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考完試,陸修傑走出校門,隨便買了個煎餅果子便馬不停蹄地向家裡趕,沒有按照“慣例”邀請朋友和關係好的同學出去撮一頓。
半路上,一個電話打來。
“喂,老爸,有什麼事?”陸修傑一看是老爸陸建國打來的馬上接起電話問道。萬一事關奶奶的病情,所以不由得陸修傑不着急!
“兒子,你直接回家,我們把你奶奶從醫院裡接回來了!”陸建國在電話那一頭說道。
“啊?!怎麼回事?黃醫生不是說要住院療養3天的嗎?你們怎麼把奶奶接回家了?”陸修傑十分驚訝連珠炮般地問道。
“你奶奶執意要回來,不願意待在醫院裡修養,主治的黃大夫給你奶奶檢查過了,說是回家修養也好,所以我們就回來了!”陸建國解釋道。
“這樣啊!既然醫生說回家修養沒問題的,那就好!我已經在回來的公交車上了,還有十分鐘多點能到家!”陸修傑說道,之前心裡懸着的石頭安穩落地了。
“那行,等會你直接到你奶奶這裡來!沒其它事了,那我掛了!”陸建國囑咐道。
“知道了,爸爸再見!(電話那頭:再見!)”陸修傑說完掛斷了電話。
十三分鐘後,陸修傑一路疾行之下走進了爺爺家的院子裡,剛進屋子裡就聽見二樓傳來了歡樂的笑聲。走上二樓一看,果然,一家子人都聚在老爺子夫妻倆的屋子裡。秦鳳兒、陸芸婕、陸友傑三人擠在老太太的牀頭。老太太臉色像常人一般了。此刻笑容滿面地靠坐在牀上,身上蓋着被子,正歡樂地看着歡樂大本營。
“奶奶,您感覺怎麼樣了?”陸修傑上前恭敬地關心道。
“大孫子來了啊,奶奶我好多了!晚上就能起牀給你們做晚飯吃了!”老太太高興地表示。
“媽,晚飯哪能讓您來做呢,小毛已經買了菜,晚上他來掌勺。大家一起吃頓飯!”陸建麗勸道。
“是嗎?大女婿可是有幾年沒有下過廚給大家做飯了吧!”老太太看着旁邊站着的秦輝華問道。
“是的,媽!(我)有三四年沒有給大家做飯了!”秦輝華尷尬地說道。
“媽,您要是想吃小毛做的菜,以後讓他天天來燒都可以,是不是啊,小毛?!”陸建麗瞪着牛眼看着她老公秦輝華道。語氣裡給人一種這樣的意味——你不按我的意思說,那晚上就跪搓衣板…!
“是是是,只要媽高興,讓我天天做都行!”秦輝華應諾道。
“算了吧!你難得能給老太婆燒個一頓兩頓飯,那我就知足了。都是做大老闆的人哪能天天給我做飯吃呢,你說對吧?”老太太轉頭看向大女兒陸建麗問道。
“是的。媽!以後您要是想吃小毛做的飯,直接跟我說!我們再忙,給您做頓飯的時間總是有的!”陸建麗誠懇地說道。
“這樣也好。老頭子、建國、建偉,大孫子回來了,你們男人們自個開會去吧!我和外甥女、小孫子孫女看電視,這裡不需要你們了!”老太太對着房間裡的陸老爺子等人說道。
“好的,老太婆,那我們先去前面建偉家開個會,有事你喊這三個小的去叫我們就行!”陸老爺子叮嚀道。
“行了,行了,我把我生氣氣暈的原因都跟你們說了,你們準備怎麼辦,你們就自個兒商量去吧!”老太太揮了揮手開始趕人。
“好的!老太婆,你放心,這口惡氣老頭子一定給你出了!”老爺子嚴肅地說道。
……
不一會兒,陸老爺子帶着陸建國、陸建偉、陸修傑、秦輝華、曹志國來到陸建偉家的會議室裡。
“建國,把你媽告訴我們的事情給你兒子先說說!”陸老爺子在主位坐下來後開口道。
