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林兩位父親,以爲事情已經盡在掌控中的時候,苗寨卻是再次出狀況。
“咚咚咚……”
苗寨大壩上的警鐘突然敲響,這聲音立刻令苗寨三千多寨民的神經立刻繃緊。出大事了?大家腦海裡立刻冒出這樣的質問。
緊接着有王氏弟子,用內力傳達了事情的嚴重性。
“不好了,出事了。有人顫闖禁地,殺了咱們族長,綁架了我們執事。”
隨着這個歇斯底里的呼叫聲落下,原丁寧靜的山寨瞬間沸騰起來。
“什麼?族長被殺?”
“沒了族長的神佑,咱們苗家人豈不得任人宰割?”
“天啊!這下咱們王氏苗人的天可要塌了。”
“什麼人這麼可惡?竟然敢到咱們苗家來鬧事,走,咱們跟他們拼了。”
“對,跟他們拼了。”
“大夥操傢伙,跟我走。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救回執事。”
“走!救回執事,保護寨子!”
“救回執事,保護寨子!”
……
當童大小姐和林少在王凜家打完電話,立刻就被聞訊趕來的苗民給圍了個水泄不通。看着苗民們手握鋤頭,鐮刀,扁擔等“武器”。一個個羣情激奮,滿目仇恨的瞪着自己和林峰時,童大小姐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苗寨的凝聚力。
更是對自己之前的一些想法感到可笑和幼稚。
她以爲殺了那個利用村民爲自己賣命,賺取資源來練邪功的族長。再製服那個奸詐的執事。然後用他們自己養的鬼來對付完那夥子手上沾滿血猩的劊子手。就可以控制住這山寨上的局面了。
她以爲這樣也算是爲這些可憐的,被奴役了千百年的村民們,打開了一條通往現代社會的康莊大道。讓他們可以得到精神和勞力上的雙重解放。
然而,她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這些苗民本身的意願。或者說她忘了要解放一羣人,首先得從思想上下手的事了。看看現在,人家就直接將她的一片好心,變成了她的一廂情願。
人家根本就不需要她來解放。在這些人的眼裡,他們的族長是天,是他們的依靠,是他們的精神支柱。而她和林峰則是兩個徹頭徹尾的闖入者。是毀了他們的天,滅了他們精神力量,殺了他們依靠的仇人,魔鬼。
對待仇人,魔鬼他們要怎麼辦?
那就是拿起手中的武器,反抗到底!
“殺了這對妖女和魔鬼,爲族長報仇!”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
童大小姐不由自主的轉頭看見王凜。對上他那一臉得逞的奸笑和滿目陰森的視線時。童大小姐明白了,這老東西之前的配合和示弱,都是爲了讓手下人去召集苗寨山民。
面對殺人不眨眼的武者殺手,童大小姐他們可以毫不客氣。但是,對於這種無知的百姓,對於這種手握生產工具的老弱病殘,他們還能下得去手嗎?
顯然,這些老弱病殘纔是王凜最後的倚仗。別看這些全是山野鄉民,老弱病殘。可是,他們真的要是蜂擁而上,就是再來十個童大小姐和林少,也一樣會被他們手中的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武器剁成肉泥。
只可惜,童大小姐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雖然不會像這羣人那麼爲了錢,爲了財去殺人掠貨。可是,在別人要危害到她和林峰性命之時。她可不管對手是什麼人。更不可能束手待斃,將自己的小命送在別人手中。
想跟她玩羣衆戰爭?童大小姐嘴角一撇,露出一絲冷笑。那本姑娘就讓你們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羣衆的力量吧!
童大小姐凌厲的目光從王凜身上移開。擡頭溫柔的與林少相視一眼,兩人默契的眨了眨眼,已經有了對策。
“各位鄉親,請大家靜一靜!”林少雙手高高擡起,再慢慢壓下。用內息發出的聲音頓時石破天驚。成功的將鬧哄哄的人羣給壓制住了。
當村民們所有目光焦點,全都放在林少身上時。童大小姐手中的銅幣突然朝天上一拋,隨手掐了一個指訣,嘴裡大喝一聲:
“聚!”
