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這種人啊,就是外強中乾,你別和她計較!”
“就是,我看她是混進來的,還沒有拿的出手的東西,故意虛張聲勢呢!”
“人啊,就應該找好自己的定位,別以爲攀着關係來到了上流社會,就真的是名媛了,真沒意思!”
周圍的幾個世家小姐也涼涼地對那穿鵝黃色禮服的葉琪聲援着,用一種清高的姿態表達他們心中對蘇錦的嫉妒。
葉琪做出像小兔子受驚一樣的模樣,善良地搖搖頭,“應該不會吧?她不說自己的出身,也有可能是她家世很好,怕我們吃驚?”這話表面上是爲蘇錦開脫,實際上卻是步步緊逼。蘇錦的家世就算和她們持平也會落得一個做作的名聲,要是不如她們,那更是坐實了蘇錦攀附權貴的虛僞。
女人們的脣槍舌戰可永遠都是包裹着一層糖衣,一般情商低的男人就根本聽不出來。
就像現在,幾個在一旁看戲一樣的青年才俊,就覺得蘇錦很不真實,充滿了讓他們不喜歡的模樣,而其他幾個剛剛說話的女生纔是坦率的。
這邊蘇錦還沒等說什麼,已經充滿了驚訝的嬌媚聲音就插了進來,“呀,蘇錦?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你!”
衆人側頭看過去,就看到一位穿着性感紫羅蘭裹胸包身裙的女人款款走過來,畫着精緻妝容的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驚訝,一看就是認識蘇錦的。
也許是女人之間的直覺,葉琪等人卻覺得這二人之間雖然認識,可是關係未必是好的。
“欸?我怎麼看你這麼眼熟?”葉琪身邊的一個名媛遲疑地看着來人的面龐。
那人理了一下自己垂放在耳際的捲髮,露出一個大方得體的笑容。
就是這一個笑容,讓那名媛福至心靈,赫然想到了什麼,高興地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最近熱播的古裝劇《仙俠奇緣》裡面那個演水漣漪的牛郡對不對?我超級喜歡敢愛敢恨的水漣漪了!”
其他人也恍然大悟,對牛郡充滿了好感。那部電視劇裡面除了女一號邢嵐,就水漣漪最讓人喟嘆喜歡,也徹底讓水漣漪的扮演者成爲了如今炙手可熱的當紅小花。
上流社會圈子裡雖然對戲子的態度很微妙,但是也不免有些腦殘粉之類的人。
這些人之中葉琪就是絕對的水漣漪的腦殘粉,連帶着,她對牛郡也滿載喜愛。
“謝謝大家喜歡水漣漪。”牛郡對大家更是優雅一笑,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她那溫和的視線落在蘇錦身上的時候,就只浮於表面了,內裡卻滿是怨懟和記恨。
或許是這近一年的經歷讓她蛻變了,更是因爲進入了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讓她把情緒隱藏的很好,甚至還熟捻的和蘇錦寒暄,“蘇錦,真是好久不見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你還在江城上學嗎?”
“江城?!”葉琪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你說她竟然在江城唸書?我的天,那是什麼窮鄉僻壤,我都沒聽說過!怪不得她一直都不肯說呢!”
名媛們臉上也流露出嘲笑的意味。
江城哪裡有什麼需要她們在意的大世家啊!那裡都沒有能讓她們看得起的旅遊景點!
蘇錦也不氣惱,雙眼在充滿俗世塵埃的牛郡身上掃了一圈,脣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可就是這個弧度,讓牛郡心下一慌。
她忽然想到,她出道的身份有摻假的成分,她的金主特意爲她抹去了在江城時的醜聞。剛剛她被蘇錦風光的模樣一激,頭腦一熱地提到了她特意被抹去的一段過往。這要是被狗仔們探究到,她塑造的直爽坦率的熒幕形象可就毀了!
想到了這些,她臉色就微微有些發白。
“這就是你選擇的生活?”蘇錦似乎是有些嘆息地‘嘖嘖’兩聲,“可憐了那個姓吳的有情人了!”
簡直如同暴擊!
牛郡眼裡出現了痛苦和追憶。
她當年學習成績並不差,而更是擁有那個願意用一切默默守護着她的人。
如果,如果她當年選擇的是吳昊,並和他一起學習進步,她的未來會不會大不一樣?
