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方書記如往常一樣,一進門先報道。只不過,他張開的嘴還沒來得及閉攏,就被入眼的景象給震驚了。然後很不合適宜的睜大了雙眼。
當然,與他同樣睜大雙眼的還有葉家父子。他們的表情甚至比方書記還要吃驚。方劍秋怎麼會來這裡?而且,看他這樣子可不是來做客的,明顯是回自己家。
“回來了!”林老爺子笑着回了一聲方劍秋的話。然後目光在葉家父子和方劍秋臉上轉了一圈,嘴角輕扯,似乎對他們的表情很欣賞。笑着揶揄道:
“看樣子,不需要我介紹了吧!”
什麼不需要介紹?這樣才需要介紹好吧!葉家父子完全被搞糊塗了。難道這位省委書記就是小欣嘴裡那個隨時都可以不幹的公務員爸爸?
當然,方劍秋卻不糊塗,聽到林老爺子的話,他立刻回神以主人的身份與兩位貴客打招呼。
“葉老,葉將軍!歡迎兩位來家做客!”方書記將包放到鞋櫃上,衝沙發上的葉老微微彎腰致禮道;
“不知兩位貴客要來,請恕劍秋招待不週之罪!”
葉老自然是可以安逸的接受方劍之禮,葉修文卻不成。他雖然比方劍秋虛長几歲,但是論職位他們只能算是平級。因此,見方劍秋行禮,他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方書記,您是……”葉修文看了看方劍秋,又看了看從廚房裡面端着菜盤子出來的小欣。
“葉叔叔,他是我爸。”童大小姐趕緊將菜放桌上,轉身爲他們介紹道:
“爸,葉爺爺和外公,爺爺是老朋友。所以,爺爺請他們到家裡來做客。所以,您也別以省委書記自居了。”
童大小姐這話說得很有水平,她讓方書記別以省委書記自居。自然也是變像的在提醒葉家父子,你們現在是我家的客人。屬於私人聚會與雲海省委無關。
理解到女兒的好意,方書記故意嗔怪的道:
“你這丫頭,葉爺爺和葉叔叔來家做客,這麼大事。你也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吱一聲。成心想看你爸在兩位長輩面前出醜是不是?”
童大小姐不置可否的嫣然一笑。
葉家父子也都不是平常人,雖然心有疑慮,不過面上已經恢復平靜。葉老指着童大小姐笑罵道:
“我看這個壞丫頭不是想看你出醜,而是想看我們出醜纔是真。剛剛還騙我們說她老爸只是一個小公務員。”
“我哪有這麼說?”童大小姐立刻反駁道:“我只說他跟您一樣都是人民公僕,是你們誤以爲他是小公務員的。那可不關我的事。”
葉家父子不禁齊齊拿眼瞪這丫頭。他們爲什麼會誤以爲?還不是這丫頭故意不把話講清楚。當然,他們還是有點不能理解,這丫頭竟然是方劍秋的女兒!
方劍秋身爲雲海省委書記,有這麼一個聰明靈利的女兒,這事兒怎麼沒人知道?就是張政在向他們介紹小童大夫時,也沒有提到她有這層身份啊!
如果張政知道,他肯定不會隱瞞,這可是官場大忌。再說,去年方劍秋與常家的閨女鬧離婚的事,可是轟動了整個四九城。葉家雖然在軍方,不過這樣的大事他們還是有關心的。
當時就有人風傳方劍秋根本就不能生育,連他的兒子都是常家閨女與前夫所生。如果方劍秋真有女兒,那他爲什麼不公開?
老方家雖然比不得林家和葉家,可是在四九城裡,那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了。結果卻任人說成絕後,而不反攻。這又該做何解?
還有,即然是方劍秋的女兒,他們爲什麼不住省委大院去,卻要在這裡住簡單的居民樓?一時之間,葉家父子望着眼前這奇怪的一家子,只覺疑犢叢生,似乎越看越看不清楚。越看越迷惑了。
方書記走過去與葉修文握了握手,又向葉老恭敬的行了一禮,纔在葉老身邊坐下。
“現在這倒底是怎麼回事?”葉老蹙眉問道:“這丫頭真是你的女兒?”