霎時,只見天空風雲際會,陰霾瞬間將整個山寨全都籠罩住了。緊接着陰風驟起,鬼哭狼嚎的淒厲叫音,隨即從四面八方傳來。
苗民歷來信奉鬼神之說。此時此刻,當他們親身體驗鬼神降臨時。他們沒有半絲懷疑,在場之人無不驚駭萬狀,如同被人使了定身法術似的,一個個嚇得呆若木雞,愣怔當場。
“鬼啊!”
終於,人羣中有人發出尖叫。緊接着人羣開始騷動起來,這樣的慘叫聲一個接一個,不絕於耳。有膽小的已經當場暈倒。還有的嚇得癱軟在地,還有的嚇得大小便失禁。
然而,他們的哭喊慘叫聲,根本就沒辦法與那越來越慘烈的冤魂索命聲相提並論。沒一會兒,那些因受驚而尖叫的聲音,就被一個個冰冷刺骨的索命聲壓制下去。
“王凜還我命來!”
“王公允還我命來!”
“王風還我命來!”
“王xx還我命來!”
“姓王的還我命來!”
“我們死得好慘!”
……
每一個怨鬼都喊出了害死他們之人的名字。這些名字全都是王氏族人中耳熟能祥的人名。他們是在場之人的父兄,子弟,丈夫,親人。聽到那些名字,那些苗民們無不膽戰心驚。
與此同時,那些仍然混在人羣中,被叫到名字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開始始發病。凡是在被在冤鬼叫到名之後,那些人便全身抽搐,臉青脣白,抖動幾下後,便像被抽了魂似的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這些人便平時做了些什麼事,家人也多有耳聞。現在,這成羣結隊的冤魂野鬼前來索命討債,苗民們剛剛築起的復仇心防,瞬間坍塌。他們頓時猶如驚弓之鳥般,嚇得伏地求饒。
“三兒,你怎麼了?求各位鬼爺饒了小兒吧!”
“娃他爹,你醒醒啊!求鬼爺饒命!求鬼爺饒了我娃他爹吧!”
“鬼爺饒命啊!我們會給鬼爺送錢。”
“對我們還會請道長給各位鬼爺引路。讓各位鬼爺能夠早登極樂!”
……
這一刻,山民們忘記了反抗,忘記了仇恨。本能的選擇求饒。他們的求請不爲自己,而是爲了那些曾經殺過人,害過命的親人。
“哼!”突然,一個特別清冽的聲音,給了他們一個絕望的回道:
“他們生前被你們的族人害死,死後連魂魄都被你們用來養蠱喂蟲。這樣的仇怨,換做是你們可以說饒就饒嗎?
你們的族人在殺他們時,何曾因爲他們的求饒聲而手下留情?
你們可否想過他們的妻兒老小,在失去他們之後,是否也與你們有着一樣的心情?”
童大小姐注入內力的聲音,一字一頓,清脆悅耳。不過語氣和詞句卻是令人不寒而慄。而且,在童大小姐出聲後,所有鬼哭狼嚎聲一下子就銷聲斂跡,四周頓時一片死寂。
到了這時,那些苗民纔不得不正視這位敢闖他們禁地,敢殺他們族長,敢綁架他們執事的“妖女”。對了,剛纔那些惡鬼出現之前,就是這個女子說了一個“聚”字。
難道那些惡鬼是她招來的?
人羣人突然衝出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老太太人雖然老不過反應卻相當的敏銳。聽了童大小姐的話後,她立刻明白過來,現在求鬼是沒用的。要求就得求人。
她往人羣前一站,對着站在王凜家門口的童大小姐雙膝一屈,“噗通!”一下跪了下去。神情激動的伏地哀求道:
“小妖……不,小仙子,求您大發慈悲,放過我們家大牛吧!我們家大牛從小就是老實人,他也不想殺人的。是族長拿我這老婆子的命相逼,他纔不得不做出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求求您,就饒過他這一次吧!”
