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無歡聽着腳下一頓,停在半空,又失落的收了回去,立在走廊上,就要福身相叩。
“臣參見翔王,翔王妃!”兄弟倆屈膝拜見,牧九歌都沒反應得過來,等她迴應過來時,身後已是傳了南宮翔沉穩的聲音,“都起來吧。”
“謝翔王。”起身後,牧無雙這才把目光投到牧九歌身上。
那溫爾雅的臉上神色淡然,雙眼中依舊透着那溫雅的儒光,平靜的與牧九歌對視。
牧無歡年紀要小些,他還沒有牧無雙這份心性,小臉上還是透着一份激動與忐忑。
他從小就沒有人教他一些禮教,雖然有她孃親留的影衛,但影衛素日裡也是不現身的。
牧九歌看着神色差異不同的兄弟倆,心又是微微的痠疼起來。
然,南宮翔卻是略帶審視的望着牧無雙。
“第一次跪本王,心情果然特好!”他這麼莫名一句話,卻是讓站在他對面的牧無雙面無表情的挑了下眉,嘴脣微動間浮起一絲淺笑,“只要你能給九歌幸福,跪拜又如何!”
他聲色輕柔,如同天籟,可他話音剛落,眉梢又是一挑,繼而道,“但也只有這麼一次,從今往後你與我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還要來這些虛的,那你對九歌兒的心意,也就只在這表面上了!到時可別怪我……”
“你想要挾本王嗎?你覺得這事會發生嗎?”南宮翔盯着他,脣角噙着輕笑,揚頭道,“要不,我們先來切磋一輪。”
“好啊!”牧無雙將目光移到站在一旁沒有開口的牧九歌身上,輕笑,“九歌兒,你帶無歡弟弟出去走走吧。”
“好!”牧九歌知道他們這是有事要商量,而無歡在違又不好說,所以纔會讓她帶着離開。
牧無歡不知道他們的心思,想要留下來,“哥,我想看你和姐夫比試。”
牧無雙寵溺的摸了摸他腦袋,“有的是機會,以後能常見的。快過去吧,九歌兒在等你呢。”輕柔的聲音落在人耳裡很是舒服,牧無歡略帶不捨的走到牧九歌,隨着牧九歌帶着他離開。
兩人走後,南宮翔這才眯着眼認真的打量着站在他眼前的牧無雙來。
這個少年,自第一眼起就打心裡喜歡他,也在心底裡把他當成是良友,他自認爲這天底下除了他就很難再找到這麼完美的男人來。
可惜,他是九歌兒前世的戀人。
這世卻成了九歌兒的哥哥,這種看着愛人在眼前卻又不能相擁的感覺,一定很難受吧!
可惜的是,她現在已是他的王妃他唯一的妻子了!
良友,大舅子,以後就是一家人吧!
“打一場吧!”南宮翔擡着幽眸,直逼他那微垂下去的雙眼,沉冷的道。
牧無雙輕輕的搖了搖頭,伸手從袖間取出一紙信籤,遞到他面前,“看完這個再決定吧。”
南宮翔微微皺眉,卻沒猶豫,伸手接過,打開看後臉上浮起一絲嘲諷冷笑道,“老頭子還真來這一招。”
“皇上他這是想要做什麼?”牧無雙神色間透着絲絲涼薄之意,看不出他是真的在乎還是假的在乎。
但南宮翔卻是若有所思的轉頭盯着他,一個呼吸間,又是將目光移到別處。
沉思間,倆人都在想着南華皇倒底想要做什麼。
“百里樓可有傳來消息?”南宮翔目光落在遠處,微皺眉,似是猜南華皇的心思。
牧無雙聽着他的話搖了搖頭,“有過,但他還沒有查到具體的原因。”
“將所有的糧草斷了,又明知你帶的兵有實力的只有五萬,皇上他……”牧無雙在一旁低頭似在捋着他所知道的消息,溫和的陽光打在他如玉般的臉龐上,似是畫中人,那般沉靜,溫暖。
南宮翔也在想着,他從北蠻回來,知道一些秘事,如若放在一起,還是能理得出來的。
“爺,急報!”正當南宮翔想要理一些頭緒出來時,卻聽得高叔略帶緊張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事,讓我一起去吧。”牧無雙在一旁聽着冷靜的說着。
南宮翔看了他一眼,又望向他身後,“那快點去,九歌兒還在等你回來好好說話。”
“嗯。”牧無雙點頭,神色間多了一股溫柔。
“不會讓你失望的。”牧無雙瀟灑的轉身,跟着高叔出去。
“高叔,飛羽少主現在已在那邊了嗎?”牧無雙邊走邊問。
高叔帶着他一路疾飛,一邊道,“是的,飛羽少主已將那人困住,但由於那人身份特殊,所以……”
“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自己過去就是。”牧無雙話語不多,腳下一點,瞬間消失在高叔眼前。
高叔看着他這麼迅速消失的身影,臉上露出一絲驚詫,他這速度,可以與翔王相比了。
牧無雙快速前進,很快便到了高叔所說的地方,這裡已是城外的一片樹林,夜色漸籠,沒有月光,黑漆漆的樹林裡只有各種細小的蟲鳴聲,但隨着他的深入,四周便是一片寂靜,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但他卻知道,這裡有人。
他閉上眼,用感觀來覺察四周,突然,脣角一挑,手中不知何時提上了把長劍,手腕一挑,朱脣輕啓,“破!”
