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從各自的眼裡看到了驚訝之後立馬陷入了沉思中。
鎮南王是個武夫,卻是個長者,他思事自是周全一些,濃眉微皺間似是想到了些許,卻沒有說出來。
裴皇年紀雖小,卻從小就學習權謀之術,以至現在有能力與掌權多年的太后相抗,所以他也想到了另一層,卻也因爲顧忌而沒挑破。
許久,才聽得他道,“單愛卿,看來今晚還得麻煩單愛卿一趟,去將翔王請到悅心坊,我們要把酒言歡一次了。”
鎮南王聽了立馬領命,轉身去辦,卻在要離開時又被喚住,“聽說單愛卿找到了失散多年月郡主的兒子,他——可還好?”
裴皇言剛落,鎮南王腳下一頓,心底裡涌起一絲道不明的沉冷,月郡主,是他的妹妹,當年他因鎮守邊疆有功,又常年與家人分離難見一面,所以那會北蠻皇就封了他妹妹爲月郡主,以此來安撫他與他的母親不被單家欺凌!
可最後,他小妹還是莫名的失蹤了,家人告訴他是他去北疆尋他,纔會失蹤的,可他一直不信,這會見到了單烈,又知她已故多年,心裡的那份莫名的怒與恨還是會涌上心頭,這筆賬他可是查清了的。
想到這,他猛的一轉身,屈膝跪在裴皇面前,沉聲道,“還請皇爲臣做主,月郡主當年失蹤一案有蹊蹺,臣已查明當年之事,還望皇上能爲臣的小妹討回一個公道!”
公道?裴皇聽着咬文嚼字間莫名的覺得意味深長,細長的眼眸裡閃過一道暗暉的寒光,機會來了!
略做沉思間擡頭,盯着鎮南王道,“單愛卿,此事事關重大,月郡主是父皇親封的,她的死,對父皇來說也一直都如刺在咽,臨終前都念念不忘,想要將月郡主尋回……”
“既然這樣,那皇上更要替臣小妹做主了!”鎮南王一臉悲切,圓目中透着點點淚光,看着令人心酸。
裴皇聽着眼珠子微轉,神色間也是帶着一絲悲憤,沉聲道,“這事
朕自然會爲月郡主做主,單卿就放心吧!”
鎮南王這才微收臉上的悲悽之色,眼裡卻依舊透露出一絲難過與慍怒,暗道,“小子,就先讓你得意幾天,想讓老夫交出單烈,哼,這是不可能的!”
然裴皇也同樣在暗處露出一算計之色,“老匹夫,你私自收編朕的軍隊,還將那不知來歷的人放到鎮南軍中,口口聲聲說那是月郡主的兒子,可月郡主她早就死了不是嗎?當年的事,那人做的乾淨,你若是能找到對他的不利證據來,朕自是不會再追究你的私自編軍暗插,你的人的事。”
想到這,眼眸一擡,臉上浮起一絲淺笑,朗聲道,“那今晚的事——”
“皇上放心,今晚定能在悅心坊與翔王把酒言歡!”鎮南王拍着胸脯自信的道,邀請翔王這事,他不擔心。
雖然不擔心,但心裡卻還是虛了一把,可在裴皇面前,他一定要顯得他盡心盡力在辦事,這樣才能得到各自想要的!
牧九歌緊跟着南宮翔回到住處,那裡有一個小太監在那恭敬的候着,見到南宮翔到來時立馬福身,“小順子恭迎翔王回館。”
南宮翔卻是看都沒看他一眼,攬着牧九歌的腰大搖大擺的徑直走了進去。
反倒是牧九歌一臉沒睡夠的打了個哈欠,“爺,累死了,我要先去補個覺了。”
“累了麼?累了爺陪你一起補覺吧!”
南宮翔笑低聲輕笑,與牧九歌進屋。
牧九歌微微猶豫,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那小順子,又是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玉指輕遮在脣角,露出一絲好奇,問,“這位公公,怎會在這?要守着我們休憩麼?”
她聲色輕緩,透着一股子瞌睡的意味,那小順子聽着更是不好意思的壓低身子,不敢動一下,匍匐在地顫兢兢的回道,“回王妃的話,奴才小順子,爲單烈小公子的隨從,單烈小公子要奴才在這裡好生招呼王爺與王妃。申時過後小公子會來接翔王與王妃去悅心坊用
晚膳。”
單烈?牧九歌微愕,目光回望向南宮翔,意在問單烈又是誰。
南宮翔聽着卻是腳步一頓,停了下來,背對着他,良久才道,“你回去稟告你家主子,就說本王知道了。”
說完繼而攬着牧九歌的腰往裡走去,不再理會那小順子的驚惶。
進屋,牧九歌剛想問他要不要去時,南宮翔卻是先開了口,“爺不會去的,那老匹夫打的什麼主意以爲爺不知道,單烈現在可沒時間來管爺的事!”
牧九歌聽着動了動脣角,剛想說你不是開口答應了的嗎?見他提到單烈又是一愣,收回到了脣邊的話,繼而聽他說着。
“單烈這個人,九歌兒你認識,等時機成熟了,爺自會讓你們相見的。”南宮翔爲了這與牧九歌賣了個關子,而牧九歌卻只是心有點微瀾後,便沒再有過多的情緒。
“走,爺陪你去休息會,晚上可能會要去見一個人。聽說他也到了北蠻國,本王很是好奇。”南宮翔幽幽的說着,神色裡卻是透出一絲凝重,那個人是不應該會離開京城的,可他卻……
莫非是知道了些什麼,所以纔會追來的?
牧九歌見他神色略透凝重,自是不會多問,輕靠在他懷裡坐在用錦棉鋪成的軟榻,閉着眼小憩起來。
時間眨眼就過,牧九歌醒來時她已是平躺着睡在了軟榻裡,而南宮翔已是穿戴整齊,靠在一旁,沒有穿常服,而是換了一身夜行衣,這讓她略有驚訝,“要出去?”
“嗯,九歌兒你也準備一下,一會我們去見個人。”
“好。”沒有任何猶豫,牧九歌手腕一擡,從軟榻上躍了起來,拾起放在一旁擺放好的夜行衣,當着南宮翔的面便自然的換了起來。
呃……五彩的衣帛從她肩頭滑落,露出那細白如皓月的肩頭,不由的嚥了個口水,同時幽深的鳳眸微微的眯了成一條縫,望着他身前行動輕鬆換着衣裳的牧九歌,失了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