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薇薇的確有些心煩意亂,也是覺得方招娣他們有些小題大做了。她可不怎麼相信軍區能讓他們真的有生命危險。
方招娣這個人對待外人本來就不怎麼熱絡,自己的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她也不會再熱臉貼冷屁股。
魏薇薇自己起身去小解。
“你們說,這個島上,會不會真的有外來人。”在沉默之中彭超突然這麼幽幽地說了一句。
登時,方招娣就擡眸看向他,“如果真的這樣,就危險了。”
“都別想那麼多了,現在我們不要自己嚇唬自己。”蘇錦的話讓方招娣和彭超都穩定了心神。
今天的伙食遠比不上昨天的,大家都依靠着幾個野果裹腹。
蘇錦擡頭望着天空,眉頭微蹙,“今晚估計會有雨。”
聞言,方招娣也看向天空中越來越密集的雲,“我們必須尋找到一個能躲雨的地方,要不然,僅僅是一個小感冒也會讓我們的降到最低。”
“那成,等魏薇薇回來,我們就立即動身。”彭超點點頭。
常言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他們也不曾想到有可能會下雨,所以摸黑找駐紮的地方勢在必行。
這一提到魏薇薇,方招娣就遲疑了一下,“她去了多久?”
“大概有七八分鐘了。”他們四個人在解決個人問題上,魏薇薇永遠是時間最長的那個。
可是方招娣此時心情就略微有些不安,雖然魏薇薇的態度讓她不喜,但是在人身安全上,她也不介懷那麼多了。
“我去看看。”
她起身就要走。
蘇錦和彭超對視一眼,同時起身,“一起吧。”
他們現在已經不能再失去隊友了。
於是蘇錦三人就一同走向了魏薇薇小解的方向。
畢竟有一個男生在,他們每走一步,就會呼喚一聲魏薇薇的名字。
道路越走越深,他們也看到了魏薇薇踩出來的小徑,可是魏薇薇遲遲沒有迴應。
蘇錦默默地把自己削出來的箭遞給方招娣和彭超一人一支,並示意他們做好警惕和作戰的準備。
他們一步一步地靠近小徑深處。
“你們看!”蘇錦指着地面上一片被壓倒的草木,神情凝重。
因爲根據這草木倒地的方向和雜亂無章的形狀,馬上可以判斷出來魏薇薇不僅僅出事了,而且還是被至少兩個人所制服的。
“這邊有痕跡!”彭超向蘇錦二人招招手。
蘇錦和方招娣馬上跟了上去。
這邊的草大概都在腳踝那麼高,如果有人踩過,定然是會留下倒伏痕跡的。
彭超發現的痕跡正好可以看出是兩個人的行動軌跡,而魏薇薇估計是被他們扛着帶走的。
三人一路追尋着痕跡追蹤,速度非常的快。
可是萬萬沒想到,這片荒草地後,就是一片非常容易隱藏人活動軌跡的岩石地。
所有線索都斷了,此時天空中還飄起了濛濛細雨。
“先躲避一下。”
三人躲藏在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裡,氣氛比昨天還要沉重。
總需要有一個人首先打破沉默,“魏薇薇也失蹤了。不過這次可以確定,她的失蹤是人爲的。”
蘇錦的聲音彷彿驚醒了陷入個人世界的彭超和方招娣。
還是方招娣反應的速度快一些。
“魏薇薇並不是一個蠢笨的人。從剛剛的現場來看,她並沒有經過掙扎和呼救,就已經被制住了。由此可以判斷出,對方和我們是一樣身份的可能性非常低。”
魏薇薇可不是看上去的那般柔弱,她的身手雖不說多麼厲害,但是像蘇錦一樣,自保是絕對沒問題的。
就算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也不可能在瞬息之間制服她,對方定然是藉助了輔助工具。
而他們上島,隨身物品都經過嚴密的篩查,怎麼可能夾帶東西。
由此,他們就足以判定,這個島上定然有他們不知道的人存在。
“可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就是爲了綁架?”彭超真的不懂。
這裡不過是一個孤島,敵人沒事綁架那麼多學生也沒用,畢竟如果想到勒索,也需要再把人運出島。這個過程不僅繁瑣還危險,一旦失敗,更加得不償失。
“他們是不是在尋找什麼?一個地方,或者…一個人?”方招娣說出了她的猜測。
蘇錦眼底閃過一抹思索的光芒。
因爲她覺得方招娣的猜測比較靠譜。
如果外來人是要找東西的話,那些個島上的某個東西肯定非常重要,重要到讓他們奮不顧身,甚至願意用人命堆砌。
畢竟這個島能被當做軍校生的考覈地,肯定在安全方面不簡單。
到了此時此刻,蘇錦纔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島嶼究竟是什麼地方。
她大腦飛速地運轉着,回想前世她所知道的,有關於京城的秘密基地。
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可是一陣細微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
有人來了!
