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我擔心弟弟?”畢道盛大約能猜得出來李騰躍的意思,但是此時此刻的他已經不敢隨意給自己拿主意了,他帶着幾分試探的小心開口,生怕自己有什麼地方說錯了。
“嗯,就說你確實是心虛了,怕家裡弟弟的事情被警察覺察所以才跑的,但是跑到後面又覺得不對勁了,所以才鼓起勇氣回家的。”李騰躍幫忙修飾着畢道盛的話語,但是畢道盛聽的卻是三分好笑兩分怯怯:“我,不會有事吧?”
“當然不會!又沒有從你身上拿到藏毒的真憑實據,我現在不能跟你一起回家去,所以你得自己回去,知道嗎?別在外面亂逛。”李騰躍看了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牆面上,時間已經超過了凌晨一點,這個晚上實在是太混亂了。
“明白了,那我先走了。”得到了李騰躍的保證,畢道盛的心情好像好了幾分,他深吸了一口氣,向李騰躍確認了一下行動方式,得到了對方一個無言的揮手錶情,他轉身向着快餐店外走去。
李騰躍在快餐店坐了好一會,直到機器人服務員上來向他詢問是否需要什麼服務的時候,他才點了兩份套餐要求外帶。拿着打包好的東西騎上了自行車,李騰躍向着家裡趕去。
因爲擔心畢道盛,李騰躍在吃完了一份外賣之後回到牀上也沒能睡着,輾轉反側迷糊到天亮,才聽到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寶寶,起牀了嗎?”
寶寶?!
李騰躍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名字從他上小學開始自家老媽就沒有再喊過了,今天怎麼突然一反常態的叫了出來?李騰躍沒有迴應母親的問話,而是走到了房間的窗戶旁,掀開窗簾這種事情是蠢笨又無知的,李騰躍不會去做,他只是靈巧的藉着窗框旁橫杆的力道在靠近牆壁的地方輕鬆躍起。從掛窗簾的轉軸縫隙間,他看到了一輛警車停在了自家房子前,李騰躍略微思索了一下,將原本雜亂的頭髮揉的更加的一塌糊塗。然後拖拖噠噠的走到房門前,打開了房間的門:“媽媽,什麼事,這麼早叫我。”
“你這孩子,昨晚又去做賊了嗎?趕緊梳洗一下下來,家裡來人了。”李騰躍的母親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彷彿家裡來的是最平常的客人,而她只是上來叫兒子下去見見客人的。
李騰躍有些不情願,他臉上帶着三分叛逆的梳洗結束,然後跟在自家母親身後下了樓梯。一眼就看見了客廳沙發上與父親相談甚歡的兩名帝國警官模樣的男子,李騰躍只覺得其中一個人有幾分眼熟,但他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大大咧咧的在自家老爸身旁坐下,打量兩名警察的眼神裡是肆無忌憚和好奇的。
“這就是我兒子。挺調皮的,你們有什麼問題就問吧。”李騰躍的父親看到自己的兒子出現了,並沒有做出刻意阻攔或者是刻意迴避的態度,他自然的結束了自己的上一個話題,然後將新的話題權交給了對方,拿起面前的茶杯,淡然自若的品起了清晨第一杯香茗。
“謝謝。”兩名帝國警官顯然態度也是不亢不卑的。畢竟現在還沒有走到抓捕這一步,撕破臉的事情還是留到那個時候再做吧。確認了行事的方針,一名警官坐正了身體,而另一名警官則拿出了筆記本開始記錄談話。
“你叫李騰躍,對吧。”
“是的。”
“你認識畢道盛嗎?”
“認識,同班同學。”
“你們平時算是比較好的朋友。對嗎?”
“是的。”
“你昨晚十二點半到一點半,人在哪裡?”
“快餐店,我半夜肚子餓了跑去買外賣。”
看着茶几上已經冰冷了的另一份快餐,兩名警官交換了一下眼色。
“畢道盛吸毒,你知道嗎?”
“他吸毒?沒有吧。他家弟弟有些頑劣,聽說吸了曇花醉,現在正被關在家裡幽閉戒毒吧。”
“畢道盛的毒品,是你賣給他的嗎?”
“……”李騰躍的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問題問到現在這個地步,就是個傻子也該知道哪裡有些不對勁了,李騰躍雖然腦容量不大,但是腦子轉的特別快,幾乎是在電光火石間就已經拿定了主意,“畢道盛爲什麼要買毒品,我又哪裡來的毒品賣給他,警官,說話要有證據,這樣的胡亂猜測,能不能算是誘供啊?”