老太太說着雙手着地,將頭用力的磕在地面上。嘴裡不停的央求道:
“小仙子,求求您大發慈悲,放過小兒一回吧!我老太婆用命擔保,他再也不會幹那些造孽的勾當了。我們家可就剩下他這麼一根獨苗了。他要是被鬼爺給帶直聞,我這老婆子也沒法活了……”
有了人開頭,接着又有許多苗民丟掉手中的武器。向這個剛剛還是他們共同敵人的女孩跪地求饒。
“仙子饒命啊!”
“仙子饒命!”
……
童大小姐面無表情的望着這羣剛剛還在對自己喊打喊殺的人,沒有任何的表示。而人羣中的青壯年男子中邪發病率正在急劇增加。
童大小姐越是沒有反應,苗民們就越加的膽戰心驚了。似乎生怕觸怒了這位可以呼風喚雨,招神引鬼的女神。而引來殺生滅族之禍。
三分鐘,只用了三分鐘的時間,在場的兩千多苗民,就有三分之二的人主動向童大小姐跪下求請了。其餘三分之一的人就算不是主動,也在周圍人的拉扯下跪了下去。
童大小姐望着眼前那一片密密麻麻的人頭。心裡不免生出無限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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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爲什麼他們的族長,明明兇殘自私,卻可以長期,牢固地掌控這個氏族的原因所在了吧!因爲,他們幾乎每家每戶都有親人的命捏在族長的手心裡。
族長可以利用在家的村民來控制放出去的殺手。同樣,族長也可以利用放出去那些人的生命安全來要脅族人。這樣大家爲了自己的親人,自然會安於現狀,聽從族長的吩咐。
就像王蓮,她到死,不,她做了鬼以後都還不忘把自己的女兒送回來向族長明志。這也是爲什麼外面的世界發生了那麼多次革命和變故。而他們這裡卻能使終保持現狀的主要原因。
這也正是這個氏族的可怕之處。就像這次若非他們那個族長禁錮了這麼一大羣冤魂野鬼在這裡,若非她剛好懂得術法,可以駕馭鬼魂。若非這些人又剛好畏懼鬼神,那麼她和林少只怕也只能與那位姓陳的省委書記,和他那做記者的外孫女兒一樣,要命喪於此了吧!
所以,看見這羣跪在地止,誠惶誠恐的向她求請的苗民。童大小姐沒有絲毫的同情之心,卻是突然生出了要徹底收服他們之心。
不然,待她離開後要是再出現一個這樣的族長,再用那些噁心的毒物去害人,去報復。到那時誰能制止服得了他們?除非動用武力把這個氏族一起滅了。否則只怕就算是她再來,也不一定有這個機會了吧!
對於一個國家來說,要滅掉一個氏族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不過,對於童大小姐這個陰陽師來說,那樣的殺伐就實在太重了。她今天能救一些人,也算是積德行善了吧!
只不過,越是想得仔細,她對那個王凜的怒意就更是飛速暴漲。沉默不語的童大小姐突然對那些苗民提出條件:
“想讓我幫忙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們是不是也要拿出一點誠意來。”
“請小神仙示下!”那個最先求請的老太太馬上接道。
童大小姐猝然轉頭,冰冷的寒芒瞟向那個剛剛還得意忘形,自以爲棋高一着,有着免死肉盾的王凜。冷若冰霜的道:
“既然你們都覺得自己的親人,孩子是受人逼迫纔會做出那些殺人勾當的。那麼,現在這個害了你們親人,奴役了你們的大壞蛋就在你們眼前。我怎麼沒看見你們對他有絲毫的恨意呢?”
此話一出,在場苗人無不倒抽一口冷氣。
他們不是不恨,而是不敢恨啊!從小就接受了以族長爲尊,以執事爲頭的他們,只要聽見這兩個名字,就足以讓他們膽戰心驚。哪裡敢心生不鬼啊?
