她的靠山。如果他不能,這個女人也會像逃離她上一個恩客一樣,逃離他。
不過看了唐芳菲對他的所作所爲,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已經衡量完畢,選擇了順從他。
說白了,她只不過選擇了一個她感覺比較厲害的男人利用和依附。但凡有一個比他厲害的人出現,這個女人會毫不猶豫地投入其他人的懷抱。
路易心裡如同明鏡一樣。
互相利用嗎?他喜歡。
但就算是互相利用,他也必須是做主導的那個!
兩個人明明做着最親密的事情,可是卻各懷鬼胎。
……
同樣是一宿沒睡,蘇錦整個人卻神采奕奕,那明亮的眼裡不見任何疲憊。
昨天晚上不僅僅是她和趙子期這邊單方面出動,聽絃也夥同南懷瑾在其他地方做着同樣的清剿。
那些沉默者的人投降的都被看管起來,反抗的都變成了屍體,在凌晨拉到了郊外挖坑燒了。
造成了這麼大的殺孽,蘇錦內心裡沒有任何悲憫和波動。
情報組織爲什麼不涉及過多的黑色,就是因爲黑色就代表了殺戮。情報的戰爭卻是不見硝煙的戰場。
趙子期看着蘇錦精神頭旺盛的模樣,不由得感覺自己真是年紀大了,沒有蘇錦這個年紀身體好。
不過,他更多的是對蘇錦這個人的忌憚和探究。
蘇錦和他調查的真的太不一樣,他是不會相信蘇錦從前是一個純良的普通人。昨晚那種場景,沒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恐怕早就受不了了。而眼前這個,絲毫沒有受影響。
現在更是看起來心情不錯地面對着身前的電腦。
“真有意思。”蘇錦脣角揚起一抹悠然的弧度,“我接受到了沉默者方面聯繫昨晚那羣死人的信號,你猜,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趙子期冷眼看着她,絲毫沒有想要順着她的意思猜測的想法。
蘇錦也不感覺自討沒趣,依舊看似心情不錯地道,“是京城。你說,我炸了沉默者首領的老巢,他會不會現在憋着火想直接殺到青省呢?趙子期,如果你是路易,你會嗎?”
趙子期不理會蘇錦的問題,而是攤開地圖,指着地圖上海島的位置道,“如果路易沒死在海島上,他最有可能在海港區,海港區沒有來青省的航線,他大抵會從海港區到京城,繼而從京城飛到青省。毋庸置疑,你已經把他激怒了。”
如此條分縷析,就算不用南懷瑾替他出謀劃策,他也有這種頭腦,可見趙子期也是一個有能力的人。
“所以,路易現在肯定在京城,三天內,他必定到青省。”蘇錦明亮的眸底充滿了令人脊背發涼的寒涼,“趙子期,要不要玩一個甕中捉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