方劍秋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回道:
“是的,小欣是我和小雨的女兒。”
方劍秋自然能想到葉家父子的疑惑,不由慚愧的解釋道:
“不怕兩位笑話,這丫頭因爲看不起我這個工作。所以,不准我在外人面前公開父女關係。所以,到現在爲止,我這個父親還只是一個黑戶。”
方書記這話說得很到位,他一個“外人面前”就很自然的將葉家父子,劃分到自己人的行列。這讓葉老心情很是舒爽。
當然,這如果是別的人這樣明目張膽的跟葉老攀關係。那肯定是會遭到葉老厭惡的。方劍秋卻不同,他是小欣的父親。他的這個身份,令葉老自然的對他起了親近之感。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所謂的愛烏及烏就是如此了。
更何況葉老清楚,以方劍秋現在的身份地位,也並沒有攀附葉家的必要。他身後有杜家,林家這兩座大靠山,也不可能附屬到葉家門下去了。人家現在只是單純的拿他們當客人對待。
“省委書記你還看不起?”葉老全眼睛瞪着小欣問道:“那你覺得要什麼樣的身份纔夠格當你父親?”
“就是您剛纔想的小公務員,那樣最好。”童大小姐攤手笑道。“每天朝九晚五,還有禮拜天。咱們一起出門,也不用擔心有人攔路告狀,偶爾還可以路見不平,逞一逞匹膚之勇。”
聽着童大小姐充滿期待的目光,侃侃而談的樣子。葉家父子頓時瞠目無語。不過隨即他們又恍然大悟。
原來她不是故意引導他們那樣想,而是她心裡根本就是那樣希望的。希望有一個普通的爸爸。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讓人驚悚的小丫頭。
“合着你這丫頭就這點出息啊!”葉老哭笑不得的道:“別人都希望自己的老爸官越當越大,你這丫頭到好,竟然希望你老爸無官一身輕。”
“唉!”童大小姐喟嘆一聲道:“沒辦法,我這人一向胸無大志。只想偶安一隅,此願足以!”
“噗!”衆人皆被童大小姐老氣橫秋的話給逗笑了。
“好了,丫頭你別再賣乖了。”外婆在廚房裡笑着吩咐道:“去打熱水來給長輩位洗手,準備開飯了。”
“好叻!”童大小姐大聲應道。
因爲外婆並沒有提前準備,也就是平常人家餐桌上常見的家常菜。晚餐談不上豐盛。不過外婆做的菜,味道一向是好得沒得說。第一次吃到的葉修文吃得是稱讚不已。
老爺子這次終於肯將他的珍藏自釀酒拿出來了。方書記,林老,葉修文,邱天宇他們四個男人,喝了老爺子珍藏的一罈五斤重的酒外,還開了兩瓶茅臺。酒桌上無大小,幾個男人喝得非常盡興。
這讓大病初癒的葉老很是眼饞。好在外婆專門給葉老做了調理腸胃的紅薯粥,再配以童氏臘野兔左味。吃得葉老同樣嘖嘖稱讚!
飯後,老爺子竟然決定要住下不走了。非但如此,他還責令葉修文,明天就滾回北京去上班。不用再留下煩他了。
已經喝得有幾分醉意的葉修文,差點就跟他家老頭頂起來了。好在,有方大人在中間打圓場。這才化解了父子倆的一場內鬥。
葉修文無奈的皺着眉頭,望着林老爺子。希望,這位老爺子可以幫忙把他老子趕走。可惜,林老爺子一點反應也沒有。幾十年的老友,又有十多年沒見了。他自然是不會反對與老友一起多敘敘舊。
“葉叔叔,您今晚先回去吧!”童大小姐覆在葉修文耳邊,小聲勸道:
“說不定明早葉爺爺就改主意了呢!”
