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星熠走了以後,雲淡煙總覺得做什麼都沒勁,在花園中轉了兩圈以後,決定去找卓寧,看看有沒有可能把夜光琥珀拿到手。
她最近想了又想,她只要把夜光琥珀平安的送給易水寒,以卓寧和回瀾的爲人,日後即便是知道了是她做的,看在銀星熠的面子上,最多不過說她幾句,也不會把她怎麼樣的,所以她決定冒險去偷夜光琥珀,今天回瀾正好不在,她只需要應付卓寧一個人,可算是一個大好機會。
剛剛敲了一下房門,就聽見卓寧溫和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是淡煙吧?我也正想去找你呢。門沒有鎖,你自己進來吧。”
雲淡煙剛推開房門,心跳就加快了速度,原來卓寧坐的桌子旁邊,手上正拿着夜光琥珀在研究。
卓寧招呼雲淡煙坐下,竟然將夜光琥珀遞給了她,笑道:“你一進來心跳就加快了,反映和我們人類如出一轍,真的和水寒兄有很大的區別。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見外,你要是想看看夜光琥珀,直接來找我就可以了。”
雲淡煙不禁甚是慚愧,接過夜光琥珀輕輕放在桌子上,低聲道:“夜光琥珀和我關係密切,我突然又見到它就有些失態,讓公子見笑了。不過我現在已經用不着它了,公子還是把它收好吧。對了,公子說找我有事,是什麼事情?”
卓寧從桌子上又拿起夜光琥珀來,苦笑道:“還不是想向你請教這夜光琥珀的事情。回瀾曾經親眼看見蘭玲兒把夜光琥珀中間的黑球從琥珀中取了出來,可我們試了很多次,說什麼也無法辦到。淡煙,你對夜光琥珀應該很瞭解,知道爲什麼會這樣麼?取出夜光琥珀中的黑球需要什麼特殊的手法?”
雲淡煙搖頭道:“其實這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也不需要特殊的手法,要是星熠在的話,只要用一個簡單的土行術原理就可以輕易的辦到,但公子和小姐卻無論如何也不行。”雲淡煙邊說邊用左手從卓寧手裡拿過夜光琥珀來,然後右手緩緩的像是當琥珀不存在一般伸進琥珀之中,抓着裡面的黑球,把黑球拿了出來。
黑球離開琥珀後,發出刺眼的光芒,一瞬間卓寧睜目如盲,眼睛被強烈的光線刺激得什麼也看不見了。等他再看見東西的時候,雲淡煙已經又把黑球放回琥珀之中了,可神色卻是十分奇怪,彷彿見鬼了一般。
卓寧輕輕地叫了一聲:“淡煙,你怎麼了?”
雲淡煙一醒,回過神來,搖搖頭解釋道:“我沒什麼,只是有點走神了。我以前告訴過小姐,夜光琥珀和乾坤環其實都是儲存能量的容器。對夜光琥珀而言,只有黑球其實才是能量的真正儲存場所,外面的琥珀是保護能量不外泄的保護層。這個保護層乃是我們異界的物質,對公子的真氣天生就有抗力,所以公子要藉助真氣施展的一切法術對它都不起作用。”
卓寧又拿起夜光琥珀仔細察看,感興趣地道:“那乾坤環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呢?”
雲淡煙點點頭道:“是的,不過乾坤環的能量是和夜光琥珀中的能量正好相反的,所以表現出來的形式也不相同,其實乾坤環上的花紋就類似夜光琥珀中的黑球。”
卓寧點頭道:“我明白了,假如說夜光琥珀中的能量是陽性的話,乾坤環中的能量就是陰性的。這兩種能量合在一起纔是完整的平衡的能量。雲姑娘,再請教你一個問題,假如只有夜光琥珀或者只有乾坤環的話,硬要打開異界和仙界的通道,會出現什麼情況?”
雲淡煙惆悵地道:“我們異界的能量和你們這裡的陰陽之力還不完全相同,真要打比方的話,應該更像是電流的正負極,只有正極,或者只有負極,根本就不會有電流在其中通過,電也就發揮不了任何的功效。
“說得具體一點,假如只有其中的一件東西,就是我和水寒,也根本不可能讓蘊涵其中的能量完全釋放出來,最多也只是靠一點負壓讓能量泄露一點出來,像我剛纔明明已經把夜光琥珀中的能量球拿出來了,公子感受到的也就是一點刺眼的光線罷了。
“但兩件東西在一起就不同了,能量會互相吸引導致全部被釋放出來,才能被我們利用來打開通道。所以只有夜光琥珀和乾坤環中的一件東西,和沒有的區別也不大。以前蘭典他們包括水寒在內,就是一直沒弄清楚夜光琥珀和乾坤環的關係,所以沒辦法得到其中的能量,還以爲只有我才能運用激發,其實那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誰都可以做到。而且單單吸收一種能量是有害的,要兩種一起吸收才能在人體內儲存,以前蘭典他們嘗試多次,就因爲他們是分別吸收夜光琥珀和乾坤環的能量,才失敗的。”
卓寧對吸收能量不感興趣,也沒往下細問,沉吟道:“也就是說,水寒兄沒有得到夜光琥珀,也就相似於他也失去了乾坤環?那他不是沒有回去的可能了麼?”
