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悠悠沒理趙老師，冷眼看着兩個人。
大概是活過一輩子了，這倆成年人在她眼裡，簡直像兩個可笑的小丑，剛剛那一通表演，假的，令人髮指！
“曲阿姨，你上回就說，要當全校學生面，課間操的時候，給我道歉，我一直等呢，您什麼時候給我道歉啊？”
她眨眨眼，望着曲秀梅。
曲秀梅臉色一變，下意識看看葛倩倩她爸，拉着臉朝路悠悠吼：“現在說你的問題呢！路悠悠，你是個學生，爲了賺錢，你在外面坐檯，丟學校的臉，不止你坐，你還把同學拉去跟你一起幹那種事，難怪，你爸媽都不要……”
最後那個字還沒說出來，曲秀梅就突然覺得，腦門上一涼。
可四周看看，什麼都沒有，反倒是眼前路悠悠的眼睛，黑的跟小鬼似的，嚇得她趕緊後退一步，恨不得藏到哪兒！
“怎麼不說啦？”
路悠悠站起來，從寬鬆的上衣兜裡，取出早晨用的錄音機。
“你說的話，你們說的話，我全錄下來啦！”
“你，你錄這個幹嘛？”
曲秀梅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路悠悠。
“留證據呀！”
她說着，看向葛倩倩她爸：“葛叔叔，你不是拿了一堆‘證據’出來，想證明，我有來路不正的錢嗎？好啊，我幫你把那些話留下來，交個警察，讓他們調查。要是查到我真做了你說的那些話，我呢，不會言而無信，我當着全校人的面，在課間操，下跪謝罪！”
“可要是沒查到……”
她笑了笑：“我就只好用對付我那不負責的爹媽的辦法，把這磁帶，送你們工作單位去，順便，還送你們一人一份，訴訟狀！”
“訴訟狀？”曲秀梅跳起來，差點兒沒笑死：“你個小屁孩兒，還想告大人？”
“有法律規定，未成年人，不能由監護人，代爲提起訴訟的嗎？”
路悠悠眨眨眼，一臉懵懂。
曲秀梅簡直比她還懵懂！
她就是個初中畢業生，她老公連小學都沒讀完，別說知道答案了，路悠悠說的話，她都沒全聽懂！
倒是葛倩倩她爸聽懂了，一派溫和的笑了笑，還想拍路悠悠的肩膀，手沒落上去呢，她一擡頭，告誡他：“葛叔叔，這可以定義爲騷擾哦！”
他立刻收回手，卻照樣笑呵呵：“路同學啊，你不要太天真哦！現在告人沒那麼容易的，警察遇到這種事啊，根本不會管的！”
“有什麼事，是我們民警不會管的嗎？”
門突然被推開了，上次來的兩位民警，沒敲門就進來了，後面還跟着顧柏暘。
“劉校長，校外鬧成那樣，怎麼也不報警？萬一鬧出了踩踏事故，誰負責？”年齡大些那個，進來就質問劉校長。
劉校長趕緊賠笑，解釋說，家長太多，忙的焦頭爛額，忘記了。
民警一眼看見曲秀梅和葛倩倩她爸那倆，頓時就理解了。
又看到路悠悠，就更哭笑不得。
“路悠悠，這可還不到一個月呢，我爲你都出警第二次了！這回啊，我們先聽你說，到底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