葉修文一聽,覺得似乎有點道理。反正他家老爺子的倔脾氣一犯,他這個當兒子的從小到大,幾十年也沒能贏過。
再說這兒有林長山這個老神醫和小欣這小神醫在,他自然不用擔心他老爸的身體問題。因此,他也沒再跟他家老爺子爭。
方書記早已經打電話吩咐司機過來接人。他親自將葉修文送回軍區幹修所。順便將邱天宇也送到軍區招待所。然後他才折回省委大院。
回到省委大院,方書記卻無法入睡。倒不是因爲葉老父子與他老岳父的關係。而是,因爲葉家父子的突然出現。令得他原本打算與女兒商量的事,也沒法談成。
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他猜大病初癒的葉老估計已經入睡了。便拿起電話,給女兒打過去。
“爸,你回到家了嗎?”童大小姐接起電話道。
“嗯,到了有一陣子了。”方書記問道:
“爺爺們睡了嗎?”
“嗯,已經被我趕上牀去了。不過睡着沒有就不清楚了。”童大小姐笑着回道:“今天下午的事,謝謝您!”
“你先別急着給我灌*湯。”方書記嚴厲的道:“你先說,行動之前爲什麼不給我打個招呼?”害他當時還嚇了一跳,以爲她被氣傻了呢!
“我也是因爲看到中科這周的銷售報表後,一時氣憤做出的決定。”
童大小姐如實道:
“當時直接就給冷朝陽下了令。哪有時間一個一個通告啊!”
“這麼大的事,你竟然告訴我說,只是一時興起!”方書記真的是對這個女兒沒辦法了。“那之後呢?你打算把這戲怎麼往下續?”
童大小姐想到葉老的那份聲明,不由嘿嘿一笑,給方書記賣了個關子。
“您就且等着往下看吧!”
這個壞丫頭,又跟他玩猜迷。
“小欣!”方書記嚴厲的道:“告訴我你的計劃!”
“好了,開個玩笑嘛!”童大小姐見老爸發飈,她只好將自己的計劃,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初步計劃就是這樣了。不過,下午的時候葉老爲了報答那味救命良藥,已經讓葉叔叔幫他在明天的人民日報上登了一封感謝信。所以,我覺得這部戲會越來越精彩了。”
“什麼?”聽完最後一段話,方書記當場驚呼出來。
“爸,您那麼吃驚幹嘛?”童大小姐在電話裡不瞞的道:“不相信你女兒的魄力嗎?”
沒錯,方書記當場就震驚了!當然不是爲女兒的計劃。他對女兒的聰明才智已經瞭然於心。她能想出如此怪招,那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真正意外的是葉老對此事的態度。
身在體制中,他自然清楚體制中的規則。像葉老這樣的人物,他想管這件事。只要隨便發句話,江南省肯定會立刻恢復藥廠的生產,了結這起有點莫明其妙的醫療糾紛。
可是,葉老竟然什麼也沒說。直接出面力捧那味被江南省藥監局認定爲毒藥的新藥。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葉老是徹底動怒了,他老人家這是要追究此事。不想給江南的官員任何一個和稀泥的機會。
而葉老的態度又與他家那個小魔女的計劃不謀而合了。這樣一來,江南省的整個政局,估計得興起一場狂風大浪了。
“小欣,對於這件事,你的底線是什麼?”方劍秋直截了當的問道。
童大小姐道:
“之前我的底線是逼出那個幕後主使。然後讓他當面給藥廠道歉,並且賠償藥廠和中科藥業的所有直接或者間接損失。”
這些都屬於正常要求,方書記沒有出聲。他靜等着女兒後面的非正常要求。
“現在嘛……”童大小姐頓了一下,笑意盎然的道:
“因爲有葉老這個程了金的殺入,我的底線要求自然也就水漲船高了。”
具體有什麼要求童大小姐沒說。不過方書記大至已經可以猜到了。
