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翔似是聽不懂她說的這些話,他想抱抱這個十來年他做夢都哭着叫醒的母親,可是,近在眼前,卻觸摸不到,這是何等悲涼!
“母妃!”南宮翔喃喃癡迷的望着她,眼淚奪眶而出。
分隔這麼多年,終於能再見一面,南宮翔是有多激動,他都差點忘了來這的目的了。
都說男子有淚不輕彈,可此刻的南宮翔卻是泣不成聲。
姜貴妃依舊溫潤的望着他,眉色間卻是多了一股擔憂,良久才伸着手,輕撫着南宮翔的臉龐,哀傷的問,“翔兒,你是怎麼來這的?”
南宮翔聽她這麼一問,才緊張的望了望四周,沒見到同來的人影后,心底不由的劃過一絲擔憂,立馬緊張的問,“孃親,您告訴我,這倒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您會到這裡來?又爲何會會發生那樣的事?”
他想查明姜貴妃的死,可姜貴妃卻沒想要要和他說這些,那溫和的眼眸裡劃過一絲複雜之色,隨後又恢復了平靜。
“這都是天意,翔兒,你要遠離和你一同來的人,回去後再也不許與她有任何來往,更不許再查我的事了,母妃那天晚上不小心將燭火點燃了,這事怪不得任何人。”
沉靜的聲音緩緩的在南宮翔耳邊響起,可她眼底裡那一閃而過的複雜之色卻是落在了南宮翔的眼裡,他怒,她爲什麼不和他說實話,他都可以找到這裡來了,可以再見她一面了,可爲何她不和他說實話!
眼前這個被他稱爲孃親的人,早已不是記憶中那人了!他心底浮起一絲冷笑,不着痕跡的往後退幾步,遠離姜貴妃,眼底裡也恢復了往日裡的冷靜,鳳眸長眯,沉着嗓音冷聲道,“孃親既然不說,本王自然有辦法查明的,不管孃親以前是怎麼看待本王的,但本王現在已有了自己的勢力,就連父皇他,想要動我也要掂量幾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南宮翔緩緩的說着,鳳眸卻是緊緊的盯着姜貴妃。姜貴妃似乎沒想到南宮翔會這麼說,更會因爲她的不說而疏遠她且還要繼續查下去。
這不是她的本意啊!
她以死爲代價就是爲了護他安然從那皇權裡退出來,可爲什麼……
她痛心疾首的盯着他,想要從他那冷冽的眼眸裡看出一點異樣來,可是,很遺憾,眼前人的眼神裡只有決絕與堅定。還有那一聲聲的本王,明顯是與她疏離着,不想再與她有任何關係。可是,怎麼能這樣,不能這樣,她永遠是最疼愛他的孃親,她永遠都最愛他。
這些年,他到底過的怎麼樣,她很想知道,可是,她不敢問,因爲她已沒有資格問了。自從她做了那個選擇後,她便沒有資格問了。
可是,她不甘,南宮翔眼底裡的冰冷讓她心底中最堅強的堡壘在那瞬間就瓦解了!“不,翔兒,你不要走,你先告訴爲娘,這些你過的可好!”
顫顫巍巍的聲音從她口裡出來,喉嚨裡似被利劍滾過,撕扯着,疼痛着,可她卻還是問出
來了。
似乎只有問出來,她胸腔裡那股悶疼纔會好些。
然,南宮翔卻依舊只給她一個冰冷的眼神,“好不好,與你何干。”
這無情的話一出,姜貴妃那身影立馬一晃,在晃動間眉眼有點模糊不清了。
“你可是在怨娘當初丟下了你?”姜貴妃忍着心底的痛,輕聲問。
“哼,既然你選擇了沉默,你選擇讓本王在冷宮內被欺辱,自生自滅,何需再假惺惺地問本王過的好不好,如若真的想本王過的好,不如問問你自己,當年那麼做,是對還是錯,你護着的,是該還是不該。”
南宮翔見着她那本就是虛幻的身影有些模糊,心裡劃過一絲疼痛,要他不能表露出來,他恨她!恨她那麼小便將他丟下!
如今見了面還責怪他!還想讓他放手,他如若放了手,那他這生還有什麼可追求的?
姜貴妃聽了卻是猛地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信的盯着他,心中的一股信養似是捅破了胸口一般,噴薄而出,那抑制不住的尖叫從她口裡傳出,“不可能的,皇上已答應了我,一定會好好善待你的,一定會讓你過得比別人更幸福的!”
