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暘一直把路悠悠和章茉茉送到樓門口，看着她們嘻嘻哈哈，說笑着上樓，纔有點兒落寞的，轉身往回走。
一邊走，一邊踢腳下的石子兒。
傻悠悠！
笨悠悠！
你知不知道，我不是怕輸這一次，我也不怕，以後考不過你！
我怕的是，過幾天，你去孟老師家上課，你考進去了，我沒進去！
雖然明知道，你有好多好多秘密，也知道，你會飛的很遠很遠，可我還是想試試，隨着你，追着你，哪怕總有一天，你要飛遠，可興許你累了停下，或者回頭的時候，還能發現，我在你身後，並不太遠！
少年仰起頭，看着天上又緩緩飄下的白雪，心裡和腿上，都涼涼的。
“臭小子，大過年的，你擱這兒吹啥冷風呢！”
腦袋上突然捱了一下，顧柏暘本能的就跳起來，準備給那人一拳頭，結果，拳頭剛過去，就被整個兒抓住了。
顧老大握着他的手，笑呵呵。
“嘿，臭小子，越來越本事了啊，這拳頭，還挺有勁兒！”
顧柏暘：……
“你來幹嘛？”
“陪你過年啊！”顧老大跟在兒子身後，上樓。
“你剛乾嘛去了？是不是，送小媳婦兒回孃家？嘿，你瞅你這怨婦臉，一看，就是被小媳婦兒拋棄了唄？”
話剛說完，門就在他面前一甩，顧老大趕緊扶住，免得撞鼻子！
“你說你這孩子，大過年的，火氣咋這麼大？吃炮仗啦？”
“誒？不對，這家，咋這麼香呢？”
“哎呦！披薩？這誰做的？悠悠？不錯啊，小媳婦兒親自來給你做飯？還做西餐？點蠟燭沒？搞個珠光晚餐沒？”
“對了，你過年，送悠悠禮物沒啊？你要是沒送，那就別怪人家不理你，那是你活該！”
砰！
顧柏暘不厭其煩，狠狠關上門。
顧老大就在外面，捏着他們吃剩下的半塊披薩，嘿嘿笑。
這飯，還是家裡的好吃！
外面那都什麼啊？
油了吧唧，都給他肚子吃大了！
吃第二塊，顧柏暘就出來了，一把搶過來。
“你沒吃飯啊？”
“沒啊！”顧老大一臉無辜。
“大過年的，你小媳婦兒，不給你做飯吃？！”顧柏暘瞪眼。
顧老大嘿嘿笑，擡手摸他腦袋：“兒子，這是關心老爸呢？”
“我關心你個屁，我怕你把我的，全吃光！”
說是這麼說，手卻鬆開了。
坐在桌邊，盯着顧老大看。
顧老大被他盯得，直摸腦門兒，都快把腦門兒上的頭髮摸禿了！
“說吧，到底回來幹啥？是你小媳婦兒，把你攆出來了？還是你那歌廳舞廳建築工地出了啥事兒，沒地方去了？”
顧老大一聽，就擡手，拍他腦門兒。
“臭小子，盼你爹點兒好，行不？”
“我盼你好啊！可你要沒啥事兒，你能回這邊兒？”顧柏暘癟嘴。
顧老大苦笑：“臭小子，你懂個屁！”
你爹，那是怕給你惹麻煩！
人在江湖混，哪兒能沒個仇人？
爹離你遠點兒，仇人，也就離你遠了！
顧柏暘翻白眼，他以爲，他真不懂？
他懂，可就是因爲懂，對他突然回家這行爲，他才覺得，擔心。
“行了，別瞎想，你爹我，這是回來，給你做彙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