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不能劫獄?”芷汀半晌見顧茗不吭聲,還試探着問一聲。
顧茗無力地瞪了她一眼:“你最近聽的什麼不靠譜的評書?不許再聽了啊!”
“啊!不劫就不劫了唄!其實我也知道不靠譜的哈!不然怎麼會提前問你呢!”芷汀嘻笑着說道,飛快地跑掉了。
她還真擔心顧茗以後都不讓她去聽評書了呢!
顧茗在後面叫了幾聲,芷汀明明聽到了,卻是越跑越快。
“這個芷汀!”顧茗又氣又恨。原本她還打算問她,張書鈞現在怎麼聯繫呢!可是沒有想到,卻鬧出這麼一出鬧劇出來。
叫人怎麼說這事!
芷汀只要出了‘門’,就很難尋的。顧茗只得歇下原本還打算去尋找她的念頭。
不管怎麼說,牢頭與衙役都已經打理好了,而顧樅與顧杉都有傷在身……塗知府就算是再心急,也不至於急在一時之間。
所以,再拖個兩三天,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她只能按下心來,打算只要芷汀再一‘露’面,就先揪住她不放,好好地將這事情問個清楚。
正沉‘吟’間,‘門’子面‘色’疑‘惑’地走了過來。
“怎麼回事?”顧茗叫住他。
‘門’子‘摸’‘摸’後腦勺,奇怪地說道:“姑娘,有個書生在‘門’外,說他姓董,想找您……”
姓董?難道是董‘春’暉?他怎麼來了?顧茗心中奇怪。
大概是從董姨娘那裡得知這個地址的吧?可是,他過來做什麼?她與他,似乎沒有什麼‘交’集的纔對。
“怎麼回事,不放人是什麼意思?”姚氏又是焦急又是憤怒,大聲呵斥着耷拉着腦袋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管事。
管事心中暗暗叫苦,一邊只得打起‘精’神,向姚氏介紹道:“小的在知府那裡打聽清楚了,知府說,‘寵妾滅妻’,此事不可小覷,一定要好好地審理……”
所以不能現在就放人。
不過,這些都只是明面上的說法。這個管事也是個人‘精’,哪裡不知道塗知府看似大公無‘私’的表面下貪婪的真面目?
也只有四郎、六郎這種不知世事的公子哥兒們,纔會覺得,上衙‘門’告狀,是個很不錯的主意吧?
“可是,將顧望一個人關起來不就行啦?爲什麼連我的四郎與六郎也關起來?”姚氏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一切都是想當然。
管事低垂着的面孔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不過他很快就將這份情緒收了起來,努力平靜下來,擡起臉來,對姚氏說道:“夫人,不止是被告要被關起來,原告也是一樣的。還有,若是在官司的過程中有若干證人,也是都要關起來的。另外,如果涉及到‘女’子,除非是犯大‘奸’大惡之罪,不然,以父、兄或夫、子代之。”(具體案子可以參見“楊乃武與小白菜案”,無數無辜者被關幾十年,包括賣‘藥’給小白菜的‘藥’店掌櫃夥計)
還有這樣的規定!姚氏目瞪口呆。
她是真的不知道。
一時間,她又有些怨恨起當年她的嫡母來。這樣的事情,嬤嬤教規矩的時候,一定都會講到的吧?
可恨偏偏當時嫡母不讓她學,專‘門’請來的嬤嬤,卻只教了嫡姐一個人。
如果那個時候她有略微學一點,這次,又怎麼會吃這麼大的一個虧?
“還有什麼辦法沒有?就說,咱們不告了,要撤訴。”姚氏生生地忍着一口氣,感覺到嗓子眼那裡一跳一跳的,萬分的難受。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知府罷了,竟然就敢在她的面前拿喬!她姐夫可是侯爺!
更不用說等她以後當了誥命夫人了,要他好看!
管事有幾分爲難,看向姚氏,支吾着說道:“小的……去衙‘門’裡問問,看看有沒有個辦法……”
塗知府明顯就是想將顧家當成一株搖錢樹來,可笑夫人卻還想着,要撤訴?
他們起先就想得太容易了,以爲只要一告官,就能將老爺從十四娘那裡‘逼’出來。‘逼’出來了,後面便好辦了,顧望理虧,便由得他們折騰家業了。
可是沒有想到,才進衙‘門’,官司還沒有開始打呢,就將自己折騰進去了。
這個管事也沒有想到的是,當時姚氏幾個人打的一手好算盤,想以告狀爲由,‘逼’顧茗將桂‘花’香酒坊拿出來,作爲換得他們撤訴的代價。
卻根本沒有想到,他們卻是作繭自縛,將自己也折騰了進去。
“快去快去!”姚氏心煩意‘亂’,胡‘亂’擺擺手。
管事趕緊便出去了。
明明知道沒有什麼用處,他卻不得不跑一趟衙‘門’。只是這樣跑一趟,卻不知道要‘花’費多少銀子。管事‘摸’‘摸’自己荷包,今天上午姚氏給的那幾兩銀子,早已經打點得一乾二淨了。
他便轉身向帳房走去。
豈料管帳的那個先生卻是不肯讓他支帳,說夫人沒有‘交’待,他不能隨便讓人劃帳。
這個管事急了,夫人這是怎麼回事,讓他辦事,卻沒有派人跟帳房‘交’代一聲,結果支幾兩銀子都支不動?
本來姚氏分配下這個活計給他,他便不太想接,卻是又不得不接下來,心中已經夠鬱悶的了。沒有想到還會出現這樣的事,心情一下子便變得非常的差了。
這事他佔着理,還怕什麼?於是他鬧得非常厲害。可是那個管帳先生也不是個好惹的,一時間,帳房變得熱鬧極了。
“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去衙‘門’裡打聽打聽嗎,怎麼你現在在帳房裡鬧什麼鬧?”姚氏一看那個管事也在其中,頓時大怒。
“夫人請息怒,小的也是沒有辦法,早上的銀子已經‘花’完了,小的去帳房想支帳,可是他卻不肯,說是夫人沒有吩咐……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夫人,一定是這個小子兩頭瞞,想要自己落好處對不對?”管事憤怒地對姚氏說道。
姚氏的臉‘色’頓時就有些‘精’彩。支吾了半天,她才勉強說道:“是呀。”
過了一會兒,姚氏才又反應過來:“今天不是纔給了你七兩碎銀?怎麼又要拿銀子?莫非以爲我是冤大頭不成?”
管事大聲喊冤,說道:“夫人,衙役與牢頭,沒有一個好相與的……七兩碎銀子,也只是‘毛’‘毛’雨。”
姚氏頓時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回事,那什麼衙‘門’大獄的地方,是個銷金窟不成?不然,怎麼會連七兩銀子,也只是‘毛’‘毛’雨!還是,這個管事在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