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鄭家,鄭中泰掛了肖婷的電話後,立刻又打了好幾個電話。可是一連三通電話都沒有打通後,鄭中泰老臉就有些掛不住了。氣得直接將手中的電話給砸了。
“啪!”的一聲脆響。
接着就見一個跟他年歲相當,只是極爲瘦小的老頭匆匆進來。老頭看了一眼仍在地上轉動的電話,察言觀色的道:
“大哥,是不是大陸那邊出事了?”
老頭叫言樹,是鄭中泰的軍師,也是左右手。兩人可以說是一起從唐人街的最底層,一路撕殺到現在這個層次的患難兄弟。
“嗯!”鄭中泰甕聲應和,猛然擡頭望着言樹道:
“肖婷那丫頭打來電話,說肖玉那個小賤人出車禍進了醫院。可是,我卻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打電話給那邊的聯絡人,竟然一個個全都不在服務區。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車禍?”言樹的那雙倒三角眼,猛然一睜,精光四射的道:
“不是說計劃已經起動了嗎?那姓方的是不是也在車上?”
鄭中泰聞言先是一怔,隨即露出喜色。對啊!他怎麼就沒想到呢!即然姓方的已經上了車,那麼車上就不應該只有肖玉一人才對。
“只希望姓方的別死了。”言樹老謀深算的奸笑道。
“是啊!肖玉那小賤人死不足惜,姓方的可不能死。他死了咱們可就沒了籌碼。”鄭中泰一掃剛纔的陰沉,笑逐顏開道:
“阿樹,讓人去買機票,我們回國。”
“大哥,要不要先通知一下那邊?”言樹謹慎的道:
“讓他們幫忙查一下姓方的情況。聽聽他們的意見再做決定。那姓方的可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萬一情況有變,咱們這樣冒然回去,豈不是等於自投羅網嗎?”
“也好!”鄭中泰對言樹的建議從來都是很在意的。
所以言樹雖然不姓鄭,可是在鄭家的身份地位,卻決對是穩當當的二當家。就連鄭中泰的兒子,都得尊他爲上。當然,鄭中泰的繼任老婆肖玉,那就更是沒辦法跟他相提並論。
事實上肖玉這個鄭夫人的身份,也就是鄭中泰推在世人面前的一個煙幕彈。她實實在在的是鄭中泰用來公關的一枚棋子。
鄭中泰在美國可以說沒有任何根基可言。說白了他不過就是早年逃到美國的香港爛仔。在美國街頭混了半輩子,也只混到一個擁有百十來人的小社團。做的生意也脫不了一個“黑”字。
八十年代初,中國向世界打開了南大門後,他成爲了深圳特區的第一批拓荒者。也在那裡賺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桶“白金”。
十幾年的時間,隨着深圳特區的高速發展。鄭泰公司藉着這艘大船也飛速發展狀大起來。已經躍居世界五百強,成爲世界級的商業大鱷。
看着電腦上顯示的有關鄭泰集團和鄭中泰的資料,童大小姐限入了短暫的恩考中。
一個連黑道都算不上的街頭混混組織,竟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突飛猛進的崛起,這太不正常了。
雖然說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想不發達都難。可是,那也得看天時,地利,仁和才成啊!
要知道敢於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在飢不擇食的時候爲填肚子才吃,還是膽大心細,爲了賞鮮而去吃,這可是有着本質的區別。
而這個姓鄭的老東西,顯然是第一類。這樣的人靠運氣賺到一筆錢,很正常。可是,他的發展速度卻與他的資質完全不能匹配。
然而,他的鄭泰集團成長之快,卻是不爭的事實。要知道光靠空手套白狼,銀行貸款這樣的手斷,是不能讓鄭泰擠進世界五百強的。因爲借來的錢,就算可以不還,那也得有賬。帳面上的負債會衝抵資產。
所以,童大小姐並不去懷疑他財產數量的需假。而是懷疑他的生財之道。
據她手中的資料分晰,鄭泰的所有實業,幾乎全在大陸。之前一直在沿海,現在已經在向內陸省份擴張。並且已經在好幾個省發展起鄭泰的工業基地。
可是,從鄭泰經營的那些實業項目和規模來推算。他們的盈利,最多在百之兩百。這已經是頂了天的估算。可以說就算是童大小姐自己經營,也只能是這個收益了。
然而,以鄭泰現在的發展速度來算,卻必需要求盈利達到百分之八百以上。纔有可能跟他們公司的發展速度持平。
所以,問題就來了。
這裡面的差距他們要從哪裡來填補?