雲淡煙看了看卓寧,嘆氣道:“公子很聰明,一說就知道了。所以我和水寒當日離開五彩城的時候,由於沒有夜光琥珀,便什麼也做不了。”
卓寧微笑道:“其實這樣的結果也不錯呢,你現在不快樂麼?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請教你,現在夜光琥珀在我們手裡,你可不可以乾脆幫我們毀滅了它,以絕後患,省得以後還要爲它操心。”
雲淡煙一驚,急道:“夜光琥珀和乾坤環是二位一體的東西,沒有乾坤環在手,夜光琥珀是無法毀滅的。”
卓寧似乎早就料到她會如此說,竟然又把夜光琥珀遞給了她,淡淡地笑道:“真的麼?這可怎麼辦?要不這樣,我們這裡只有你對夜光琥珀最熟悉,你把夜光琥珀拿回去,再好好再研究一下,看看它是否肯定無法毀滅。”
雲淡煙捧着夜光琥珀,呆呆地看着卓寧,一時無法弄清楚卓寧的意思,十分遲疑地道:“公子,夜光琥珀給我,你放心?”
卓寧起身大笑道:“你又不會做什麼,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你也是我們洗劍園的一員。我更沒有不放心的理由了。最近雷大哥的脾氣不太好,我要去看看他,你要不要和去一起去?”
雲淡煙茫然搖頭,道:“我還是回房去吧。”
在佘夢蘿的安排下,佘念堇、張虎、銀星熠和佘念梔就在媧族的宮殿中坐下來談判。
佘念堇又羞又怒,坐下後一直低頭生氣,也不說話。張虎是誠惶誠恐,也低頭不吭聲。佘念梔的表情很奇怪,說不出來是傷心還是失落,就當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目光直直的只是在佘念堇身上轉圈,竟然也是一言不發。
銀星熠是四個人中最輕鬆的一個,因爲他已經想到了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現在就是想弄明白佘念梔的態度。他默默的觀察了半天,也沒有在佘念梔的眼睛中只發現了一點點的憤怒,更多的是惆悵和茫然,心中又多了幾分把握,乾咳一聲,打破寂寞道:“念梔兄,按說此事原沒有我置喙之處,但阿堇的誓言既然牽扯到我,我也就無法置身事外了。現在阿堇和張虎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一個是非君不嫁,一個是非卿不娶,念梔兄就算可以硬插進去也無趣味,不如提一個全族都能接受的條件出來,成全了阿堇和張虎,即便談不上是皆大歡喜,至少也是和氣收場。”
佘念梔的目光終於由佘念堇身上移開,落在銀星熠的身上,沉聲道:“銀兄,你不必多言,這一個月的時間,我早已經想清楚了。阿堇先後對白俊,對你,對張虎都動過心,就是對我無意,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我對阿堇早就不報幻想了。實際上,我也和阿葵好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原來佘念梔在媧族也是一等一的人才,不乏愛慕者,從前佘念堇雖不喜歡他,他卻爲了佘念堇拒絕其他人的,此刻傷心之際,他不再拒絕,終於嚐到了兩情相悅的喜悅,對佘念堇的氣也消了大半。
佘念堇猛然擡頭道:“那你還一直糾纏我做什麼?”
佘念梔沒理會佘念堇,繼續對銀星熠道:“白大仙的道法高超,才華出衆,博古通今,人又長得風liu瀟灑,稱得上是貌比潘安,才比子建。我雖不敢妄自菲薄,但也不得不承認難以望其項背,對阿堇看上他是沒話可說。阿虎是白大仙的徒弟,現在雖然是剛剛入門,但日後成就可期,加上人品敦厚,我也是沒話說。”
銀星熠笑笑,插言道:“我明白了,念梔兄是不服氣阿堇當日如何會看中一個一無是處的啞巴,所以一定要逼我來出醜。”
張虎不安地道:“不是的,阿梔是對我不滿意,所以找你來出氣的。”原來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中,佘念梔曾經找張虎決鬥多次,張虎都沒有還手。張虎在經過泣血事件以後,深爲自律,性格變得很溫和很剋制,加上又自認愧對佘念梔,所以不願意還手,但佘念梔卻認爲這是對他的侮辱,才放出話來佘念堇要是不和他成親的話,對象一定要是銀星熠。
佘念堇看了銀星熠一眼,卻欲言又止。
銀星熠正奇怪的時候,佘念梔道:“還是我來說吧,我找銀兄過來,的確是有不服氣的成分在裡面,但不是阿虎說的那樣找你來出氣。當日阿堇來找我,說自己又喜歡上阿虎,卻還是沒我什麼事情。我自然不服氣,追問理由,阿堇說一直只當我是兄弟,所以不能和我在一起。但她放棄銀兄的原因,估計銀兄也想不到。她說銀兄給她的感覺不是一個人,她不可能和你過的,還說銀兄已經超過我不知多少倍了。”
銀星熠明白了,佘念梔不相信也不服氣佘念堇的話,很好笑地看着佘念堇道:“阿堇,我究竟怎麼得罪你了?你竟然說我不是人。”
佘念堇瞪着銀星熠,嘟囔道:“我有說錯麼?你本來就不是人,而是一個怪物。”
佘念梔道:“阿堇當時就是這樣對我說的,她告訴我銀兄的成就已經不可測度,引起了我的好奇心,纔想見見銀兄的風采。既然銀兄也說要找一個全族都能接受的辦法,解決我們之間的糾紛,我們不如到外面的廣場上去,看看有什麼解決辦法是全族都能接受的。”
銀星熠聽佘念梔提出要讓全族人都參與此事,忽然有點了解佘念梔的想法了。佘念梔不論理智上是怎麼想,可感情上就是不願意佘念堇和張虎有好結果,所以即便是他自己無法和佘念堇成親,也不願意張虎和佘念堇如願以償的成親,而寧願要佘念堇不喜歡的銀星熠和她成親。所以要當着全族人的面,提出幾個根本不可能實現的條件來,以硬迫佘念堇和銀星熠在一起。有全族人做後盾,就是佘夢蘿和回瀾反對,也不好提出異議來。銀星熠無法完成他的條件,他自然是出了一口氣,假如銀星熠真的能完成他的條件,他也要全族的人知道,佘念堇連這麼優秀的人也不選擇,那佘念堇沒有選擇他,就不是因爲他無能,而是真的因爲兩人沒有緣分。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心理,好在銀星熠對解決眼前的難題早成竹在胸,也不怕佘念梔有花樣,而且他也有意當着媧族全族人的面來解決這事,立刻微微一笑,長身而起道:“那我們就到外面的廣場上去,聽聽大家的意見好了。”
卓寧在花園的一角找到唉聲嘆氣的雷德,告訴他自己剛剛把夜光琥珀給了雲淡煙。
雷德吃驚地道:“公子,你不怕雲姑娘拿着夜光琥珀去給易水寒?”
