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牧九歌的目光掃向他,南宮文容努力的擡着頭,迎向她,朝她搖了搖頭,張嘴,“九歌我……”
“不用說什麼,我知道你不會。”牧九歌看着他眼裡閃過的悲傷以及擔憂,立馬打斷他的話,隨後又是朝着清離道,“你帶着你家爺到我身後,這邊交給我。”
“不行,清離你一定要保護好王妃。我沒事。”
“你中毒了,而且是蠱毒,最好不要運功,不然誰也救不了你。”思前想後的牧九歌想了片刻,便猜出她們的行蹤是怎麼暴露出來的。
姬太后聽着他們的對話,不由的捂嘴輕笑起來,“王妃果然是個見多識廣的。連哀家下的蠱毒都能發現。”
牧九歌不屑冷笑,她們西夏國那些卑鄙無恥的招數她是見慣了,南宮文容再怎麼小心,也還是在她身邊呆了那麼久,不能直接控制,但一定會暗中下蠱,其實她就應該想到了的,但南宮文容這幾天表現與常人無異,所以她才忽略了。
清離是個護主的,最見不得他家主子受傷,當下立馬拔劍衝一牧九歌身前,“王妃,別攔我,我要殺了這個老妖婆。”
“清離退下。”牧九歌衝他輕喝,氣的清離直轉頭望她,“爲什麼?”
“你不是她對手,保護好你家主子。”牧九歌盯着他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南宮文容身上,“別擔心,姬太后雖然厲害,但也只有她一個人。”
牧九歌的話雖然輕,但卻莫名的讓人心寧。
可她自己卻是暗暗的皺了下眉,這個女人,武功很高,不在她之下。
她剛這麼說是想要南宮文容放心,讓清離到時可以帶他離開。
姬太后看着牧九歌這般從容,眼底裡卻是浮起一絲冷笑,這個女人,是有兩下,如若沒有南宮文容身上的蠱,怕還發現不了她的行蹤。牧九歌——翔王妃,可不能小覷。
“上。”兩人相互沒有多語,姬太后一聲令下,她身邊的人立馬圍攻上來。
牧九歌手一緊,握上封魔劍,朝着姬太后刺去。
清離護着南宮文容躲避着黑衣人的殺招,出手便是殺招。
牧九歌知道姬太后在這裡守着她,便知她已知道她的行動,也知道皇宮裡發生的事與她有關,所以下手也是毫不留情,而且姬太后對付牧九歌也是招招狠戾毒辣。
沒過多久,小巷裡慘叫聲一片,隨後一個沉悶聲在牧九歌身後響起,驚的她心不由的一跳,南宮文容受傷了。
“清離,保護好你家爺,帶你家爺先離開。”她沉聲低喝,要清離帶人離開。
“不行,小姐,這婦人給王爺下了蠱,屬下要她救我家王爺。”清離倔強的不願離開,同樣,南宮文容也不想離開,他推開扶着他的清離,輕咳了一聲,“九歌,我要留下來與你一同。”
“閉嘴,清離你要是想救你家爺,我也可以,現在快帶你家爺離開。”牧九歌回頭衝着清離一聲厲喝,同時轉睛瞪向南宮文容。
姬太后見她分了心,眼一沉,猛的一反手,從背後摸出一彎弓,拉弦,內力凝聚成箭,手指一鬆,一道看不見的白光朝着牧九歌后胸射去。
面對着她的南宮文容見狀,心猛的一抖,衝着她便喝,“小心。”牧九歌一聽便知不好,但她已是來不及回身躲避,而立在她身前的南宮文容卻是腳下猛的一邁,手一伸,緊緊的抓住她的肩,將她向子扳開,露出他的左胸。
一直守在南宮文容身旁的清離見狀,那帶着寒氣的箭光正往南宮文容後胸射去,他本能的伸手一推,瞬息間,破空之聲便從他們倆人倒下去劃過——
“哧!”
眨眼間寒光從他左胸穿過,帶着強大的後勁,直接將左胸被刺了個血洞的清離給帶着往地上倒去。
清離只覺得胸口破了個洞一般,血水從洞口噴射而出,而他的整個身子無力地倒在地上,胸口處傳來的刺疼讓他連吸氣都覺得是件很奢侈的事,他瞪大了雙眼,盯着從一旁爬起身來,上前來查看他的南宮文容,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他張了張嘴,想告訴南宮文容他沒事,可他剛一開口,一口濃血便從他口裡涌了出來。
疼,他第一次覺得身體各處疼的要死。
“九歌,你快來看看清離他怎麼樣了。”南宮文容焦急的聲音在他耳邊響着,可他卻覺得眼皮子沉的很,都快要撐不開了。
他好想說王爺我沒事,你快帶翔王妃離開。
可他卻覺得頭沉的很,張了張嘴,終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眼皮,也是無力的搭拉着,怎麼也張不開。
牧九歌看着他左胸的那個洞,血已流了一地,將他那身青色的衣袍都給染成了暗紅色,她第一次覺得心顫是怎麼回事,似乎和紅妝那晚離去時一樣,她的心,一樣的被撕的疼痛起來,是那麼蒼白,那麼無力,那麼疼的無法呼吸!
