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看見熟悉的房間,熟悉的環境,就是沒有看見她思念的兒子時。宋彩芸眉頭不由自主的用手敲了敲頭,難道她剛纔是做夢?可是,她的腦海裡明明那麼清晰不是嗎?
“夫人,您醒了!”
桂嫂聽到動靜,進來扶她起牀。因爲下肢不能活動,宋彩芸的生活熟於不能自理那一類。
“阿桂,我剛纔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又夢到小峰來看我來了。”
“夫人,您不是做夢。這次峰少爺真的來了。”桂嫂握着女主人的手,開心的告訴她這次不是夢,是真的。
“阿桂,你就別哄我開心了。”宋彩芸苦笑着搖頭,自嘲的道:
“他是不會原諒我的了,那孩子長得像我,脾氣卻像極了他父親。越是有情,越是無情。”
桂嫂有些無語,她發現跟夫人說真話,永遠會受到質疑。
“夫人,我沒有哄你。下午在咖啡館裡發生的事都是真的。是峰少幫我們趕走了那個可惡的瘟神律師,還有李家那些忘恩負義的畜牲。也是他親自抱您回來的,您都忘了嗎?”
“你知道我的夢?”宋彩芸有些神情恍忽,接着雙恍然大悟的道:“那不是夢,是真的。”緊接着激動的道:
“那他人呢?我兒子他在哪兒?”
“他應該正在會見柯尼爾和米歐……”桂嫂將林峰詢問她公司情況,以及讓她打電話約見兩位總監的事說了。
宋彩芸聽後,更是激動不已。
“這麼說他終於肯認我這個媽,肯接下我的事業了!”
“我想應該是這樣。”桂嫂也爲女主人感到高興。
雖然做爲母親的她,有時也覺得女主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不過,做爲女人,她還是很同情女主人的遭遇。連翻的打擊下,就算是鐵人也承受不了吧!
好在,她生了一個有情有義的好兒子。這世上有太多景上添花的人,卻從來難見雪中送碳之人。
可是,這位峰少爺則剛好相反。當她母親得勢的時候,他不稀罕有這個母親。當她失勢落魄的時候,他卻不請自到。
“他們在哪兒見面?快,快帶我過去。我要見到他,立刻!”宋彩芸神情激動的道。
“這……”桂嫂有些爲難的道:“峰少爺臨出門時說了,讓您好好休息。等他處理好公司的事情後,會來看您的。”
桂嫂的話,如一盆冰水當頭淋下,將宋彩芸激動的火苗頓時澆滅。她呆愣了好一陣,才扯出一絲免強的苦笑,故做輕鬆的道:
“這樣啊!那咱們聽他的。”
雖然桂嫂已經說得很委婉,不過宋彩芸已經敏感的聽出來。她的兒子雖然來了,可是他們母子間的問題卻還沒有冰釋。爲免嚇跑兒子,她不得不做出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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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你打電話讓米歐和柯尼兒他們過來一趟。”
“好的,我一會就去打。”桂嫂幫她穿好衣服,將她抱到輪椅上。推着她出去吃飯。
晚上,米歐和柯尼兒一起過來見董事長。先恭喜老闆母子團圓。接着又將他們與小老闆見面的經過說了一遍。
當宋彩芸得知,她的兒子純粹是來幫她解決麻煩。絲毫沒有要繼承她衣鉢,經營她公司的時候。整個人瞬間變得陰沉可怕。
她強忍着沒有當米歐和柯尼兒的面發作,只是匆忙打發掉他們之後。纔將手要的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啪!”
華燈初上,巴黎市區閃耀起五彩繽紛的美麗燈光。街道兩旁的店面,大部份已經關門。只有一些夜間營業的酒巴和咖啡館門庭若市。上了一天班的巴黎人,開始尋找他們各自喜歡的消遣場所。
忙碌了一天的林少和童大小姐也開始了他們的浪漫約會。兩人手牽手,肩並肩地走在香榭麗舍大道的繁華街頭。他們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甚至沒有關注街邊那些生意興隆的特色酒巴。只是漫無目的的壓着馬路。
周圍有許多各種膚色,各種年齡的情侶,以各種親密的姿勢相擁而行。誰也沒有在意旁人,他們的眼裡只有自己身邊的愛人。再不然,就是欣賞着兩邊的街景。
什麼叫羅漫蒂克?字典裡的意思是富有詩意,充滿幻想。
而童大小姐覺得那是一種只可意會不能言傳的氛圍。就如同現在,不需要鮮花,也不用甜言蜜語。只要兩個相愛的人十指相扣,在街頭慢步,就已經很浪漫,很溫馨的事了。
兩人就這樣一直慢步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小星仔打電話要他們回酒店,欣賞他這一天的收穫。兩人的浪漫約會纔算結束。
回到酒店,纔剛下出租車,就看到站在大門口的呂安一臉疲憊,滿目抱歉的朝他們走來。
“我想,我必需要向你們說聲對不起!”
