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個時候他怎能亂了方寸呢!
南宮翔抱着牧九歌,身後的陰冷氣息在漸漸靠近,他沉着心,疾速的往前奔去。
可無論他怎麼跑,都還是找不到來時路。
眼前依舊是樹木高聳,來時那條青石小路卻怎麼找都看不到,“該死的,這裡一定有陣法。”南宮翔冷冷的勾着脣,一絲焦急之色浮在他眉間。
“記住,要用心找。”就在他要再往前踏步時,突然海腦裡想起剛剛牧九歌的話,“用心找?”
那個冷厲的聲音,還有冰冷的如同深淵一般的眼眸,立馬讓他大腦打了個靈激,是的,他得用心找,想着,他緩緩地閉上眼,又收回內力,將自己與夜色相融。
就在他尋找的時候,一道陰冷的殺氣從四面八方朝他這撲殺而來。
南宮翔雙眼一睜,那雙冰冷的眼眸裡瞬間迸發出一股狠戾的殺意,只是他那寬大的衣袖一揮,一道青色的氣流從他身體向四周發出去,只聽得樹林中傳來幾個尖銳的慘叫聲後便有一道道陰冷的氣息覆蓋而上。
這讓眉色清冷的南宮翔不由的打了個冷顫,這種氣息,居然會在這裡出現,當下腳步一沉,鬆手將牧九歌放下,讓她靠在自己的身邊,隨後雙手在空中輕畫着,口裡輕念着一些聽不懂的詞語來。
只見空中突的浮起一道暗紅色的光芒,阻擋着那陰冷的氣息靠近。
“快點,外邊有慘叫聲傳來。”殿內還在搜尋的人聽到那些慘叫聲傳來,一個招呼立馬往寺廟外跑去。
此時南宮翔卻是已然將牧九歌抱起,不敢有任何遲疑,深吸了一口氣,靜下心來仔細感受來時路在哪,突然,他感覺有條青石小路在他左手邊蔓延開來。他心裡一喜,腳尖一踮,衣袂輕舞,眨眼間便消失在那小路的盡頭。
就在他離開那瞬間,他剛站着的地方“嗖”的一聲響,立馬圍上來好幾個黑衣人。
“怎麼樣,可有發現?”
“老大,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主上不會下錯令的,剛剛一定有人來過這了。”最先到的黑衣女子一雙銳利的雙眸在樹林中快速的掃過,最後眼神露在那條青石小路上,微微凝眉。
旁人見他這般,立馬道,“可要下山去搜找?”
黑衣女子沉思了會,擡了擡手,“不用,這條路一般來這裡上香的百姓都只有在接受過師太的指點後才能看到,如若是換作其他人,怕是難找到,你們在這周邊繼續搜尋,不得有誤。”
“是。”幾名黑衣人立馬退了下去,而那名領頭的黑衣女子則是盯着那條青石小路好一會,才終是飛身尋去。
也因爲她這麼一耽誤,南宮翔抱着牧九歌卻是再次回到了那奇怪的房間裡。
南宮翔一路疾馳,他要馬上趕回去,找到阮百里,讓他來調查這裡,他剛剛發現這座寺廟真的不是一般的詭異,而且明明來時路還好好的,可
爲何出來時卻不見了回去的路,這裡面一定有古怪。
同時,他也要再次徹查他懷裡的人,此時牧九歌在他懷裡沉沉的昏睡過去,根本就不知道南宮翔要查她的事。
南華國內,正在醞釀着一起無硝煙的戰爭,南華皇手裡握着南宮文容私通水匪盜賣官鹽的證據,這是個將苗獎人一舉拿下的好時機,可是,他卻猶豫了。
他的探子來報,他最寵愛的皇子南宮翔似乎不在蘇城了。
在太極殿內,他坐在龍椅上,手指在桌邊輕輕釦敲着,似在斟酌着什麼。
突然,他那微眯着眼眸緩緩的睜開,沉聲道,“鬆公公,你覺得本王現在動手,時機可好?”