別看她光鮮亮麗,可是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她今年纔剛剛十八歲,可是已經經歷了娛樂圈太多的骯髒和陰暗。
越是身處地獄,越是懷念當年純粹的愛情。
葉琪等人看着身上流露出悲切和滄桑追憶的牛郡,忽然感覺蘇錦這人真的很毒啊!竟然一句話就讓牛郡喪失了所有戰鬥力!
不過,那有什麼用?這個圈子可是以家世說話的。
這回葉琪說話時臉上的高傲更加明顯,“你一個江城人也能參加這麼高檔的宴會?我懷疑你是不是混進來的!識相的,你就馬上乖乖給我離開!要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你是誰家的人,懂不懂什麼叫適可而止?”蕭潛淵終於忍無可忍了!“這就是你的教養嗎?”尋常陽光燦爛的蕭潛淵看起來非常平易近人,而發怒的蕭潛淵的確非常可怕,就單單是冷銳的視線和薄怒的聲音就讓人心下駭然。
此時莫安然也符合地點點頭,“像你們這種亂嚼舌頭的長舌婦,誰家有你們這樣的女兒恐怕都羞愧的想去死了!你們很厲害嗎?你們是自己擁有請柬進來的嗎?你們所有人都沒有小錦厲害,她是自己有請柬進來的!等你們有資本自己擁有請柬再過來炫耀吧!”
說了這麼一長串的話,讓莫安然本來白皙透徹的小臉染上了一層怒紅,就像是被惹得想要咬人的小白兔一樣。
而他毫不留情的訓斥也讓那些自詡高貴得體的名媛們面色青白,更是注意到了莫安然說的一個事實:這個女人竟然是自己得到請柬來的!
其他注意到這邊情況的人們連忙示意自己的女兒和侄女們趕緊回來,他們都是人精,大抵也猜到這個蘇錦恐怕擁有讓荊門另眼相待的過人之處。
此時恰逢二爺餘燼入場,瞬間沖淡了氣氛。
蘇錦身邊的鶯鶯燕燕已經走的乾乾淨淨,包括牛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蘇蘇,你別在意,她們都是一羣胸大無腦的女人!”蕭潛淵也真是氣極了,才說出這樣一個有些粗俗的詞語。
蘇錦輕輕一笑,從凱利手中接過一杯白水,剛要喝了一口,就忽然感覺有一雙意味不明的特殊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她下意識地從視線發出的地方看過去,可是隻看到了嚴密的人羣,並沒有發現視線的主人。
“有問題?”凱利中性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蘇錦眉頭微微蹙了蹙,“宴會上應該沒什麼事。”言外之意,離開了荊門的地盤可就說不準了。
凱利淺色的瞳孔裡多了一抹深意,周身的感官也愈加機警起來。
重量級的嘉賓都已經到來,在衆人的注目之下,趙子期登上了舞臺,面容嚴肅,眉宇間透着嚴謹和上位者的威儀,“歡迎各位參加我的繼任晚宴,大家好,我是趙子期,荊門現任門主…”
從一個人說話的態度和用詞以及句子的排列,就能大抵揣測出這個人的性格。
趙子期這一個簡單的開場就能瞥得他性格中自信和霸道的一面。一個自信的人第一句話絕對不是自我介紹,因爲在他的觀念裡,他的身份就應該是總所周知的,所以自我介紹被放在了歡迎詞的後面,成爲了附屬。
同樣,他的銳氣,他的鋒芒,再也宣誓着他這個荊門門主不是庸才,而是有真才實幹的掌權者。
果然,許多本身對趙子期的年紀有些質疑的人,面上也多了幾分凝重。
休息室裡的杜婉兒看着自己大哥在臺上霸氣十足的模樣,臉上露出了一個歡欣的笑容,心裡更是陣陣溫暖驕傲。
雖然她不能出現在大衆面前,可是她現在一點也不嫉妒,也不可惜,因爲她知道她現在安逸的生活都是自己家人爲她營造的。
聽着大哥宴會致辭,杜婉兒卻漸漸偏移了自己的視線,落到了那個在偏角落,如同虔誠的騎士站在蘇錦旁邊的凱利。
大哥誠可貴,愛情價更高。關鍵是大哥天天見,凱利不能啊!