除非,他們想被丟進萬蟲窟,用自己的肉身去喂那些嗜血的毒蟲。沒錯,凡事有二心,有不服的人都是那個可怕的下場。久而久之,他們自然就不敢了。
雖然,那些苗民聽到童大小姐的話後,都是面露惶恐。還沒有人敢露出恨意來。然而,就算如此也足以將王凜嚇了個半死了。他很清楚要是這些暴民一旦反起來,他將會死得很慘。
所以,趁着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他連忙怒道:
“該死的妖女,你少在這裡妖言惑衆。我們王氏族人從來都是親如一家的兄弟姐妹。你想挑拔離間,讓我們自相殘殺。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親如一家的兄弟姐妹嗎?”童大小姐無不嘲諷的道: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你的這些兄弟姐妹,你的兒子在哪兒?在幹什麼?而他們的兒子在哪兒?又在幹什麼?”
頓了一下,童大小姐又道:
“你讓兄弟姐妹的兒子出去當殺手,幹殺人的勾當賺賣命錢。然後讓你的兒子,拿別人的兒子賺來的血汗錢去國外享受。如果說這樣也算是兄弟姐妹的話,那我只能說你們苗寨的兄弟姐妹定義有問題了。”
“唰!”的一下,王凜面如死恢,驚愕的望着她。這該死的妖女,她到底想幹嘛?他的兒子怎麼可以跟那些賤民相提並論?他教那些賤民的功夫,就是爲了讓他們心甘情願的爲他賺錢不是嗎?王凜氣急敗壞的叫道:
“你少在這裡信口開河,挑拔離間。我的兒子雖然在外國讀書。但是他們也是爲了將來回來帶領大家一起過上更好的日子。”
“我說的話是不是信口開河?只要找兩個出去過的人來做證不就行了。”
童大小姐說着,一招手,王蓮再次進了王凜的身體。
“各位鄉親,我是王蓮。你們別相信王凜的鬼話,他全是騙人的。”王蓮藉助王凜的嘴,將一些村民們不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
“他的幾個兒子哪是去讀書了?他們是拿着我們用命換來的血汗錢在國外住豪宅,開名車,泡洋妹子去了。他們也沒想過再回來這地方受窮。他們這簡直就是在吸我們的血啊!”
“王蓮?你是蓮妹?”人羣中一箇中年男人突然蹭了起來,不敢置信的道:
“你,你不是在省城嗎?怎麼會在這裡?而且……”
顯然,這位苗民其實很聰明,聽了王蓮的話後,他本能的就想到了鬼上身。只不過,他還不太願相信自己的妹妹已經死了這個事實。
“小哥!是我。”
王蓮看見人羣中的男人,也是一陣激動。若非王凜的穴道被制,無法行走。她都要衝過去撲入兄長懷中哭訴了。
“我是你妹子。我……我被人害死了……嗚嗚,小哥,我和張均就小靈這麼一個女兒。我已經對不起張均了。我不能再讓他們老張家絕後啊!小哥,無論如何小妹求您幫我照顧好小靈。”
王蓮掛着淚花,哽咽着將她這一天的遭遇和所見所聞傾訴出來。說到最後,她已經是泣不成聲了。而那些從未走出去過的純真村民們,則是聽得目瞪口呆。
對他們來說真相無疑是駭人聽聞的。
他們之中許多人都很羨慕能走出大山的人。可是他們卻從來不知道那些走出去的人過着什麼樣的日子。哪怕是他們自己的兒子,丈夫從外面回來。也從來不說外面的事情。最多就是給他們帶回許多東西。
但是,就是那些新奇的東西,也夠那些一輩子沒出過山的人羨慕和憧憬了。像王蓮這樣嫁出去的女兒,更是被許多山裡女人當成了夢中偶像。然而,當她們聽了王蓮的遭遇,聽了她在外面所過的日子後。她們的夢猝然破滅了。
“等一下,小妹你說小靈把你送回來了。那小靈和你的遺體呢?”