“出什麼事了?”林少拉着小欣快步迎上去。
“爲什麼要說對不起?”童大小姐也很是不解。
呂安有些難爲情的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帶小傢伙去那些名店。我沒想到那小傢伙完全不受控制……”
聽到這裡,童大小姐他們已經明白呂安在擔心什麼。兩人相視一笑,同時搖頭道:
“那不關你的事。小傢伙原本就是個購物狂,這個我們知道。不過,他也剛好彌補了我們倆不喜歡逛商店的拙。”
“所以,你們不會認爲,是我故意帶他去瘋狂消費對嗎?”呂安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瘋狂,那小傢伙真的是太瘋狂了。他粗略的算了一下,一個下午,他竟然刷掉了至少十萬塊以上。
“你想哪去了?”童大小姐笑道:“你幫我們帶他,我們感謝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質疑你的人品呢!”
“這樣我就放心了。”呂安老實鬆了一口氣,然後有些痛心疾首的道:
“事實上現在許多導遊確實這麼幹,故意帶客人去店裡消費,然後拿回扣。所以,我很怕你們誤會,我也是那樣的人。”
“你可不是我們的導遊,你是我們的朋友不是嗎?”童大小姐笑道:“我可能會不相信導遊,但是絕對會相信朋友。”
“謝謝你們當我是朋友!”呂安伸出手與他們相握:“我很幸運!”
“我們也是!”林少伸手與他握了一下。
“好了,我們上去看看小傢伙的收穫吧!”童大小姐笑道。
打開門,看見房間裡那一大堆包裝精美,琳琅滿目,千奇百怪的禮物。童大小姐與林少再次相視,卻是無語至極。
“快,來看看有沒有你們喜歡的東西?”小星仔衝過去,拉着小欣的手,興奮的叫道。至從被下了購物限令後,他已經很久沒玩得這麼爽了。
看到小傢伙那一臉滿足,開心的小臉,童大小姐與林少忍不住再次相視婉爾。錢只有給人花,而且花得開心,爽快,才能讓人感受到賺錢的樂趣不是嗎?
否則,賺錢何用?
更何況,錢對他們來說只是數字而已。數字的多少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種幸福快樂的感覺。
“所以,你們倆現在是想要感謝我嗎?”小星仔望着依偎在一起的兩人,咧着小嘴,狡黠的笑道。
童大小姐雙眉一挑,危險的道:
“前提是,你最好有買到我們心儀的東西,否則……”
第二天上午,林少要去彩虹公司處理一些法律上的手續問題。公司的事基本已經談妥。林峰將要面臨的也只是他們母子間的感情問題而已。童大小姐不想再與宋彩芸碰面,便沒有陪他去。而是獨自留在酒店休息。
她知道,從當初她下決心對付宋明華那時起,就已經不可能與宋彩芸和睦共處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兩不相見。
可是,童大小姐從沒想過宋彩芸會主動要求與自己見面。所以,當她打開房門看到門口的桂嫂時,她還以爲桂嫂是來找林峰的。
“你找我哥嗎?他已經去彩虹公司了。”
“不,我是來找童小姐您的。”桂嫂客氣的道:
“夫人她很想見您,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商量,請您無論如何也要隨我去一趟。”
“她要見我?”童大小姐很詫異,她應該很恨自己纔對嗎?
不過,當童大小姐跟着桂嫂踏入那幢豪華別墅,目光與客廳門口坐在輪椅上的女主人相撞那一刻,她就明白。她並沒有猜錯,宋彩芸的確是恨她的。
恨她卻要見她的理由,似乎並不難猜。只不過,她現在不太願意去動腦子猜。因爲,既然都已經來了,那就順其自然吧!
“宋阿姨,您好!”童大小姐稟持着基本的禮貌,與主人打招呼。
“別假猩猩的了,你覺得我看見你還能好嗎?”宋彩芸冷漠的嘲諷道。接着,自己轉動輪椅,讓開大門,冷漠的道:
“進來吧!”