雖然是同僚,不過方書記可不會同情那些用手斷迫害他家閨女的人。相反,在關乎女兒的部題上,方書記瑕疵必報的意識可是一點也不比童大小姐差。
第二天一早,方書記就回到了辦公室。連手裡的包都沒放,就先到劉秘書的座位上去拿今天的報紙。
翻到人民日報,果然一眼就看見頭版頭條上,豁然就刊登着葉老的那篇道謝聲明。而圍着那篇聲明的一整個版面,全是有關與江南那起醫療事故的詳細報道。
翻過第二版,又是中科藥業發表的詔回聲明。以及那個聲明發表後,在醫藥行業引起的強烈反響。
甚至,還可以看到中科藥業ceo冷朝陽與副市長的談話內容。冷朝陽的話裡,充滿了委屈和無奈。不過卻看不見一點報怨的意思。
並且還打出了寧願自傷一百,也不願讓顧客受到損失的口號。由此,人們還可以看出中科藥業回收藥品這一行動。是一個企業擁有基本社會責任感的具體體現。
方書記隨便翻了幾份國內有名的報紙。基本上每一份上,都把中科藥業的事情當成了一個重要新聞來抓。唯有江南日報上,對中科藥的事情連提都沒有提及。
方書記不由自主的拿起身邊的電話,想與女兒分享這個好消息。哪知,他家閨女的電話已然成了熱線。他打了五六次也沒拔進去。
最先打電話給童大小姐的自然是冷朝陽。他之前並不知道有葉老這一出。只知道今天各大媒體的反應,將直接決定他們與江南這場戰爭的關鍵。於是,他天不見亮就等在家門口,就等送報的工人上門。
當他看到全國最大,最具權威的報紙,人民日報上刊登的那份向江南製藥廠致謝的感謝信時。他當場就傻眼了,特別是看清了那份感謝信的署名後。他手上的報紙當場就跌下去了。
然後,他愣愣的站了半分鐘後。纔回過神來,抓起電話打給他的小老闆。
“小欣,你不帶這樣嚇人的?”電話通了,他還沒怎麼舒緩過來。
接到電話時,童大小姐纔剛剛起牀。她打了個哈欠,慵懶的對冷朝陽道:
“冷叔叔,大清早的到底是誰嚇誰啊!”
“你用新藥治好了葉老,這麼大的好事,也不事先通過氣。”冷朝陽激動的道:“你成心想讓我得心臟病是不是?”
“咱家有賣治心臟病的特效藥吧?”童大小姐笑着揶揄道。
“哈哈,有是有,不過我還用不着。”冷朝陽興奮的道:“我估計再過一下,江南省那邊肯定會售出許多救心丸。”
童大小姐也有同感。她真的很想知道,江南省的那羣惹事生非的傢伙,看到今天的新聞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冷叔叔,江南製藥廠那邊,你都安排好了吧?”童大小姐問道。“記住這次咱們無論如何不能隨便鬆口。”
“放心吧!一切準備就緒。”冷朝陽自信的回道。
冷朝陽的猜測沒錯,江南省衛生廳的某位副廳長,在看到人民日報的那篇感謝信後。當場就心臟病發,被送進了醫院進行搶救。
江南省省委書記樑傳初雖然沒有暈倒,不過卻是雷霆震怒。當即下令,約見省長劉克元。
身爲江南省委書記,他不可能什麼事都知道。但是,江南製藥廠的事,他卻清楚那是某些人在對這個企業進行打擊報復。
可是,這件事當時並沒有引起他的重視。原因其實也很簡單,正因爲看清了那是別人的鬥爭。所以,他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待這整件事情。
只不過,他沒想到中科藥業的後臺竟然如此之強。連葉老都驚動了!更想不到他自己竟然會莫明其妙的就被捲入其中。
他的目光望着人民日報上,那個紅豔豔的名字時。他只覺背心冷汗直冒。葉老沒有直接找他們江南省問話,而是在中科藥業做出反應這節骨眼上,選擇發表這份力挺製藥廠和新藥的申明。這說明什麼?
這就是葉老動怒了,也可以說葉老對他們江南省政府班子失望了。這更是在明明白白的當衆抽打他這個江南一把手的臉啊!
