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陳涵那段時間是怎麼熬過來的。
都沒有意識,醒來再繼續陷入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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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她會想,一個人生存在這個世上的意義。
難道就是這漫無邊際的痛苦嗎?
痛苦來的時候,她甚至沒有活下去的意念。
那時候的自傷、自殘,已經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可是她身邊始終有一個人,在她痛苦的時候,那個人始終在抱着她,呢喃在她耳邊輕語。
在她痛苦得難以忍受時,她在那人的肩膀上重重的咬着,口中的血腥味瀰漫着,那時他也未曾鬆開過。
他在用他的所有,來告訴陳涵三個字。
不是我愛你。
不是原諒我。
而且,我陪你。
生死我都陪你。
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
無論你在哪裡。
……
前三個月是最難熬的,等着過了三個月的脫毐期,以後恢復期便沒有之前那麼痛苦了。
之後長達整整半年的恢復,陳涵才完全從裡面脫離了出來。
那天早上晨喊起來之後。去了戒毐所裡面的醫院,做各項檢查。
等着檢查過身體之後,跟心理醫生聊了半天。醫院確定陳涵完全脫離了毒癮之後,纔給開出了證明。
陳涵從醫院回去了宿舍。
這段時間,周佑霆晚上都陪着陳涵睡在一個牀上。
前三個月脫毐期的時候,陳涵晚上會痛苦的再厲害都沒有發出聲音,生生的扛着。
周佑霆睡覺警覺,聽到了一點動靜從他牀上過來看陳涵,這才發現陳涵早已將下脣咬的鮮血淋漓。
從那次之後,周佑霆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抱着陳涵。
無論陳涵有什麼動靜,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是那時養成的習慣,到後來這一年的時間,他晚上睡覺都抱着她。
陳涵隱隱記得昨晚快睡着的時候,周佑霆在她耳邊輕喃了一句話。
那時候可能因爲太困了,陳涵並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今天早上起牀的時候,周佑霆在外面晨跑。
陳涵沒有驚動他,自己去檢查身體。
等着陳寒回到宿舍的時候,發現裡面的東西已經被收拾整齊,周佑霆所有的東西都已經不在了。
她問了問這裡的工作人員才知道,周佑霆在她走後就已經離開了。
聽到周佑霆離開的那一刻,陳涵說不清楚自己心裡是什麼感受,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開始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出去的時候,路過食堂的時候,她突然記起了每天周佑霆跟其他過來戒毐人一樣,排隊等着打飯。
之後將兩份飯菜放在她的面前,將她不喜歡吃的挑出來,將她喜歡吃的放進去。
這些她從來沒有說過,但是他都一直坐着。
陳涵繼續走着。
看到那邊空曠的草地時,便想起了周佑霆這段恢復期間,每天拉着她在這裡散步。
哪怕什麼都不說,就這樣並肩走着。
陳涵腳步沒有停頓。
她發現,無論走到哪裡。
似乎處處都有他的身影。
這一年的時間,自己的每一個呼吸他彷彿都參與了。
陳涵低着頭。
心中滋味難辨。
以後,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這一年,可能在他心裡,是一種救贖。
陳家已敗,理想與夢都已經被打碎。
她有過進戒毐所的案底,爲世上很多人難容。
以後他有他的大好前程。
我亦有我新的一生。
天涯安好,各自珍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