這個女人是不是隨了憂鬱症,還得了見忘症啊!不然,怎麼會不記得,是她讓人去請自己來的。在心裡腹誹了一句,童大小姐不以爲然的跟了進去。
“你是第一個說我假猩猩的人。”
目光開始打量屋裡的環境。房子空間很大,裝飾有些古舊,看得出有些年頭了。不過,格局設計卻非常合理,一點也不覺得落伍。
“那是因爲衆人皆醉,我獨醒。”宋彩芸冷哼一聲,轉過椅子,目光犀利的瞪着她,單刀直入,乾脆的問道:
“說吧!你要怎麼才肯離開我兒子小峰?”
宋彩芸的第一句話讓童大小姐驚訝,完全沒想到她能說出一句這麼大氣的話來。不過,聽到後一句時,童大小姐立刻明白,之所以說得出第一句話。是因爲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童大小姐自然不會去接一個瘋子的話茬。因爲主人沒有請她入座,所以,她沒辦法不居高臨下的望着輪椅上的主人。片刻後,她挑了挑眉道:
“我見過你的父親。他是一位慈善可親的老人。”
像是被人踩到痛處,宋彩芸頓時失控的衝她尖聲吼叫道:
“別提我父親,你沒有資格提他!”
“好!我不提他。”看到宋彩芸情緒激動,童大小姐趕緊舉手安撫道。她就是因爲早就料到,她們見面會有這樣的場面,所以才希望能避則避不是嗎?現在這樣可不能怨她!
“呸!”宋彩芸可不打算就此打住,她嘲着童大小姐狠狠啐了一口。好在童大小姐機警,才躲過被口水抨擊。
不過,宋彩芸卻越演越烈,昂着頭,指着童大小姐的鼻子,憤怒的控訴着她的罪狀:
“別以我不知道,就是你這個不要臉的妖女,是你把我們宋家逼入絕境。你迷惑我的兒子。讓他不認我這個媽。你陷害我的侄兒。誣陷他殺人。你害得我哥仕途斷送,害得我爸心臟病發……”
童大小姐難得沒有出聲,表情平靜,就像是一個與此無關的傾聽者。安靜的聽着她斥責。直到她罵累了,她才轉身衝尷尬的站在門口的桂嫂道:
“我想她可能需要補充一點水份。”
嘎!桂嫂雙目圓睜,像看外星人似的盯着童大小姐。她在說什麼?
見桂嫂驚愕不語,童大小姐繼續道:
“桂嫂是嗎?可以麻煩您爲她倒杯溫水開水來嗎?我對這裡不熟悉。”
砰!一道雷電將桂嫂劈醒,她趕緊轉身,去幫女主人倒水。不過,走了兩步她又忍不住回頭看一看那個榮辱不驚的客人。這位小姐的脾氣怎麼可以這麼好?還是她聽不懂那些話?
桂嫂自然無法理解童大小姐的心情,做爲一個大夫,一個正常人,她能說什麼呢?
難道要她去跟一個瘋子理論?還是要她去跟一個瘋子鬥嘴,比賽誰更瘋?
然而,童大小姐也沒想到,她的冷靜會徹底激惱宋彩芸。以至於,發生接下去的慘劇!
如果,她早知事情會變成這樣,或者,她不會跟桂嫂來這裡。再不然,她寧願像瘋子一樣,跟她大吵一頓。
可是,那前提是有如果存在。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突然得一向見貫大場面的童大小姐,當時也懵了。她只記得,宋彩芸停止了叫罵聲,桂嫂倒來開水,順便也爲童大小姐倒了一杯。
“夫人,喝點水吧!”
“童小姐,您也請唱水。”
“謝謝!”童大小姐接過桂嫂遞過來的水杯道謝。眼角的目光不經意的瞥見宋彩芸望着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還來不及去猜測那個眼神意味着什麼,就聽見身邊傳出“哧!”的一聲。
童大小姐鼻子不由自主的皺了一下,因爲她聞到了刺鼻的血猩味。尋味望去,正好看見宋彩芸將一把刺目的匕首從桂嫂的身上抽出來。鮮血頓時像噴泉一樣噴射而出。緊接着是桂嫂驚懼的尖叫聲。
“啊!”
