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零穩步踏入徐肆卿的辦公室,神情有些冷冽。
徐肆卿爲她倒了杯茶彎腰放在茶几上,“不多留段時間?”
顧零端起茶杯徐徐吹氣,水蒸氣籠罩住她的面容,“沒必要多留,母親和弟弟也會想我。”
就這這樣平視的角度,徐肆卿碰了下顧零的臉頰,敏捷地直起身來。距離太近,她沒能躲過去。
“真是令人傷心,你走了我也會想你呢。”他還是一貫的語氣,實在聽不出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顧零放下茶杯,左右搖搖頭,“我的不幸。”
“你這張嘴可真是不饒人。”徐肆卿的眼眯起一道黑縫,“我、喜歡。”
“走了。”見這個男人找她根本沒有正事,不想和他貧嘴,顧零徑自離開。
“喂!咱倆價值一個條件的比試你沒忘記吧,約個時間。”徐肆卿擡臂攔住顧零。
雖然他們前段時間對練過很多次,但是確實沒有一場是可以算作真正的正式比鬥。
“看情況再說。”顧零的步伐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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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前。
花神猛的推開門,搖搖晃晃地走進來一個飛撲趴到了自己的牀鋪上,她把腦袋蒙在枕頭裡狠蹭幾下,“哎呀呀,可累死個人了!”
她大着嗓門嚷嚷道:“啊——你知道這教官有多變態嗎,他居然罰了我們一千個俯臥撐,一千個!”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遲到。”閉目養神中的顧零難得好笑地回她一句。
花神癟起嘴,把頭轉向顧零,“小龍龍,幫人家揉揉肩好不好?”
顧零依言走到她的牀邊坐下,手搭在她的肩膀開始控制着力道揉捏。
經過近一個月的相處,她對這位一見面就十分熱情的姑娘有幾分好感。這個人的自來熟屬性就像有魔力一樣能淡化然後攻破別人的防線。
“龍龍,你和咱們總教官那麼熟,肯定去過二層吧?”花神吧啦吧啦講了好多不知道她從哪聽來的緋聞軼事,話鋒一轉突然問道。
“嗯。”顧零眼中神色一斂,手上的動作卻不受影響地繼續揉捏着。
“哇,我真的特好奇二層長什麼樣子,每次一看到有教官出入電梯啊我心裡就癢癢,龍龍你給我講講唄。”花神似乎瞬間忘記顧零正在幫她揉肩,敏捷地翻身正對顧零,一雙美麗的歐式大眼睛晶亮晶亮的,已經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狀。
“其實也沒什麼。”顧零與她對視數秒,移開視線說。
“二層出電梯正對的是監控室,繞過監控室後面依次是武器間和基地最核心的中控臺,再往後一片比較大的區域是教官辦公區。就是這樣。”
花神目光閃了閃,有些失望地歪頭,又繼續追問道:“真的只是這樣嗎?咱們一層訓練和生活區加起來這麼大的地方,到地下怎麼可能縮水這麼多?我看,肯定還有一些地方是龍龍也沒見過的呢。”
“確實,焚滅的辦公室裡有一道暗門不知道會通向哪裡。”順着她的話,顧零又接了一句,就不再多言回到自己的牀上。
焚滅的辦公室,自然就是徐肆卿的辦公室。在基地,大家都只會以“總教官”或者“焚滅”這兩個稱號來稱呼他。顧零總覺得稱呼他爲總教官莫名低了一輩,所以一直叫他焚滅。
到凌晨一兩點夜深人靜時,顧零驀然睜開雙眼,眼中清明一片不見任何睡意。
她熄燈睡覺時本就沒有脫衣服,現在輕手輕腳地穿上鞋下牀走出宿舍。
坐電梯來到地下二層,走近時顧零發現徐肆卿辦公室的燈竟真的還亮着。
她敲了兩下門,不等裡面迴應就推門而入道:“這麼晚還不睡?”
聽到顧零的聲音,徐肆卿揉揉眉心,轉瞬又鎮定道:“我若是睡了,你今晚豈不是就要撲個空?”