“梁書記,劉省長到了。”
秘書的聲音將樑傳初的視線從報紙上拉回到現實中來。他擡頭望着那個害他不淺的省長,劉克元。眼中的陰戾一閃而逝。
“梁書記!”劉克元有些心虛的叫了一聲。他自然知道梁書記爲什麼詔見他。早上的報紙他也看過了。並且已經與上面的人通了話。
“劉省長坐吧!”樑傳初沒有起身,擡手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談話椅。他這樣的態度就已經擺明了,他們之間的上下級關係。
劉克元也沒有多說,依言在椅子上坐下。梁書記的秘書給他泡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就退出去了。
“劉省長看過今天的報紙了吧!”樑傳初說着,突然站了起來,以居高臨下的氣勢,壓制住劉克元問道:
“不知劉省長有何感想?”
劉克元臉色微微一變,在他看來樑傳初有點落井下石的意思。不過,他自然不敢與樑傳初反目。
樑傳初能做到江南省省委書記,自然也不是孤立無援的人。就算得不到他的幫助,那也不能與他再起干戈。上面的人剛剛已經交待他,現在首先要做的是儘快平息江寧製藥廠的事情。
劉克元深吸了一口氣,讓心情平復下來,望着樑傳初冷靜的回道:
“梁書記,我覺得今天的報紙對於我們江南省來說可以算是一個利好消息吧!葉老親自登報證明江南製藥廠的新藥,效果神奇,不帶任何毒副作用。藥方還是出自某位神秘小神醫之手。
這樣一來,因爲前一陣那個醫療糾紛,而被迫停產的製藥廠。自然也可以洗脫罪名。從新開業。說不定還會因禍得福,變得更加紅火。這樣不是皆大歡喜麼!”
樑傳初聽着不禁在心裡冷笑連連。皆大歡喜,歡喜你m個頭。你當老子是傻瓜,還是當葉老是傻瓜?要麼就是你自己是個棒槌。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你還以爲那麼好息事寧人?
“即然劉省長這麼看好這件事。那就由你去全權處理吧!”你姓劉的自己造的孽,就自己去擦屁股吧!
樑傳初決定了,不管怎麼樣他也不能往這個漩渦裡面跳。葉老雖然退了,但是他老人家的威望卻是依然強大到令人不敢小覷。
“梁書記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卻不知,劉克元等的就是梁書記這句話。
葉老雖然強大。不過,經過劉克元和上面的人分晰後,覺得這件事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彎轉的餘地。只要他們按照葉老的精神指示,處理好後續問題。應該就可以險險過關了。
劉克元及他的上級一至認爲。中科藥業只是一個私營企業。現在是關係到政府部門和商人之間的戰爭。而且輿論造得如此之大。以葉老的身份,他是不可能,不顧及政府形象的。
所以,他們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拔亂反正,取消之前的禁令,讓製藥廠重新恢復生產。以圖做到亡羊補牢,爲時不晚。
劉克元當着樑傳初的面,就拿出了罷免江寧市藥監局局長黃啓發的補救方案。也就是說,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江寧市藥監局頭上去。
並責令江南省衛生廳廳長馮立君親自去處理這件事。讓他務必安撫好製藥廠員工的情緒。當然,適當的還可以向製藥廠方面提供一些政策上的幫助。
說白了也就是讓衛生廳的廳長去與製藥廠進行談判。所有戰爭,打到最後都必需回到談判桌上來。這是一個不變的法則。
樑傳初對此不置可否。不管怎麼說,他當然也希望這件事能夠儘快平息。
馮立君接到省長交待的任務後,不敢有半點擔擱。立刻親自前往位於江寧市郊的江南製藥廠。
只不過,當他去到時,貼着封條的江南製藥廠連半個人影也沒有。
江南製藥廠的前身,也是國有企業。藥廠建有專門的生活區。見廠裡沒人,馮立君立刻讓司機調頭,往工廠生活區去找人。
轎車停在生活區門口,透過車窗看到裡面活躍的氣氛,幾人當場就怔住了。
“馮廳,咱們是不是走錯了?”司機當即不敢置信的問道:
“一個已經停產的製藥廠宿舍院子,怎麼比咱們省衛生廳的宿舍大院還熱鬧啊!”
