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歆趕忙將手機塞進枕頭下面,尚司軼走過去打開門,進來的不是別人,居然是房東大姐。
她掃了一眼房間內,見沒有什麼異樣,纔將視線移到郝歆和尚司軼身上:“你們倆是幹嘛的?我今天聽人家說,你們兩個天天深更半夜回來,該不會做什麼不法勾當的吧?”
郝歆擺擺手,拿過便籤紙給房東寫道:我們在酒吧里拉小提琴,彈鋼琴,都是正經工作,我們沒學歷,又是聾啞人,其他工作不好找。
房東蹙緊眉:“酒吧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還說是正經工作!”
郝歆又寫道:真的只是拉琴和彈鋼琴!
房東看着兩人:“你們還會這個?”
在房東的眼裡,這些可都是有錢人家培養孩子的技能,這倆沒家沒錢的啞巴怎麼會?
郝歆寫道:我們在孤兒院的時候,有志願者來教過,學會了節假日孤兒院會帶我們出去表演節目,掙點錢貼補孤兒院的生活。
房東點點頭,“行吧,你們可別給我惹禍聽到沒!我也就靠這點房租討生活,也不容易。”
郝歆趕忙認真的點頭。
房東這才走了出去,腳步剛剛踏出去,郝歆關門之際,她又返回頭來:“對了,你們電器多,用電注意安全,可別着了火!”
郝歆乖巧的點頭,見房東真的走了,這才關門。
郝歆舒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尚司軼,用手語道:你說我們會不會也被人監視了?
這事兒太詭異了,她剛準備拿出手機聯繫女警官,房東就找上門了。
尚司軼也說不清,在房間裡轉了一大圈,裡裡外外的查了個遍,確認沒有針孔攝像頭這類的高科技玩意,這才用手比劃道:也許真的是巧合吧。
郝歆點點頭: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多加小心吧!
如今兩人已經不敢在家說話了,已經是謹慎再謹慎了,可是還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兩人又等了片刻,也確認門口沒有動靜了,郝歆纔再次拿出手機,翻開下面的小鍵盤,一會兒功夫就侵入了警局的電腦,給女警官發消息。
她將兩人的情況,以及發現的一切蛛絲馬跡都如實的彙報給女警官。
一會兒屏幕上回了幾個字:你們先將計就計,我們這邊也在監視你們那邊的情況,自己也要保護好自己。
“監視你們情況”幾個字眼映入郝歆的眼簾,頓時讓她心頭一跳。
尚司軼看着郝歆臉色都白了,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郝歆回道:我們身上都帶着監聽器,之前說的話是不是都被聽見了?
郝歆手指捏起脖子上的項鍊,實在是忘了這茬。
尚司軼好好的回憶了一番:我們好像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再說後來都是用啞語,應該沒事。
郝歆努力的回想,心裡不安極了,就怕一時說了什麼,被人家一併監聽到。
隨即郝歆的臉色又一紅,尚司軼問道:怎麼了?
郝歆怎麼好意思說,心裡只覺得丟人丟到家了。
這不是表明她每天上廁所也是在被監聽的嗎?
這實在太丟人了吧!
有了這個發現,郝歆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臉色緋紅得好像紅蘋果。
尚司軼不明所以,只覺得郝歆的樣子可愛極了,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他一把攬住她的肩膀,用手指挑起她低垂的頭,對上她的眼眸:你在想什麼?臉紅成這樣?
尚司軼用的是脣語,郝歆看着他,羞得不敢看他。
尚司軼故意欺近她,對上她的眼眸:還是說,你做了什麼我不知道的虧心事?
郝歆冷了他一眼,指了指脖子上的項鍊。
尚司軼勾脣一笑:我又沒出聲,他們聽不見。
郝歆還是覺得不自在,這種被監視的感覺讓她覺得身上每個細胞都很不自在。
尚司軼在她的臉頰上啄了一口,郝歆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瞪着他,用手語道:你瘋了!
尚司軼笑道:反正他們又聽不見。
郝歆氣的很想抽他一頓!
一把扒開他的手,對他警告道:你給我安分一點,不然我可叫非禮了。
尚司軼笑了笑,不再逗她,指了指郝歆的黑色手機:看看,還有其他回覆嗎?
郝歆拿起手機,沒看到女警官再有其他指使,倒是看到亨利的對話框彈出來。
這個時間亨利那邊是白天,他問道:怎麼這個時間點在?
郝歆回:最近有點事情在忙。
亨利又道:有空視頻嗎?有些技術問題想和你討論。
郝歆回道:不方便,等方便了我再找你。
隨後郝歆收起手機。
……
按照女警官的指示,讓兩人將計就計,應該就是想要看黑子那邊進一步的打算。
郝歆和尚司軼依舊如常的去酒吧上班。
這天晚上,郝歆再次被黑子叫到包間裡。
郝歆依舊拿着琴走進去,裡面依然坐着那個付總,只不過其他幾個人換了。
郝歆沒理會,看着黑子道:老闆,今天想聽什麼?
黑子儒雅的笑了一下,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先不急,坐下來待一會兒。”
郝歆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坐下。
黑子幾人繼續聊天,談的是生意上的事情,好像準備拿下一塊什麼地皮蓋樓房。
這些和郝歆要查的事情無關,她只是如同一個擺設一樣坐在那裡。
一會兒幾人談完了,付總對郝歆道:“姑娘,給我拉一曲《沉思》。”
《沉思》是十九世紀,法國作曲家馬思涅的歌劇《泰伊思》中的一段插曲,也算是小提琴世界十大名曲之一。
郝歆不知道付總是真的懂,還是回去後查了資料在這裡裝懂。
但他既然點了曲,自然要給人家拉啊。
郝歆剛拿着琴要站起來,付總擺擺手,道:“不用站起來,就坐着吧!”
郝歆聽話的坐了下來,挺直了背脊,拉起琴來。
從曲調悠揚的傳出來的一刻起,付總便閉上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聆聽着。
郝歆覺得他未必是真的在欣賞,一邊拉着自己的曲子,一邊留意着他的舉動。
不一會兒,付總好似想要聽的更真切一般的向這邊挪了挪位置,郝歆心頭微微一震,手差點一抖拉錯了音。
她收了收心神,警惕的觀察着付總,就見付總一會兒又坐過來了一些。
她看向黑子,黑子似是沒看到一樣,和旁邊的人在聊着什麼。
她一曲結束,準備起身離開,付總也適時的睜開眼睛,笑着看向郝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