這是童大小姐要探究的東西。
這世上高風險,高回報的投資行業不是沒有。而且還不少,比如金融市場,就是專門爲膽大心細的聰明人,準備的一條合法的來快錢之路。童大小姐手中的資源,大部份就是從那裡搶來的。
可是,據資料顯示,鄭泰集團雖然也有在金融市場上打拼。不過,多數是有進無出。屬於向童大小姐這類金主送錢的小蝦。根本不可能像童大小姐那樣,快速在金融市場聚集資金有所收穫。
正大光明的圈不了錢,餘下的高風險,高利潤行當就是毒品,軍火,洗黑錢之流了。
毒品和軍火雖然賺錢,卻不適合國內的社會行情。因爲對於一個人民大衆還掙扎在溫飽線上,且絕對專政的社會環境來說。這兩種生意都不太可能有大單生意可做。
除去前兩項,那麼就只有一個來快錢的門道了。那就是洗黑錢了。思及此,童大小姐原本還有些模糊的腦海,頓時豁然開朗。
要知道,童大小姐和林少的第一筆發家錢,可不就是誤打誤撞的從一個洗錢機構裡面黑吃黑,黑來的嗎?
而且,他們還順便了解到那個組織的一些重要資料和底細。
只不過,當時的她一心只想過安逸平靜的生活。根本就沒想過要倦入到那些複雜的事情中去。他們當時在第一時間將自己從那件事中摘了出來。並且搗毀了對方在雲安的所有勢力。
可是,現在她的身份變了,心境也變了。形式也逼得她,不得不去對某些事情追本溯源,查根問底了。因爲人家已經找上門來了。
試想,鄭中泰一個商人,他爲什麼要讓老婆去色誘省委書記?色誘就算了,關鍵是他們竟敢使用迷藥,綁架這種下流的玩意兒,來對付一個在任省委書記。
省委書記的權力有多大,能力有多強,姓鄭的不可能不知道。萬一事情敗露,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不可能沒有預測。
然而他們卻做了,那麼是誰給他那麼大的膽子?又是什麼樣的利益驅使他敢這麼做?
難道,他們做這些就只是爲了用來要脅方書記,從他那裡獲取一些在雲海投資上的政策幫助和商業利益嗎?
不,這決對不能做爲他們挺而走險的理由。
因爲,以鄭泰今時今日在國內的地位,根本就是政府方面求着他們來投資。他要想得到好處,哪用得着賠夫人,他不開口問人家要女兒就好了。
更別說,美人計雖然對男人很有效。卻沒必要非得賠上自己的老婆。對於一個有社會地位的男人來說,不管他的老婆跟他是否一條心。可是被別人公然戴綠帽子。卻決對是一件有損聲譽和尊嚴的事。這與被人挖了祖墳也沒什麼區別了。
可是,鄭中泰卻這麼幹了。他不惜用自己的臉面來算計方書記。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方書記做了比挖他祖墳,占人妻還要讓人痛恨的事。
可是,這事上除了性命和利益外,還有什麼事比占人妻,挖人祖墳還重要的事呢?
也就是說方書記很可能做了什麼事,觸到了某些利益集團的逆鱗。成了某些人必須除掉的攔路虎。所以纔有了今晚的事。
再想想之前關於方大小姐的那些傳聞,這就更加確定的童大小姐的猜測。童大小姐站起來,抱着電腦就衝出了房間。
一看書房的燈還亮着,她就知道老爸肯定也在思考。嘴角輕輕一撇,露出一絲微笑,匆匆走了過去。
“咚咚!”童大小姐站在門口輕輕敲門,以示存在。
方書記擡頭看向門口,指着方案對面的椅子微笑道:
“過來坐,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說。”
童大小姐猜得沒錯,方書記的確是在思考。他雖然沒有去刻意調查鄭中泰的事。可是,身爲一個處於漩渦中心的當事人。對於許多情況,他本身就比圈外的人知道得更清楚。
只不過,剛纔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讓他沒有時間去考慮那麼多。現在,他想通了一些事後,正想去找女兒。沒想到這丫頭就過來了。
見寶貝閨女在自己對面坐下,方書記開門見山的道:
“丫頭,今晚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
童大小姐雙眉一挑,不置可否的望着方書記,似笑非笑的道:
“看來您已經知道問題的根源在哪裡了?說來聽聽,看看你是阻了人家的官道?還是礙了人家的錢路?竟然逼得人家狗急跳牆,不惜一切代價要除掉你這隻攔路虎。”
“……”方書記無語的望着這個鬼精鬼精的女兒。真不知道,這丫頭的小腦袋裡到底是裝的什麼?電腦芯片也沒這第精確吧!
“怎麼?您不想說。”童大小姐笑道:“那就聽聽我的看法吧!要是有不對的地方,您來補充?”
“好,你說。”方書記輕輕點了點頭,他也很好奇,她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童大小姐將面前的電腦推向方書記,
“這事得從鄭中泰的經歷和鄭泰集團的發展說起,您先看看這些資料……”
在方書記拉過電腦,細看屏幕上的資料時。童大小姐又將自己剛剛從那些資料中,得出的分晰結果娓娓道出。
“……怎麼樣?方大人,小女猜得可對?”最後,童大小姐輕鬆的揶揄道。
方書記聽完後,大言不慚的道:
“我方劍秋的女兒,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要我怎麼見人?”
呃!童大小姐聞言,禁不住沖天翻了個白眼。心道這麼厚的臉皮,怎麼可能沒法見人呢?當然,這話只能在心裡腹誹,決對不能說出口。
“老爸到你了。”童大小姐望着方大人道。她可不會給他故意轉移視線的機會。
“到我什麼?該說的不是都被你說過了嗎?”方書記裝傻道:
“正如你所說,我無意中成了別人的攔路虎。人家想要過去,自然要先打倒我這隻老虎。”
這分明就是偷換概念,想要矇混過頭嘛!