“清離,清離?清離你醒醒,你不要睡。”南宮文容伸着手,去抱他。
觸手便是一片溼粘粘的,這讓南宮文容的心忍不住慌跳起來,輕喚間,清離卻再也沒有睜開眼,而胸口處的那個洞,卻還在爭先恐後的流着血,這讓他的心瞬間跌落到深淵裡。
“清離!”一聲哀喚,眼角的淚隨着心尖的痠疼滾落而出。
原本他都以爲他這一輩子再也不會爲誰落淚了,可這刻,他卻像個失去了心愛的東西的人一樣,淚如雨下,幾度哽咽,抱着清離的手更是一緊再緊!
就在他抱是清離時,牧九歌突的伸手朝他一拉,隨之身子憑空飛起,直聽得耳邊一陣呼嘯的厲風經過,等他再看時,他們剛落地之處已是開了花。
“姬太后!”牧九歌擡頭,狠狠的盯着姬太后,咬着牙關,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一眼神就能將她凌遲死!
“呵呵!第一次看到自己身邊人爲你而死麼?那真是太可惜了。”姬太后衝她媚媚的一笑,那原本嬌媚的聲音瞬間變得令人厭惡噁心。
牧九歌伸手將南宮文容護在身後,心沉的像有千斤石一般,剛剛如若不是她手下留了情,想要活捉姬太后,
也不至於讓清離就這麼去了!
是她欠了清離!
今天她一定要替清離討回這個公道!
心怒至極,雙手一擡,在虛空中輕輕一劃,隨着她口口默唸,“困。”
一個困字,她眼前的場景立馬一變,就連在一旁的南宮文容也是看呆了,他們的周圍何時起了大霧,而且死寂無音,這是怎麼了?
他回頭去看牧九歌,卻只看到一道殘影在他眼前一晃而過,繼而周邊是一陣慘叫聲傳來,最後是一道女子的慘叫聲,一聲過後又是一聲,這樣的慘叫連續很久,而且越一最後越是無力。
等他再次回過神來,他又回到了小巷裡,只是那些圍殺他們的黑衣人已全部躺下,就連姬太后也沒了蹤影。
這時耳邊聽到一道極爲輕而慘的哀叫聲,尋聲望去,正好見到牧九歌緩緩的從巷子一頭走來,只是她行走的姿式很怪,伴隨着沉重的磨擦音以及哀嚎聲。
等她人到了他面前,這纔看清,原來她手裡拿着一把烏黑的長髮,手下拖着一個人,那身顏色豔麗的衣裳下,正是前一刻還在趾高氣昂虐殺他們的姬太后。
此刻卻是奄奄一息,那美豔嬌麗的臉上已是補劃了七八條長長的還在流着血,露出裡面白骨來的血口子,而那雙原本嬌媚無比的眼此刻也已是刺了兩個血窟窿,光凸凸的,暗紅的血從裡面流了出來,很是滲人。
牧九歌冷冷的盯着她,鬆開手,她便如同沒了線的木偶一樣軟趴趴的倒在地上,從口裡傳出輕微的呻吟聲告訴着南宮文容,她還沒死。
南宮文容早已是不可置信的盯着牧九歌,她,她是怎麼做到的?
“說,解還是不解?”牧九歌擡起腳,踢在姬太后的胸口,沉聲問。
姬太后聽着她的問話,那狼狽不堪的臉上卻是浮起一絲笑來,不笑還好,這會她這張花容月貌般的臉一笑卻是嚇得死人,可她自己渾然不知,她深吸了口氣,又是咳了好幾聲之後纔出聲道,“我,我不會,不會解的。”
“既然不解,文容兄你怎麼說?”牧九歌聽完腳下一用力,狠狠的踩在她胸口上,姬太后疼的猛的一張嘴,一口鮮血立馬噴了出來,疼的她又是一陣咳,連淚水都嗆了出來。
南宮文容從沒見過這般動怒的牧九歌,不僅下手狠,對人逼問更是狠。
但他此刻也不會替這個女人求一分情,因爲她該死!
“殺了她!”冰冷的話從他口裡說出。
“你來還是我來。”
“我來。”南宮文容忍着身體裡傳來的疼痛,握着刀走到姬太后身邊,遲疑的看了眼牧九歌,見牧九歌的眼色沒有一絲變動,手一揚,刀快如風,直刺向姬太后的左胸,結束了她這漫長的一生。
隨着南宮文容拔刀,以肉眼的速度看到姬太后的身體發生着驚人的動化,她那原本烏黑的青絲在瞬間變成了白色,那嬌嫩的上膚也是皺巴巴的,看的牧九歌一陣蹙眉,冷聲道,“自作孽,不可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