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她要長時間昏迷不醒的時候,鳳殊第四天一大早就醒過來了。
“小姐?小姐您醒了?陸醫生,陸醫生,小姐醒了。”
素加高興極了,難掩興奮。
陸聰從裡邊的小隔間裡走出來,徑直去查看數據變化,過了一遍,挑了挑眉,“可以了,把人扶起來。”
“小姐,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鳳殊看了看四周,特意掃了一眼白大褂。
“他是陸聰醫生,醫術高超,就是陸醫生把您救回來的。”
陸聰卻不領情,“跟我沒多大關係。你是怎麼一回事?怎麼被人抽了這麼多血?要不是送來的及時,這裡的血庫也有存血,你就死了。”
鳳殊露出了茫然的神情來,“抽血?”
“你不知道?你被送來的時候,體內百分之三十五的血液被人短時間內抽取一空。你的血型比較特殊,不過幸好有儲備血,可以應急。”
鳳殊努力地回想自己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回憶只到跳入水潭爲止。
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有沒有給君臨輸過血。當時那個地方,除了昏迷不醒的他,也沒有別的什麼人。
問題是,她不是做夢而已嗎?
“是誰送我來這裡的?”
“是閣主。發現您不在房間後,我就四下找人,您常去的地方都找了,沒看見您,便立刻通知了魯浩先生。大家一起找,魯老先生還親自去外面找您了。”
“我被送進了的時候衣服是全溼的嗎?”
鳳殊看向陸聰,對方回以一個挑眉的神情。
“你掉水裡了?”
素加語氣非常篤定,“屬下見到您的時候,您的衣服是乾燥的。”
陸聰卻開始趕人,“行了,別在這裡污染空氣,回去洗澡睡覺去。再不休息就該換你暈倒了。”
素加不樂意,但鳳殊聞言也催他離開,這才悻悻然走了。
“你很奇怪,知不知道?”
等只剩下兩個人時,陸聰走了過來,直愣愣地看着她的眼睛。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這麼容易靈魂出竅的人。”
鳳殊面無表情地回望,“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點。”
“你在嘲笑我不會說人話?”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出來的結論,“我對靈魂離體有一點點研究,你剛送來的時候,明顯是剛剛回轉。你是不是得罪了蘇一航?”
鳳殊眨了眨眼。
陸聰轉身到牆角摁了一個摁鈕。
“他是第一個發現你的人,雖然所有人都認爲是他及時把你送來才救了你一命,但在我看來,他纔是那個差點置你於死地的人。”
鳳殊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證據。”
陸聰開始拉出光屏,操作起來,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小窗口出現在她的眼前。
“這是你送來時的身體數據。你的左胸口明顯有一個小孔。他應該是怕人發現,所以纔會迅速抽到臨界值,然後裝作是剛發現你就把你送來。”
“就這?他要想殺我,在金雅閣的時候就可以動手。”
“傻,他爲的是你的血,要你命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的血可以提高傷患的痊癒速度?”
鳳殊臉上露出了一個看見傻子的表情來。
“你還別驚訝,對生理的效果還沒這麼明顯,你的血,尤其加速精神力傷害的健康恢復。
說句形象的話,你就是一個移動型的精神力恢復劑儲備所,隨時可取用,只要你活着,某種程度上還用之不竭,更重要的是暫時還看不出有負面效果。”
鳳殊兩眼微眯,“所以?”
陸聰收回了光幕,“所以我想跟你做筆交易。”
“願聞其詳。”
陸聰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見過界主了?”
鳳殊面無表情,“沒有。請替我問候一聲。”
陸聰盯着她看了十秒鐘,搖了搖頭,“算了。跟你交易我可能會吃虧。說話像界主的人,你是頭一個。”
鳳殊挑眉,“我說話像你界主?”
慧山說過,她偶爾說話,神情跟語氣都像二師兄葉藐。雖然她從來沒有見過他,但冥冥之中的確有某種緣分存在,否則她不可能會在神韻上,會偶爾流露出二師兄的神采來。
不過,夢夢已經說過了,佔據原主蘇一航的,是一縷獸魂,葉藐是貨真價實的人類,跟他可沒關係。
所以那個界主不可能是她二師兄。
“你剛纔說願聞其祥的時候,那一瞬間,完全就是界主帶給我的感覺。別的人也這麼說過,一模一樣的話,但只有你像。”
陸聰搖了搖頭,“不說了不說了,再說下去搞不好就犯錯誤了。”
鳳殊垂眸,“你想跟我做什麼交易?”
陸聰遲疑,“你願意?”
鳳殊不置可否,“先說來聽聽。”
“我想要你的血。”
陸聰兩手微抖,雙眼放光,“我是個醫生,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我也願意研究出更有效果的精神力恢復劑,說不定哪一天我自己就需要這東西來救命。”
“所以你要搞科學研究,也想把我當血庫使用?”
鳳殊的眼神很危險,身上的氣勢也隱隱狠戻起來。
“我只需要你心甘情願地貢獻十管血就可以了。當然,是在你身體恢復之後纔會採血。保證不會多抽,更不會感染。”
陸聰竭力忍耐,“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也不會逼你。
畢竟對精神力更有效果的血液,說明更多的是你精神力的某種特質加成的效果,如果你不樂意,採了血也沒用。”
鳳殊並沒有因此放鬆,“我昏迷的時候,你取了我多少血?”
她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
陸聰心想這人就算生氣,也不至於會要他命吧?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個狠心的。
“也就半管。爲的是分析你是不是中毒或被蟲族寄生了之類,並沒有另作它用。”
鳳殊雙腳觸地,慢慢地走近他,陸聰穩穩地站在原地,任由她不聲不響地打量。
“我是個醫生,雖然不會救每一個人,但卻發過誓,永遠都不會用醫術殺人。
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你願意把血給我,還是不給我,我都不會用你的血做些傷天害理的事。”
說着說着,他的嘴卻合不上了,有滑溜溜的東西被塞了進來,順着喉嚨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