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從房間的枕頭下,摸出一把上滿子彈的槍,現在來看子彈還是滿的,這是死者雷切特隨身攜帶的一把槍。
在面對被人傷害,且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痕跡的情況下,死者也沒有用槍,很明顯雷切特當時已經被人下藥迷暈。
隨即,波洛在現場找到了一系列的線索,比如在地板上找到一小塊繡有字母“H”的女士手帕和一根菸鬥通條。
通條就是用來通菸斗的工具,因爲菸斗抽久了後,菸嘴會被焦油堵住,菸草太溼和冷凝水都會留在菸頭裡,通條多是細鋼絲和棉絲做成的東西。
醫生在檢查時,在死者的上衣口袋又發現了一個乾癟的金錶,它的時針停留在一點一刻,很明顯是在死者被刺時,表被刺壞,所以時針停留的時間,基本就是犯案時間。
“這一切證據也太巧合了吧”雪山信感覺道:“金錶證明了行兇時間,基本和推斷的差不多,而女士手帕和通條,差不多證明了兇手是一男一女。”
“線索太順了,金錶就不說了,算是巧合,沒人知道死者懷裡會有一個表,最重要的是,如果兇手有辦法把死者迷暈,怎麼可能那麼慌張,或者是大意,在現場留下通條和手帕。”
“應該是兇手的陷阱。”雪山見這麼做出判斷。
很明顯波洛也是如此判斷,緊接着波洛做出個讓醫生不能理解的舉動,他詢問列車員,這節車廂有多少女性。
列車員回答有六位,波洛問其中一位借了帽盒,是那種很老式的帽盒,然後他從裡面取下墊帽子用的圓形鋼絲,醫生就很蒙圈地看着波洛的動作。
波洛作爲偵探,不但想到了雪山信所想的,還想到了雪山信沒想到的。
【“啊,我正要解釋。正如我所說,這些線索——金錶指針停在一點一刻,這手帕、菸斗通條。它們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故意僞造的。我還無法告訴你。但這兒有個線索,雖然我可能錯了,我認爲不是僞造的。我指的是這根扁的火柴,醫生。我認爲這根火柴是兇手用過的,而不是雷切特先生的。用來燒掉某種會暴露罪行的文件。也許是本筆記。若真如此,那本子裡一定有什麼東西,某個錯誤,某個疏忽,可能留下了關於兇手的線索。我正在設法找到這個東西是什麼。”】
隨即波洛拿來了自己的小酒精爐和燙髮鉗,利用帽盒中的鋼絲,做成一個網鉗,把先前找到燒過飯小紙片,放在網鉗上烤。
最終出現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單詞——
記小黛西·阿姆斯特朗
通過這幾個零星的單詞,波洛明白了死者雷切特隱藏的身份,也知道爲什麼會被逃離美國了,是因爲一個案件。
“果然是復仇嗎?這偵探還真的比我要聰明很多。”雪山信嘀咕,他是想到了明顯的線索是陷阱,但沒想到鑑別什麼線索是真的,同時判斷出兇手把窗戶打開,將車廂門關上並且連鎖鏈都掛好了。
波洛反向思維,既然兇手要讓人相信,肯定是需要把門弄得嚴嚴實實。
雪山信又看完一章,在新的一章透露出了死者以前犯的事,是一件綁架殺人案。
被綁架的人,是阿姆斯特朗上校,他有着一半美國血統和一半英國血統,其母親是華爾街百萬富翁的女兒,娶的老婆也是美國著名影星的女兒,阿姆斯特朗上校和妻子有個三歲女兒,被綁架。
綁匪勒索二十萬美金,這對夫婦也如數交了贖金,但末了只發現了三歲女兒的屍體,並且已死亡兩週以上。
阿姆斯特朗的妻子當時又懷了他們第二個孩子,知道這件事後受刺激早產,誕下一個死胎,妻子受不了連環打擊死了,阿姆斯特朗上校也因此開槍自殺。
“一家人都死完了,如果是復仇的話,刺個一二十刀太正常了,那兇手或許是阿姆斯特朗上校的父母。”雪山信猜測。
轉念一想,之前火車上不是有一個從印度來的英國上校嗎?
“好像是叫……”雪山信往前翻了翻,叫阿諾斯巴特上校。
雪山信作爲RB人,雖說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等人生四大鐵,但如果一起當兵的,幫戰友報酬,也是很有可能的。
“至於這保姆的親戚感覺不可能。”雪山信已經開始猜測了,但說實話,透露出來的信息越來越多。
因爲綁架案死的還不止是阿姆斯特朗上校一家人,還有一個保姆,在調查時,警方認爲保姆看見了什麼,所以就把保姆暫時關押了起來,但保姆受不了這麼大的壓力,自殺了。
死者雷切特是這次綁架案的主腦,也因爲死者手裡有不少人的把柄,再加上賺法律的簍子,在犯事後居然只是改了個名字就能離開美國。
不僅如此,他還用着之前綁票勒索來的贖金,過得很好。
布克在知道這事後,就認定雷切特的死就肯定和綁架案有關,但在那個網絡不發達的時代,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誰和阿姆斯特朗上校一家有關係。
波洛開始一個個“單聊”,第一個被他詢問的是列車員,列車員叫米歇爾是法國人,已經在列車上工作了十幾年,布克的評價是很值得信賴。
經過列車員的證詞,他看見晚飯後雷切特的男傭愛德華,與秘書麥奎因去過。
列車員最後一次見到死者,是十二點半左右。
大約差二十分鐘到一點的時候,死者按鈴,然後列車員屁顛屁顛去了,然後敲門,死者說按錯了,是用法文說的。
波洛點了點頭,和他聽到差不多,他就住在死者車廂旁邊,自然能聽見。
在追問之下,波洛瞭解到,自一點一刻後,列車員並不一直在過道,而是離開過一段時間,去隔壁雅典那一節車廂和同事聊天。
再後來就是話嘮的哈巴特太太按響了門鈴,關於這點波洛也知道,因爲先前列車員向他訴過苦,哈巴特太太神經兮兮的說,有人藏在她的廂房,和列車員糾結了好長一段時間。
隨後就是波洛找列車員要了一瓶水,列車員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從列車員口中,知道了有一位旅客到過車廂盡頭的衛生間,具體是誰列車員沒看清,只知道是穿着猩紅色睡衣的女性。
這些和波洛記憶中都一樣,有一點,他還記得有一聲重響,但列車員卻說沒有什麼東西撞擊。
Ps:還有大概兩章,這東方快車就寫完了,實話來說這種純本格派總結起來,比嫌疑人難多了,因爲線索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