“嗚嗚……小靈被嚇壞了,她在他禁地中的石室裡。我的肉身也在那裡。”王蓮哭訴道:
“小哥,你不相信的話現在就可以跟我去那邊看。”
王蓮的哥哥搖頭道:
“不是哥不相信你,我是擔心我的外甥女一個人留在那裡,要是遇到什麼毒蟲那該怎麼辦?”
“放心吧!你的外甥女身上有我妹給的符,她現在是百毒不浸的。”一直沒有出聲的林少,接口道:
“現在,你們已經知道你們的族長和執事有多自私了?你們是想繼續過這種被人欺凌,被人奴役的日子呢?還是推翻他們,打倒他們。從此以後過你們自己喜歡的日子。”
看那些村民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林少接着又加了把火道:
“想想,沒了族長和執事,你們的生活到底會少些什麼吧?”
是啊!沒了族長和執事他們的生活將會變成什麼樣呢?一直以來族長就是他們的天。可是,沒了族長難道天就真的能塌下來了嗎?他們的日子,真的就沒法過了嗎?
很快山民們就得出了答案。
沒了族長他們的天不會塌。相反,沒了族長,就沒了這樣那樣的約束。沒了執事,他們就可以自由的出入。自己想去山外換什麼東西就換什麼。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受別人的盤剝了。
於是,一場原本要爭對童大小姐和林少的人民運動。在童大小姐和林少的鼓動之下。完全的本末倒置過來。
原來被他們視爲仇人妖女的童大小姐,現在被山民們當成了救世主。而原本被他們當成神明一樣的族長和執事,則被他們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場景的轉換,童大小姐和林少到是習慣得很快。
只是那王凜和他的那些養尊處優的家人們就沒那麼自然了。看見那些跪在地上的賤民們,紛紛將仇恨的目光投向王凜和他的家人們。
這羣一向高高在上,習慣了被尊敬和吹捧的人一時之間難以接受。特別是王凜的一個小老婆,她似乎如夢初醒般,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厲聲尖叫道:
“凜哥,你還在等什麼?這些賤民要造反了,趕緊擺你的五毒陣啊!將這羣犯上做亂的賤民通通喂毒蟲算了。”
“蠢女人!”王凜的大夫人比較精明,一聽那個小老婆的話,就知道她這是在找死。她忙大聲喝斥道。“你住嘴!”接着又轉向那些羣情激奮的山民們解釋道:
“各位鄉親,你們聽我說。我們家老王……”
只不過,這會哪還有人聽她說啊!原本來有些畏畏縮縮的村民們,在聽到五毒陣之後。便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和仇恨了。
“不好,他們要放毒蟲了。”
“姐妹們,今天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大家一起上,打死這羣吸血鬼。”
人羣中有兩個聲音帶頭一鼓動。禁錮了山民們千百年來以族長爲尊的思想,在這一刻徹底坍塌了。暫時因仇恨和憤怒而失去理智的山民們,蜂擁而上,各種拳頭,如雨點般落在王凜身上。同樣被打的還有王凜的那幾個老婆。
山民們用亂棍將王族長一家打死後。還把他家的東西也哄搶而空。而童大小姐和林少則趁亂,從人羣之中撤了出來。望着那些瘋狂的百姓,林少不無感慨的道:
“咱們的偉大領袖承經說過,人民的力量是無窮的!”
童大小姐點頭贊同道:
“人民的力量是無窮的,所以人民的力量才需要正確的引導。”
“那我們現在要不要制止人民的暴動?”林少牽着小欣的手道。
“不,人民也需要發泄心中的不滿。”童大小姐搖了搖頭,輕笑道:
“走吧,我們去看看那羣膽小鬼的傑作。”
“走吧!”
