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夢瑤走了。
在抱着徐峰哭的稀里嘩啦之後走了。
徐峰站在安檢口前一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通道盡頭,聽着機場喇叭裡催促着乘客登機的廣播。
生活不是電視劇,在電視劇裡也許轉個鏡頭就能看到女主角在不遠的角落癡癡望着男主角,然後兩人相擁喜極而泣。
狗血而不切實際。
一波波等待安檢的旅客讓周圍變得擁擠,他們站在這裡有些顯眼,這樣的情況機場巡視人員見的多了,過來催促道:“先生,如果您不進行安檢,請到一旁等候。”
徐峰點點頭轉身準備離去,見到劉芸正站在他身後,吳忠書也招呼前來送行的人回去。
“芸姐,回去吧。”
“這不等你呢。”
“等我?”
“等你把我捎回去啊。”見徐峰當真,她連忙道:“開玩笑的,瑤瑤讓我把這交給你。”說着拿出兩把鑰匙遞給徐峰。
“這是?”
猜到是城市花園他那套房的鑰匙,但怎麼是兩把。
“這把是你那套房的鑰匙,之前瑤瑤怕走得急沒機會交給你,就一直都放在我這了,讓我轉交給你。”
說完又遞過來另一把。
“這把是我現在住的這套的,原本是我倆準備合住的,現在瑤瑤出國了,我一個人住也沒意思。鑰匙就給你保管吧。”
“芸姐,這把我收着,但這把我可不能收。”徐峰收起了他的那把鑰匙,給吳夢瑤的那套卻沒接。
“這夢瑤纔剛走,我就把你趕走了,這話回頭傳到她耳朵了,我可就冤死了。”見她有話要說,徐峰伸手攔住,“芸姐,我的情況你也瞭解,甭說那套,我這套我都沒時間管,你不住,那估計沒幾天就得長毛了,你就幫幫忙,就算是替夢瑤照看了。我實在是沒時間。”
“幫幫忙啊,芸姐。”
在徐峰再三懇求下劉芸收回了鑰匙,回去的路上徐峰問起了她最近的情況。
“還不錯,我們藝術團換老闆了,進行大改革,改革之後我們收入都漲了不少,而且現在還開了不少培訓課,每天都有學生帶,比以前可忙多了。”
“芸姐也帶學生嗎?”
作爲流影藝術團的幕後大老闆,雖然當初買下藝術團的初衷不純,但現在已經到手了,徐峰還是希望這筆錢不白花。
就算是小妾生的,那也是兒子不是。而且按照徐峰給它制定的發展路線,培訓加商演這條路也是大有前途的。
“那倒沒有,嘿嘿,我現在是個小頭目,副主任,管排課的。”看得出她很開心,徐峰由衷恭喜道:“那得恭喜芸姐了。”
把劉芸送到城市花園,徐峰沒有久留就走了。
現在趕回去還能趕上最後一節課,他也實在沒心情到處亂跑。
可惜天不遂人願,回去的路上卻意外碰上前方出了車禍——被堵在了高速上。
從4點堵到5點半,救護車消防車來了兩趟,看情形挺嚴重的,一時半會是通不了了。
最後一節課也完全不用想了。
路上堵着的不止他一人,堵了這麼久周圍亂糟糟的,有的公交車上的人乾脆下來四處閒逛。
下車的下車,嬉鬧的嬉鬧,本就心情不佳的徐峰更煩躁。
高速路外是一片野地,徐峰翻過不太高的護欄倚靠着席地而坐。
遠方模糊不清的城鎮,陸天交接處的遠山,以及..偶爾帶着一條長尾巴從天空劃過的飛機。
他想起了吳夢瑤在他懷裡哭的稀里嘩啦的模樣。
瞬間更糟心了。
“才哥,有煙麼?”
徐峰突然很想抽菸,可是自從回來之後他就戒了這玩意,別說煙,身上連火都沒有。
看來萬事無絕對,立flag的事以後得少做,不然逃不過真香定律。
“我不抽菸,後備箱裡有,我去翻翻。”
徐峰的後備箱中常備一些存貨,有人送的,有冕哥他們塞的,這些東西他沒地方放,也沒怎麼清理過。
啥時候快裝滿了拉倒老薛那清理掉一些。所以菸酒這些的是一直都有。
又從後面車上找來了一些熟食,因爲時常蹲守,這是安保車上的常備物資。
徐峰就背倚着護欄,一邊抽着煙,一邊吃着熟食,時不時還喝一口啤酒。
車上有白酒但徐峰沒喝,他只是想放鬆一下,不是想喝醉,不論喝酒還是抽菸,都只是消愁。
畢竟晚上還有晚自習,他可不想醉醺醺的回去,被老田抓到後果實在不敢想。
等到徐峰喝完兩罐德國黑啤,車流纔開始慢慢動了,一點一點往前挪,徐峰也終於見到了車禍現場。
一輛已經燒得只剩鋼鐵架子的大車側翻在地,從外形上看應該是一輛長途巴士——前車一堆碎玻璃中有一塊武威?營口的牌子。
至於另一輛車則是一輛已經完全變形的吉普,輪胎都不知道撞哪去了,車後空地上蓋着兩塊白布,警察在一旁不知往哪打電話。
“...死者...工作證..高..”
看來是涼涼了。
車禍現場有些觸目驚心,路面痕跡顯示滑行了不短距離,看來死傷不小。
至少地上那兩個是沒氣了。
突然一陣秋風起。
啪嗒,啪嗒。
幾點雨滴落在車窗上,向天空望去,不知何時已烏雲籠罩,風更急,雨越下越密,一場秋雨驟然而至。
經過事故現場後一路坦途,在後視鏡中,那人那車一切都顯得模糊了。
不知道是不是晴太久了,這秋雨一下就沒完了,連着下了好幾天。
因爲下雨出不成早操,這個課間時間就有點長了,徐峰嫌教室裡有些悶,到外面走廊吹吹風。
“這麼大的雨,看什麼呢?”
聽聲音就知道是一樣無聊的偉哥,徐峰頭都沒回的說道:
“你說這雨是什麼味道。”
“什麼味道?!”偉哥有些納悶,伸手接了幾滴,舔了舔,“有個屁的味道。”
“水循環,你說這雨裡是不是就有我們曾經撒過的尿,你居然能嚐出屁的味道,佩服!”
“去你M的。”
偉哥伸手來推,徐峰笑着躲開了。
“對了,你聲音怎麼了?”
“應該是感冒了,過兩天就好了吧。”
“感冒?!”
徐峰下意識的挪開兩步,2002年11月了,這時候在南方的某地,一種新型冠裝病毒應該開始悄悄蔓延開來了吧。
“靠,感冒就離LZ遠點,別傳染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