卓寧笑道:“雷大哥,我正想淡煙把夜光琥珀拿去給易水寒呢,所以纔來找雷大哥幫忙的。”
雷德大惑不解地道:“公子,你們又要讓易水寒打開通道了?我能幫你什麼忙?”
卓寧道:“我們不是想幫易水寒打開通道,而是想找到易水寒的下落,免得蘭典捷足先登了。回瀾曾經警告過淡煙,原來以爲她一定會去警告易水寒的,可是她竟然非常沉得住氣,一直都沒有動靜。我們是沒辦法才用夜光琥珀當餌的。淡煙可能對我和回瀾都防備得很嚴,所以我一會兒也會離開洗劍園,好給她一個方便,就要請雷大哥多注意一下她的情況了。”
雷德沉吟道:“公子這樣的做法不是太明顯了麼?雲姑娘不一定會上當的。再說,雲姑娘也許是真心要和星熠在一起,已經和易水寒沒有聯絡了。”
卓寧道:“我倒是不懷疑淡煙對星熠的情誼,但我還是覺得她不會和易水寒沒有一點聯繫。她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即便是她來的時候不打算和易水寒再有瓜葛,現在夜光琥珀在她的手裡,她也會去找易水寒的。她和易水寒之間一定有一套特定的聯絡方法,尋找易水寒比我們有效多了。至於雷大哥提到的太明顯的問題,就要看怎麼說了。淡煙以前肯爲星熠做那麼多犧牲,一定也肯爲易水寒作一些犧牲。今天回瀾不在,星熠不在,假如我也不在的話,她很難再找到比這更好的機會了,一定會冒險試一試的。”
雷德點頭道:“公子是真的要出門麼?假如雲姑娘真的找到易水寒,公子要我怎麼做。”
卓寧道:“我要出門到不是隨便胡說的。我在知道了蘭典也會土行術之後,早有意再去天山看看,今天反正是必須出門,就去天山看看吧。雲姑娘假如找到易水寒,雷大哥只要直接出去就行了,有云姑娘在,易水寒不會對雷大哥怎麼樣的。”
衆人在洗劍園中,出於道德的約束,一般是不用天眼通之類可以窺見他人隱私的法術的,不過雷德在接受任務後,卻自然而然的對雲淡煙留上了心,聽卓寧交代完畢,正要點頭答應,忽然露出錯愕的表情,道:“看來雲姑娘的性子比公子估計的要急一些。公子的推斷一點也沒錯,她的確和易水寒有聯絡,現在已經拿着夜光琥珀急衝衝的出門了。公子,你是要和我一起去跟蹤雲姑娘呢,還是要去天山呢?”
卓寧微微詫異,雲淡煙一個多月的時間都等了,今天怎麼如此沉不住氣?急道:“天山什麼時候都可以去,我們一起去看看淡煙吧。”
媧族的廣場就設立在宮殿的大門前,在銀星熠等人在宮殿裡談判時就擠滿了人在等候消息,見他們出來,人人都伸長了脖子觀看。回瀾和白俊也在人流中,雖然沒參加他們的談話,但還是聽見了他們談話的內容,都有些擔心,只有銀星熠還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
佘念梔領頭朝廣場的高臺走去。佘念堇來到銀星熠的身邊,惡狠狠地小聲道:“阿星,你要是敢故意不完成阿梔的條件,我就和你成親,以後一輩子都煩死你,讓你和雲姑娘的好夢成空。”
銀星熠失笑道:“你的威脅倒是別開生面,那我是不是應該故意不完成阿梔的條件,以求日後有美人相伴呢?這裡又沒人規定必須一夫一妻,我大可以左擁又抱,享盡豔福。等膩了的時候,就乾脆就把你打入冷宮,一心一意地和煙兒快活逍遙。”
立刻氣得佘念堇直瞪眼卻說不出話來。張虎忙拉了拉佘念堇的衣角,低聲道:“阿堇,別擔心,星熠是說笑的。”
佘念堇氣呼呼地道:“他就是喜歡和我作對。”銀星熠還要逗逗佘念堇,卻發現回瀾和白俊都在瞪着他,於是笑了笑,不再出聲了。
佘念梔似乎什麼也沒聽見,領頭走上廣場上的高臺上,然後又恭請媧族的族長佘夢蘿和回瀾、白俊也來到臺上。一切安頓好了以後,佘念梔來到高臺的前端,面對衆人,張開雙臂,示意衆人安靜,然後大聲的道:“我和阿堇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今天銀兄專程來到補天宮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現在再要阿堇回心轉意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我本應該成人之美,但當初阿堇曾經當着全族所有人的面立下誓言,而族長也果然遭受大難,可見誓言一定會應驗。”
臺下立刻響起一片贊同之聲。站在後面的佘念堇忍不住了,疾步來到佘念梔的身邊,大聲道:“阿梔,你不是要提出條件麼,爲什麼老是糾纏於過去的誓言呢?”