童大小姐斂起開玩笑的表情,認真的道:
“老爸,我把話放這裡。這件事我已經管了,就一定會管到底。您最好讓我知道一些內幕。否則,可別怪我盲打盲撞的給你鬧出事端來。”
“你這是威脅?”方書記哭笑不得的道。
“沒錯,就是威脅。”童大小姐理直氣壯的道:“卻也是在幫你。”
方書記豈會不知她在幫自己。正因爲知道,他纔不希望她捲進那個見不着底的大泥潭。見女兒堅持,方書記也認真勸道:
“丫頭,許多事情並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有時候,你看見的,聽見的都可能不是真的。所以,聽我的話,去忙你的畢業考覈。多救幾個病人,別管這些污七八糟的事。”
“您不想說就算了,我自己去查好了。”童大小姐二話不說,站起來抱着電腦準備走人。
見女兒鐵了心要往泥潭裡面扎,方書記有些懊惱的道:
“丫頭,你就不能聽老爸一次話,少管一次閒事?”
“你覺得我是一個好管閒事的人嗎?”童大小姐沒好氣的道:
“如果不是有人危害到我老爸,你就是花錢求我,我也懶得去管那些事呢!”
這回方書記無語可說了。他盯着女兒看了好半晌,最後只能無奈的道:
“你這丫頭,真是拿你沒辦法。我可跟你說清楚,這趟渾水,真的是很渾。到現在爲止,我都還只是霧裡看花,沒見着底呢!”
“水渾好啊!”童大小姐轉身坐回到椅子上,不以爲然的道:
“渾水才能摸魚。咱們,這次就把渾水裡面的大魚小蝦,一網給他打盡。”
“哪有那麼容易?”方書記不禁搖頭苦笑道。他知道女兒有本事。可是,那也得知道對手,找到敵人啊!
然而,他們現在面臨的顯然不是一個鄭泰集團那麼簡單。他們面對的是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
在這個集團中有商人,有政客,還有一些他們更本想都想不到的人和組織牽涉其中。這些人之間的關係也是錯綜複雜,隱藏極深。
可以說,他們除了知道鄭中泰夫婦參與其中外,根本就不知道真正隱在背後的敵人是誰?而且,像鄭中泰夫婦這種被推到前臺來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核心成員。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是被人利用的卒子而已。
這樣的情況下,他又怎麼能放心女兒再捲進來呢!
“事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童大小姐依舊很好樂觀的道:
“我還是那句話,事情交給我來辦。您明天繼續去上你的班。該幹嘛幹嘛。他們在暗處盯着您,那我們也在暗處盯着您。我倒要看看,是他們更高明,還是我的手斷更強。”
方書記聽女兒不是立刻採取行動,而是暗中進行。放心不少,當即點頭道:
“嗯,這個辦法不錯。爲免打草驚蛇,你也繼續做你的畢業考覈去,讓小龍過來陪我就可以。”
“不!”童大小姐搖頭否認道:“這次得讓小星仔跟在您身邊。先讓他從你身邊的那些人開始查探。”
“這樣也好。”方書記這次沒有反對。他接着又問:
“醫院那幾個人,你打算怎麼處理?他們又沒病,總不好老是把人留在醫院吧?那樣會讓你三哥難做的。”
“誰說他們沒病?”童大小姐笑道:
“要我說,他們非但有病,而且還不輕。屬於需要隔離治療的傳染性疾病。”
方書記聞言一愕,隨即瞭然失笑。想想當初張馳的情況,他家丫頭可不是有着想讓人得什麼病,就會得什麼病的能耐嗎?
接下來,父女倆就一些具體的事情做了勾通,這才各自回房間休息。
第二天,父女倆與平常一樣一齊出門。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就像昨晚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只不過,小星仔接到童大小姐命令,全天候的隱身在方書記身邊。肩負着保護與刺探軍情的雙重任務。
而軍區醫院那邊也傳出消息,那幾個人都得了極爲相似的高熱症。因爲他們都是一起的,發病時間也間隔不遠,所以被傳染科的大夫確症爲傳染性疾病。被安排住進了隔離區。
答應會在晚上之前趕到雲海的鄭中泰,卻是始終不見人影。童大小姐晚上的時候,以朋友的名義去看了看那雙姑侄。並將她們的通訊手機還給了她們。
“爲什麼?”拿到手機,肖婷不解的道:
“你把手機還給我們,就不怕我們向人求救,說你非法禁錮我們?”
“我非法禁銦你們?”童大小姐狀做驚訝的道:“什麼時候?在哪裡?肖小姐莫不是病得糊塗了吧!”
“你……”肖婷被她裝腔作勢的語調,氣得咬牙切齒,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相反的,肖玉卻是十分平靜。她望着童大小姐道;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也會不相信。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要害你父親的人不是我,也不是鄭中泰,而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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