“天!”童大小姐也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驚呼,本能的接住暈倒的桂嫂,飛快的點了她傷口周圍的幾處大穴,爲她止血。
“哧!”又是一聲刀子入肉的聲音入耳。童大小姐愕然擡頭,卻見宋彩芸正對着她露出詭異的笑容。而那把匕首去已經全部送進了宋彩芸自己的心臟。
“你這個瘋子!”
童大小姐終於忍不住暴怒。她一手扶着懷裡的桂嫂,騰出一隻手去爲點宋彩芸的穴。她只想着絕對不能讓她們死了。卻不想她的手一伸過去,就被宋彩芸那雙沾滿鮮血的手緊緊拽住用力拉向了刀柄。
“砰!”門被撞開,警察持槍而入。數支黑洞洞的槍口,齊齊對準那個正在行兇的女孩。
“不許動!舉起手來!”
“你陷害我的家人,這就是報應!”宋彩芸得意用中文說完,隨即轉頭望着門口的警察,用法語求救:
“救命!救……我!”
真正的兇手在留下兩個帶着笑意的求救聲後,成功暈倒。而被她陷害的人,卻並沒有因此而放棄救人。
無論是爲了洗涮自己的冤屈,還是爲了她哥,她都不能束手就擒。心中打定主意,童大小姐轉頭看向那些正舉槍瞄準她的警察。
一共有五個人,有一個正在用電話聯繫救護車。有四個拿槍對着她大吼:
“舉起手來!”
童大小姐很配合的舉起雙手,然後有兩個警察緩緩向她靠攏,另外幾個則開始在各個房間裡尋找她的同夥。
一個警察走到童大小姐面前,拿槍對着她的額頭,另一個握着手銬要給她帶上。童大小姐配合的將舉在頭頂的雙手放下來,伸過去給他帶。
“咔!”手銬合攏上鎖,只不過裡面的手腕卻並不是童大小姐的。而是那個持槍警察的。而他手中的槍已經落在童大小姐手中了。
兩個警察愕然對視,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覺後腦勺一震,眼前一黑,兩人同時倒地。
童大小姐丟掉槍,先爲宋彩芸完成之前沒來得及的止血動作。然後,將地上的桂嫂提起來往輪椅上一放。推着兩個血泊中的兩個女人就往外跑。估計是爲了宋彩芸進出方便,輪椅一路出去,都非常順暢。
門口正好停着一輛警車,她沒有絲毫猶豫,拉開門,兩個人丟上後座。然後轉到前面,跳入駕駛室,開了警車掉頭衝出院子。
仍在屋裡搜索的幾個警察,聽到汽車聲,自然追了出來。發現同伴被打倒,疑犯帶着人質跑了,他們一邊向局裡求援,一邊跳上另外一輛警車去追。
童大小姐開車衝出院子後,立刻給林少打了電話。這時,她很慶幸童念華有送給他們一人一部手機。
“哥,你在哪兒?我遇到麻煩了。”
“出什麼事了?”林少緊張的道。
“你媽她瘋了,殺了桂嫂和自己來陷害我。”說到這事,童大小姐心中有股難以抑制的憤怒。
“你說什麼?”林少更是驚震不已。
童大小姐一手開車,一手電話自然開不了太快。後面的警車已經追上來了,沒時間跟他講太多。只能挑重點講。
“我已經把她們帶出來了,我需要你來救活她們。我搶了警車,快到昨天那個咖啡店了。你在哪邊?我去找你。”
“你有沒有受傷?”林少已經聽了個大概。他一點也不擔心那個瘋狂的女人,他現在只擔心他的丫頭。
“我沒事。”童大小姐急切的道:“你快說,我該往哪裡走?左還是右?”
“右,你往右開。”
“好了,告訴我一個具體座標,警車上有定位系統。”
“aaxx”林少望着路邊的街號抱給她。
童大小姐照着他報的地名,輸入定位系統中。然後,車載顯示屏上立刻跳出了這一區的平面圖。上面有她的位置和林少的位置。
“好了,你打電話通知小星仔。讓他到酒店把我們的證件和藥包帶來。”童大小姐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後,接響警笛,猛踩油門,將警車的速度加到極速。
老實說,從一開始的震驚,到震怒,再到冷靜。到現在聽着警笛嗚嗚鳴叫,她非但沒有恐懼,竟然還有那麼一絲激動。看來,她自己也是一個瘋子。
原本三十分鐘的路程,她只花了十分鐘不到。遠遠看見站在路邊的林少和小星仔,以及他們身邊的那輛印着紅十字標緻的白車,童大小姐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笑容。
“嘎吱!”警車在救護車邊停下,林少拉開車門,飛快的將車裡的兩個傷員丟到救護車上。小星仔則站在救護車裡接應。而童大小姐則從警車的駕駛室跳出來,直接上了救護車的駕駛室。
在警車停下三十秒後,救護車再次拉響嗚嗚的啓笛。開上專用通道,一路暢通無阻的朝着市郊開去。半個小時後,救護車開進一家位於近郊的汽車候理廠。
看見呂安和一箇中年男人站在汽修廠門口,童大小姐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她將車開進去,跳下來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嗨!”