林少和小欣再次回到後山的禁地。在那練功房外面的平地上,已經有一百多名神情萎靡,面青脣紫的青壯年男子,東倒西歪的聚集在那裡了。
這些人可以說是整個苗寨的精英力量。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或多或少沾了血腥。所以,他們被那羣怨鬼用念力給帶到這裡來了。
此刻,這些人的體內已經被陰煞入侵。只要童大小姐不出手相救的話,多則十二個小時,少則……已經有不少人抗不住煞氣而當場血凝而死。
“小仙姑,現在這山寨上的事情基本上都解決了,您是不是可以想辦法把那銅鈴給毀了?”那羣怨鬼看見童大小姐過來,便再次出現在她周圍唸叨求請。
“不着急,對了,你們之中誰是陳啓發?”童大小姐望着那羣飄浮的小鬼道。
“陳啓發,你躲到哪兒去了?小仙姑要見你。”有小鬼衝着鬼堆裡大聲吼道。
接着,就見一個六十多歲,兩鬢斑白的瘦高老鬼,從鬼羣中站了出來,滿臉愧色的回道:
“實在慚愧,我就是仙姑口中的那個陳啓發。”
“你爲什麼慚愧?”童大小姐望着他問:
“你也做了貪髒枉法的事?莫非你之所以會被人謀害,慘死於此。是因爲你們分髒不均?”
“咳咳……”陳啓發被童大小姐的話給嗆住了。
“你少胡說八道,不准你污衊我外公的清名。”一個看上去清雅秀麗的短髮女鬼站出來,厲聲爲陳啓發辯駁道:
“我外公就是因爲發現了他們的不法勾當。所以纔會被他們迫害。”
“小雅,不得對仙姑無禮!”陳啓發怒斥外孫女兒,又轉頭對童大小姐賠禮道:
“小丫頭不懂事,請仙姑別見怪。我雖然沒有做貪髒枉法之事。不過,在我的治下,竟然出現了官匪勾結,爲禍鄉里的事。這本身就是我的失職。所以,我雖然沒有得到善終,卻也並不冤枉。”
“嗯,這話聽着還有點像人話。”童大小姐滿意的點頭道:
“雖然省委書記也不是萬能的,不可能面面具到。不過有句話叫沒有那個金鋼鑽就別攬瓷器活。你連一個省委常委都鎮不住,還讓人家倒戈暗算。賠上一老一小兩條性命。這也確實叫不得冤。”
“哼!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口氣不小。”
那個叫小雅的女鬼不屑的瞄了童大小姐一眼,鄙視道:
“你憑什麼看不起我外公?你有什麼資格評判我外公的是非功過?你不就是一個學了幾天法術的陰陽師嗎?還真當自己是神了啊!吹起牛來一套一套的,也不怕閃了舌頭。”
癩蛤蟆?誰?她嗎?童大小姐哭笑不得的望着那個女鬼道:
“你問我憑什麼看不起你外公嗎?那我就告訴你吧!就憑他有你這麼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孫女兒。”
“你……”小雅氣得張牙舞爪,露出了難看的青面獠牙。
“我什麼?”童大小姐臉色一沉,話鋒一轉,變得凌厲無比。
“你是不是一直覺得自己有一個當省委書記的外公,就天下無敵了。就可以在桂西的地界上打橫了走?可是,結果如何?丟了自己的小命就算了,你還賠上了你外公的老命。到了現在,都成爲孤魂野鬼了,你還沒有半點慚愧之意嗎?”
“你……我……”小雅一時語塞答不出話來了。誰說她不慚愧,她早就懊悔死了。
“小仙姑,這不關小雅的事。”看見外孫女兒吃癟,陳啓發自然不肯了。他忙爲她辯護道:
“小雅做爲一個新聞記者,她的行爲並沒有錯。只是……”
“只是敵人太狠毒,太狡猾對嗎?”童大小姐接過他的話道:
“算了,反正你們都死了。現在追究這些還有什麼意思?你們還有什麼心願沒了嗎?或者有什麼事要交待家人,我可以幫你們代爲轉達。還有,你們之前有沒有查到吳京的犯罪證據?”