“爸,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奶奶和你們說什麼了,難道奶奶昨天下午真的碰到不開眼的人了嗎?”陸修傑馬上就想到了是什麼事,於是這樣急問道。
“嗯!事情是這樣的,昨天下午你奶奶去菜市場閒逛,然後就聽見你三奶奶家的兩個嬸嬸嚼舌根,說我們幫你二爺爺家在幸福裡小區低價買到了房子,卻沒有幫她們家,怎麼怎麼偏心,反正話說的很難聽,而你奶奶當時就在附近恰好聽見了這話,而且你奶奶立馬聽出來這是在說我們陸家,這不馬上就氣倒了麼!”陸建國說着說着語氣漸漸不善。
“啪!幸福裡的房子關她們什麼事了?這房地產公司又不是我們陸家開的,哪能把親親眷眷都照顧到呢!?而且她們兩家有錢買嗎?!再說,陸翔傑家的房子是我給二表哥說下來的折扣,陸翔傑和我不僅僅是堂兄弟關係,我們還是同學還是朋友,我多照顧翔傑他家,怎麼了吧!這關三奶奶家那兩個嬸嬸什麼事了?”陸修傑一掌拍在桌子上氣憤地說道。
“唔!修傑啊,不僅僅是翔傑家以優惠價拿了房子,你爺爺我還給你二爺爺說下來一個三居室!”老爺子插嘴道。
“這個,修傑啊,你爸我也給你二堂叔家說下來一個二居室。”陸建國接口道。
“修傑啊,你大姑父我給公司裡兩個高管也都要了一個大套!”秦輝華不好意思地說道。
“…額!那小叔和小姑父你們倆呢?!”陸修傑臉色微變轉而問在座的其餘兩人道。
“我給你嬸嬸孃家兄弟家要了一個三居室!”陸建偉呵呵笑道。
“嘿嘿,我弟弟家買下了一個幸福裡小高層二居室!”曹志國笑道。
“oh,my god !好吧,那麼我只有一個問題了。你們折扣價拿房的事情給別人說了沒?!”陸修傑無奈地手撫額頭問道。怪不得三奶奶家的兩個嬸嬸說話難聽了。估計她們打聽到這些事情了吧。陸家其他親友都有,而她們沒有,話說的難聽點也可以理解啊!
“老頭子我沒有到處宣揚這個事情!”陸老爺子肯定地回答。
“你爸我自然不會隨便和別人說的!”陸建國回答。
“你小叔我也是!但是我好像忘了給我妻舅囑咐一句,不知道他會不會跟別人說,而且他家和你三奶奶是同一個村的,兩個大隊離得也近。”陸建偉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沒有和誰說過!”“我也是,但是和建偉一樣,我弟弟有沒有給別人說這個事情。我得問問他才知道!”秦輝華、曹志國說道。
“那三奶奶家是誰家要買房子啊,她們找的是誰?!”陸修傑問道。
“就你三奶奶家兩個叔叔嬸嬸要買房,你三奶奶家的姑姑沒有來過。要買房的這兩家找的是你爺爺我!還有你四爺爺家也有人上門了,不過我都拒絕了!”陸老爺子接口回答道。
“她們是怎麼求您幫忙的呢?話是怎麼說的?”陸修傑問到關鍵處。
“我先說說一個情況吧!你那個表哥挺給老頭子我面子的,全款買房打8.8折的折扣,貸款按揭買房打9折的折扣,你二爺爺和你小堂叔兩家籌夠了錢,全款買下了一套三居室。老頭子我打聽過了,外面市場上能給打9.5折那就算是最高的折扣了!你三奶奶家的人腦子拎不清楚,跟我說全款買房錢不夠。我就讓她們貸款按揭9折買房,這也非常優惠了。但是她們非要按照全款那樣8.8折拿房,還讓老頭子我去找你那個表哥說情。這簡直是無可理喻!老頭子我一生氣,就端茶送客了!後來就沒理過她們兩家!還有你四爺爺家的姑姑也是這樣無理的要求,我一樣都懶得再管她們買房的事了!”老爺子說道。
“那這個事情三奶奶知不知道,她怎麼說的?”陸修傑繼續問道。