一聲破,隨着一道細微的聲音響起,他身形一閃,眨眼消失不見。
等他再次睜開眼,他已是落在一大座庭院內,在他身前分別立着兩個人影。、一個白衣飄飄,身姿如謫仙般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把玉如意,橫在胸前,雙目卻透着怒火,仇視着他身前的男子。
那人整個人都籠罩在黑色的斗篷裡,在看到牧無雙平靜的走進來,不由自主的挑了下眉,眼裡露出一絲驚訝與焦躁。
“飛羽,那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爲何一定要抓着我不放呢,而且,我已早就不當年的那個我了。”
男子看到牧無雙進來,忍不住開口。
飛羽也看到牧無雙進來,臉上快速的閃過一道喜色,看來他發出去的消息翔王已得知了。
“這人就是孝王的軍師,也就是你要找的人?”牧無雙瞟了眼那軍師,回頭望向飛羽低聲問。
飛羽聽着這詢問,不由的咬緊牙關,狠狠的點了點頭,“是的。”
“是想要活的還是要死的?”
牧無雙問這話時神色依舊平靜,看向那軍師之時也是冷靜的很,就像在切肉,是要把肉切碎了呢還是切碎了。
“死。”飛羽一個死字從緊咬着的牙關裡崩出,脣角都因太過用力而沾上了血跡,這讓牧無雙看了不由的心又沉了幾沉。
朝他點了下頭,“你退後點,其他的交給我。”
“好。”一個好字落下,牧無雙的身影便如飛燕一般,在庭院裡消失不見,等到再見到他的身影時,他人已是到了那軍師面前。
軍師也已知再多說都是無用,所以在撤身後退時,手中已是握上了一條長鞭,衝着朝他飛過來的牧無雙狠狠的抽了過去。
牧無雙動作很快,哪會讓他抽他,身形一閃,手腕一挑,手中的長劍以一種非常刁鑽的角度刺向那軍師揮鞭的手。
軍師反應也很快,手一縮,長鞭也跟着改變方向,再度朝牧無雙身上打去。
牧無雙幾個試探,便知他武功的古怪,還有身體上也很是古怪,明明就要刺向他人,可他人卻似能預查到他的行動軌跡一般,躲開了。
站在一旁觀戰的飛羽也發現了這麼一個情況,當下也顧不得那麼多,雙手一擡,在空中變化着,隨着他口裡默唸着的字語,軍師的行動漸漸緩慢起來。
牧無雙見狀,腳下點,氣如長虹的直朝那軍師胸口刺去。
可那軍師卻像知道他要刺哪一般,擡手一擋,牧無雙的劍刺到了他的手上,隨着他手腕一擡,掀落了他頭上的帷帽,看到他臉的那一秒,牧無雙卻是驚了一下,“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你才死了。”軍師聽着這話,臉上露出一絲戾氣,手腕又是一擡,打落刺在他手腕上的長劍,往後退去。
牧無雙收起心底裡的震驚,凝神緊盯着他,他剛剛在打落他的劍時,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卻對他剛剛說出的那句話表示厭惡。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就別想活着離開了。”軍師狠戾的瞪着他,手鞭一揚,繼而朝着牧無雙捲了過去。
牧無雙知道了他的身份,對他的武功招數自是有了防範,進退間更是得心應手,只是依舊讓他有些不明的是,他爲什麼總能避開他的招數。莫非他知道安家武學?他的武功可是安家族長教的!
想到這,他心頭莫名的涌起一股怒意,同時殺意更濃,下手也更狠,速度也更快。
“薛子朗,既然你沒死,又要在這裡挑撥事非,這次撞到我手裡,只能怪你運氣不好了。”牧無雙幾個勁步間,喝出他的名字。
軍師薛子朗聽着卻是微微一笑,很是僵硬,“那就看是誰運氣不好了。”話音落下,朝着牧無雙狠狠的攻去。
兩人都有要殺死對方的念頭,所以下手更是不留情。
飛羽的手也是在空中舞的更快,隨着他額間的汗悄悄爬起,薛子朗的速度漸漸遲緩起來。
牧無雙看準時機,人劍合一,似道閃電朝着薛子朗頭頂劈起。
薛子朗一個來不及閃躲,等他想要閃時牧無雙的人劍已是到了他身前,從他頭頂劈下,而他,臉上卻是帶着詭異的笑,衝着牧無雙一笑,“你也活不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