佘念梔忍不住回頭瞪了佘念堇一眼,才向這臺下衆人又舉起雙臂,等大家都安靜下來後道:“我不是蠻不講理之人,也不想強人所難,只是覺得既然誓言一定要顧忌。阿堇和阿虎今後一定要在一起,就必須要破解誓言。”
佘念堇一聽就漲紅了臉,指着佘念梔,卻氣得說不出話來。連臺下的人羣也變得安靜了,人人瞪着佘念梔。站在高臺後面的銀星熠莫名其妙,低聲的問張虎:“誓言要怎麼破解?”
張虎臉色慘白,道:“媧族一直有發誓的習俗,也很重視誓言。按照習俗,發了誓,就要一直遵守,但誓言中的懲罰一旦實現以後,就可以不必再遵守了,相當於是破解了誓言。可阿堇發的是死誓啊,要怎麼實現?”
銀星熠聽後,竟然笑了笑,輕鬆地道:“這你和阿堇就不用擔心了,蘿夫人已經被埋了一次,算是應驗了誓言,現在要死的只剩下我和阿梔,都是阿堇異常痛恨的人,不會影響到你們喜事的。”
張虎目瞪口呆之際,佘念堇原本指着佘念梔的手改變方向遙指向銀星熠,嘴脣氣得發抖,可惜依然說不出話來。張虎連忙上前去扶着她。
坐在高臺一邊的回瀾嫣然一笑,對身邊的白俊小聲道:“我本來還很擔心的,現在可算是放心了。”
白俊亦莞爾道:“星熠如此輕鬆,一定是早有計劃了。不過也難怪阿堇對星熠是那樣的評價了,星熠真的很喜歡捉弄她。”
佘念梔停頓了一會兒,等衆人都消化了他的話,才接着道:“當初阿堇的誓言大家一定還記得,我就不在這裡重複了。現在阿堇果然打算違反誓言,族長精通土行術,居然也會在土中受傷,有誰還會懷疑誓言的真實呢?”
佘念堇此刻終於緩過勁來,搶過話頭,賭氣道:“阿梔,是你自己說的要破解誓言。好,現在阿媽已經算是應了誓言,可以不論,你就自己去赤水江中淹死吧,讓天雷也打死阿星,誓言就算是破解了,我以後也就清靜了。”臺下立刻又響起一片議論之聲,佘夢蘿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佘念梔聽佘念堇如此說,不覺也動了怒氣,提高聲音,不急不徐地道:“阿堇,我也想去赤水中,可我水性還可以,在水下過個一年半載的恐怕也不成問題,所以我想請銀兄幫忙。天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下來,豈不是耽誤了阿堇的良辰美景,不如我們就在赤水中鬥上一場。敗的是我,我也回不了岸了,也算是阿堇的誓言應驗了,假如我僥倖不敗,那麼就勞煩阿堇和阿虎多等一段日子,看看天雷什麼時候打下來。”
臺下的一個媧族少女失聲大喊道:“阿梔,你原來不是說要好好解決此事的麼?怎麼會弄成現在的樣子?你要有是有個好歹,我怎麼辦?”
雲淡煙飛得很急,但卻一直沒有隱藏身形,所以卓寧和雷德跟蹤起來是毫不費力。雷德撓頭道:“雲姑娘怎麼不用隱身術?”
卓寧神色出奇地凝重,道:“這說明淡煙知道我們會跟來,是故意給我們帶路的。很可能是易水寒出事了,我們跟緊一點。”邊說邊加快了速度。
雷德也跟着加快速度,愕然嘟囔道:“不會有這麼巧吧,公子剛剛把夜光琥珀給雲姑娘,易水寒就出事了?”
卓寧道:“那可不一定。”
雲淡煙飛了沒多長時間,忽然停了下來。卓寧知道一定是有了變故,一拉雷德,瞬間便來到雲淡煙的身邊。雲淡煙也不多說,掏出懷裡的夜光琥珀遞給卓寧道:“公子、雷大哥,你們一定要幫幫水寒。”說着降落到一座小山的山麓下。
這是一個看來很普通的地方,一座不高的小山前有一塊平地,平地中有三間簡陋的茅草屋,茅草屋的窗子是打開的,門也是虛掩着的,看來寧靜祥和。離屋子不遠的地方有一條清澈的小河靜靜的流過。地上的草長得很茂密,欣欣向榮,一直延伸到茅屋的前面。
雲淡煙降落在茅草屋的門前,低聲問:“公子、雷大哥,你們看出問題來了麼?”
