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成又看了一眼童大小姐,不敢置信的望着伊恩道:
“你確定自己沒看錯?”
伊恩拼命搖頭。他自己親身體驗了,怎麼可能錯?當然,他不敢說,他清楚當時的事,只有他和另外那兩個醫生和護士知道。現在那兩人已經異口同聲咬死了那事與此女無關。那麼,就算他說出當時的情況,也沒人會信。相反,還會把最後一絲希望給斷送了。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眼前這女孩,能夠不計前嫌,善心大發,饒他不殘了。
警察疑惑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來掃去,最後望着童大小姐道:
“你要是真能治,就給他試一下吧!”
“警察叔叔,咱們還是先說正事吧!”童大小姐無視伊恩與袁天成的對話,望着警察轉移話題道:
“剛纔的事情我們也說清楚了,您是不是該讓我籤個名,這程序就ok了。”
“什麼就ok了?”一說到正事,警察馬上就拉下臉子。嚴肅的道:
“到現在你還沒給我看身份證和駕駛證呢!”
呃!沒想到這警察還記着這荏兒呢!老實說,身份證,駕駛證她都有,雖然也是公安局發的。
但是,她這會兒卻不能拿出來。因爲,當時她找劉秘書幫忙辦證,也只是爲了糊弄一下路邊的交警。所以並沒有真的讓人把所有戶籍檔案一塊兒改了。
可是,現在這事情鬧大了,她一拿出來,如果公安局有姓宋的人在,那人家還不一下就查出來了啊!她不拿出來還好說,她要是拿出來讓人抓住了把柄。不光她有麻煩,就是幫她辦證的人怕是也要受牽連。
童大小姐鬱悶的道:
“說來說去,您是不是還是覺得我做錯了?難道現場那麼多證人,還不能證明我的清白嗎?”
“我什麼時候說你做錯了?這不事情還在調查中嗎?”警察眯着眼,望着童大小姐嚴厲的威脅道:
“別跟我說,你沒駕駛證,也沒身份證啊?無證駕駛,那可就真是犯法的了。而且,你還開着車把人家的車給撞翻了,這樣的情況可是要做牢的。”
“您可真會開玩笑,沒駕駛證,我敢開車嗎?”童大小姐挑眉回道:“沒身份證,那我不成黑人了?”
“有,你就拿出來給我們看一眼不就得了。”另外一個負責記錄的年青民警,有些不耐煩的道:
“看你撞車時倒挺利落的,這會兒怎麼那麼磨譏啊?”
童大小姐白了那小警察一眼,沒好氣的道:“我當時要不利落點兒,您現在處理的就不是民事案件,而是刑事命案了!”
“笨蛋,刑事案件該刑警隊的人負責。”小星仔白了身邊的大小姐一眼,學着她的語氣接道:
“人家就是嫌你多事,給他們這些民警找麻煩了都不知道。還得瑟呢!”
童大小姐恍然大悟的道:
“原來如此啊!那真是對不起各位警官大人了。”接着又露出一副喪氣的可憐相。“這麼說不管怎麼樣,我們倆都再劫難逃了對嗎?”
小星仔一副小大人模樣,瞪着她訓道:
“現在知道了,那就閉上嘴,伸長脖子等人宰割吧!”
姐弟倆一人一句,把這些民警損了個夠。可是,他們那表情卻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看得兩個警察面面相覷,卻又哭笑不得。
“小傢伙,你知道得可不少啊!”中年警察涕笑皆非的望着小星仔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姐姐的身分證,駕駛證放哪兒了?”
當他也白癡啊!竟然用這麼白癡的話來套他的話。小星仔丟給他一記白眼,鄙視道:
“你們不是警察嗎?不會自己去查啊!”
“你……!”這不是成心搗亂嗎?若不是看對方是個小不點,警察就要揍人了。
“哼!”小傢伙卻一點也不怕他,將頭一撇,那眼神充滿了不屑。
氣得小警察臉都青了,卻只能乾瞪眼。他總不能對一下女孩和小孩動手吧!更何況,旁邊還有兩個老外和一個聲稱是外交部的人看着呢!
“玲玲……”這時童大小姐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正要接,卻被那小警察一把搶過去了。
“你……”童大小姐倏地皺眉,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聽那警察已經對着手機在吼了。
“喂!你找誰?”
