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書記回去向外婆他們說起,小欣搬去省委大院跟他住的事,大家一至通過。沒有任何人反對,就連林老爺子都沒有說半個不字。事實女兒跟着父親,這原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兩位老人也照小欣的要求,答應搬到幹休所去住。在那裡他們可以安心的養老。
這不中午剛過,童大小姐就接到外婆的電話。
“丫頭,你的東西我已經給你收拾好,送到你爸那邊去了。你晚上就直接回那邊吧!”
“外婆,也不用這麼着急吧!”童大小姐有點哭笑不得:“我怎麼感覺,自己是被掃地出門呢?”
“你不急,你爸可急了。生怕我後悔不放人似的,一個上午就打了三通電話,變着法催我給你打包行李。”外婆在電話裡揶揄道:
“還讓你奶奶給我打電話,約我下午一起過去給你準備房間。”
“噗!”童大小姐無語的笑了起來。
她也沒想到方大人能這麼誇張。她這次搬進省委大院,主要是一種姿態和策略,說白了只是政治鬥爭的需要而已。至於他們父女的感情,早就已經沒有隔閡了不是嗎?
“好了,你搬過去也好。”外婆笑着道:
“你爸一個人,也沒個人照顧,我跟你奶奶也不放心。你們父女倆雖然都忙,但是總能互相照應一下。”
“知道了外婆,我一定幫您的把女婿照顧好。”童大小姐笑着保證道:
“您就放心吧!”
“我沒什麼不放心的。”外婆不以爲然的道:
“反正幹休所離省委大院又不遠。我跟你奶奶沒事就會過去盯着你們的。”
沒錯,這纔是他們都不反對的真正原因。省委大院和幹休所也就幾分鐘車程,走路也就半個小時。比起他們現在住的地方,要離得近多了。
外婆又交待她晚上早點回去吃飯,便匆匆掛了電話。
“小欣你要搬家?”站在童大小姐身邊的楊柳驚訝的問道。
“嗯!”童大小姐放下電話,輕輕點頭。
聽到這話,大家的目光都轉過來了。他們的辦公室依舊在綠都的總統套房,現在是午休時間,大家都在客廳裡休息。
“小欣要搬進省委一號樓去?”藍少挑眉問道。
“這話說得,好像我是省委書記似的。”童大小姐笑道:“我是去給方書記當保姆的。”
“方書記捨得讓你當保姆?鬼才會信。”齊白癟着嘴道。
“就是,方書記可是我見過最寵小孩的父親。”原田豐浴也跟着符和道。
“小欣,你搬家要我們幫忙嗎?”楊爽最務實。
“謝謝!”童大小姐笑道:“不過那種體力活不適合你們,你們要是真想幫忙,那咱們現在就開工。今天早點完成工作,晚上就不用加班了。”
“那晚上,是不是請我們去賀你的僑遷之喜。”藍少笑道。
“沒問題,蘇格蘭威士忌管你們喝飽。”童大小姐小手一揮,豪爽的道。
在場幾人除了楊柳之外,全都是酒仙類人物。一聽有好酒,一個個立刻做出饞嘴的神態。撈衣解袖的就開始工作。
一整個下午,他們都在緊張的工作中。直到六點半的時候,終於忙完了即定的工作。大家收拾好各自桌上的東西。一起下去,準備開車往省委大院趕。
楊柳他們幾個除了原田豐浴外,都住進了公寓,爲了上下班方便,他們也各自都配了車。
原田豐浴早在雲機廠的改革稍微穩定後,就回了日本。他還得管着他的原田會社,那纔是他的根子。這次是因爲童氏的事情,被小欣臨時從日本召回來的。所以,他依舊住酒店。
一般情況下,只要他回來了,張馳就是他的專用司機。
張馳現在不光是公司的司機,他還兼着後勤,總務,秘書等工作。說得再確切一些,在整個核心高層中,他就是個打雜的“萬金油”。哪裡需要,他就往哪裡派。
關鍵是,整個核心高層中就他這麼一位打雜工。所以,別看他職務不高,可是職能卻相當的重要。就是下面的部門經理見到他,那還得畢恭畢敬。沒人敢得罪這位天子近臣。
大家來到停車場,就見張馳正在忙着指揮酒店工作人員,將一些打好包的食材往那輛拉風的悍馬車上搬。
“放好點,別把味道留我車裡了。”
如今的張馳與一年前的張馳相比,簡直可以用脫胎換骨來形容。如今的他一身西裝革服,那決對是一個閃閃發光的精英份子。在他的身上早已看不出絲毫的匪氣。
“這是幹嘛?”原田豐浴走過去,驚訝的道:“你不會是把車借給別人送外賣吧?”