“你沒事就好!”呂安給她介紹了身邊的中年華人。
“童小姐,這是我朋友馬克,他是這裡的老闆。”
“馬老闆,給你添麻煩了!”童大小姐主動伸出右手。
“童小姐是安子的朋友,那就是我老馬的朋友。”馬老闆伸手與她用力一握,豪爽的道:
“你們放心,在我的地盤上,就算是條子也不敢隨便進來。”
“謝謝!”童大小姐真誠的道謝。老馬的話雖然很有水份,不過這並不重要。他們只是需要一個暫時清靜的地方救人而已。
“可以找個安靜又亮堂的地方給我們嗎?有兩個人受了傷。”
“啊,沒問題跟我來。”
於是,大家七手八腳的將那兩個傷員從救護車上轉移下來。爲了安全起見,童大小姐請那位老馬找了個工人,將那輛救護車又給開回了市裡。
桂嫂的傷在腹部,因爲及時止住了血,在救護車上時,林峰又給她及時做了縫合處理,問題不大。
不過,宋彩芸的傷在心口,刀已經所入心臟,只要刀一拔出來必定會留血不止。這讓兩位神醫也很爲難。
林峰呆呆的望着牀上那個面色蒼白,一動不動的女人。一個敢於向自己心窩裡插刀子的女人,她的心腸是何其狠毒啊!
一想到這樣一個女人,竟然是他的母親,他就只覺心口一陣陣發緊。渾身毛髮豎起,血液似乎都在逆行。
小欣處理好桂嫂的傷過來,正好看見林少一聲不吭的呆站在牀邊,雙拳緊握,雙肩都在微微顫抖。童大小姐輕輕走到他的身邊,握着林少的大手,輕聲安撫着:
“哥,別擔心。不會有事的,等小星仔拿到血漿回來,就可以爲她動手術了。”
林少回頭望着她,張臂將她擁在懷裡。輕輕搖頭,痛苦的道:
“不,我並不是擔心。我只是恨!我真的想把那刀子拔出來,扳開那口子,看看她的心是什麼做的?怎麼可以這麼狠毒?
我到底哪裡做錯了?哪點對不起她?她竟然要用死,來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她就那麼見不得我好,見不得我幸福嗎?”
這些話聽得童大小姐心酸,鼻子酸,眼睛也酸了。她緊緊抱着林少,嚶聲提醒道:
“哥,她瘋了。她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別這樣想。”
雖然他說的都是事實,可是,這樣想他只會更難過而已。
“不,她沒瘋。”林少堅定的道:
“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她就是見不得我好過。我猜她當初之所以會生我下來,就是爲了要看我痛苦的吧!所以,她纔會狠毒的用命來給我下詛咒,想讓我們永遠活在她的陰影之中。”
牀上的女人,聽到兒子的申訴後,終於流下了兩串不知道是悔過還是痛苦的眼淚。
“我說對了是嗎?”林少望着牀上的人道。他早就知道她已經醒了,知道她可以聽到他說的話。
“不,不是這樣的。”女人用虛弱的聲音爲自己爭辯。
“不是這樣嗎?”林少嘲笑道:“那你要怎麼解釋你的行爲?”
“小峰,原諒我。原諒媽媽,讓我走得安心。”女人苦苦哀求道:“媽媽就要死了,讓我走得安心吧!”
“不!”林少固質的用力搖頭:
“我可以不怪你拋棄我,可以不計較你算計我。可以原諒你對我做過的任何事。可是,我決對無法原諒你以這樣的方式,來傷害我的愛人。
我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不會!就算你死了,也不可能如願,更不可能得到解脫。因爲我無法原諒你,永遠不會原諒你。所以,你犯下的罪,只能自己去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