電話是方書記打來的。他回到家就聽外婆說原田豐浴來了雲都。他就知道那丫頭下午接的人是誰了。他在家等半天了,還沒等到女兒回去。便打個電話來催人。卻沒想到,拉電話的卻是個男人。而且,聽這聲音也不是原田豐浴。關健是那語氣很不對啊!
“你是誰?”方書記嚴厲的反問道。
好威嚴的聲音!警察心裡莫名一悚,幾乎是本能的回道:
“我是二橫路派出所的警官。”
“警官?”方書記聞言心裡咯噔一跳,急切的問道:“這手機爲什麼在你手裡?這個電話的機主人呢?”
警察聽電話那頭語氣焦急,他的心反而沉定下來了。剛纔那莫明其妙的威懾一掃而光,馬上又打起精神反問:
“你是這機主的什麼人?她出了車禍,現在不能接電話。”
一個車禍就已經嚇得方書記三魂飛了兩魂。再來個不能接電話,嚇得方書記手中的電話都差點抖掉了。他好不容易纔咬牙撐着,顫聲問出一句:
“她在哪兒?”
這人聲音怎麼一會兒一變啊!警察疑惑的道:
“你到底是誰啊?”
“我是她父親。我女兒她傷得重嗎?”方書記問出這句話時,手心冷汗直冒。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誰說你女兒傷了?”這邊警察一聽說對方是家長,他剛剛從這兩小傢伙這裡受的氣。頓時全部涌了上來。
好嘛!他不能對女人孩子動粗。可是,他還不能拿這沒教育好孩子的家長出出氣嗎?
“你女兒可了不得!把別人一輛嶄新的法拉利給撞得立起來了。她自己還跟沒事人一樣,坐在車裡談笑風生呢!”衝着電話裡一通明嘲暗諷後,警察又瞪着對面的童大小姐嚴厲的道:
“而且,我現在嚴重懷疑她是無證駕駛。所以,不想她坐牢的話,身爲家長,你就趕緊帶着她的身份證,駕駛證過來領人吧!”
呼!出完氣了,警察很拉風的將電話掛了。然後,無不得意的望着對面的兩小朋友,威脅道:
“現在你們不說也沒關係了。等你家大人來幫你們說吧!”
“唉!”童大小姐輕嘆一聲,用憐憫的目光望着那個,兀自得瑟的小警察道:
“你惹麻煩了!”
她寧願在這跟他們瞎掰,都不願意打電話求援。爲什麼啊?還不是不想給他們這些小民警添亂嗎?現在好了,他自己送到老虎嘴邊去了,這可不能怪她!
小星仔則望着那小民警笑了,那笑容,笑得叫一個幸災樂禍!
“哈哈,你捅馬蜂窩了。你要倒黴了!”
“哼!”警察不明所以,狠狠瞪了小傢伙一眼:
“看看一會兒倒黴的是誰?且不說你們有沒有刑事責任?就是那輛法拉利的維修費,也夠你家大人肉痛的了!”
“等等,那輛車的維修費憑什麼是我們出?”童大小姐不樂意了。“合着我冒着生命危險幫你們救下兩個人,還真救出禍來了啊?”
“小姑娘,你也別激動。”這時,另外一個民警拿着一份檔案進來。他望着童大小姐道:
“現在事情已經基本上搞清楚了。被撞一方堅持說自己更本就不認得那兩人,更沒與他們發生口角之爭。是他們衝上來就把他給打了。他見兇手要逃,所以纔開着車去追。根本就沒想過要撞上去。”
“當然,傻瓜也不會承認自己開着車去撞人。”童大小姐皺眉道。“不過,你們警察辦案,不是講究證據嗎?當時可是有那麼多眼睛眼着呢!”
“是啊!”警察道:
“當時是有很多人看見他開着車追那兩個打他的人。可是,卻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他當時就是要開車撞人啊!
關健是,最後那兩個人都平安無事。而他卻有一身的傷。還有他的車,也被你撞得變了形。現在連技術鑑定都沒法做了。”
“我明白了。”童大小姐點頭道: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都沒什麼事,真正有事的人是我對嗎?”
那個中年警察也是吃了一驚。這事情也太顛覆了吧!他望着進來的人問道:“所長,怎麼回事啊?”