張馳看了一眼原田豐浴,淡淡的解釋道:
“這的確是外賣。不過,不是別人的,是咱們晚上自己要吃的。”
這位張大少除了對小欣尊敬有,當成了大姐崇拜外。對公司裡的其他老總,包括林峰在內。他都是不卑不亢,從沒把自己當他們的手下。最多也就是平輩之交的同事而已。
聽了張馳的解釋,原田回頭看了一眼小欣。見她已經打開車門跳上車了,他就知道,這肯定是她授意張馳這麼做的了。他轉身朝小欣走過去。
“小欣,我坐你的車。”
“上來!”童大小姐瞟了一眼身邊的空位道。
原田沒有猜錯,那些食材的確是童大小姐讓張馳安排的。不光有食材,同去的還有幾個大廚。
因爲童大小姐並沒有告訴外婆和奶奶她要帶客人回去。不是忘了,而是不想讓兩位老人太過操勞。
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收拾了一天屋子就夠累了。再要她們做一餐十多人的晚飯,這實在是有些過份。
不過既然是搬家,自然也不適合在酒店請客。最主要,他們現在一日三餐都在酒店吃,說請客也在這裡,未免有點不夠誠意。所以,她乾脆把大廚請回去做。其實,吃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就是一個氣氛而已。
童大小姐的吉普車打前陣,一行車隊浩浩蕩蕩的向省委大院開去。到了省委大院門口,童大小姐那輛貼着通行證的車自然是可以進去。
不過後面的車,卻被武警給攔住了。沒辦法,童大小姐只好下車,去警衛那裡交涉。
“同志,他們是方書記家的客人,請給個方便。”
按說童大小姐這話可是說得中規中矩,相當客氣了。可惜,警衛們並不認得她是誰?會放她進去,也只是因爲她開着一輛貼有特別通行證的軍車而已。人家只是淡的掃她一眼,便公事公辦的道:
“你說他們是方書記家的客人,有什麼證明?”
面對警衛的冷麪,童大小姐並沒有生氣。因爲這不能怪別人,只能怪她自己平時太過低調。沒能在這裡混個臉熟。
“那麻煩你打電話到方書記家去確認一下吧!”反正現在老爸他們都在家等着呢!童大小姐沒有事先跟劉秘書打招呼,也就是打算自己出馬混個臉熟。
警衛看了陌生的童大小姐一眼,雖然有點心不甘情不願。不過還是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往一號樓打了過去。
警衛深知,能開着貼有特別通行證的軍車進出省委大院,那身體再差也不會低到哪去。再說,看看外面那一溜的車隊,全是展新的進口車。說不定真是方書記的客人。
果不其然,當警衛從電話裡得到證實後,他的後背不禁冷汗涔涔。搞什麼啊!他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連方書記的千金都不認識。
“您是方書記家的童小姐?”
警衛放下電話時,再看童大小姐的眼神就完全變了。之前的冷漠被警畏所取帶,聲音都變得微顫。
同樣,童大小姐對這個武警的感觀也頓時大變。他如果知道她的身份後,還能保持住剛纔的表情,那麼童大小姐肯定會高看他一眼。然而,做爲一個武警,一個軍人竟然也這麼勢力眼,這叫別人怎麼能看得起?
“是我,怎麼樣?”童大小姐一改剛纔的和顏悅色,冷漠的問道:
“現在可以進了嗎?”
“當然!”武警一愣,趕緊衝身邊的同伴做了個放行的手勢。
雖然經過這麼一點小插曲,不過卻並沒有影響到大家的興致。得知小欣帶着朋友們回來了,兩位老太太親自迎了出來。
都是老熟人,也不需要介紹。大家給兩位奶奶請安問好後,便幫着大廚從車上將東西搬了下來,拿進家裡去。進到屋裡,又是一陣寒暄問候,大家這才各自找地方座下。
自打方書記住進這裡來,今天可以算是最熱鬧的一天了。也只有今天,這裡纔有了一點家的感覺。
方書記的臉上,一整晚都掛着笑臉。一點威嚴的領導架子也沒有。這讓幾個原本還有點放不開的年青人,很快就將這位雲海老大當成了名副其實的紙老虎。
酒桌上,一個個竟然沒大沒小的開始輪翻向方大人敬酒。方大人的酒量雖好,不過,童大小姐卻不准他喝那麼多。
晚上九點,客人們全部都走了。童大小姐準備收拾殘局。卻被方大人給阻止了。
“丫頭,放那裡明天有人來收拾。你上了一天班,趕緊上樓去休息。”
童大小姐看了一眼滿桌的狼籍,那的確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她覺得還是留給專業人員去處理比較好。
不過,她現在也沒有睡意。而且看着客廳這麼亂七八糟的不處理,她又覺得實在很難過。她眼珠一轉,提意道:
“爸,咱們到書房去喝茶怎麼樣?”
這樣就可以眼不見心不煩了。
方書記自然明白女兒的意思,贊同的道:
“我去提開水,你去洗茶杯。”
父女倆坐在書房裡,一邊喝着清茶,一邊聊天。說是聊天,其實是童大小姐在給方大人立規矩。
比如,方書記從明天起,得跟着女兒一道五點起來去晨練。晚上絕對不能超過十一點睡覺。當然,這僅指方書記。童大小姐說自己是年青人。她的睡眠時間只要五個小時就可以。
聽了女兒的話,方書記只覺涕笑皆非。可是,他卻還沒辦法反駁,誰讓他的女兒還兼着他的保健醫生呢!