鬆公公一直立在殿內的陰影下,聽到南華皇喚他,他才從那柱子處走出來,跪倒在地,恭敬的回道,“回皇上的話,老奴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南華皇眯着眸子瞧了他一會才道,“我那好兒子翔兒。”
無情的聲音在大殿內輕蕩着,跪在殿上的人微微的打了個顫,垂着的眼眸裡快速的閃過一道狠戾,卻在瞬間恢復平靜,他不卑不亢的道,“皇上做主就行,只是翔王那邊,若是貿然動手,怕會讓其他人得了空子,那就不好了。”
南華皇聽着這話輕釦着的手指猛的一收,眼底裡浮起一絲殺意轉瞬即逝。
殿下的鬆公公一直垂着頭跪着,但他卻感覺到頭頂快速的劃過一道殺意,震的他心神一顫,皇上他動怒了。可他卻沒有動,假裝不知道一般繼續跪着。
見鬆公公沒有動,南華皇只得疑惑的問,“公公爲何這般講?”此生他最恨的就是自己不能掌控天下所有人,他最在乎的也就是他手上握着的能殺生大權,最放不下的也便是這種權力。
越是年長,越是放不下,越是留戀這種可以隨心所欲的感覺。
可是,最近他卻發現自己越來越掌控不了這種大權了,似乎這種大權在離他遠去,做什麼事他都有些被掣肘的感覺,這讓他心裡很是不痛快。
而他調查發現,他的幾個兒子似乎越來越難掌控了,雖然是血親,可如果一但冒犯了他的權威,他便是不會再忍的。
鬆公公小心地擡了下眼簾,瞟望了眼龍椅上神色威嚴的南華皇一眼,惶恐的道,“老奴愚笨,還望皇上不怪罪老奴這份愚笨。”
見到鬆公公這般懼害他,南華皇心頭卻是莫名的感覺到一陣舒服,是的,他喜歡這種被人敬重的感覺。
而鬆公公一直讓他很是喜歡,原因也大多於此,他擡了下手,大度的道,“你哪裡是愚笨,你這是狡猾,說吧,朕不會怪罪於你的。”
鬆公公聽南華皇這麼一說,緊提着的心立馬鬆了一半,他冷靜道,“回皇上,這幾日安定郡王帶回來的證據還有孝王爺與二王爺的書信,全都是指向三王爺,可卻獨獨沒有翔王的,皇上您可知這是爲何?”
南華皇沉思了一會問道,“爲何?”
鬆
公公那張緊繃着的臉立馬獻上討好的笑容道,“因爲翔王不屑與他們爭啊!”
“他不屑與他們幾兄弟爭朕自是知道,可是,也因爲他的這份不爭,讓朕深覺不安啊!”南華皇看了他一眼,沉聲說着。
鬆公公卻是一臉不解,“皇上爲何這樣說呢?翔王不爭是翔王不想皇上難做啊,他能得到皇上的全部寵愛,又事事都依着皇上,皇上此時如若動了翔王,那麼其他幾位王爺他們又會再合計起來對付哪位王爺呢?”
也許是合計這一詞,讓南華皇那緊皺着的眉頭又是皺了幾皺,是的,他怎麼會忘了前段時間那三人合計想要謀害南宮翔這事呢?
還有前幾天那不爭氣的大兒子連合混血蠻人來暗殺他的翔兒,此事他又怎能忘記呢!
他這三個兒子,對南宮翔下手可還真是一點都不輕了。
想到這,他不由的再次細細的思考着鬆公公的話來,可是,他這個第六子,卻讓他也很是頭疼!敢當着大臣的面不給他面子,還忤逆皇令,不去蘇城調查官鹽之事,現在似乎還不見了,這讓他很是拿捏不住,萬一……
“皇上,老奴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說?”跪着的鬆公公似是想起什麼事來,突然擡頭恭敬的打斷南華皇的沉思。
南華皇微怒,但他也知道這鬆公公從小就跟着他,是不會說一些對他不利的事來的,所以見他還跪在那時立馬叫他起來回話。
鬆公公又是恭維了一番南華皇這才顫顫巍巍的起身道,“皇上,老奴前幾天似乎有見到獎大將軍去見過貴妃娘娘。”
“什麼時候的事?”對於這事,南華皇很是震驚,緊握的雙手都能聽到骨骼相錯的咯咯聲。
鬆公公似乎沒有見到南華皇的臉色不對,想了想才道,“就在貴妃娘娘回宮那日晚上。”
“晚上?”南華皇有些遲疑,那天晚上,他似乎是在苗貴妃那過的夜,只是當初並沒有見到苗獎人啊!
鬆公公一眼南華皇眼裡的疑色,立馬拍着腦袋恍然大悟的道,“哎呀,也許是老奴眼花看錯了,那天晚上是老奴伺候皇上在貴妃娘娘那邊過的夜呢。”
南華皇也覺得是鬆公公看錯了,收回心裡的疑惑,繼而道,“算了,這也不是大事,貴妃在大理寺受驚了,苗大將軍要去看望妹妹也是應該的。”
可是他越是這麼說他心就越沒底,鬆公公也是有武功的人,按理來說是不會看錯的,但也可能老眼昏花看錯了也有可能。想到這,他心裡又有了一翻計較。
然鬆公公卻是哈腰點頭的道,“是老奴老了,看東西也看不清了,皇上,夜深了,老奴伺候您歇息吧!”說完他便垂着頭,似是要上前,只是在他垂下眼簾的時候眼裡快速的閃過一絲爲難。
南華皇卻是擺了擺手,示意不用,鬆公公擡着嘴想要說點什麼,卻見南華皇眼色低沉,便也不再說什麼,垂身恭敬的退下,反正他要辦的事目的已達到了,只是那爺,您真的不準備回擊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