雷德皺眉道:“這就是易水寒住的地方?難怪我到了這裡也無法察覺茅屋中的情況。”提高聲音道:“易水寒,你快出來吧,我們是雲淡煙一起來看你的。”
雷德叫了兩聲,茅屋一點動靜也沒有。卓寧道:“雷大哥,別叫了,水寒兄不是住在這裡的,不過他今天一定來過。”指着地上的草道,“你看,這地上的草長得多麼茂密,假如水寒兄是住在這三間茅屋中的話,他必定會在屋子前經常活動,這些草就不會長得如此的茂密了。”
雷德抓頭道:“那公子怎麼能肯定他今天一定來過?”
雲淡煙領頭朝茅屋走去,幽幽地嘆息道:“卓公子是從我的反應推測出來的。公子,我也是剛纔才接到水寒的信息的。水寒的確是來過,不過此刻不在屋裡,我們進去吧。請你們看在星熠的面子上,一定要幫幫水寒。他不過就是想回家罷了。”
卓寧邊走邊道:“淡煙,我的確是從你的反應推測出水寒兄曾經來過此地,但只是其中一個理由。雷大哥,你還記得不記得我們當初在外面察看寒晶室時的情況?”
雷德道:“怎麼不記得呢?當時我們在寒晶室外無法察覺寒晶室裡面的情況,可當公子一進去以後,就像是打破了護罩一般,我雖然站在門外,也立刻能察覺裡面的情況了。”說着突然醒悟,指着三間茅屋道:“公子的意思是,這裡的情形和當初寒晶室是一樣的。”
卓寧點頭道:“這很容易驗證的,雷大哥,你晚一點進屋就可以了。”
他們原來就離屋子不遠,卓寧說完,已經推開了屋子虛掩的房門,搶先一步走了進去。雲淡煙嘆了一口氣,也跟着走了進去。留在外面的雷德立刻驚呼道:“公子,你真的說對了,我也可以察覺裡面的情況了。”邊說邊也進了屋子。
銀星熠一聽到少女的話就更放心了,知道剛纔佘念梔沒有說謊,他真的又有了女朋友了,這位說話的媧族少女一定就是佘念梔新的心上人阿葵了。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阿葵,覺得她比佘念堇要溫柔多了。銀星熠很替佘念梔高興,含笑也來到臺前,緩緩道:“念梔兄,我們不是說好了麼,這個條件要媧族全族的人都接受。現在念梔兄的條件有人反對,自然不能算數了。不如讓我來提一個方法,念梔兄看能不能行。”
張虎忙道:“不管行不行,我們都可以先聽聽。星熠,你快說吧。”又拉了一下佘念堇,佘念堇有些不情願地也道:“阿星,你就說吧。”
銀星熠又看看佘念梔,道:“現在阿堇和阿虎都想聽一聽,念梔兄就先聽一聽吧。聽完了,念梔兄也可以反對,我們再商量。”
佘念梔在臺下阿葵期盼的眼光中,終於點頭道:“就請銀兄先說來聽聽。”
銀星熠轉身面對臺下的衆人,不緊不慢地道:“說起此事起因,追本溯源都是我的不對,不該莫名其妙的就引起了阿堇對我的興趣,以至於發下惡毒的誓言,弄成現在這個難以收拾的局面,所以所有的罪過都應該由我這個禍首一個人承擔。你們說對不對?”
臺下衆人聽他一開口,居然振振有詞地說出這麼一番似是而非的道理,把事情全部攬在自己身上,都面面相覷,一時也沒人出言反對,只有張虎擔心地道:“星熠,你要如何承擔呢?”
佘念堇是又氣又怒,又無法反對,恨恨地道:“阿虎,你擔心什麼?他是一個怪物,既然願意承擔,就由着他去好了。”回瀾莞爾道:“星熠,你正經一點。”
銀星熠轉身恭敬地抱拳行禮,大聲答應道:“是,師母。”引得回瀾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銀星熠得意地笑了笑,再回頭對臺下的衆人道:“現在沒人反對,我就當你們都同意了。我也認同念梔兄的提議,覺得該破解誓言。而我是罪魁禍首,所以我將承擔誓言中的三個後果。”
張虎低聲提醒道:“星熠,關於族長那一條就算是應驗了,不必再提了。”
銀星熠搖頭道:“那最多隻能算是應驗了一半,還有剩下的一半呢。”
佘念梔忍不住疑惑地道:“銀兄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你要代替族長被活埋?”
銀星熠微笑道:“當然不是了,我被活埋了對你們大家有什麼好處?我的意思是,族長已經因爲耗子精來犯在土裡遭受一劫,這個誓言就算是應驗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就由我來幫族長完成。”
白俊有點猜到銀星熠的意思了,道:“星熠,你是不是想解決榮草的問題?”
銀星熠點頭道:“還是白大哥聰明。族長由耗子精而遭受劫難,而耗子精的遺毒還沒肅清,你們大家看這樣行不行?我明天陪給你們幾十萬株榮草來,讓你們種在倚天宮裡,全當是阿堇誓言的另一半好了。”
人羣頓時沸騰起來,誰說的話也聽不清楚,銀星熠大喝一聲:“我的提議有人反對麼?”壓下了所有的聲音。
人羣靜了一下,立刻又吵了起來,不過大多是問銀星熠如何能夠辦到此事,反對的倒是沒有,連佘念梔也道:“銀兄,你要是真的能辦到此事,日後就讓我應驗誓言,淹死在赤水江中我也沒有意見。”
銀星熠失笑擺手道:“看來是不會有人反對的了。不過你願意被淹死,我可不願意被天雷打死,這事我們再商量。”
說得佘念梔一愣,這種事情要怎麼商量?也找幾個其他的難題來破解麼?不過媧族目前就只面臨榮草這一個難題啊!