南宮翔聽着微微一愣,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可當他想要問清楚是什麼意思時,姜貴妃卻突然似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望着南宮翔沉聲道,“你快走,這裡雖是用孃親的心尖血設下來的幻陣,但也快維持不了了,記住,回去後要小心苗妃兒,那女人心思歹毒,且是她是上古隱巫的後人,她手上的枚髮簪是爲娘從這裡拿回去後給她的,那是代表苗族的信物,翔兒找到後,務必一定要毀了,還有一枚真的髮簪,切記,一定要找到,不可落入奸人之手。”
姜貴妃說完這些,身子猛的一晃,身影漸漸的消失,可她目光還是那般留戀不捨的盯着南宮翔,她還有好多話想要和他說,可是,這裡有股神秘的力量,讓她這個陣法不能維持太久,這時她心裡生出一股不甘來,難道,當初她做錯了?
她還有千言萬語想要和南宮翔說,可無奈身影一消失,她便再無可能留在這裡了,她得離開了。她的翔兒……
南宮翔似乎還沒從姜貴妃消失中醒過來,所以當出現在牧九歌身後時他那會還是失了會神。
此刻,南宮翔靜靜的守着牧九歌醒來,卻是突的再次想起在他進入上古佑寺見到他母妃的那一幕,他總覺得他母妃的死是有難言之隱,可後來她明顯是想告訴他什麼來着,可惜……
想到這,他便一陣懊惱,重重的一拳打在牀沿上,震得牀上的牧九歌身子微微一顫,但沉寂在自己情緒中的南宮翔並沒發現牧九歌身上在瞬間發生了什麼事。
牧九歌眉間隱隱的顯現出一隻金黃色的鳳凰,在眨眼間又隱入不見了。
“母妃當年一定識破了苗貴妃的身份,可她爲何又要幫苗妃兒?難道有什麼把柄被她抓住了?還有她爲什麼那麼吃驚她走後我的生活過的那般慘,難道她沒想過沒了母妃的庇護,
我一個小孩怎麼會過得很好?”
南宮翔喃喃自語,突的卻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眼眸裡閃過一絲低沉,對的,母妃提到了父皇,難道?她與父皇也有什麼協議?
想到這,他立馬起身,走到房門口,輕釦着房門,卻沒有出門。
立在屋外的起霜聽着臉色一沉,與同樣沉着臉色的葉知秋相互對視了一眼,爺這是想做什麼?難道皇上……
兩人沒有立馬離開,而是等着阮百里晚邊過來時才退了出去,沒去別的地方,起霜按南宮翔的吩咐,去了旭字樓,那裡是唯一一個能百里樓情報相較高下的樓閣。
遠在南華國的旭在第二日晨起時便收到了這樣一條消息,“有人要南華皇十五年前所有的活動消息,大小全要。哪怕是什麼時候去見了哪個宮妃那,呆了多久,都要,如若可以提供具體聊天消息,黃金百兩!”
旭接到這消息後,先是一愣,但那清冷的眸子裡卻是浮起一絲疑惑,皇宮那位的消息,他們從來都是有專人記錄的,只是,這事怕要請教大小姐了,畢竟這要的是南華國一君的消息。
可他也沒有遲疑,還是親自去了秘樓,獨自一人整理着有關南華皇的所有資料。
“爺?這都快一天了,牧四小姐她?”阮百里望着躺在牀上依舊沒有醒來跡象的牧九歌,略顯擔憂。
南宮翔卻是抿了下脣,沉聲道,“今晚我要去趟苗家舊居。”
“爺?”阮百里沉了沉心,他知道自己是勸不住眼前這人的,但他還是不想他這樣冒險。
南宮翔卻是擡了擡手,打斷他要說的話,“難得來一趟這裡,不親自去一趟,又怎安心。”
“可是牧四小姐還不醒?”
南宮翔望着閉目沉睡的牧九歌一眼,沉思了片刻道,“沒事,本王已查過了,她氣息正常,體脈也沒受損,之所以會昏迷不醒,應該是與體力消耗過多有關。”
“晚上我陪你去。”阮百里見南宮翔堅持,便也堅持要跟過去。
南宮翔卻是搖搖頭道,“不用,這裡既然被女皇盯上了,那麼你就要留在這裡,不能再讓女皇懷疑了,那個女人……”南宮翔緩緩的說着,眼眸輕眯,那個女人,一直都給他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壓感,可當他想要與之對峙時,那女人又一臉無害的回望着他,這讓他很是看不透。
“那個女人不是個好東西,一心想要得到爺!”阮百里皺了皺眉,略帶氣惱的說着。
是的,那個女人一直盯着鳳生離,就是打着鳳生離進宮伴主的主意,這點阮百里很清楚,而南宮翔也清楚。
“呵!能讓百里你氣惱,看來那女人還真是到家了!”南宮翔幽幽的說着,眼神裡卻是露出一絲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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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這府裡的眼線全都給我挖出來,一個也不要留,就說是鳳大莊主的意思!”南宮翔說着,臉上閃過一絲算計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