“他們這是在幹嘛?”馮廳長也驚愕的問道。
秘書指着大門口掛着的橫幅回道:
“好像是在開運動會。”
馮廳長擡頭一看,果然看見那大紅的條幅上寫着“江南製藥廠第一屆廠運會!”的醒目標語。
“連廠子都停了,還有心思在這兒開運動會?”司機愕然瞠目。
“看得出這些人是真的很高興。他們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廠子倒閉,也不擔心沒有工資發。”秘書的眼情很亮,看問題也很準。
馮廳長聞言眉頭不由一皺,看來人家根本就沒把封廠當成一回事啊!馮廳長立刻意識到自己這趟差事並不那麼輕鬆。
馮廳長給秘書遞了個眼色,示意他下車去找人。怎麼說他也是一個正廳級幹部,自然不可能親自去廠門口找一個私營企業的小廠長。這種丟份的事,他可幹不出來。
秘書收到指示後,開門下車。到宿舍的門衛室去打探消息了。
“同志,請問你們陳幹強,陳廠長在嗎?”
正在看藍球比賽的保安回頭看了來人一眼,見來人衣冠楚楚,大約就能猜到是什麼人了。
“你是誰啊?”保安冷冷的問道。“找我們廠長有什麼事?”
秘書對保安的態度很是不滿。要知道平時他們去到下面的企業,誰不把他們當成高高在上的神一樣供着啊!
現在一個小小的看門狗,居然也敢對他甩臉子!真是反了你丫的。秘書臉色一沉,趾高氣揚的回道:
“我是省衛生廳下來的幹部,我們廳長有事找你們廠長。趕緊叫你們廠長出來迎接。”
保安微微挑眉,擡手搔了搔頭,一臉迷茫的望着秘書道:
“省衛生廳是什麼東西?”
秘書聞言一窒,差點當場吐血。秘書深吸了口氣,嚴厲的道:
“你們廠長呢?把你們廠長叫來。”
“喲!口氣不小啊!”保安拿眼覷着他,嗤之以鼻的道:
“我們廠長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見的。”
“你罵誰是貓狗?”秘書氣得當場發飈。
“誰接就罵誰!”保安不以爲然的回道。
秘書氣得臉都綠了。可他是讀書人,是斯文人。他不會罵人,也不會打架。平常也是指着一個狐假虎威的身份來唬人。可那也得別人敬你的身份纔能有效啊!現在人家不把你當回事,那你就真的什麼也不是了!
“你,你有種再罵一遍!”秘書憤憤的道。
保安卻不搭理他了,將目光轉向藍球場。這時正好有一個球進了。保安當即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
廳長秘書氣得跺了跺腳,隨沉着臉轉身往轎車走去。隨後就見他又領着那個司機一起倒回來了。
秘書是書生,可是那位司機卻是正宗的武生,部隊轉業軍人。他聽說這小保安竟敢無視他們衛生廳的人,還出口罵人。立刻就來了興致。準備過來教訓他一翻。
“小子,聽說你很囂張是不是?”
“是又怎麼樣?”保安抱臂回道。
“砰!”司機揮拳即出。只不過,他沒能如意打在保按的臉上。而是打在了保安的拳頭上。司機頓時被振得手臂發麻。他揮手又想出第二拳時。已經被一羣穿着運動服的年青男子給包圍住了。
緊接着密密麻麻的拳頭,如雨點一樣瘋狂的朝他招呼而去。當然,同樣受到招呼的還有那個秘書。
秘書被打得呱呱大叫。將車上的廳長大人也引來來了。
“住手!你們幹嘛?”廳長大人一聲怒吼!
可惜,平時這威風凜凜的聲音,到了這兒卻全然不管用了。只聽一個大媽,尖聲煽動道:
“哪來的老流氓,竟然敢到咱們製藥廠來生事!姐姐們,別客氣,給我打!”
那位馮廳長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已經被一羣娘子軍給圍住了。娘子軍們打架那是一個花樣百出,抓,撓,扯,踢,咬,還有用頭撞的,用手裡面納鞋底的大針扎的。總之,把一個五十多歲的馮廳長收拾得又哭又笑,連媽都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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