媧族的族長佘夢蘿起身來到臺前,衆人終於重新安靜下來。佘夢蘿激動地道:“沒人反對,此事就這麼決定了。我們明天先把銀星熠小兄弟找回來的榮草種上,然後再選一個日子喝阿堇和阿虎的喜酒。”
白俊擔憂和回瀾嘀咕:“幾十萬株榮草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星熠一時去什麼地方找?”
回瀾微笑道:“這我可不知道了,不過星熠不是一個胡鬧的人,既然敢誇下海口,就一定有辦法,白大哥不用擔心,只要等着喝喜酒就可以了。”
臺下一片歡呼之聲。只有銀星熠似乎還不滿足,喃喃道:“這樣就過關了?好像很容易嘛。”
佘念堇餘怒未消,氣呼呼地道:“現在哪裡就過關了,明天你要拿得出那麼多榮草纔算數。榮草要靠補天氣才能生長,你在其他地方沒辦法找到的。”
銀星熠悠然笑道:“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明天有辦法讓你見到幾十萬株活着的榮草。”然後忽然又對着臺下一揮手,大叫道:“安靜,你們聽我把話說完。”
衆人漸漸地又安靜下來,目不轉睛的看着媧族的英雄要說什麼,就聽銀星熠笑嘻嘻地道:“阿堇的誓言共分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關於族長的,沒有人反對我的辦法,現在就算是解決了。接下來,我們來商量一下誓言的第二部分,也就是小弟我該如何被天雷打死的問題。”
衆皆愕然,鴉雀無聲。
屋子裡的情形和寒晶室不太一樣,當初的寒晶室裡是一片狼籍,找不出任何一件完整的東西,這裡雖然所有的傢俱上都滿是灰塵,總算都完整無缺,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壞。
雲淡煙卻驚叫道:“果然是水寒被蘭典抓起來了!水寒只有在變成黑煙的情況下,纔會造成目前的結果。而他不受人脅迫,是不會用黑煙的樣子出現的。”
雷德奇道:“易水寒本來的樣子就是黑煙,他爲什麼不願意恢復原形?”
雲淡煙悽然道:“黑煙也不是水寒的本來樣子,只是他被你們的世界分解以後的樣子,那是非常痛苦的一種狀態,沒人願意維持在那樣的狀態的。你們要相信我,水寒上次在寒晶室搞破壞,也是在蘭典的脅迫下才做的,說起來那也是我惹的禍。雷大哥,你還記得不,你曾經和白大哥還有星熠一起去找過坤孚派的趙掌門,那天我也在坤浮山。我看見趙掌門寧願在天心亭等候蘭典,聽信他騙人的廢話,也不肯相信你們三人,反而將你們當成了魔鬼,心中實在是氣不過,就跑去告訴了他事情的內幕。”
雲淡煙一提,卓寧也記起了那天的事情,當時銀星熠用苦肉計崴了自己的腳,想試探雲淡煙。雲淡煙當時表面對銀星熠幾乎沒有反應,其實還是受到很大地震動,纔會氣不過地跑去告訴趙瑞升實情。此刻她說起往事,還不願意直說,要扯上毫不相關的雷德和白俊,反應和大多數人一樣,不由得看了雲淡煙一眼,怎麼看也不覺得她是一個異類,心中暗歎。
雲淡煙接着道:“趙掌門對我的話半信半疑,可他甚是沉不住氣,不找你們洗劍園的人求證,反而去找蘭典求證。蘭典當即翻臉,親手殺了趙掌門。事後蘭典又覺得此事重大,且不好收拾,想出一計,才假造遺書,製造假象,盼望不會引起你們的注意,把事情遮掩過去。但他終於還是覺得不保險,又脅迫水寒把寒晶室破壞掉。那時他就怕我會因爲星熠關係和你們合作,他知道公子母親的遺體也在寒晶室中保存,破壞寒晶室一來故佈疑陣,二來想以此加深公子和我們的仇恨,使我們永遠無法和公子攜手。”
卓寧的心情登時變得出十分惡劣,掉頭又走進了旁邊的睡房察看。那裡雖然近在咫尺,他們在門外也無法察覺其中的情況,看來也是被易水寒弄過了。
來到屋裡,卓寧來不及細看,目光立刻被牆壁上的一行字吸引了。牆壁上有人用手指寫到:易水寒和雷神人都在老朽這裡,請七日後準時帶夜光琥珀來五彩城交換。沒有落款,可屋子中的三個人此刻都知道這是蘭典留下來的。
卓寧只看了一眼,就衝出了屋子,用最高地速度朝洗劍園飛回去。