“唔,這個我打電話給你三奶奶說過了,讓你三奶奶好好說說她不成器的兒子媳婦!”老爺子回答道。
“啊?我知道了,我猜三奶奶肯定沒捨得數落兩個叔叔,肯定是把難聽的話全說給了那兩個嬸嬸聽,然後那兩個嬸嬸就把仇恨轉移到我們陸家頭上!昨天下午她們說話不留口德,讓在附近閒逛的奶奶聽見然後就氣倒了!估計是這樣的情況。”陸修傑說道。
“也許就是這樣!”老爺子點了點頭贊同。
“爸,那我是不是找爲民、爲國他們兄弟兩人說說這個事情,讓他們管好各自的女人說話留點口德!”陸建國問道。
“大哥,那萬一是爲民、爲國倆人本身就因爲這個事情對我們有意見,不僅僅是那兩個女人的問題呢?!”陸建偉反問。
“建偉說的在理,是有這個可能性!公司有人向我告狀說,爲民這小子在曙光(集團公司)工作不是很安份,崗位職務做不好,人事關係也處理不好,但是因爲他沒有耽誤到部門整體運行,所以我也就容忍了沒去管他。”秦輝華突然說道。
“小毛,這個事情你做錯了,公司裡不能有這種靠着和我們的親戚關係佔着位置不做事的蛀蟲存在!你警告警告他,要是改不了那你就把他調到不重要的崗位上,要是還不行,那就不要把人留在公司裡了。”陸老爺子嚴肅地說道。
“知道了,爸爸!”秦輝華答應道。
“恩威,恩威,我們陸家做到了恩,但是這個威好像沒做到啊!恩威得並施才行!生米養恩,鬥米養仇啊!”陸修傑警示道。
“說得好!這件事情你們再仔細地查一查,我那兩個外甥媳婦是無意說的呢,還是有意到處亂嚼舌根呢!還有爲民、爲國這兩個外甥對老頭子我、對我們陸家是怎麼想的呢?我們幫了這些親戚們這麼多,這些人心裡究竟是真心感謝我們呢,還是如修傑說的鬥米養仇呢?你們平時要注意瞭解這些情況。具體怎麼做,你們比我這個老頭子清楚。好了,今天會議到此爲止吧!”陸老爺子決定道。
“嗯,好的,爸爸!”“爸爸,我知道了!”“……”大家紛紛開口表示遵循老爺子的意思去辦。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因爲這件事情,陸家開始關心自家致富後主動幫助的親友、主動靠上來的人家究竟是不是真心的感謝、真心地在陸家的公司工作並幫助公司發展,但是後來發現的一些情況,卻反應出一些惡性問題——靠着陸家關係進入公司的大部分親屬,其工作態度、工作成果等等基本上都不如其他正常進入公司工作的員工,其中有三四成的關係戶工作態度不僅不認真,而且在公司裡作威作福,有往蛀蟲發展的趨勢。
後來的結果自然是陸家開始清理這些人,雖然也導致了一些負面影響,比如陸家被暗地裡說是刻薄寡情,但是這種小小邪風沒颳起幾個浪花就被迅速撲滅了,很多真正有能力的陸家親友、陸家鄰里走到了中高層管理崗位上,讓沒啥本事卻唧唧歪歪的蛀蟲們無話可說了!
三天後,自知犯了錯的三奶奶一門親屬上陸老爺子家認錯。陸老爺子和老太太看着兩個外甥媳婦腫着的雙臉,臉色終於緩和下來,爲民、爲國倆兄弟又當着衆人的面,扇了他們自己兩個巴掌,由此取得了陸家的原諒。在場的陸二爺子也向大哥陸老爺子表示說這兩個外甥還算有人性云云。後來陸家公司進行的“整風活動”風潮沒有刮到爲民(曙光集團工作)、爲國(青寧便利工作)兄弟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倆兄弟在這件事裡得到了教訓和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