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蕊突然一陣大哭,直將姚氏嚇到了。
“我的乖囡我的乖囡,你這是怎麼了?”姚氏被嚇得不輕,抱着顧蕊的背,不分輕重地胡亂拍打着,“這到底是怎麼了?”
“八皇子突然要趕我出去。”顧蕊一說起這事來,就是欲語淚先流。
“什麼?”姚氏終於吸懂了這句話,尖叫一聲,跳了起來。
怎麼回事,她還沒有跑到顧茗跟前,好好地向她炫耀個夠呢!前面幾次都沒有找到她的人,只有一次終於找到她人了,可是她行色匆匆的,很快就上了馬車離開了,根本沒有時間聽她向她炫耀十孃的這些事。
她本來還打算再打個好機會去堵顧茗的呢,可是沒有想到這個女兒怎麼這麼不爭氣,這才幾個月啊,怎麼就被八皇子給趕出來了?
“你到底是做了什麼了?是偷人了還是養漢了?”姚氏絕望地大叫道。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現在的她,就好像掉進了沒底的深潭一般萬念俱灰。她抱着頭,長嘆一聲,像只漏了氣的魚泡一般,頹然倒在了椅子上。
她的女兒,她抱了最大希望的女兒,怎麼就這麼不知道爭氣呢?
瞧瞧人家十四娘,做了那麼大的生意,還將鋪面都開到了京城來了……爲什麼十娘,連個姨娘都做不好呢?
“孃親,不是的,女兒沒有偷人也沒有養漢……”顧茗更是哭得厲害,她太委屈了!
自己竟然是因爲偷人偷得不夠好,纔會被趕出來的!
“他趕我走,我就要將值錢的東西都收拾走……”顧蕊賭氣說道。
姚氏遲疑着說道:“可是……八皇子會不會跟上次那個老頭一樣……”她是說在滇南的時候,她們也是想多拿點東西,最後沒有想到,連身上的東西都給扒下來了。
“孃親,這次不同,女兒,懷孕了。可是八皇子不喜歡,非要趕我出去……”一說起這事,她就是一肚子的委屈。
她怎麼能知道這事會這樣?早知道八皇子不喜歡孩子,她還不如說是張天師的呢!至少,張天師不會在八皇子面前戳穿她的。
那樣,她反而比現在強。
“你有了孩子,八皇子卻要趕你出去?”姚氏頓時感覺到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現在的年輕人,到底在做些什麼啊!
姚氏本來還擔心自己這邊收羅東西太厲害了,八皇子那邊會派人來阻止——就好像上次一樣。可是現在一聽女兒懷孕了,她頓時就膽氣壯了起來。
“那是要多拿點!全部拿走!要養我的小外孫呢!”說着,她這才正式地打量起女兒的房間來。
要說八皇子對她還是蠻上心的,這房間里布置的東西,可比她前幾天來看時,又添了不少的好東西……很多東西,更是有錢都沒處買的,宮中製品。
這要拿出去當掉,能得多少錢?
她不知道,不過,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肯定少不了。
“這也帶上!這個也帶上!還有這個,你用慣了,要是出去再用新買的,只怕會用不慣的,對孩子也不好……”姚氏大氣而豪爽地,將現在她眼前能夠看到的一切東西,全部都拽了下來,打成一個又一個大大的包裹。
這邊自然有人悄悄地將這事報給了八皇子知道。
八皇子聽到這裡,輕蔑地笑了笑,說道:“原本還打算送她一筆安家費的……現在她自己已經解決了,那就省我的事了。告訴府裡各處的人手,看好顧姨娘的手,除了她院子裡的東西,旁的一根草都不能讓她碰。”
下人應諾着下去了。
“八爺,如果確認是您的孩子……”劉先生試探着勸說道。
八皇子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孩子,旁的侍妾每次都是喝避子湯藥的,因此沒有。而這個顧姨娘,卻是因爲同時還要招待張天師。就他們這邊,當然是希望能夠有個孩子將天師拴住的,這纔沒有給她用避子湯。可是沒有想到,顧姨娘卻這麼沒有用,這麼長時間了,也只是配合天師做戲!
還將他們所有人都瞞過去了!
真真是蠢得到了家!害得他們多少事情都白算計了!
更不用說,張天師幫他們的心思,到底能夠有多誠?就很值得懷疑了。
從這方面來說,他是支持八爺將顧姨娘趕出去的。
但是,從子嗣的角度來看,他身爲謀主,也不得不替八爺考慮一下,八爺年紀也差不多了,也是該有自己的孩子了。
“一個賤貨,哪裡值得生我的孩子?”八皇子冷冷說道,“她出去後,看她自己意願,意願生就生,不願意生就不生……但是不管生與不生,都與我無關。生下來了,也跟我沒有關係。”
郎心如鐵。更不用說本來心就比常人更還要硬上幾分的八皇子了。
劉先生了然地點點頭,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他皺眉說起另一件麻煩事:“既然張天師已經靠不住了,那麼……四皇子那邊又怎麼辦?難道看着他養好傷,然後再在皇上面前蹦達?”
“他說半年,只怕根本受不了半年。”八皇子臉色沉沉,“那天進城儀式上,他的臉色是極難看,可是我回來後怎麼想怎麼覺得假。都多久的傷了,怎麼可能還那樣嚴重?”
“有兩個可能。一個是當時確實傷很重,到現在還沒有好……”劉先生分析道,“也許當時他並沒有着內甲,完全只是命大……”
“反對!這是不可能的。戰場上的事情,沒有那麼多幸運。他能夠活下來,就說明他肯定穿了內甲。”絡腮鬍子反對劉先生的這個推理。
劉先生也不在意,繼續說道:“當然了,誠如老酒所言,這事不太可能。那麼,便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的傷口發炎感染過……所以纔會拖到現在,還沒有好。”
“真要感染髮炎了,那現在的四皇子就不能騎馬進城了不說,只怕已經快蹬腿嚥氣了。”絡腮鬍子的老酒,仍然反對。
“那你說是怎麼回事?”劉先生再好的脾氣,兩個人的關係再親密,在八皇子面前叫他一而再的反駁,也是怒了,口氣不好地斥道。
老酒撓撓頭,說道:“那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是裝的。”
這到是說到八皇子的心坎上了,他也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