那位所長橫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轉頭望着童大小姐,很無奈的道:
“小姑娘,你也知道,我們辦案是講證據的。可是,現在所有證據都對你不利啊!他們雙方只是追逐,可是,你卻實實在在地把人家的車和人都給撞翻了。這可是不爭的事實。”
聽他這麼一說,似乎還真是那麼回事啊!說宋明華開車撞人,人家還沒撞着呢!那就是還沒成事實。
可是,她這個救人的,卻是把一輛車給撞翻了。還把那個嫌疑犯給撞傷了,這卻是事實。現在,嫌疑犯的撞人罪名不成立。那她這個撞人的罪名可不就跑不掉了嗎?
當然,問題的關鍵是。她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市民。而另外兩方卻都是大有來頭的人。只要把所有事情推在她的身上,那這案子辦起來可不就輕鬆多了嗎?
思及此,縱是一向自認聰明無敵的童大小姐,也不禁翹起大拇指讚道:
“好!好一個金蟬脫殼的好主意!”
說着她突然臉色一沉,冷笑道:
“看來我還是太高估了你們的操守。只是這個主意不是你們能想出來的吧!我很想知道是哪位高人,幫你們想的呢?”
說着她犀利的目光落到了一直站在邊上,表現得太過淡定的袁天成身上。不用說,也是他安排的人起做用了吧!
幾個警察被她說得面紅耳赤。特別是那個剛進來的所長。他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小女孩。心道:她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那麼,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我呢?”童大小姐笑容可掬的道。
都這樣了,她還能笑得出來?所長都被她那燦爛的笑容給看得有點發悚了。他突然有種不妙的想法,這丫頭不會也有來頭吧?
唉,就算她真有來頭,他也沒辦法。反正事情是上面交待下來,讓他這麼辦的。這可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事。
他避開她那含笑的目光道:
“介於你也是出於一片好心。我們會跟事主商量,儘量讓你們雙方和平處理此事。不過,修車費,醫藥費,營養費,你肯定得出。”
“是嗎?看來我還得感謝你們的照顧了。”童大小姐笑道:“這樣,一會兒等我爸來了,讓他親自給你們送一面錦旗來。”
“那這錦旗上就得寫‘顛倒黑白’這四個字才合適了。”小星仔笑着接道。
幾個警察聞言一窒,卻又無話可說。
那個年青的警察,臉色鐵青的叉開話題道:
“所長,他們的家長一會兒就過來了。我看,這事還是一會兒同他們的家長談吧!”
“那成。我再去做做傷者的思想工作。”所長丟下一句話,逃也似的溜出了詢問室。
一出來,他就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好詭異的小姑娘啊!他感覺自己面對那小姑娘的目光時,竟然會有種透不過氣的壓迫感。這真是太不可恩議了。同時,他心裡的那股不安,也越來越強烈了。
恰在這時,一個民警匆匆過來彙報道:
“嚴所,那兩方的人都不同意調解方案。他們都堅持不妥協。一個要告姓宋的開車撞他。一個要告那兩個無故人傷和被車撞。”
“告,告,告!”所長一聽,只覺頭都大了。無不憤慨的怒道:
“要告就讓他們都去告吧!”
不過隨即冷靜下來一想,這兩方不同意調解,豈不是更好?這樣一來,就不是他們派出所能管的事了。只要把這幾尊大佛一起送走,他們愛上哪兒打官司,那都是他們的自由。總之,不要他來出頭做這個壞人就成。
思及此,所長雙眉一挑,擡頭對民警道:
“這樣,你先去安撫他們一下。就說我們只是調節。他們不接受,我們決不免強。”
呃!民警不解的望着所長道:
“可是,楊局那兒您要怎麼交待?他不是下了死命令,要讓咱們把事情處理好嗎?”
“這個你不用管。”嚴所長道:
“我去向楊局彙報情況。即然事情不能大事化小。咱們還是請領導派涉外科的同事過來把人領走吧!”
“是,我這就去。”民警自然也巴不得這樣。這種幾百不討好的事,當然是能躲就躲。
嚴所長匆匆回辦公室,打電話給他的直接上司分局的楊局長彙報情況。然後,楊局長又將事情彙報給市局領導。市局領導又向,省外事部的主任彙報了事情的進展。
“劉主任,事情我們已經照您的要求調節過了。只不過,這雙方當事人都要較真。我們也不好辦啊!您看,接下來是讓他們繼續打官司呢!還是您辛苦一趟,過來把人領回去?”
