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三娘子還是聽了顧茗的建議,真的就決定將這家店起名叫“三與十四”。
很古怪的名字,可是,也是一個絕對不會讓人忘記的名字。
接下來,兩個人又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慢慢的,一點一點地將開店大大小小的事宜,都商量完畢。大的方面比如說出資多少,分別所佔的比例,小的地方,比如說來了客泡什麼茶,焚什麼香,用什麼水……
所以的事情,就在這幾天的時間裡,一一地定了下來。
之後,兩個人又仔細地商量起來,確定再無遺漏了,便籤下合作的草約,三娘子趕緊寫了封信,將所有的情況都記在裡面,讓家人趕緊送回去。
而她現在,也終於清閒下來了,開始與顧茗討論起一些閒散的事情來。
“以後這店的生意肯定不錯,咱們就趕緊開分店,要趕在那些仿作的人反應過來之前,將‘三與十四’的店開遍全國!哪個地方,都要有我們的‘三與十四’!”三娘子的雄心萬丈,壯志凌雲地說道。
顧茗看着她,也不說話,只是抿着嘴笑。
“你爲什麼要笑?難道我說錯了嗎?”三娘子便不樂意了。
“你家這個事,是交你管的吧?”顧茗笑着,終於開口了。只是她問的話很怪,讓三娘子感覺到一頭霧水。
“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不是讓她負責,這麼大一件事,會讓她一個人來辦?家裡甚至連個監督的長輩都沒有派?
“你家裡人應該是覺得這件事是個結交四皇子的好機會,這些錢,大概就當是送情的,任由你來折騰……他們大概沒有人會想到,這件事,能夠成功。”顧茗雖然態度非常的溫和,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相當的冷峻的。
三娘子聽了她這話,愣了一愣,可是卻也不得不承認。
雖然這筆錢不算小,可是在徐家看來,還是可以承受的。只要能夠成功結交上四皇子,成爲皇商……那麼再大的代價,都是能夠承受的。
只是這話從十四孃的嘴裡說出來,卻顯得尤其的殘酷。原本,她是拒絕去想這麼多的……
“可是事實上,這樁生意,很有可能會很成功,並且能夠做得很大。”顧茗想要與她合作,一方面是金錢不足,而徐家在這方面沒有問題;
另一方面,則是人手的緊缺。除了女師,一個美甲店正常營業,還需要很多的人才。而這些人才,培訓起來,甚至比女師們還要更艱難一些。但是徐家世代經商,規模很大,就算她只用女子,徐家也應該能夠湊出來。
這就是世家的底蘊。顧家也是世家,不過是書香世家,擁有一個相當規模的藏書樓。也是從這書裡,她找到了能夠醫治寧予卿疾病的線索。
這也是世家的底蘊。
小家小戶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好處的,暴發戶也是一樣。
“可是等幾年後,生意做開了,估計你的年紀也大了,那個時候,這些店,再放到你的手上,就會顯得很尷尬……”顧茗繼續說道。
三娘子的臉色,也是變得相當的難看起來。
顧茗雖然說得很含糊,但是三娘子自己也不是傻子,除了在寧予卿的事情上,她表現得蠢一點,其實平常,她都是一個相當精明的人。
顧茗話裡的意思她聽得出來,就是擔心等幾年後,這“三與十四”生意大了,家裡人的看法就會發生變化。
那個時候,她肯定是要準備嫁人了,而這麼大的生意,繼續放在她手裡,豈不是就成了嫁妝?別人家的產業了?
如果只是一個用來玩的東西,她嫁人帶不帶過去,都不要緊;可是如果是一個很大很賺錢的生意,那就不好說了。
家裡人多嘴雜,就算是奶奶,她有時候,也不是說什麼話都頂用的。
顧茗說的這些話雖然不中聽,但是三娘子知道,她這是真心爲她好,是幫她。
看來自己還真的得替幾年後想想了……商家的女兒嫁人的年紀一般會略大一點,但是也不會超過十六七歲。
留給自己的時間,其實已經不多了……
“十四娘,你看看,這纔多久,指甲上面的花掉了。”八皇子將一雙保養打理得非常精緻的雙手指甲,送到了顧茗的眼皮下,給她看,“看來女人還真是不容易呢,指甲上畫了花,什麼都不能幹,我只是寫幾個字,它都掉了好多……”
“八皇子現在來找我,是想我再替你畫個花嗎?”顧茗老神在在的,順手拿過身邊一本冊子,隨手翻到一頁,指着上面一朵富麗光華的牡丹圖,就對他們說道,“要不,這次我給你畫這個花?銀色也太淡了,不如換成淺紅、鵝黃、草綠來配色……”
“別別了,我只是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的。”八皇子趕緊直襬手。
還畫啊?他可是真不敢興趣。
而且,那麼漂亮、要花費那麼長時間的畫兒,畫到了指甲上,卻是隻不過半天的功夫,就掉得難看極了……
“老黃,怎麼了,怎麼還不進來?”他扭過頭,衝着外面大聲喊了一聲。
老黃?顧茗笑着,嘴角卻是露出一點鄙夷的神情來。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
八皇子的話音才落,外面的人就走了進來,顧茗果然沒有猜錯。
他所喊叫的老黃,就是上次專程訪過顧茗的那個黃老先生,“陌香坊”的大東家。
但是顧茗相信,真正的大東家,應該是坐在自己眼前、笑得一派溫柔的八皇子纔對。
“聽說十四娘你要將這個生意做到京城裡去?”八皇子微笑着,對顧茗說道,“那我推薦一個好人選給你。老黃這個人,又老實又厚道,你與他合夥,絕對可靠!以後你什麼都不用管了,只要等着分紅就可以了!”
如果真的跟老黃合夥,顧茗相信她當然什麼也不用管……因爲,很快,這個生意就不會有她什麼事了!
八皇子在這方面的名聲,可不是多好。事實上,在京城的商人圈,他的名氣可是極臭的。
被他害得破產的商人,這些年來不止凡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