小雅聞言,再度露出不屑的表情。高傲的道:
“我們到是想讓你轉達,問題是你見得到我媽媽和外婆嗎?你進得了省委大院嗎?”
童大小姐一聽就樂了。她似笑非笑的望着那個小雅道:
“如果我告訴你,因爲你的魯莽和無知。你外公外婆以前住的省委一號樓,現在是我的家。你會不會很想從那些蛇蟲鼠蟻的腹中爬出來跟我拼命?”
“你說什麼?”
童大小姐的話徹底打敗了這對爺孫倆。陳啓發驚愕的望着童大小姐道:
“省委一號樓是你家?”
“不好意思,我老爸是現任桂西省委書記。”童大小姐聳肩道:
“首先申明,我們可不是跟你搶房子住,我們來桂西時你們家的東西已經搬走了。”
小雅瞠目結舌的望着童大小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了。她竟然是新來的省委書記千金?這怎麼可能?省委書記的女兒怎麼可能是個神婆?
“請問仙姑父親是哪位同志?”
陳啓發因爲一直被禁錮在銅鈴中,對於外界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的。現在聽說前面這個強大的女孩竟然是他繼任者的女兒。他沒辦法不激動。
“我老爸是從雲海調過來的。”
童大小姐沒有直接說出方書記的名字。她可不想讓這羣怨鬼記住她老爸呢!活人被鬼惦記決對不是什麼好事。不過,她要想解開陳啓發遇害案的迷。最快,最直接的辦法當然就是表明身份,直接詢問當事人了。
“我是受中央首長之託,專門來桂西調查你們失蹤一案的。所以,你們有什麼冤屈,儘管告訴我。我保證讓那些參與害你們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受中央首長之託?”小雅再度瞪大了她那雙鬼眼。不敢置信的望着童大小姐道:
“你沒開玩笑吧?”
童大小姐不置可否的道:
“你覺得我有必要跟你們開這樣的玩笑嗎?”
“小雅,小仙姑的實力我們都親眼見證過了。你就別再添亂了。”陳啓發阻止了外孫女兒的繼續胡鬧。認真的對童大小姐道:
“小仙姑,我真的有許多事要請你幫忙……”
陳啓發走得太過突然,自然有許多的後事需要交待。不過,童大小姐卻沒打算現在就聽他說。童大小姐揮手打斷他的話道:
“你要是相信我的話,我可以把你們帶回桂西去。不但幫你們把冤情呈清,還可以讓你們見家人最後一面,再送你們進入輪迴道。”
陳啓發聞言一喜,生怕那個任性的外孫女再來插話。忙不跌地連連點頭道:
“相信,相信。”
“沒錯,我們都相信小仙姑。”
其他怨魂們聽見童大小姐答應帶陳啓發回桂西。那就是說她答應幫他們解除禁錮了。一個個同樣激動的跟着點頭附和。
童大小姐看了衆怨鬼一眼,沒有再說話。她走到地上,撿起那串銅鈴鐺。仔細辨認了一翻。她的眼睛不禁越來越亮。
“丫頭,你想到要怎麼拆毀這鈴鐺了嗎?”
林少雖然聽不見那些小鬼的話,不過單從小欣的話中。他就已經可以猜出個七七八八了。見小欣望着鈴鐺發呆,他就知道這丫頭最終還是答應了要幫那羣野鬼的忙。
童大小姐拿着鈴鐺,連連搖頭道:
“不行,這東西可不能毀。毀了那叫暴殄天物,那是要遭報應的。”
啊!羣鬼們聞言,頓時露出失望的表情。
林少反正看不見那些小鬼的表情。他只能看到小欣的可愛表情,忍俊不禁的笑道:
“這東西很寶貝嗎?”
“沒錯,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童大小姐點指着那鈴鐺,認真的分析道:
“單說這物件本身,它就是一件價值不菲的青銅古董。再說它的另外一個附加價值,這東西凝聚了千年的陰煞之氣,可是一件極其難得的法器。”
“法器?”林少不解的道:“有什麼用途?”