“他給他弟弟買的啊,從你這裡買不是很方便嗎?”問問題的警官並沒有因爲李騰躍的刻意調侃而改變問詢的方式,他還是照着既定的問題問了下去。
“我沒有毒品,畢道盛也沒有吸毒,如果警官認定了我有嫌疑,不如拿出逮捕令和搜查令。”李騰躍迴應的鏗鏘有力,彷彿一切的質疑於他來說,都是污衊!
“果然是特權階級啊。”拉開車門的的時候,坐進駕駛座的年輕警官輕輕的感嘆了一句,平常哪家的孩子出了這種事情,家長不是驚慌失措的,就算是再牛的暴發戶,這會子看到他們還不是滿臉堆笑點頭哈腰,哪像這家的人,從頭到尾都淡定如斯,十六歲的男孩長的高大也就算了,心智顯然也夠成人的,應付起他們這些帝國警官來完全沒有任何的怯懦。
“特權嗎?”坐進副駕駛座的年長一點的警官重複着年輕警官的話尾,語氣中的不以爲然不言而喻,年輕的警官以爲自己哪裡說錯了,一邊發動警車一邊檢討:“徐哥,是不是我今天哪裡做的不對?”
“不,你做對了,只不過我們站在了一個不對的地方。”被稱爲徐哥的年長警官似乎是在安慰年輕的警官,將筆記本上的筆錄隨意的翻閱了一遍之後,他將筆記本放到了警車前擋風玻璃處,“回去把報告寫了,就下班吧。”
“那徐哥,搜查令……”年輕的警官還記得那個叫李騰躍的不可一世的小子挑釁的話語,心裡有幾分不甘的喏喏道。
“這個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先做好今天的事情。”年長的警官將座椅靠背往後傾斜了幾分,微微拉低了帽檐,似乎是打算小憩一會,年輕的警官見狀不敢再多說什麼,專心的將車子開往警察局,只希望路上的顛簸能少一點,別驚醒了身旁的這個大哥。
李騰躍站在客廳的窗戶旁,目送着警車離開之後,他才轉過身,父親和母親坐在沙發上,兩人的臉上都是嚴肅的神情,問題太嚴重了,他們倆也不能無視。
“今天早上家裡的冰箱真的沒有吃的了。”
“我本來想早起去買的,誰知道被這兩個警察鬧騰的,現在怎麼辦?寶寶一會要去上學了,早飯還沒吃啊.”
“我今天上午雖然沒有會議,但是要接待兩名財團代表,再不吃飯出門也遲到了。”
“怎麼辦?”
“要吃機器人的流水線配給食物嗎?”
“不要!”
“那麼,我們去餐廳吃吧?”
“真的?真的去餐廳吃?太好了,不許賴皮,寶寶,快去拿你的書包,我們出門吃早餐,你爸爸同意了。”
李騰躍一頭冷汗的看着耍寶的老爸老媽,知道這次他們是真的生氣了,到目前爲止,寶寶這個小名已經在他耳邊響起三次了,如果再持續下去,老媽的怒火肯定也要彪到極致了:“爸爸,媽媽,這次的事情是個誤會。”
“什麼誤會?”看到自家的兒子舉白旗投降了,先爲兒子解圍的反而是李騰躍的父親大人,看來今天上午雖然沒有會議,不過與財團代表的見面也是很重要的。
李騰躍雖然這樣琢磨着,但是言行卻不敢有絲毫的差池,在父母對面的單人沙發坐下之後,李騰躍將事情的起因經過全部說了一遍,不知道爲什麼,平日裡常常跟父母能夠順暢相處聊天,但是今天李騰躍描述起來卻各種磕磕絆絆,說到最後他竟然住了嘴。
“覺得哪裡不對勁了?”在李騰躍將事情描述到一半的時候,李家爸爸就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拿出了文件在翻閱,等到兒子徹底沒有聲響,他才施施然的開口問道。
“嗯……”李騰躍說不出哪裡不對勁,但是他確實有一種感覺,所以纔在描述的最後聲音越來越低。
“不對勁的事情你自己想,找不到原因,高三你就轉去b市唸書。”李家爸爸將手中的財團簡介文件看完了,將東西往包裡一塞,起身準備去上班,“老婆,我去上班了,早飯我自己買,你要是不想弄了就帶着兒子出去吃吧,偶爾爲之。”
“好呀。”李家媽媽歡歡喜喜的上樓拿手包,完全沒有在意自家老公五秒鐘內就將兒子直接送到了千里之外的b市,而李騰躍卻被父親的話語徹底的震懾住了,回b市念高三?事情有這樣嚴重嗎?
正在往門外走的李家爸爸好像又想起了什麼,踏出去的腳步退回了半步,轉頭看着一臉深思的自家兒子,話語裡帶了兩分嚴厲:“在這整個事件中,你只有一件事情做錯了,你知道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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