可惜他還是遲了一步,洗劍園中和他們離開的時候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雷瑞、雷燦、雷旭和雷柏以及秦昱暄都不見了。卓寧迅速地到處察看了一遍,沒有發現打鬥的痕跡,只是在前廳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張淡藍色的詩箋,上面寫着:記得,是七日後。請勿提前,也勿遲到。依然是沒有落款,但卓寧卻清楚的記得,在坤浮山上,他在蘭典的地洞中見過同樣的字體。
卓寧拿着字條,頹然坐下。
這時雷德扣着雲淡煙的脈門走了過來,怒氣衝衝地問:“公子,怎麼處置這個女人。”
卓寧擡頭看了一眼雷德,皺眉道:“雷大哥,你抓着淡煙幹什麼?快放開她,不關她的事情。”
雷德氣道:“公子,你還要幫她說話,這明明就是一個調虎離山之計。她和易水寒早就串通好了,把我們引開,好讓蘭典來搗亂。洗劍園的防備這麼嚴密,除了詭秘難明,希奇古怪的易水寒以外,我就不相信還有人有本事能把雷柏他們虜走。此事早有前科,在塵世的時候,他們不是也曾經利用過秦昱暄和夏琴來要挾過我們。我們只要扣住雲淡煙,不怕易水寒不拿雷柏他們來交換。”
卓寧皺了皺眉,淡淡道:“雷大哥,那你還記得不記得,當時是誰給昱暄和夏琴解毒的呢?雷大哥,我要是你,現在就去看看雷兆和雷燦的情況,而不在這裡糾纏雲姑娘。”雷兆和雷燦成親後,都沒有住在洗劍園。
雷德一驚,放開雲淡煙道:“公子,你是說他們也有危險?可他們已經退出江湖了。”
卓寧搖頭道:“我不知道,所以纔要雷大哥去看看。如果他們沒事,雷大哥也不要提洗劍園的情況。還有,你回來的時候順便也去同心苑也看看。”因爲衆人都在自己的居住地設立護罩的關係,儘管他們都精通天眼通的法術,可以察覺千百里以外的事情,但要看朋友的情況,還是必須要去他們家裡才行。
銀星熠看着臺下目瞪口呆的人羣,笑嘻嘻地道:“沒人出聲,看來也沒人反對,那我就直接說出我的辦法了。遭受天打雷劈,在山洞中肯定不行了,我們現在就到盤龍峽外面去,和老天爺商量一下,讓他早點把天雷打下來,把事情了結了,免得耽誤了阿堇的良辰美景。”
銀星熠說完,跳下高臺,帶頭朝外走去。衆人愣了片刻,又開始議論紛紛,跟老天爺商量事情誰也沒做過,要怎麼做?老天爺能聽呼喚把天雷打下來麼?但還是隨在銀星熠身後,朝着出口移動。
佘夢蘿也很疑惑,忍不住問回瀾:“銀星熠是什麼意思?他還想怎樣?要怎麼才能和老天爺商量事情?他明天真的有辦法找到那麼多的榮草來?”
回瀾笑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不過族長不用擔心,他不是一個胡鬧的人。”
佘夢蘿的問題也正是白俊的疑惑,他加快腳步,來到銀星熠的身邊,低聲問道:“星熠,你搞什麼名堂?事情明明已經解決了,爲什麼還要節外生枝?”
銀星熠笑道:“白大哥,我是爲你徒弟好,把事情徹底了結,免得留下一個尾巴,日後又被人拿出來做文章。”
白俊擔憂地道:“能徹底了結當然好,可你怎麼讓天雷打下來呢?再說天雷威力驚人,也不是你能抵擋的。”
銀星熠笑笑,見後面很多人都在豎起耳朵在聽他們的談話,便利用他心通道:“白大哥不用擔心,即便是我傻得真想去硬挨天打雷劈,那老天爺也不會聽我的調度,立刻就有天雷打下來成全我。我依仗的不過是騙術加法術罷了。”
白俊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人羣,也用他心通道:“你想怎麼做?要是被他們知道了你在騙他們,事情會更難以收拾。”
銀星熠胸有成竹地說了自己的方法,白俊點頭道:“的確可以騙騙人,不過你一個人能行麼?要是被人察覺到你在施法,戲法就不靈了。”
銀星熠早計劃好了,道:“一會兒我會請師母幫我的。我估計媧族能看穿我們手段的,最多隻有族長佘夢蘿和第一武士佘夢櫸。他們一個爲了女兒,一個爲了兒子,什麼也不會說的。”
白俊總算是放心了,忽然又想起一事,擔心地道:“你答應媧族的榮草不是想靠法術變出來吧?再高明的法術,也不可能無中生有。”
銀星熠搖頭失笑道:“白大哥,我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麼?說起這事,我正要請白大哥幫忙。”
白俊皺眉道:“能幫你我當然會幫你,可我也沒辦法找到那麼多的榮草啊?”