算起來,她和凱利真是有兩個多月沒有面了!她給她發短信,她都不回,打電話也不接。
可是這種挫折怎能讓她放棄呢?反而更加讓她覺得凱利非常對她的胃口,側面也印證了凱利身邊大概也不會有她的情敵。
或許是她的視線太過望穿秋水,本來就充滿了警惕性的凱利猛然擡頭,就看向二樓的方向,但因爲太高,而且裝修的隱秘性,她看到了一個小窗戶。
而杜婉兒卻滿面羞紅,心跳難以自持。
她看過來!看過來了耶!凱利有沒有看到她?有沒有!
凱利眉梢一挑,忽然知道了那個偷窺她的人是誰了。
她眉宇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凱利身邊的蘇錦沒有注意到這些,因爲她頗有種心緒不寧地在會場裡掃視着。
就在剛剛,她又感覺到了那個特殊的視線,可是轉瞬就消失了。
“……再次,感謝各位的到來,希望我們以後能共同進步,和諧共進。”趙子期的致辭到了尾聲,大家舉杯共敬。
身爲這場宴會的主角,趙子期身邊圍了密密麻麻的人,而本來性格乖張陰晴不定的趙子期也只能按住自己的情緒,耐心地和人寒暄。
此時,蘇錦身邊人也不少。
洛鳶、姜無涯、秦俊陽、夙雪情幾人也禮貌地過來打招呼,而在大家瞠目結舌中,份量重的蔣敬生帶着莫安然,蕭凝秋帶着蕭潛淵都走到了蘇錦的身前。
“蔣老爺子,蕭姨。”
蔣敬生和蕭凝秋都頗有意外地互相對視一眼,而後都笑了一下。
“蘇丫頭,剛剛我看你被人刁難了,怎麼沒有反擊?這可不是你的性格。”一句話,就看出蔣敬生和蘇錦之間關係的熟捻。
聞言,蕭凝秋也看向蘇錦,心裡也有些疑問,畢竟她也是知道蘇錦的性格的。
“今天是荊門的主場,我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我要是喧賓奪主,趙門主可是可能吃了我的!”蘇錦俏皮中帶着戲謔地回答。
她話音剛落,一個帶着笑意的聲音就插了進來,“蘇小姐說笑了,我們門主不會的。你是門主的友人,門主自然不會讓你受到委屈。”
衆人一看,竟然是和趙子期向來形影不離的軍師南懷瑾。
南懷瑾站在蘇錦這邊,含笑的模樣被許多有心人收在眼底,皆都心下一驚,對蘇錦再也不敢輕視,甚至充滿了惶恐。
這個少女究竟是什麼身份?不僅讓新聯會的當家人蔣敬生、蕭氏集團的蕭凝秋主動過來說話,她身邊更是圍着京城幾個世家的代表,最關鍵的是荊門的態度!
這位新上任的門主雖然沒有親自過去,可是卻派了最信任的南懷瑾,可見荊門新門主對少女的看重!
對於南懷瑾的過來,蘇錦卻心知肚明。
這裡是荊門的地界,發生了什麼事,趙子期都知曉的一清二楚。她剛剛被故意找茬的事情趙子期怕更是看的明白。
她給了趙子期的面子,並沒有把事情鬧得很難看,趙子期是滿意的。她敢說,如果她剛剛鬧大了事情,就算是圓滿解決,也會引得趙子期不滿,他這種人最不喜的就是被搶了風頭,橫生事端。
雖然在剛剛他沒能出面,但是她的做法讓趙子期事後給她做臉,也算是給那些不安分的人震懾,和對她的一個甜棗。
而且,現在蔣敬生和蕭凝秋都在這裡,蘇錦本來就已經夠讓人忌憚,多他一個錦上添花也不會太過張揚。
“蘇小姐,等一會你有時間了,就上樓一趟吧。”南懷瑾也很忙,自然不可能一直都在蘇錦這裡。他過來一是爲了代表趙子期的態度,二就是爲了傳話,畢竟樓上的小公主已經快要望穿秋水了。
“好的,知道了。”蘇錦回以微笑。可是這笑讓南懷瑾總有一種不懷好意的感覺。
他心裡嘆了一口氣。自家門主心有溝壑,可是這蘇錦也不是池中物啊!
反正他有種預感,和蘇錦交好是正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