事實上劉主任也非常爲難。袁天成原本是讓他出面,幫宋明華。可是,當他了解到事情牽涉到日本投資商原田豐浴時,就知道事情麻煩了。所以,他纔想了一個自以爲兩全其美的方法,以求息事寧人。
可是,誰能想到,人家根本就不領他的情。接下來該怎麼辦?老實說,他也不知道。他拿起電話,想拔給袁天成。可是,拔了幾下,他最終還是放棄了。
袁天成是宋家的人,這是毫無疑問的事。只不過,他卻不是他們的人。雲海外事部,歸外交部領導。他可以尊重外交部下來的人,也可以在必要的時候幫他。但是,他卻不能完全聽人擺佈。
他也有他的職責。凡事在雲海發生的涉外事件,都在他的職責圈內。宋明華與日本人發生了糾紛。他就必需站在公正的立場去處理這件事。否則,日方要是不依不饒,鬧出什麼大事來。那倒黴可不是別人,而是他這個雲海負責人。
更何況原田豐浴可是第一個到雲海來投資的外商,也是目前爲此,在雲海最大的外商。當時省委方書記親自帶着他到雲海時,那場面之大,現在都還令他記憶猶新呢!這樣的人,要是利用旗下的工廠鬧出點什麼事來,那就是有十個袁天成,也保不住他。
釐清了事情的輕重緩急,劉主任不敢怠慢。當即打電話讓司機開車送他去二橫路派出所。
在路上,他還打了電話給邱市長。做外事工作的,自然是早就把雲海的外商的祖宗八代都瞭解得清清楚楚了。邱敏是原田豐浴舅媽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邱敏接到電話後,非常吃驚。原田豐浴給她的感覺一向是穩重踏實的印像。他怎麼可能爲一點口角就與人大打出手呢?
當然,她並沒有表露出來。聽完劉主任對事情經過的闡述後,她表示會親自過去接原田豐浴回家。這也是變像的答應,要幫着勸原田豐浴息事寧人了。
劉主任聽後,頓時連連稱謝。同時也放心不少。他們外事部做的可不就是息事寧人的事嗎?只要這件事平息下來,他的工作就算圓滿了。
當然,像袁天成那種爲了私利,沒事挑事的人也不泛有之。正所謂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嘛!
邱敏做事一向細膩,她是要去接人。不過在去的路上。她還打了電話給市公安局的王必勝局長詢問情況。
王局長一聽市長要親自去二橫路派出所。他哪裡還能在家坐得住。立刻拿了警帽,開着車就往二橫路趕。同時,還給下面的分局和派出所打了電話。通知他們做好迎接市長的準備。
公安局長一聲令下,下面的分局領導和派出所的民警們頓時忙得雞飛狗跳。特別是二橫路派出所的民警們,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激動不已。
他們這個小派出所,別說市長,就是局長也沒來過啊!現在好了,一下子兩個領導都要過來視察工作。這叫他們怎麼能不激動和緊張?
好在因爲晚上那起事故,他們的民警全部招回來加班了。而且,現在案子也問完了。於是,大家就緊趕着打掃一新,以迎接各級領導的視察吧!
“快,趕緊的把院子裡的衛生打掃一下。”
“還有那邊的櫃子上的灰塵也得擦擦。”
“還有審詢室裡,也得掃掃。”
“對了,趕緊去把酒店那些證人給我送走。”
嚴所長正在派出所門口指揮戰鬥,突然身後傳來一個低沉又磁性的男中音。
“同志!請問這裡是二橫路派出所嗎?”
嚴所長回頭一看,身後站着一個穿着得體,十分儒雅的中年男人。看着有那麼點兒眼熟,卻又想不起他是這片哪家的了?只是忍不住想,這人可千萬別是來報案的。領導們馬上就要來了,這時候可別再出什麼叉子了。
嚴所長心裡想着,手指門外那個有些發白的門牌,淡淡的問道:
“是,你有事嗎?”
來人不是方大人還有誰?