“我告訴宋娜你的辦公室有個後門。”顧零關上門,自覺坐在沙發上。
“宋娜……我記得你和她關係不錯?”宋娜,就是代號花神的本名。
顧零看了他一眼,“算不上朋友。”
無論宋娜有多麼善於交際,善於靠近別人,在顧零這裡成爲朋友永遠都不是那麼簡單的。是一個有好感的小姑娘,也僅此而已罷了。
“好,接下來我會安排,你儘快回去睡吧,小朋友缺覺長不高。”
和徐肆卿接觸的越多,顧零就越是發現這人隱藏在嚴肅外表下深深的惡趣味。
三天後,化名宋娜的R國人藤原美娜落網。據說她是聽聞總教官外出彙報工作,於是打暈一位剛要進電梯的教官隨即潛入二層,然後在辦公室被埋伏好的人手甕中捉鱉。
顧零沒再關心事後的進展,又呆了幾天直到頂替她的人員到位,她這才向徐肆卿告辭離開。
混入基地的各國間諜必然還有不少,只時絕那邊就先她一步找出兩個,但顧零的任務已經完成,再往後就不是她需要思考的問題了。
說實話,顧零和花神的相處確實不錯,熱情開朗正是她欣賞的性格。可惜,她認爲性格好的那個女孩兒是花神宋娜,而不是R國人藤原美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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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零走進家門時屋子裡空蕩蕩的一個人也不在。牆上的掛鐘表明現在的時間是正午十二點半左右。
她思考片刻,只當是顧母和顧勉嘉今天出去吃午飯,於是自己進廚房琢磨要吃點什麼。
從冰箱裡翻出只半顆白菜和幾個雞蛋後,她無奈只能給自己主碗清湯掛麪,不過面裡打個荷包蛋吃起來也香噴噴的很讓人滿足。
當顧母和顧勉嘉一人拎着個大袋子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顧零捧着大碗往嘴裡灌湯的場面。
“嗝。”顧零放下碗時情不自禁打了個飽嗝,“你們這是剛從超市採購回來,不會還沒吃飯吧?”
基地的飯做的再好吃,終究和自己家裡飯菜的味道不同。想及此,第一次試吃時徐肆卿所說的“我親自給你做”突然從她記憶裡冒出來,她晃晃腦袋把這句話趕出去。
接過兩大包東西,顧零透過袋子大致能看清裡面都有些什麼,於是把其中一個袋子拿進廚房。
“不是說下午纔回來,我和你弟專門給你買了幾隻大閘蟹,還買了只雞,本來打算晚上給你接風用,結果你這回來早這麼多,現在開始到晚飯前你也吃不上。”顧母坐在沙發上絮絮叨叨,雖然話裡說着顧零回來得早了,但是臉上的喜悅開心怎麼也掩蓋不住。
“晚上吃挺好,倒是你們,這麼晚還沒吃飯,我給你們也下點兒麪條先墊墊肚子。”
晚上吃過這頓特意爲她準備的大餐,顧零留在客廳陪顧母聊了會兒天,又關心地問了幾句顧勉嘉這一個月來的假期生活,才和往常一樣回房間進入系統空間。
這一個月來因爲身處基地,長時間的訓練和不定期的緊急集合很大程度上壓縮了顧零的學習時間和效率。
“零零,歡迎回來!”大順依舊和以前一樣活潑。
“嗯,繼續學習商業管理實戰。”
商業管理實戰和法學是顧零這段時間正在學習的課程。
雖然她基本上只做一個甩手掌櫃,但畢竟是一家乃至多家公司的實際掌權者,居安思危,爲了應對未來不可預知的挑戰,該掌握的知識和能力她絕對不會落下。有系統這個金手指存在,她有什麼理由棄之不用。
第二天顧零回公司處理了一些積壓下來必須由她過目的文件,隔天就接到關林澤約她出去聚聚的電話。
她的手機號碼是在她進基地前就留給這些人的,但是因爲在基地中手機無法使用,又不知道她具體哪一天會來,所以這個號碼在這段時間形同虛設。
一段時間不見這羣朋友,顧零的確很想和他們在一起交流放鬆,所以沒有猶豫的答應下來。
地點還是定在華夜會所,像這種集多種娛樂於一體的會所,確實是有錢人聚會時的時候選。
顧零從出租車上下來時,不出意外的被門口的迎賓小姐來了下來。
“你好,我們這裡實行會員制,請出示你的會員卡。”
如果不是顧零之前來過一次,她聽到這句小姐姐似乎頗有禮貌的話時絕對會有不一樣的反應。
華夜會所實行會員制,只有出示會員卡或者經有會員卡的人帶領纔可以進入這些都沒有問題,可是正常的順序是進入大廳後,纔會向前臺出示會員卡。上一次顧零是和聞迎樂一起過來的,他們幾人手中都有這裡的會員卡,所以沒有遇到被攔住的問題。
無意與這種小人物有什麼糾葛,顧零拿出手機撥通關林澤的電話。
“我在門口被攔住了,你們誰在上面下來接我。”
她來的不早不晚,先到的人已經把包廂開好,但是人還未到齊。
沒多久,一個稍顯壯碩的身影。下了電梯四處張望一番,迎着顧零走來。
“怎麼會被攔在這兒?”胡旭滔奇怪地問道。
“因爲我打出租來的。”
顧零的話胡旭滔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走了幾步才後知後覺地回頭看了剛纔的迎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