她拉了拉方招娣和彭超的衣襬。二人也馬上明白,起身躲藏在外面看不到的死角,縮成一團,屏氣凝神,不發出任何聲響。
雨下得更大了,打在葉片和地上都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在這種聲響中,人的雙腳走路的聲音也猶爲清晰。
“…找到了麼?”純正的英語聲並沒有被雨幕隔絕,直接傳遞到了蘇錦等人的耳朵裡。
“沒有。我們去了他們的臨時營地,並沒有看到人,大概是察覺到不對勁,離開了吧?”
“呵…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起來了。”那人的聲音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人,“通知其他人,立即加快行動!”
“是!”
伴隨着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對話也就此結束。
提耳聆聽的蘇錦等人卻不敢輕舉妄動,依舊凝神聽着動靜,生怕對方來一個回馬槍。
“…真是晦氣!還下雨了!”果然,一聲低咒響起,這聲音明顯就是剛剛應聲的那個。
那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應當是看到了這邊有可以暫時躲雨的山洞。
方招娣的手心沁出了冷汗,微微側頭看向蘇錦和彭超二人,眼睛裡充滿了緊張和詢問。
彭超也明顯很緊張,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不過他依舊能保持理智,並和蘇錦交換眼神,商量對策。
如果此人真的進入到了山洞裡,他們三個肯定就會暴露,一暴露,等待他們的,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一不做二不休!正好他們缺少敵人的情報!
蘇錦眼底閃過一抹厲色,瞬間和彭超達成了共識。
二人袖口一沉,手中都握着尖銳的木箭,只等待‘獵物’的到來。
一步、兩步、三步——
方招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山洞口。
黑色的陰影打在了門口的地面上,眼見得就要進來了。
三!二!一!行——
“…收到請回話!收到請回話!”對講機的聲音陡然響起。
門口那人的腳步也頓了下來,方招娣三人甚至都看清了他的鞋子。
“…這裡是015,這裡是015。”門口那人對着對講機說道。
或許是因爲突然有任務的緣故,那人腳步一轉,直接離開了。
這下方招娣才鬆了一口氣,赫然發現,自己的額頭全部都是冷汗。
彭超拿木箭的手也是一鬆,顯然卸去了很大的壓力。
畢竟在不知道對方武裝力量的前提下,拿單純的冷兵器,還是不佔優勢。
只有蘇錦略有不甘。她是想着,如果能抓住這個活口。許多疑問不就迎刃而解了麼!
當然,不是她自大,一定能抓住那個人。只是有些時候,不拼一把,就永遠都是在原地踏步。
“好了,我們先休息一會兒,招娣你先值夜,然後是蘇錦,蘇錦你完事後叫我。”彭超這麼安排,是把所有不好的時間都攬給了自己,非常照顧兩個女生。
現在也不是謙讓的時候,男生的體質總是比女生的要好,方招娣和蘇錦也就沒有推諉。
怕被敵人發現,再者說下雨天根本沒有乾柴,他們三人便只能在黑暗和寒冷中勉強小憩。
蘇錦還在回想剛剛被打斷的思路,她感覺,她一定是抓到了脈門。
在之前她想到了什麼呢?
京城、孤島、圖謀、重要…
幾個詞語在她腦海裡徘徊着。
等等!