話說,方書記知道自己女兒沒事後。他那懸在胸口的心臟總算是落回原地了。不過,待他回過味來。想起那個警察極不客氣的話,他就是坐不住了。
他家閨女可是連他自各兒都不捨得罵,別人想要教訓,他決不允許。於是,連司機都沒叫,打了個的士就趕來了。生怕來晚一步,女兒就受委屈了。
面對這個半夜三更,還在這指揮手下搞衛生的老警察。方書記儘量心平氣和的回道:
“是這樣,剛纔你們的一位警官,在電話中說我女兒開車把別人的法拉利撞翻了。他讓我過來交涉,領人。所以我就趕過來了。”
嚴所長一聽,原來是那刁鑽丫頭的父親。不禁暗自鬆了口氣。看那丫頭開着軍車,又不肯吐露姓名,加上還那麼強勢。他還擔心她有什麼軍方背景呢!
現在看來,她老爸最多也就是一個教授什麼的吧?對了,聽說她的醫術不錯,說不定她老爸也是一個醫生。
嚴所長越看越覺得眼前的中年男子,溫文爾雅,不是教授就是大夫。根據他多年的辦案經驗,這兩種人最是好面子的。
所以,他相信這位父親肯定比女兒好說話。思級此,嚴所長隨即露出笑臉,伸出手道:
“你好!我姓嚴,是這裡的所長。”
“你好!給你們添麻煩了,真不好意思。”方書記客氣的與嚴所長握了一下手,馬上進入主題道:
“我可以見見我女兒嗎?”
“當然!”嚴所長乾脆的道:
“來,來我帶你過去見她。”
“謝謝!”方書記此刻完全沒有半點官架子。他就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來保釋闖禍的女兒。
見對方說話如此客氣,嚴所長更加確定了他的猜測。他邊走,邊告狀道:
“老弟,你這閨女的脾氣可真不小啊!她把人家的車撞得都翻起來了,人還在上半空吊着。可是她卻跟沒事兒人似的。我們讓她出具一下身份證和駕駛證,她東拉西扯,理由一大堆就是不肯給……”
“她爲什麼要撞人家的車?”方書記冷不丁打斷他的話問道。
“呃!”嚴所長怔了一下道:“她說是爲了救人。不過當時情況……”
“她說是救人,那就一定是救人。”方書記再次打斷他的解釋,不容置疑的道:
“我這個女兒脾氣是不好。可是,她從來不惹事生非。”
“不惹事生非?那你我就不用在這地方見面了。”連着兩次話說到一半就被人搶白了,嚴所長言辭也犀利起來。
同時,他也開始重新評估這位看着斯文爾雅的父親了。雖然天下所有父母都不喜歡聽到別人說自家孩子的不事。可是,像這位這麼護犢子的卻也不多見。至少,到派出所來領人的父母,就從來沒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坦護自家娃的人。
“這裡是什麼地方?”方書記眉頭一皺,威嚴不怒而立。“照你這麼說,進了這派出所就沒好人了?我請問你把法官置於何地?”
嚴所長不由自主的就打了個哆嗦。他現在明白了,自己是真看走眼了!這個父親表面上看着文雅,可實際上那丫頭身上的霸氣還是打他這兒來的吧!只不過,這人到底是做什麼的呢?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審詢室門口,一個小警察拿着掃帚從裡面開門出來。看到所長頓時像看見救星似的,憤憤的抱怨道:
“嚴所,您來得正好。裡面那丫頭和小孩兒鬧着肚子餓,要吃宵夜呢!您說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還真拿這兒當酒店了!”
方書記瞄了那小警察一眼,他聽出來了,剛纔在電話裡衝他吼的就是這聲。不過,看他現在這樣兒,顯然是沒能讓他家閨女吃到虧了。不由自主的,方書記低頭望着鼻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這位是?”小警察終於發現所長身後還有一個人。猛一看,他也覺得有點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也是,一個市長和局長要來就讓他們雞飛狗跳了。誰能想到,平時在電視上才能看見的省委書記,會突然光顧他們派出所呢!
“哦,他就是那丫頭的家長。”嚴所長交待道:
“小萬你帶他進去把情況說明一下。看看怎麼跟受害人交涉吧!我是希望你們雙方能和平解決問題。這樣對大家都好。”
最後這句話,算是他給這對父女的忠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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