銀星熠微微一笑道:“白大哥熟悉塵世的科技,難道不知道植物的組織培養麼?橫豎我也沒答應他們要給他們長大了的榮草。離開倚天宮後,我繼續去給他們裝模作樣,請白大哥去塵世買一些合用的器皿和藥物回來。培養基的成分就按照這裡的土壤成分先配一份,我們用的時候看情況再調整。”
理論上,植物的細胞具有全能性,每一個細胞都像胚胎組織一樣,可以經過體外培養而成爲一株完整的新植株。組織培養就是建立在這種理論上的一種先進的植物分生無性繁殖方法。簡單的說,就是利用植物器官和組織的一小部分,分離消毒後,接種在培養基上,經過誘導和分化,使之成爲獨立的新植株,從而達到快速繁殖的目的。
白俊眼睛一亮,道:“果然是一個好辦法,也真虧你想得出來,把塵世的科學技術拿到仙界來運用。”
銀星熠心中卻想起了易水寒,按照他的說法,塵世的科技相當於仙界的法術,淡淡地笑道:“我纔來這裡幾天,對科技比對法術熟悉多了。”
雷德離開以後,卓寧指了指身邊的椅子,對一直低頭默不做聲的雲淡煙道:“淡煙,你不要怪雷大哥,他們雷神人彼此間的感情一直很好。”見雲淡煙還是沒有動,又道,“你先坐下來,這也不是你的錯,我們商量個解決的辦法出來。”
雲淡煙終於在卓寧的身邊坐下,垂着頭低聲道:“其實雷大哥說得不錯。公子,我不知道怎麼說,小姐的護罩十分高明,雷神人也都不是弱者,洗劍園中又沒有打鬥的痕跡,估計真是隻有對你們來說功夫怪異的水寒出馬,纔能有目前這樣的效果。”
卓寧道:“水寒兄應該知道蘭典沒安好心,即便是他做的,相信也不是出於他的本意。”
雲淡煙一愣,低聲輕嘆道:“你們大家一直是真心的待我,可我卻一直在防備你們,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禍事了。回瀾小姐早就警告過我,可我還以爲那是她想順藤摸瓜,從我身上找出水寒的下落。”
卓寧也嘆了一口氣,道:“其實你猜得也沒錯,我們的確是想從你身上找出水寒兄來,又不想星熠發覺,所以我雖然早有意去天山一行,卻也一直沒有成行,不然也不會有今日之禍了。”
雲淡煙不禁又是一愣,愕然擡頭看着卓寧。
卓寧道:“蘭典是不是在天山也有一個據點?”
雲淡煙點點頭,詫異地道:“公子怎麼會這樣問?你和星熠不是去天山找到過蘭典,還帶回來夜光琥珀?”
卓寧不禁也是一愣,隨即苦笑道:“我們根本就沒有見着蘭典,夜光琥珀是我和星熠從火晶室帶回來的。這段時間中星熠一直和你形影不離,難道從來也沒有告訴過你?就算是他沒有告訴過你,你難道就沒有問他一聲麼?”
雲淡煙呆了一呆,悽然淚下,幽幽嘆道:“他沒有說,我怎麼好問他?我相信小星星可以毫不猶豫地爲我犧牲生命,可是我和他的關係永遠也無法像你和回瀾般水*融,不分彼此。現在公子知道我爲何一直躲避小星星了吧。”
卓寧久久無語,好半天才遞了一條手巾給雲淡煙,長嘆道:“將心比心,姑娘實在是怨不得星熠的。”
雲淡煙擦乾眼淚,低頭悵然道:“我從來也沒有怨過他,相信他也沒有怨過我。那天在成都,他先是說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後來又說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他無怨,無悔,有情,有義,可他卻不得不防備我,像我不得不防備他一樣。”
卓寧再次無言以對。
雲淡煙吸了一口氣,又道:“公子,你不明白的,水寒完全是被我拖累的,他本來在異界生活得好好的,功成名就,平靜富足。卻被我帶來了這裡,成了一個怪物。我一定要幫他回去的。你們猜得沒錯,我來洗劍園的另一個目的就是想把夜光琥珀拿去給他,好讓他有回去的可能。”
卓寧有些奇怪地道:“你應該知道我們並不反對水寒兄回去,爲什麼不勸他來這裡?”
雲淡煙又嘆息一聲,苦笑道:“我還在異界的時候,主要精力就是放在研究黑鈺和幻靈,所以對夜光琥珀和乾坤環比水寒要多瞭解一些。夜光琥珀和乾坤環也許能打開空間的通道,但後果一定很嚴重,你和回瀾都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所以假如水寒來了洗劍園,就等於明着告訴他回不去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現在看來,他肯定又落在蘭典的手裡了,還不如來洗劍園呢!”
卓寧黯然無語,好半天才拿出夜光琥珀,問:“這東西真的無法毀滅麼?”
雲淡煙緩緩搖了搖頭,道:“那是我騙公子的,其實要毀滅夜光琥珀雖然不是很容易,但也不是做不到,可我怎麼能毀滅水寒唯一的希望呢?”
卓寧思索片刻,忽然把夜光琥珀又塞進雲淡煙的手裡,道:“這東西還是你來保管好一些。也許我們可以在打開通道以後,再合力利用夜光琥珀和乾坤環把通道關上。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嘛。”
雲淡煙不自然地笑了笑,也沒有推託,收好夜光琥珀,接回原來的話題道,“蘭典在天山的確是有一個據點,但具體位置我也不清楚。蘭典精通符咒之術,而我恰恰對此一直不瞭解,所以私底下也找了好多次,但一直沒有找着蘭典的據點在那裡。上次星熠在天山遇見我時,我就正好是在找蘭典的據點。據我的估計,他的據點應該就是天山派所在亂雲峰附近。”
卓寧道:“我也覺得是在那裡。我和星熠曾經在亂雲峰後面山頭的樹林中發現過一頭死熊,死狀和五柳村的人很相似,但又有區別,並不像五柳村的那裡的那樣會很快腐爛。”
雲淡煙立刻點頭道:“那一定是蘭典弄的,他和覃華新、蘭玲兒其實也都帶有異界的氣息,別人想弄出那樣的屍體也不可能。”
卓寧似乎是很不經意地又問了一句:“那星熠能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