如果像是方招娣說的那樣,這裡根本就沒有出京城呢?
在前世,京城的確有這麼一個符合所有條件的‘孤島’——薩博島。
薩博島是華夏軍方爲了軍事武器科研專門建造的一個人工島嶼,防守極其嚴密,畢竟內裡存在華夏的軍事機密。
如果這裡真的是薩博島,那麼一切都可以說的通了。
軍方可以毫無顧忌地在這裡給他們做生存測試,因爲這裡的安全性很高。
然而依舊有亡命之徒存在,更是因爲薩博島的意義非常重大。
蘇錦眼裡突然蒙上一層憂慮。
可是到底究竟發生了什麼,讓這些心懷不軌的人登島,而軍方又在搞什麼幺蛾子,不嚴密的防守和阻攔呢?
蘇錦頗有些煩躁。明明她就是搞情報的,可是因爲現在受限,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她有通訊工具,肯定很快就能知道一切的真相。
不過大概是因爲大致猜測出了一些細枝末節,蘇錦心裡的壓力也減少了許多。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可以踏足前世幾乎是自己無法接觸的,被譽爲情報界無法逾越的安全島之一的薩博島。
是的,薩博島在前世就是非常神秘的。
所有情報組織都想挖到一手最新鮮詳盡的資料賣出天價。
可是鮮少有人能成功。
薩博島不僅防守嚴密,其掌握核心的科研所的具體位置,外界沒有一個人知道。
曾經真的有人用生命堆砌,闖進了薩博島,但是他無論怎麼尋找,都一無所獲。
當然,以上都是她前世的聽聞和體驗,在今生的可靠性還是需要有所降低的。
忽然,蘇錦的脣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或許,她能解開前世的未解之謎了,因爲她大概知道科研所在哪裡。
只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現在的薩博島到底處於什麼情況,官方的人在幹什麼。
難道,官方是特意把人放進來,給他們當做考驗的項目麼?
蘇錦自己先否定了這個想法,她想軍方大概沒有那麼無聊和智障。
現在,她不僅僅確定了這裡是薩博島,更是確定了敵人的危險程度。
能上薩博島的,定然不會有什麼弱雞。他們的確要小心行事。
想清楚這些,蘇錦就感覺到了陣陣的疲憊撲面而來。精神緊繃了一天,她身體機能也跟不上去了。
她閉上雙眼,睡了過去。
譚斯年把手中的槍直接掛在脖子上,上前就是一個飛旋踢,對面那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一下子就被他踢翻在地,手裡的手槍也飛了出去。
他自然不會就此作罷,譚斯年欺身而上,行雲流水一般敏捷的動作幾乎讓敵人來不及反應。他的拳頭帶着罡風,落在敵人的臉上,瞬間就讓敵人脣角沁出鮮血。
雨水三兩下就把敵人臉上的血液沖刷掉,落在地上積水的小窪上,稀釋不見。
譚斯年反扣住敵人的雙臂,右腿往其腰身出不遺餘力的一踢,敵人吃痛地拱起身體,譚斯年趁機用紮帶鎖住對方雙手,並直接踢斷了敵人的雙腿。
此人的半張臉埋在充滿落葉的泥水裡,痛苦而猙獰而吼叫着。
譚斯年卻單手扯住此人的頭髮,強制地將其同他對視,整個人冰冷無情中透着令人心驚膽戰的威壓。
“說!是誰僱傭你們暗殺她的?!”流暢的英語絕對是教科書級別的。
敵人想要裝聽不懂,那都不可能。
此人吃痛,面孔更加猙獰,中東味道的英語充滿了極端的意味,“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我的同伴一定會成功殺了她的!”
這句話無疑是在對譚斯年的逆鱗上捅刀子,也成功讓譚斯年更加冷酷的一面展現出來。
他另一隻手在腰間一抹,一把鋒利的匕首就出現在他的手掌上。
他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只見寒光一閃,此人的脖頸間就出現了一條如同頭髮絲一般粗細的傷口,緩緩地滲出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