“丫頭,你跟我說老實話,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願意搬過來陪老爸?”方書記警惕的望着女兒。他到現在都還是覺得女兒這次的行爲很不尋常。
“你以爲呢?”童大小姐輕輕啜飲一口茶,放下杯子,望着老爸不答反問。
方書記端詳着女兒的表情,緩緩猜測道:
“我在想,你突然要搬過來陪我,又是要我鍛鍊,又是管我睡眠,是不是我得了什麼絕症……”
“打住!”不等方書記把話說完,童大小姐雙手交叉,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阻止他這種嚇死人不常命的猜測。哭笑不得的道:
“您的思維也太偏激,太沒創意了吧!”
絕症?真是虧他想得出來。他要是得了絕症,她還能笑得出來,笑得這麼開心嗎?
“那不然呢?”方書記目光堅定的望着女兒,擺出一副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表情。
“好吧!李叔叔給我打電話了。”童大小姐老實回道,接着又問:
“聽李叔叔的語氣,您是不是進步有望了?”
“所以,你是因爲那些流言誹語才搬回來的?”方書記的臉色微變,語氣也變得多了幾分嚴厲。
“你不是說過,不摻和政治的嗎?你管那些流言幹什麼?”
“我是說過不摻和政治,並不代表我可以容忍別人拿我當政治誘餌,來對付我老爸。”童大小姐同樣正色的回道。
“你啊!”方書記用無奈的眼神望着寶貝女兒。老實說,他是真的不希望女兒牽涉到政治這個大泥潭中來。不過,他也清楚,這個女兒一旦做了決定,就算他這個父親也阻止不了她。
見不得老爸失望的神情,童大小姐婉轉的道:
“爸,其實從豐華註冊,從我和我哥介入雲機廠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與政治扯上關係了不是嗎?我所說的不摻和政治,最多也是隻我自己不去從政。我有一個處在政治中心的老爸,又怎麼可能完全避得開政治呢?就算我願意避開,別人還是會主動找上門來不是嗎?”
“反正你說什麼都有理就對了,是嗎?”方書記瞪着女兒道。
“呵呵,沒錯。您只要相信女兒就一準沒錯。”童大小姐大言不慚的笑道。喝了一口茶,童大小姐將話題引入正軌。
“您覺得這次的對手是誰?”
知道阻止不了女兒的行爲,那方書記也只好接受她的幫助。不管怎麼說,女兒搬回家跟他一起住還是一件開心的事。
對於女兒的問題,他沉默了一下,緩緩道:
“政治沒有明確的好壞,對錯之分。也沒有永無的敵人和永遠的朋友。有的只是相對的利益。在不同的政治時期,每個人的政治需求不同,利益就發生改變……”
“我明白,政治就是永無都在戰鬥就對了。”童大小姐簡單的總結了方大人的話。
“所以,那些想利用我來打擊你的傢伙,就隱藏在那些之前一直依附於你的人之中對吧!”
方書記對於這個女兒的聰明早已領教,她能輕易悟透自己的話並不意外。他想知道的卻是女兒的打算。
“丫頭,搬回來是你的第一步棋,第二步你準備怎麼走?”
童大小姐皺眉道:
“正如您所說,那些人都隱在背後。而且,就算明知道是誰在搞鬼,可是這點事也談不上什麼對錯,咱們自然也不能把他們拖出來揍一頓解恨。所以,我想咱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那些謠言不攻自破。讓他們的奸計沒辦法得逞。”
聽到女兒這樣說,方書記不由輕輕鬆了一口氣。女兒的強勢個性他是最爲了解的,他還真怕女兒一氣之下,要跟那些人去討個什麼說法。那樣,就正好中了人家的奸計了。
這也是他打定主意,不理採謠言的原因。不過,方書記的一口氣剛剛吐出,他的寶貝女兒接下來就撂下一句狠話。
童大小姐話鋒一轉,冷笑道:
“至於,他們犯下的誅心之罪,咱們就來個君子報仇三月不晚吧!”
言下之意,三個月之後,待兩會過了。一切塵埃落定之時,再來找那些在背後給他下絆子,捅刀之人的麻煩也不遲。
方書記再次領教了女兒睚眥必報的個性。不過,他卻並不以爲恥。相反,他還倍感欣慰。因爲這證明他的女兒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好孩子。
“那你打算怎麼爲自己正名呢?”方書記饒有趣味的望着女兒問。
童大小姐自信的笑道:
“明天晚上雲海電視臺舉辦的迎新晚會,我陪您一起出席。到時,讓那些傢伙看看,被他們貶得一紋不值的方大小姐,有多麼的光彩奪目,亮麗照人。”
“你要陪我去出席迎新晚會?”方書記馬上皺眉,堅定的搖頭否決道:
“不行,那個晚會是要在全省的電視臺轉播的。你不可以去。”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被媒體暴光,那樣不知會被多少人惦記上呢!更何況,他明知道女兒根本就不喜歡出這樣的風頭。他怎麼可以這麼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