“嗯,可以用來佈陣施法,用得對了也可以用來趨吉避難。”童大小姐拿出手中那枚古銅幣,更爲形像的解釋道:
“咯,就像我這個古幣。它也是一件法器。這個五環鈴雖然還比不上我們家祖傳的這幾個法器。但是,在這個術法式微,法器基本滅絕的年代能見到這麼一樣,已經非常難得了。所以,這個是萬萬毀不得的。”
“那我們怎麼辦?”
“難道您就忍心看着我們永遠被困在這裡面?”
怨鬼們立刻便開始怨聲載道起來。
“住嘴!”童大小姐猛然擡頭,厲聲喝斥道:“吵死了,我有說不放你們出來嗎?”
不毀鈴鐺他們要怎麼出來?
“誰說要放你們出來就必需得毀掉這法器?”童大小姐瞪着那羣不服氣的小鬼,沒好氣的道:
“一羣自以爲是的白癡。你們要是比我還厲害,還用得着求本姑娘救命嗎?恐怕該本姑娘反過來求你們了吧!”
呃!衆怨鬼頓時啞口無言。她說得沒錯,她要是沒本事的話,早就跟他們一樣變厲鬼了。哪還有機會讓他們求請呢?
林少聽見童大小姐罵鬼的話,不禁莞爾輕笑道:
“丫頭,你就別逗他們了。趕緊把事情辦完,我們也該回去了。”
“好吧!看在我哥幫你們求請的份上。就幫你們一次吧!”童大小姐說着,牙齒在舌尖上用力一咬,嘴裡立刻涌出一絲鹹猩的味道。
“噗!”她將舌尖上的一口精血噴在了左手握着的鈴鐺上,緊接着右手飛快的對着鈴鐺虛空副了幾筆,嘴裡默唸了一句咒語,大聲道:
“散!”
說着便將手中的鈴鐺拋入空中。只見那鈴鐺沖天而起,在五百米高空飛速轉動起來。隨着鈴鐺的轉動,一縷縷幽魂便從那鈴鐺中脫離而出。
一千多亡魂一起涌出,周圍的氣溫驟然下降了幾十度。童大小姐是不懼陰邪的人,而林少身上有童大小姐給的鎮邪符,所以同樣無懼這種異常的氣候。
不過,那些原本就受了陰煞之氣的苗人武者們可就慘了。他們渾身血脈都被凍僵了。照着這樣的情況,他們就算能活下來,筋脈受損之人,也永遠不可能修習內力,動用武功了。
那鈴鐺在空中轉了一千多圈,將裡面禁錮的亡魂全部驅散之後。它便像失魂落魄的瘋子似的,在空中亂撞亂飛起來,而且還想飛過去重新吸吶那些亡魂。童大小姐手中的銅幣驟然拋出,“砰!”銅幣擊在鈴鐺上,帶着那鈴鐺一起,重新落回到童大小姐的左手中。
童大小姐握着銅玲道:
“哥,拿你的左手給我。”
林少聞言立刻將左的遞了過去。童大小姐拉過他的食指,放在嘴裡一口咬下。“嘶!”林少眉頭一皺,就見小欣將他食指上的血滴進了那串鈴鐺裡。童大小姐再次默唸咒語,隨手掐出一個指訣,將那個鈴鐺與林峰的血脈鎖在了一起。
當童大小姐做完這一切,再度將鈴鐺拋向空中後。那鈴鐺竟然主動飛落到林峰手中,“叮玲玲,叮玲玲!”並且發出撒嬌似的清脆鳴聲。
“這怎麼回事?”
林峰驚訝的望着在手中的銅鈴,他之前也拿過這東西。不過之前這東西冷得就像寒冰。可是,現在它卻溫溫的,就像是一隻聽話的小狗趴在他手中一樣。
“它已經認你爲主。”童大小姐道:“當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它會主動爲你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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